「不了,一會還要繼續,我這身衣服上去也是失禮!」楊廣竟然拒絕,說著他大步走到前邊偏將教頭那裡去請教剛才幾招不明白的地方。
當然前提是於翼早已經下令,楊廣加入戟陣一員!
於翼身為一個君子一個戰功赫赫的常勝將軍,公主的丈夫,同樣喜歡楊廣這種拋開身份真心學習的態度,這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還要顧及自己的身份家族的影響父親的臉面等等,可是楊廣直接找到他要求加入,站在戟陣最後一排!
杜美月沒想到他竟然拒絕,還沒等她威脅他,這貨直接走了。害的她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幾百粗布軍士之中,下意識抬頭向上望,平原卻依舊臉上帶笑,似乎並不在意。杜美月沒法子只能先回去。
「娘親,女兒無能,連個人都叫不來……」杜美月有點低沉,不是她真的覺得愧疚,而是她突然感受到楊廣一種她以前並未注意的氣息,從骨頭裡散發出來的冷峻和血腥!她內心翻滾,他會不會變成一個屠夫?
哪個將軍又不是屠夫?像於翼這般君子彬彬有禮的,跟老婆又相敬如賓的,太少,太少!
平原卻伸手將她拉著坐下,「坐吧,楊廣倒還真沉得住氣,不過看他這副癡迷戟陣的樣子跟大將軍還真有幾分相像,你不知道,你父親年輕的時候吃睡都在練武場,害的我這個公主也只能烈日炎炎之下支個涼棚陪他……」
杜美月轉頭看著混在人群當中依然能一眼被認出的楊廣,心裡此起彼伏,她雖然身負國仇家恨,可她卻不喜歡殺戮。但,殺戮卻是她永遠逃不掉的事情,永遠不可避免,一將功成萬骨枯,得到尉遲迥起兵消息以後他趴在她身上比經常兇猛了很多,整個人的眼睛都泛著一種不可思議的光亮。
他很興奮,身體裡的鮮血都在沸騰,她知道,這不光是對她身體的興奮更是對即將來臨大戰的興奮!
而她是北齊公主,尉遲迥控制的就是北齊舊地,沒有人想去收復,可是現在自己選定的男人馬上就要開始征伐了,她為什麼一點興奮的感覺沒有呢,為什麼心裡還有一絲隱隱的憂傷和不可阻礙的擔憂?
但她什麼都沒有說,依然桃花般盛開在這個男人身子下面,盡情的配合他的節奏,盡情的滿足他的征伐,同時,隱秘的,她自己也很享受……
「不過這幾天你的氣色越來越好,明艷照人,娘親在你跟前真成了人老珠黃的老太婆了,呵呵」平原突然開了個玩笑,她是女人,是過來人,一個女人是否經過雨露恩承她比誰都更清楚。
只是她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美月竟然已經跟楊廣好在一起了,是一見鍾情還是楊廣隱藏的太好?
她沒有直接證據,她心中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一個女人全新全意喜歡一個男人的時候也會同樣桃花般的綻放。
杜美月知道自己的氣色和容顏無法瞞過平原公主,而她又不想跟平原說謊,所以她湊近壓低聲音,「娘親不要取笑人家,楊廣少年英雄,白衣飄飄,哪個女子見了都會動心吧……」
平原滿意的點頭,至少她沒看錯,「楊廣對你也是有情有意,只是你還懵懂,對這事看不清而已,只是,女兒,為娘不能保證你能成為正室,因為隋國公他日稱帝楊廣便是王爺,身份要比娘親尊貴多了……」
杜美月卻立刻拉住平原略有些冰冷的手,「哎呀,娘親,你這是我說什麼,不管什麼時候,您都是公主,大將軍也是國之棟樑,不管如何變化你們總會受到最大的優待的,美月哪裡敢奢想那些東西,美月願意終身侍奉在娘親跟前……」
平原笑呵呵抽出手摸著她光滑的頭髮,「說什麼傻話,你是大姑娘了,可以出閣了,不過要是立刻就跟誰走了娘親還真捨不得,娘親一直都想有個女兒,現在有了,當然要捂在手裡好好喜歡喜歡,還是女兒貼心啊。」
「不過,美月,你對這場戰爭怎麼看?」平原突然改變話題。
杜美月一看機會來了立刻提出一個跟張麗華差不多的要求,「娘親,女兒有個不情之請,女兒想要到軍中為國效力!」
平原嚇了一跳,「你怎麼會突然有這種想法?」
杜美月早有準備,「美月雖然是女兒身,可是一直關心國事,如今隋國公大德大才,而我又有了再生父母,能為父母分憂是女兒唯一的心願。另外美月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美月自問就是場下的戟士十個二十個也不是美月的對手,所以美月想跟隨在父親大人左右,悉心照顧,娘親也好放心在府中等候佳音!」
杜美月的話出人意料卻情理之中,平原有些感動,不過顧慮很多,畢竟女兒之身加入軍中不是小事而且太危險,她即便動了心思不忍拒絕也要跟於翼好好商量一下。
「嗯,你一片孝心,這是要代替娘親去軍中照顧大將軍,不過娘親又怎麼捨得,沒有你娘親連飯菜都吃不好,呵呵。好了,先別想這麼多,而且戰爭一起你父親是否要引兵出城還沒有定數,一切都要看形勢發展。不過這麼看來你跟楊廣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楊廣如此時刻如此專心苦練戟陣我想不光是為了他自己,他是在暗中學習,過不了多久怕是這天下就會出現第二個幽州戟陣了,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
這時候下午的訓練終於告一段落,這次沒用杜美月去請,楊廣自己放下大戟直接走了過來,「公主恕罪,剛才楊廣一時癡迷戟陣不能自拔!」
平原淡淡一笑,「不用賠罪,坐吧,這情形我都不知道遇到多少次了!」
楊廣一愣,隨後也跟著淡淡一笑,「能與大將軍有幾分神似楊廣真是榮幸之至!」
杜美月趕緊站起身在旁邊奉茶,她舉手投足十分有禮,優雅大方又謙虛謹慎,讓人一點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少爺請用茶,剛才是不是打擾少爺練功?該賠罪的是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