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沒什麼不承認的,不管下邊到底什麼人,反正沒有金令他就是不開城門,他就是這麼軸這麼強種!
所以稍一猶豫便對著城下大喊,「我就是閿鄉張須陀,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下面的楊廣卻立刻罵了髒話,「日,張須陀不在河南呆著跑雁門當了門官?還有這鳥看起來多大?十幾歲?這算不算大周軍方僱傭童工?」
他身邊的人對於他這種神經質宇宙流都習慣了,連元胄都適應了,還以為他只是生氣隨口罵人而已,可他們哪裡知道楊廣心尖尖的震撼是何等強烈!
楊廣第一次知道張須陀,那是10歲的時候。當時他因為高原野外生訓練小腿骨折在軍醫院臥床休息,老連長看他每天不是調戲新來的小護士就是跟臨床的20多歲的戰友搞基,不得已允許他沒事可以玩玩遊戲,名字叫《隋唐英雄傳》,遊戲裡面的人物基本都是按照正史設置,所以看著有些費勁。
楊廣很快發現一個人叫張須陀,武力不是一般的高,居然有96,96啊,日他個仙人板板!100分滿分,不是120,當時就把他嚇了一跳,可惜當時楊廣手邊沒有筆記本不能去度娘裡搜搜,可他實在忍不住想知道這個被畫得猙獰醜惡,而且冠以殘酷鎮壓農民軍的劊子手,惡魔,走狗之類代號的傢伙為毛這麼牛b閃電放光芒。
所以他就整個醫院裡四處打聽,因為他從不相信那些正史,他也不相信一個人真壞的那麼徹底又那麼牛b。
禁不住他的騷擾院長三天後扔給他一沓厚厚的資料,關於張須陀的,結果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道這96不是蓋得,他老人家的確在這個檔次裡面算得上牛b中的牛b。
張須陀的成名是在大業九年,那年這鳥已經四十有九,早年沒有名聲默默無聞,在歷史上絕對算是大器晚成的人物。那一年,山東爆發了無數起義,王薄、孟讓、郭方預、張金稱、郝孝德、格謙、孫宣雅各部多者十餘萬,少者也有數萬人,山東各地守軍屢戰屢敗,但只有張須陀例外。
張須陀當時任齊郡郡丞,勇決善戰,又善得軍心,他的副將是年僅14歲的羅士信,每次作戰,張必衝鋒在前,羅緊隨於後,羅士信每殺人,即割其鼻揣入懷中,據以報殺人之數。有這樣的主將,其部隊的戰鬥力可想而知。
山東人王薄造反,自稱知世郎。什麼意思?就是世界上的事情他都知道。看那樣子他是想創辦google,度娘啥的,很遠見也很有前途,山東人還是很有水平的,連造反的都這麼有想法!
這位同學雖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是水平不錯,折騰沒多久,就聚了幾萬人,在山東這個地界橫衝直闖,囂張的不行,一直到遇到張須陀。為什麼他會遇到張須陀呢?沒辦法,誰叫張須陀就在山東做官呢?一山不容二虎,沒什麼好談的,直接動手。結果王薄被打得雞飛狗跳,差點被趕下海喂王八。
王薄不服啊,過了一兩年又拉上孫宣雅、石秪闍、郝孝德三人,這次聚了十多萬人,鐵了心要玩票大的,結果又被張須陀滅了。這次滅的徹徹底底乾乾淨淨。
張須陀的軍隊在與起義軍的戰鬥中幾乎百戰百勝,大業九年一年之中,不光是王薄還有郭方預、郝孝德、孫宣雅等部先後被他消滅,張須陀因此成為一個奇跡。
張、羅二人作戰的勇猛連隋煬帝楊廣也深有所聞,為此楊廣特意派人將張須陀、羅士信衝鋒陷陣的場面繪製成畫,好讓他「親眼目睹」張的功勳。
大業十年,張須陀平定左孝友、盧明月兩支起義軍,因功升齊郡通守,領河南十二郡討捕大使,勇將秦叔寶也在此時歸於張的屬下,秦叔寶從一個普通小軍官成長為著名勇將,整個過程是在張須陀帶領下完成的,可以說是張把秦帶上了隋末的歷史舞台,此後,張部縱橫河南各地,鎮壓各路起義軍,實為隋軍的一張王牌。
不過讓楊廣更為深刻最為刻骨銘心的卻是他的死!
大業十二年十一月,瓦崗軍與張須陀在滎陽大海寺決戰,李密先率精兵千餘人埋伏在大海寺北的樹林裡,翟讓率本部去與張須陀交戰,翟讓自然不是對手,不一會兒就開始敗退,張須陀素來輕視翟讓,見翟讓敗退,也沒考慮是否是誘敵之計,也可能翟讓這鳥的敗退太逼真了,就率部放心大膽地追擊。
追到李密伏兵之處,李密率伏兵突然殺出,翟讓、李世績、王伯當各部四面夾擊,張部出其不意,終於潰敗。張須陀本人非常勇猛,拚命殺出重圍,但他太愛他那些部下,見部下仍然被圍,又忍不住回頭去救,再衝出來後,又衝回去救其他人!
就這樣,張在重圍中來往了四次之多,大約比趙雲在長阪坡的七出七入所差無幾,由於張的奮戰,他的不少部下得以生還,但張鳥本人卻在亂軍中翹辮子了。
張須陀戰死後,史載「所部兵晝夜號哭,數日不止」。
張須陀身為軍中老大,鼎鼎有名的張神,是國家的「重要財產」,突圍後如果立即逃走,相信楊廣也不會如何處罰他,但他卻多次放棄逃生機會,為救部下而犧牲了自己,這種事例在中國歷史上幾乎是絕無僅有的,絕大多數情況是部下.
張須陀其實完全有能力作出冷靜的判斷:為防止河南討捕軍解體和大精帝國的滅亡,他完全可以放棄三萬名未經訓練的新兵,保全自己的性命。對河南討揚軍來說,這些新兵本來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如果今後兵員不足,可再徵集。
但張須陀卻不是這樣的人,有關榮陽之戰,在朝廷的高官們看來,張須陀的威望、戰績、統率力是無價之寶,他存在的政治意義、軍事意義遠遠超過三萬新兵。如果由他們來決定,一定會認為張須陀逃離戰場是正確的。
但對張須陀來說這是不可能的事。他為解救身陷重圍的戰友,八次勇敢地衝入敵陣。他倡月刀刃崩壞,粘滿血肉,要作為斬殺武器已鈍而無用,然而他用這把鈍刀將一擁而上的敵人打得落花流水,他邊打邊準確無誤地指揮新兵一百人二百人地逃離混亂的漩渦,使他們轉移到安全地帶後,張須陀自己再返回戰場。他多處受傷,滿身是血,精疲力竭,但仍堅持反覆地營救士兵……
所以張須陀才是楊廣心中大隋第一戰神,在他腦海中似乎永遠是他滿身是血,精疲力竭,刀刃捲曲,怒吼著流盡最後一滴血的殺神。
也是他極少數會表示真心敬佩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