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杜美月不願做迎賓樓的大老闆那楊廣只能交代紅拂女了,好在紅拂雖然大才但絕對一根筋,既然她說她做他七年奴婢那就是七年奴婢,除了陪睡當小妾其餘的吩咐啥是啥,一定程度上要比杜美月好擺弄多了。
「讓麻子給紅拂送個信,對了,別人都叫她陸月,讓她接到信立刻飛馬到馬場來!」楊廣吩咐,無形中杜美月的飛鴿傳書成了他第一選擇的通訊方式。
麻子信傳的快紅拂來的卻並不快,因為她不是白天來的而是趁著夜色來的,所以實際他讓楊廣等了大半天還多。
所以見面後楊廣坐在那把三條腿的破太師椅上,茅草屋依然四處透風,紅拂有些不敢相信那些傳言竟然都是真的。
「紅拂來了,主子!」
但她跟杜美月一樣不該說的話絕對不說,她的自我控制能力要比杜美月還強。
「嗯,還好來了,少爺給你的口信是立刻動身,你難道走路來的?呵呵」雖然是責備可楊廣臉上卻帶著放鬆的笑容。
紅拂不卑不亢,「回主子,白天太過扎眼,晚上更加安全。如果因此耽誤了主子的大事奴婢甘願受罰!」
說完低頭垂手而立,規規矩矩。
楊廣淡淡一笑,「算了,你根本知道沒耽誤什麼事就別假裝請罪了!你知道倘若是十萬火急的事情少爺一定讓人給你帶密信直接吩咐你動手,倘若讓你親自出城那自然就不那麼急,至少晚上再出來也是好的。」
紅拂這才抬起頭,果然這個二少爺很聰明很機敏什麼都瞞不過他,「少爺大才,奴婢愚笨,只是奴婢知道現在多事之秋一切都小心為好!」
此時四處透風的茅草屋裡只有他們兩人,杜美月早就很自覺地迴避了,她絕不會干預少爺的正事,雖然表面上楊廣正在跟迎賓樓最神秘最有姿色的姑姑會面,可是她知道他們之間絕不會發生什麼,至少現在絕不會,所以他很放心。
而即便發生了什麼她也看得開,至少不會像一開始那樣真的把自己當成少爺的正房了,她復國的心情依然堅定,她借助和利用楊廣的事情也從未改變,只是她越相處越發現楊廣根本是個真性情的男人,對他越大度他會越感激對她也越好,如果不知深淺的什麼事情都干預,那結果只能是個悲劇。
楊廣抬手一指桌上的一大盤滷肉和一罈子花香四溢的桂花酒,「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吧,這酒菜算是少爺這裡最奢侈的招待了,你著急出來一定還餓著肚子!」
紅拂卻沒動,因為她依然紅紗罩面,也就是說到現在楊廣還從未看過她的真面目,所以她笑了,「呵呵,主子要想看看紅拂真面目直說就行,紅拂給看。」說著抬手就要摘下紅紗,楊廣卻立刻擺手阻止。
「不,少爺不是想看,少爺就是安排你先吃飯後談事,你吃飯的時候少爺出去溜一圈,看看受傷的黑珍珠怎麼樣了,吃好了你到旁邊馬棚裡找我就行!」
說罷大步離開沒有一丁點的留戀和假裝,手已經放在紅紗之上的紅拂心裡也不知道是好受還是不好受,主子根本對她沒興趣還是對她禮遇有加?
這兩者她要選擇一個,不過她真的餓了,因為她很忙,在這種關鍵時刻她要讓迎賓樓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正常過度,否則就是她的失職。
所以不但晚飯沒吃就連午飯都是隨便喝了一小碗小米粥而已,看著主子離開的背影她微微頓了一下,隨後也不客氣摘下紅紗坐到桌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時間不大就吃飽喝足。拿出絲帕擦亮了擦嘴,然後徑直出門到馬棚找楊廣。
因為她平日裡一點妝都不畫,所以也沒有需要補妝的說法。
她走路很輕,不想打擾馬棚裡的楊廣,楊廣正在跟一個30歲左右的郎中一起給一匹黑馬換藥布,每一個動作都很小心很輕柔,就像是對待自己最心愛的情人。
紅拂心中一陣暖流,悄然走進馬棚站在背後靜靜的看著,可是楊廣卻好像後背長了眼睛一般,「吃完了?等會吧,馬上就好,呵呵」
隨便一句話平易近人讓人覺得猶如春風撲面,其實他是主子她是賣身奴婢,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客氣,可是他天性如此,似乎並不在意自己高高在上的特殊身份。
「主子,這就是楊將軍那匹鼎鼎有名的黑龍吧?」紅拂禁不住問道。
楊廣背對著她彎著腰撅著屁股,點頭,「是啊,不過因為她是女的,所以少爺給她改了個名字叫黑珍珠,旁邊那匹叫戰皇,是我們楊家東郊馬場養出最好的馬,他是個男的。所以叫戰皇挺好少爺就沒改,呵呵」
紅拂隨即又對旁邊的戰皇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簡直愛不釋手,上去親暱的撫摸著馬鬃,而戰皇這個生人勿進的神馬竟然看起來有點害羞的樣子,悶騷的直用頭往人家美女懷裡鑽!
紅拂禁不住開了個玩笑,「呵呵,也不知道這戰皇的性子像誰!」
其實巢元方一直在遠遠的觀察著紅拂,雖然紅紗照面,雖然馬棚裡的燈籠不算太亮,但他依然能一眼就判斷出對面的女人絕對傾城傾國,跟老闆娘又完全是不同的風韻,而且他一眼就能確信,這女子對少爺同樣很有好感,一個小小的眼神動作就能展現出來。
「自然是像少爺,少爺風流倜儻,戰皇也跟著風流倜儻,沒事就到黑珍珠這邊套近乎,呵呵。」巢元方這個老實人能說出這樣的俏皮話讓楊廣嚇了一跳,隨後笑罵,「元方你發春啊?見了美女就把持不住了?要不要少爺給你介紹一下?只可惜陸月不做人小妾,呵呵」
當著即便巢元方的面,他依然叫她陸月,而這是最保險的叫法,至少目前如此。巢元方一下子鬧了個大紅臉,趕緊低頭壓低聲音回道,「哪有,我看著女子眉目含春對少爺分明十分愛慕,只是差捅破中間這層窗戶紙,所以就幫少爺一把,嘿嘿」
楊廣伸手拍拍他的頭,「嗯,想法不錯,不過連你這個郎中也學壞了,難道少爺真有那麼風流倜儻?」
「嘿嘿,少爺豈止是風流倜儻,簡直是人見人愛,別說大姑娘小媳婦就是一般男人看了都有好感……」
巢元方的性子的確變了不少,而他自己非但沒覺得自己壞了禮法相反還樂在其中,他覺得跟少爺在一起的時候才算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