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獨孤伽羅回到內室,夢裡說著胡話的楊麗華又開始發燒,於是楊廣又忙著給她物理降溫。忙活了足足有半個時辰楊麗華才終於沉沉睡去,可是她的手卻一直緊緊攥著楊廣的手一刻都不肯放開。
楊麗華的手很冷很冷好像死人一般,饒是楊廣一直攥著他捂熱效果依然不好。楊廣的心也隨著姐姐雙手的冰冷而冰冷下去,他到現在才真切的感受到姐姐這幾年過得根本就是非人的生活。
黑暗中他禁不住鋼牙緊咬雙手用力,卻不小心攥疼了睡夢中的楊麗華,她皺著眉頭痛苦的呻吟出來,嚇的楊廣趕緊放鬆手指輕輕安撫,「沒事,沒事,睡吧……姐……」
突然外面一陣小心的腳步聲,楊廣的耳目靈敏的很,不說眼光六路耳聽八方也差不多,立刻整理情緒沉聲問道,「什麼人?」
「奴婢小桃,外面天左皇后來看皇后娘娘……」
楊廣一愣,隨即心中更加無語,這才想起這個宇文贇前所未有的搞了五個皇后,大姐楊麗華是原配天元皇后,緊跟著還有天大皇后朱滿月,天中皇后陳月儀,天右皇后元樂尚,還有就是這個天左皇后尉遲熾繁。
對此楊廣研究的不多,不管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這三個月他把主要精力全部用在如何熟悉古代環境和私下建立自己的私人勢力上了,關於北周的武帝,宣帝,靜帝他根本沒在意,就等著他們自生自滅然後他老爹大手一揮建立大隋呢。
誰知道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宇文贇該死不死的這檔子煩心事,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如果按照姐姐在宮中待人寬厚不爭不搶,那後宮的皇后妃子跟她關係都不錯,可是誰知道現實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反正他從1000多年後那些粗製濫造的後宮劇中得出兩條非常實用的定論:第一,太監總管都是變態並且都權力很大干預朝政;第二後宮嬪妃個個都是演戲高手,表面春風拂面背地裡卻都恨不得你早死好讓她得寵。
所以他沒有讓小桃立刻通傳,而是低聲問道,「這天左皇后跟姐姐平日關係如何?」
小桃一直低著頭站在旁邊等候命令,皇后娘娘如今幾乎整日失眠難得二少爺守在身邊能睡個安穩覺,從她心裡想是不願意讓天左皇后來打擾的,可是人家一片好心深夜前來她一個奴才又不可能直接拒絕,這才趕緊小聲進來請示楊廣。
「回稟二少爺,在這後宮裡頭皇后娘娘跟天左皇后關係差不多最好,這天左皇后也是個苦命人……只是皇后娘娘難得能睡個安穩……」
楊廣一聽心裡有數,眼珠轉動,暗自在想既然這天左皇后也是個苦命人平日裡一定也被宇文混蛋欺辱的夠嗆,他何不趁此機會多瞭解一些情況呢?多一些對敵人的瞭解才多一些戰殺死敵人的勝算!
想到這立刻吩咐,「快請……」
小桃稍一猶豫,但抬頭看了一下二少爺鑒定的眼神立刻退下去傳話了,時間不大暗夜中一股香風襲來,天左皇后孤身一人輕裝簡從隨著小桃飄進楊麗華內室。
不知為什麼楊廣突然間覺得有些口乾舌燥,連心跳都無故加速,他禁不住順著高腳紅燭望過去,立刻眼睛再也不能離開。
眼前的女人恬靜冷漠,仿若沒有潮水的大海,靜靜的,沒有一絲漣漪,失去了焦距似的無神。好像她從來一直都是淡淡的,潔淨白皙的臉孔膚若凝脂,沒有笑容的臉龐上鑲嵌著黑得不見底的夜幕般的雙眸,如同黑珍珠一般沉靜,嬌挺的鼻樑,櫻花般絳紅色的雙唇,像是一個精心雕琢出的瓷娃娃,美麗得令人**,確是失去生機般冷然。
年紀也就在17,8歲上,跟他差不多。
楊廣不覺一時看得有些癡呆,好在室內光線昏暗,小桃趕緊在一邊提醒,「二少爺,這就是天左皇后娘娘……」
楊廣趕緊強行把手脫離了楊麗華的手心,躬身失禮,「小人不知天左娘娘駕到未及遠迎還望恕罪……」
楊廣並沒有行跪拜大禮,按照道理說人家畢竟是皇后級別,可是楊家從來都是皇親國戚國公將軍關隴大貴族,在自己親姐姐的臥室行一般的見面禮也算可以了。
其實還有重要一點,那就是除非萬不得已楊廣絕不行跪拜禮,他畢竟是21世紀的心思,對於見面就磕頭這種坑爹的禮節實在有些不認同。好在隨國公府地位超然,要他行跪拜禮的大人物也實在不多。
尉遲熾繁趕緊上前伸手相扶,雖不笑,卻語聲輕柔並不拒人千里之外,「你就是姐姐整天掛在嘴邊的阿麼吧,果真一表人才氣質不凡……」
楊廣毫無準備,他甚至有點呼吸不暢,因為看起來尉遲熾繁也是匆匆從後宮抽身趕來,不但沒有穿平常的娘娘正裝,隨身衣物連那發育的十分壯觀的一對白玉兔也沒辦法完全遮擋,她這一彎腰一伸手,楊廣的臉差點沒直接埋到人家深深的溝壑之中。
而且兩人雙手交接,都好像過電一般,酥麻的不行,趕忙各自閃開站直,一時氣氛異常尷尬起來。楊廣覺得自己的小心臟都要從嘴裡跳出來了,尉遲熾繁也羞臊的不行,自己明明很平常的舉動怎麼會突然臉紅心跳再也不敢看這個阿麼呢?
其實也難怪初次見面的尉遲熾繁臉紅心跳不可自已,她哪裡見過如此標誌的少年啊,大美人云昭訓第一次在人群中見了他不還如癡如醉以為他是戲台上唱戲的優伶呢?
楊廣心中的震撼也非比尋常,他之前只聽說過宇文贇的幾個皇后之中就是這天左皇后最美艷無比,卻性子也最冷最不易接近。可是卻從未放在心上,因為他對宇文贇的眼光和檔次表示嚴重懷疑,再者他姐姐楊麗華雖不是國色天香可也絕對是美人中的美人,入宮後還溫柔體貼賢良淑德。
可今天一見這尉遲熾繁才知道原來自己真的錯了,怪不得宇文贇要看上她了,莫說宇文贇,就是將來他做了皇帝碰見這樣美艷又安靜,誘惑又潔白的美人也絕對不會放過。
「呵呵,娘娘過獎,都是姐姐平日裡太過寵愛所以胡亂說的,阿麼只是凡塵俗子,何來氣質一說。倒是您來的不巧,姐姐剛剛睡下……」
小桃也趕緊在旁邊打圓場,「是啊,要不是二少爺來了,皇后娘娘還不見得能睡著呢……」
尉遲熾繁朱唇緊咬聲音也很小,「沒關係……我就是……就是過來看姐姐一眼……切莫打擾了姐姐休息,姐姐平日睡眠就不好……」
楊廣趕緊親自搬了把椅子放到床前,讓尉遲熾繁坐下,尉遲熾繁也不好立刻轉身就走,自己這心跳還在加速呢,好像在這個阿麼面前自己緊張的不行。他不是一向對男人都沒有這種感覺麼?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於是楊廣讓她坐她便坐,為了掩飾她諤諤尷尬還不停的拿絲巾給楊麗華擦擦額頭的汗,自言自語。
「姐姐沒事就好,聽聞消息可嚇壞了……」
尉遲熾繁坐著楊廣自然只有垂首站在旁邊的份了,恢復離職之後仔細觀察,迅速得出兩個結論。第一,這尉遲熾繁真是個天生的尤物,卻偏偏又是清淡性子,簡直就是冰與火的纏綿,看一眼就讓人心動不已;
第二尉遲熾繁跟姐姐的關係相當鐵,否則也不會在宇文混蛋餘怒未消的時候就擔心的偷跑出來探望。還有如果關係不好姐姐也不會當著她的面總是提起自己。
他心裡有種預感,就是他跟這個以前從未注意過的尉遲熾繁說不定還會發生一些特別的故事,難道她要成為他的第一個女人麼?
不對他的處男之身不是兩個多月前在寶光寺就許給人家雲小姐了麼?這麼快就變卦了?不過……不過雲昭訓不是還沒得手麼,倒是眼前這冰火皇后真讓他垂涎欲滴啊……
想到這他不得不強行轉過身去,否則他怕一個控制不住直接撲過去。
不過這時椅子上的尉遲熾繁突然問道,「阿麼……不……二公子,姐姐她沒有大礙吧?聽姐姐說你師從高人醫術詩詞武功都是上上品……」
尉遲熾繁話說出口禁不住又是一陣臉紅,因為她對阿麼太過熟悉,而見了面又忍不住也跟著楊麗華叫阿麼,實際這是不應該的,可她竟然有些控制不了。
楊廣心中倒是美的不行,「姐姐並無大礙,多的是急火攻心再加些皮外傷,只是肋骨斷了一根,我已經開了藥,內服外敷精心調養一段時日就會好的。這段時間阿麼會不離姐姐左右陪伴伺候,勞煩娘娘掛心了……」
「還有,若是娘娘不嫌棄跟姐姐一樣喊我阿麼就好,姐姐平日也沒少跟阿麼講這宮裡就跟娘娘你最是親近……」
尉遲熾繁羞澀的低著頭不敢看楊廣,「那……那好吧……天晚了,我就不打擾姐姐休息了,我明日再來……阿……阿麼你也不用送了,守在姐姐身邊就好……」
說罷起身飄然離去,可楊廣於情於禮都應該送送。所以讓小桃留在姐姐身邊他抬腿大步追了上去。
尉遲熾繁嘴上說著不要人家送心裡卻不自覺的期望著人家送,而聽到身後楊廣的腳步聲音又是一陣害怕,不絕加快了腳步,可是小腹卻突然絞痛起來,以至於不得不停下來雙手摀住銀牙緊咬。
她帶來的貼身丫鬟還在門外等候,小桃又沒跟出來所以只能是被手疾眼快的楊廣扶住,「娘娘這是怎麼了?」
可是看起來尉遲熾繁疼的厲害而且十分緊急,只十幾秒鐘臉色便蒼白起來,額頭見汗。伸手扶住她的楊廣卻已經看出了門道,他盡量輕柔的把尉遲熾繁扶到旁邊的椅子上坐好,低聲詢問,「娘娘是否正值入月?」
所謂入月就是古代對女人月事的稱謂之一,原本楊廣對這些不懂,可是誰讓他有個知名老師呢,這些專業用詞自然駕輕就熟的掌握了。
尉遲熾繁一聽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洞鑽進去,她的確是剛來月事,而且她一直都有痛經的毛病,疼起來十分要命,太醫給的藥物也不管用,所以更多時候來月事的時候她是不出門的。可是今天突然聽說楊麗華惹怒了宇文贇暈死過去,她無論如何都要過來看看。因為入宮以後要不是楊麗華對她處處照顧恐怕她都活不到今天。
可是誰想馬上就要離開的節骨眼偏偏肚子要命的疼起來,還被阿麼一眼看透,畢竟君臣之禮,男女有別,她掙扎著強行站起來要走,可卻又哎呀一聲跌坐回椅子。今天怎麼疼的分外厲害,真是沒臉見人了……
「阿麼……幫我叫小……小紅進來……」
可是楊廣沒動,看著她痛苦地模樣心下不忍,低聲勸道,「娘娘不必多慮,阿麼現在是郎中,況且在阿麼心中娘娘與姐姐並無二致。姐姐也經常入月疼痛,好在阿麼學會一套按摩之法,按療程調理,7日之內便可根治。阿麼不忍姐姐痛苦,斗膽扶姐姐如內室給姐姐稍加診治如何?」
「這……這……當真有效?」尉遲熾繁還是想離開,可是想想每個月都要疼的死去活來,那些白鬍子御醫都跟擺設一樣,與其每次被他們折磨來折磨去還不如讓阿麼……可是這怎麼好意思?
她不絕咬著牙抬頭看,正好對上楊廣充滿溫情和真誠的目光,一點都不像一個15,6歲的少年,相反倒像是一個20幾歲的男人,讓她一下子就不可自拔的信服。
於是含羞點頭被扶著進了內室,楊廣小心翼翼的扶她躺到床上,點燃蠟燭。此刻楊廣才明白一個道理,為什麼中國人人生四大喜事裡有一個洞房花燭夜,因為這紅燭之下看美人真的比電燈強多了,電燈是亮方便,可是每個細節都看的清清楚楚毫無神秘感,美感也減少了不少。
可是這古代紅燭卻不一樣,紅燭之下的美人眉頭禁咒臉色蒼白額頭滿是冷汗,但饒是如此她那刻意壓抑的呼吸和呻吟,她那一張一合的櫻唇,讓楊廣差點忘了自己要幹啥,差點獸性大發結束自己的處男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