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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65章 秦王妃13 文 / 素馨小花

    42名風采各異的雅士公子端坐在溪流兩旁,陪同的書僮則執著筆墨紙硯立在後面。浪客lkzw

    溪流的源頭,香案上放著的就是這42人志在必得的《蘭亭序》。聽說,它已被晉陽令裴寂1鑒定為真跡。

    千呼萬喚之後,辨才和尚才出現在大家眼中。和先前房屋中所穿的灰色僧衣不同,如今的他身著一身雪白的僧袍,披著一件上好的木棉袈裟,顯得極具道風仙骨。

    只見他燒香叩拜之後,端坐早就備好的蒲墊之上。和藹可親的笑看著一眾人,朗聲說道:「所謂曲水流觴,想必無需貧僧再加解釋。」

    語畢,他簡單的一揮手,一個小沙彌手捧著一隻盛滿酒的羽觴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只聽辨才和尚又道:「它日無論是誰競得《蘭亭序》,望好生敬之、愛之、供之……」

    聲音清若洪鐘,講述著他競賣《蘭亭序》的原因。原來這本《蘭亭序》本是『大佛寺』的鎮寺之寶,奈何近段時日戰亂紛起,時有賊人偷入大佛寺『藏經閣』想盜走寶典,與其被人盜走,不如競賣到真正能夠識寶、護寶之人手中……是以在辨才和尚的勸說下,大佛寺老方丈決定高調競賣此書,所得資金一律用於佛塑金身,並祈求太原之地風調雨順。

    起先我還覺得僧人競賣落了俗套,想不到還有這許多的內幕。能夠將此書高調賣出,那些賊人自是不再打盜書的主意,而競得此書的人因花了巨資,想必亦會十分的珍之惜之,更何況能夠競得此書的人也定有能力護得此書十全。

    大佛寺此為,可謂用心良苦。

    「今日賦詩,需以此情此景為賦,全詩以『落日』、『晚霞』冠頭……好了,開始罷。」

    微波粼粼,成群的魚兒在溪流中游動著。微風吹動,兩岸翠竹婆娑搖曳起舞。

    隨著小沙彌將羽觴放入溪流中,已是酉時時分。因是初夏時節,日頭並未完全落山,後院仍舊明亮之極。

    羽觴在溪流中緩緩的隨風而動,停在一名公子面前。那公子本待出口成章,奈何那溪流中調皮的魚兒居然好奇羽觴,群起啄之,硬生生將羽觴啄推到了另外一名公子面前,蕩起一處處暈圈。

    出其不意,惹得一眾文人雅士都笑了起來,有人說道:「當年右軍(右軍:王羲之的字)等人似乎沒有出現這種情形。」

    「是啊,當年他們只憑風力,如今我們還借魚助。」

    一番調侃之下,氣氛不似先前緊張,一眾人很快的融洽起來。先前還將彼此當作敵方的人,如今都有說有笑。

    只見那名公子盯著停在眼前的羽觴,歎聲說道:「可惜我文才不好,賦不出詩,那就罰酒三觥罷。」

    如他所願,罰酒三觥後。羽觴在小沙彌的推動下再度隨風緩緩飄動。飄到我的面前,再也不動。

    「長孫公子,請。」

    略一思索,我輕聲誦道:「落日雙闕昏,回輿九重暮。長煙散初碧,皎月澄輕素。搴幌玩琴書,開軒引雲霧。斜漢耿層閣,清風搖玉樹。」語畢,我有些心虛的瞧了李世民一眼,這可是他的詩,也只有他的詩在這個朝代才不會穿幫。

    「好一個『清風搖玉樹』。」辨才和尚笑意盈盈的看著我,然後示意那小沙彌再次推動羽觴。

    一來二去,那羽觴不時移動,有時借助風力,有時因了魚兒調皮,那羽觴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停在某一名公子面前,才盡之後,那公子喝得醉醺醺的被人攙扶了下去。一個時辰的時間,醉倒的已達10人。

    日頭落去,晚霞佈滿天空。

    因後院本就佈置好食物、點心,時不時的飲酒吃著點心,眾人倒也不覺得餓。而是興致越發濃的沉浸在曲水流觴之中。

    終於,羽觴在李世民的面前停下,一動不動。

    「秦王爺是作賦還是罰酒三觥?」辨才和尚很是看好李世民,這太原地區,能夠保得《蘭亭序》安全的,論李府、論秦王,當不作第二人選。

    輕輕推開小沙彌遞過來的罰酒,李世民朗朗出聲,「晚霞聊自怡,初晴彌可喜。日晃百花鈀,風動千林翠。池魚躍不同,園鳥聲還異。寄言博通者,知予物外志。」

    「好!」

    溪流兩旁是止不住的叫好聲,辨才和尚更是不停點頭,「好。好一個『寄言博通者,知予物外志』,好。秦王爺果是大胸襟、大抱負之人。貧僧祝秦王爺能夠競得此書。」

    「承大師吉言,小王定全力以赴。」

    隨著李世民語音落地,剩下的文人雅士露出不一的神情,有的羨慕,有的失落……看來,他們也覺得和李世民爭奪無望。

    比試仍舊在繼續。又一個時辰過去,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後院四處掛起了燈籠,小溪兩旁亦是點起了成排成排的燭燈。

    燈燭照水,水映燭光,小溪中的燭影隨著溪流潺潺,似天上的星星入了凡塵,此景美不勝收。

    「就算競不到此書,但人生能逢此樁雅事,也夠回味無窮。」

    「是啊。小弟亦有同感。」

    不再拘泥於是否能夠得到《蘭亭序》,剩下的十數號人全然拋開起初志在必得的心態,全然寄情於山水,倒真有『談笑間,恩仇盡泯,唯剩惺惺相惜』的雅士風流。

    此情、此景,酒不醉人人自醉。

    很快又醉倒了一批人,最後進入競買的人選共有五人。我、李世民、杜如晦均在列。按照比賽之初定下的規矩,入選的五人住進後院的屋子,待明日比拚財力。

    這些屋子倒也小巧玲瓏,各有圍院,你不犯我、我不犯你,雅致清靜得緊。

    洗漱之後,如雲回來了。

    「舅舅怎麼說?」

    「舅姥爺高興壞了。他要姑娘不要擔心,只管全力以赴,就算是賣掉高府,他也會助姑娘奪得《蘭亭序》。」

    我抿嘴一笑,「舅舅是個癡人。」整一書癡啊。

    「還有啊,房先生那裡我也報了信,房先生聽了姑娘所作的那些詩詞,得意得喝了整壺的酒,醉倒了。房夫人忙壞了,叮囑我快些回來照顧你,還說競拍如果缺銀兩的話,只管開口,她有多少就出多少。」

    盧雨烈雖是性情中人,但交友卻十分謹慎,太原城中她少有談得一處的人,和我卻是一見投緣。當然,自從引薦我的三嫂慧蘭和她相識後,她們二人也投緣得緊,加之二人都有了身孕,自然能夠談到一處去。

    聽著如雲嘰嘰喳喳的說慧蘭如今又在高府做客的事,我笑道:「好啊,三嫂能夠這麼快就溶入太原的生活是一樁好事,這樣三哥也不必為她擔心了。」

    「姑娘,我方才回來的時候,看到杜公子被姑爺拉去喝酒了。」

    還喝?還沒喝夠?這辨才和尚的苦心我是知道的,他雖然想將《蘭亭序》托付良人,但卻不想托付給一個會醉酒誤事的良人。如今剩下的五人,除了家學淵源頗深外,酒量更是一等一的好。

    「看方向,杜公子本來是要來我們院子的,好像正好碰上了姑爺,所以姑爺將他拉走了。」

    聞言,我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內裡行情,無需言明,可以想像得到。

    眼見如雲、如月二人明顯『看好戲』的看著我,我怒道:「看什麼看,還不睡。養足精神,明天幫我奪到《蘭亭序》。」

    方要上床,院子外響起敲門聲,緊接著,是熟悉的聲音響起,「開門、開門。」

    「是姑爺。」如雲不待我作聲,已是一溜煙的跑出房間。

    我推開窗子細看,只見如雲快速跑過小花園,將院子的門打開,接著傳來她驚叫的聲音,「呀,杜公子,醉了?」

    嘴角再度抽搐著,我腹中升起一通怒火。這人故意灌醉杜如晦,明擺了是要杜如晦著他的道。

    「你送杜公子回院休息。」簡單的命令著如雲後,李世民大踏步的步進院子,然後毫不猶豫的跨進我所住的房間。

    仍舊是白日的穿戴,只是那俊美的臉龐不再有邪邪的笑意,猶如石雕般沒有任何感情,倒是那一雙俊眸,因了微醉的原因,在燭光的輝映之下顯得十分的神秘,帶抹清冷的妖艷,有抹逼人的妖氣。

    如月吐著舌頭,福身,「姑爺。」

    堂而皇之的坐下,李世民抓著桌上的茶盅輕呷,「如晦說要來看你,雖然他醉了,我終究扶他過來了,明天你得實話實說你見過他了。」

    這也叫見過了?難怪要繞一步扶到這裡來又命如雲送回去。

    一慣的小性。

    不自覺的撇了撇嘴,無視他,坐在書桌邊看書。

    「為何不回答我的話?」

    「我不是毒藥嗎?說話難免帶著毒氣,免得熏著了王爺。」

    短暫的靜默後,他陰戾的開口,「你也知道你是毒藥啊。」

    「某些人天天提醒,不敢忘懷。」

    又一陣靜默後,他突地撲到我面前,一把奪了我手中的書,強行抬起我的下頜說道:「既然怕熏著了本王,那為何還要出現在本王的面前?」

    盯著他帶著妖艷的眸,我一字一頓道:「好像不是我非要出現在王爺的面前,如今好像是王爺偏要出現在我這毒藥的面前。」

    冷哼一聲,他不自在的甩手,放了我的下頜,轉過身。

    一個多月來的冷藏,一個多月來日日接到『毒藥』的信件,早已磨光了我的好脾性,看著他的背影,我說道:「忘了提醒王爺,王爺這身衣物似乎是我這毒藥縫製的,難免帶著毒,最好是不要穿的好,免得毒傷了王爺的金貴之軀。」

    因背對著,我看不到他的神情,方方進屋的如雲看得很是清楚,她簡單的福禮見過李世民後不停的眨著眼睛向我示意。

    我知道,這代表她看到某位同志發怒了,要我少作聲。

    又是短暫的靜默後,李世民突地伸手將外袍一股腦的褪下,轉身將衣物猛地都扔到我頭上,怒道:「是啊,本王怎麼忘了這衣物上也帶著毒呢?好在你提醒了本王。」

    將蒙在頭上的衣物輕輕扯下,看著他欲出門的背影,我輕聲說道:「王爺,您那尊貴的腳上穿的靴子,似乎也是我這毒藥縫製的。」

    再度轉身,他咬牙切齒的看著我,猛地抬起腳,一一褪下腳上的靴子,又一一扔向我。

    我不避不閃,倒是如雲、如月出手極快,一一擋在我面前抓住靴子,當著和事佬,「姑爺,姑娘說笑呢?您別當真啊。姑娘這一生替誰縫製過衣裳、鞋物啊。瞧這上面的一針一線,都代表著姑娘對姑爺的心啊。」

    我不屑的哼了聲,「什麼心?在某些人眼中,我不過毒藥而已,即便有心,也是一顆充滿著毒計的心。」

    打著赤腳一步步逼近我,李世民拔開如雲、如月二人,直盯著我說道:「你們說她從來沒有替別人縫製過衣物?」

    只當事情有轉機,如雲、如月猛不迭的點頭,「是啊,是啊。即便是姑娘自己穿的衣物,也是我們做的,姑娘將所有的時間都用於替姑爺縫衣制靴啊。」

    「那……這是什麼?」說話間,他抓著我穿的衣物,怒視如雲、如月二人,「這算什麼?」

    傻了眼,如雲急忙解釋,「這不也是姑娘替姑爺縫製的嗎?只不過見姑爺不怎麼穿了……所以……所以改小了些,應應急。」

    「你們怕什麼?」說話間,我睨了如雲一眼,又冷靜的看了眼他咬牙切齒的神情,再回頭對如雲、如月吩咐道:「明天競得《蘭亭序》後,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某些人認為沾了毒的衣物都賣了……正好,競得《蘭亭序》後我身上沒銀子花了。」

    他大手一抬,指著我道了聲「你……」字後再也發不出話來。

    「還有,選幾件我穿著合適的,改小些,以後出門辦事方便又不用花銀子另置衣物。」語畢,我再度抓起桌上的書,輕聲吩咐,「如雲,送客。」

    「姑……姑……姑娘……姑爺……」如雲、如月二人語無倫次起來,看看我又看看他,最後笑得比哭都難受的說道:「姑爺,姑娘是鬧著玩的,鬧著玩的,別當真啊。」

    冷哼一聲,李世民直接轉身走人。

    如月急追幾步,「姑爺,靴……外面的石頭咯腳。」

    眼見李世民真就那般光著腳出門,我放下手中的書,「王爺,還是和我這毒藥算得清清楚楚的好,您身上這套貼身的中衣似乎也是我這毒藥縫製的。」

    如雲輕『啊』一聲,急忙在我面前作揖討饒,「姑娘,您就行行好,少說兩句……少說兩句。」

    我算定,他再怎麼狂傲不羈,但定不敢光著身子回院子,眼見李世民伸手解著中衣,最後停下了手。我說道:「當然,如果王爺不怕這套中衣的毒熏了王爺的貴體,那這套中衣我就送給王爺了。」

    一句話從他的嘴角迸了出來,莫不帶著咬牙切齒的成分,「那本王就多謝了。」

    「多謝麼?倒不必……只要王爺記得日間和我的賭約,助我得到《蘭亭序》,那這個『謝』就算扯平了。」

    眼見著李世民氣呼呼的走了人。如雲、如月用幽怨的眼睛看著我,「姑娘,姑爺好不容易放下了面子,您就不知道給姑爺一個台階下?這下可好,越鬧越僵。」

    「你們懂什麼?」某些人不比常人,不能以常理治之,有時候就得反其道而行。

    裴寂1:按照歷史,裴寂此時的身份應該是晉陽宮宮監,晉陽令是劉文靜。根據歷史資料記載,李淵晉陽兵變的主要原因是『一龍擁二鳳』之一夜情,這二鳳就是裴寂送給李淵的兩個晉陽宮宮女,宮女可是楊廣的老婆,李淵睡了楊廣的老婆當然就犯了大事,所以不得不晉陽起兵。許多資料說『一夜情』這事是李世民授意裴寂的。我查了下資料,非常的不贊同這一說法。因為李世民對竇氏的愛非常的深,深得竇氏去世後,李世民每每憶及都會痛心流淚。所以,我想李世民是不會做出將自己的爹往別的女人懷中塞的事的。此文為了YY,將晉陽令劉文靜早早入了李府當幕僚,而後期就安排了晉陽宮宮監裴寂當了晉陽令。純為文文安排,勿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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