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逼問,單雄信一時沒有話語。舒蝤梟裻
也是啊,這麼多的大人抓兩個孩子,是有些以大欺小、以眾欺寡之嫌。一時間,單雄信的臉通紅,映著那滿頭的紅髮,似大海盡頭方方跳出海岸線的太陽……
只聽李世民繼續說道:「就算我身在廟堂,但也聽得單莊主是武林的盟主,更聽聞單莊主的一枝綠林箭號令江湖天下莫從。天下莫從啊……天下的英豪從的不都是單莊主的仁義?可是如今,仁義……哼,真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聽著李世民不屑的遺憾之語,單雄信的眼睛都有些騰挪躲閃,不再看向李世民的方向。只是用非常輕的聲音說道:「那你說……什麼是公平?我大哥就這般枉死不成?你就那般逃脫罪責不成?」
一時間,李世民居然也答不上話來。他『誤殺』了人是事實,該如何償還呢?金錢嗎,明擺著,這般大的院落,單雄信不缺那幾個錢。
「依貧道看,不如來個十年之約吧。」
說話間,只見在嶺南那個破落道觀的魏征手搖拂塵出現在我們面前。他頗是欣賞的看著李世民,又回頭看著單雄信說道:「二莊主,這小子句句在理,道理本站在你這一邊,可莊主現在真殺了他,不但不會被天下英雄認同,更會惹得天下英雄恥笑。十年,只要二莊主等十年,等這小子長大了、有能力了,二莊主再來對付他,那個時候,自就不會有什麼『以大欺小』之說了。」
「十年?」單雄信有些猶豫不決,喏喏說道:「如果十年後,這小子……」
單雄信的話未說完,後堂又走進一人,只見那人身材魁梧、星目劍眉、笑若春風,無形中給人一股定力。他接著單雄信的話說,「我來擔保,擔保十年後他必不會逃避。」
「秦大哥,你?」
那被稱為『秦大哥』的人柔和的看著李世民,眼中不乏讚歎之神,「這孩子天質自然又具龍章鳳姿,我看長大必非池中物,定也是一諾九鼎的漢子。到時候,二莊主若能將他打敗,不但為你大哥報了仇,更博得一個『十年報仇』的美名,又有何不可呢?」
久不說話的魏征再度說道:「是啊,二莊主,法理不外乎人情。秦老弟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也總得賣他一個面子。」
單雄信低頭想了半晌,終是抬頭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你們二人將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小弟怎能不從?只是這個孩子我看著狡猾得狠,如果我現在放了他,他必會聯合他父親派兵毀了我這山莊。」
「不會。」那『秦』姓漢子一雙星目如彎月般的看著李世民,又伸手拍了拍李世民的頭,問道:「知不知道我是誰?」
「你是?」
「我名喚秦瓊。」
我睜大眼睛盯著眼前這溫潤如玉的男人,天啦,秦瓊?門神!
「恩公。」李世民說著話,直挺挺的跪拜在秦瓊的面前。「請受二郎一拜。」
「誒……快快起來。使不得、使不得。」秦瓊一邊說著話,一邊直是要拉李世民起身。
李世民直是擺脫秦瓊的拉扯,仍舊跪著說道:「恩公救我母親、三弟、四弟之命。家父有交待,李家兒郎,無論是誰見到恩公,必要跪拜謝恩。」
秦瓊笑著拉起李世民,柔和的替李世民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若真認我為恩公,莫若答應我一樁事。」
「莫說一樁,就是一百樁,二郎也不敢說個『不』字。」
「小小年紀,難得難得。」秦瓊直是柔和的摸著李世民的頭,歎息說道:「今日單莊主所為終是替兄報仇心切,你需理解他的兄弟情深。前些時我得了一場大病,若非碰到魏征,若非單莊主救我一命,你們李家這個恩公可就沒有了。我今日保你出莊,你可明白回去後該如何說?」
李世民何等機靈,急忙躬身作揖,「二郎明白。單莊主是恩公的恩公,所以,二郎定不會讓父親動兵來解決問題。免得恩公為了救我而落下對單莊主的『忘恩負義』之名。恩公請放心,回到長安,我只說和觀音婢貪玩落入水中,被人所救。」
魏征一雙狹長的眼睛盯著李世民仔細的看著。最終一歎,「孺子可教,終非池中物啊。」
李世民又抱拳看向單雄信,清脆的說道:「單莊主,我答應這個十年之約。十年之後,我等著單莊主出招。只要莊主能拿得了我、殺得了我,我死而無憾。」
「好。」單雄信將桌上的血箭拿給一旁站立的家丁,叮囑說道:「放在密室,十年後,重啟。三條人命,總得有個交待。」
三條人命?什麼三條人命?不就單道一條麼?怎麼又多了兩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