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變得有些反常,全球範圍的黑雲壓城似乎從人類起源到今天,是頭一回碰見。
天上雷聲滾滾,遊走的紫色絲線連在一起,似乎像是鑲嵌進黑雲裡的顏色,雨依舊下著,一天一夜,沒完沒了的下著。
像這種自然天氣之類的東西,人類沒有太多的辦法,電視機裡不斷的播報著某地某地又出現了汛情,在這沒有陽光的日子裡,人們就如同不見天日的老鼠,惶恐不安。
有識之士與那些接觸到了事情內部消息的知道,這些還自然景觀沒有半點關係,反而是崑崙的反擊來了。
不過知道歸知道,他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此時世界上還殘留的修行者要嘛是打著漁翁得利的想法,要嘛就是實力至多比普通人強上一點半點,根本就沒辦法和這天威抗衡。
天上雷電自然不可能給地上的眾人去準備的時間,她就是想殺人,她就是想毀滅。
西王母腳下踏著一圈黑色的雲霧,冷眼的望著下方在雷電中變成了焦土的城市,嘴角掛上了一絲殘忍的笑容。
她是真的憤怒了,以她天人的身份什麼時候被人弄得那麼狼狽過,如果不是降臨得不完整,如果不是煉妖塔莫名其妙的被那個叫陳弘旭的帶走了,如果不是崑崙據點上的血祭沒有完成,總之這次的降臨在她看來是特別的不順,只要其中一個小事故沒發生,那麼她征服這個世界哪需要動用本源之力呢?
王母王母,王在前,她也是王級實力的強者啊。
心裡不斷的咆哮著毀滅全世界,但她還沒被這憤怒沖昏頭腦,知道路要一步一步走,現在的自己並不是最巔峰的時刻,想要一招毀滅一個世界,就算是初級的人皇來了,怕是也很勉強吧。
帶著一絲殘忍的笑容,按照就近原則,在毀滅了崑崙周邊幾個城鎮後,西王母控制著腳下的雷雲移動到了華夏京城的上空。
「這裡的靈氣真是濃厚啊~」西王母冷笑著望著下方驚恐的人群,隨手一個白色的雷電扔了下去。
「呃?」
雷電行至半空,驟然煙消雲散,西王母眼孔微縮,雖然她看不懂下方到底被別人佈置了個什麼樣的陣法,但再強大的陣法,在絕對強勢的攻擊面前也只有瓦解一條路子可走。
她之所以如此毫無顧忌,自然是既然對方不敢正面迎戰,那麼肯定是不如自己來著,不然那需要那麼麻煩搞什麼陣法之類的東西。
就在她揮手想要再扔下百八十個雷電,看看下方的陣法到底能不能夠阻擋住的時候,地面上三道身影離地,衝了上來。
西王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臉色變得有些陰沉,因為來人她都有過一面之緣,甚至彼此相見的那次並沒有想像中的愉快。
「你們真要參合這件事情?明明已經有了超凡入聖的實力,為什麼還會對地上的螻蟻殘存著憐憫之心?」西王母不等三人靠近,沉聲說道,在她眼裡孔姓青年三人實力撐死也就那樣,算得上是這個世界的頂級,但作為天人下來的她,卻是有些不夠,而且當時在崑崙幾人也是簡單的交過一次手,那次自己估計神秘非常的陳弘旭沒有盡全力,而對方似乎也無心比拚,是以最後孔姓青年帶著自己人從容離開,她也並未窮追不捨的追殺。
孔姓青年虛空站定,抬手扶正被風吹得有些歪了的紫金冠,笑了笑,沒說話。而跟在他身後的顧偈頌與劉一線更是像職業的保鏢一樣,一言不發。
西王母並不急著動手,她盯著孔姓青年好一陣打量,說道:「憑你們的資質原本可以爬的更高,只要你們願意歸順於我,我將帶領你們去見識見識那更高深的力量世界。」
孔姓青年似乎很累,累得眼睛都有點睜不開了,他抬手打了個哈欠,甕聲甕氣道:「人王?人皇?無聊,不要浪費口舌了,老子對主人那是一心一意的,你丫不就是個王級嘛,有什麼資格說我們三人做小弟啊,真當我們傻?」
西王母眼角一陣抽搐,她被孔姓青年戳中了痛處,拳頭握得誇誇作響,眼睛微瞇道:「我們天人的力量層次不是你們這些凡人能夠理解的……」
「天人?」孔姓青年驚呼一聲。
「哼哼,知道厲害了?沒想到你這年輕人還是有點見識的。」看出了孔姓青年的驚訝不是作假,西王母有些自得,連說話被打斷這種事情也都不再去計較了。
孔姓青年嚥了嚥口水,低頭與懷裡的甲甲交流了下眼神,隨即扭頭一喝:「兄弟們,這貨就是以後要征服的敵人,併肩子上,權當練手。」
一邊說孔姓青年體外就瀰漫著紅光,一上來就直接開大招,兵胎外放,畢竟那時候在煉妖塔,武帝和天人鬥了個奇虎相當,給他的壓力不是一點點的大。
但是他確實忘記了,他身後有著兩個與他一樣修煉了兵家決,而且經過陳弘旭的**,也學會了兵胎外放的蓮花衛。
一時間天空中紅色蔓延,孔姓青年幾個終於是猙獰的露出了獠牙。
留下他們三個在這邊牽制崑崙,這點連陳弘旭都是放心的,畢竟在陳弘旭眼裡崑崙絕對是有問題的,要知道煉妖塔可是仙兵排行榜上穩居第二的東西,又是天人的震族神器,怎麼可能被一個連人王境界都沒有的門派給獲得。
如果陳弘旭此時知道自己的安排終於起了效果,不知道會是什麼心情。
三道紅影燃燒著空氣,筆直的朝西王母衝了過去,看模樣就是要實打實的戰鬥,根本就不打算對拼誰的招式功法更加玄妙,這點自然也是陳弘旭所教,對於手底下的人,陳弘旭是絕對不會私藏的。
一時間天上鬥得如火如荼,只能看到一大片紅色在移來移去,倒是分不清楚誰是誰!
「轟!」
突然一陣密集的爆炸聲,四個人影分散開來,孔姓青年的手臂不斷的滴落血滴,看模樣是受了不輕的傷,而顧偈頌與劉一線則是沉重的喘著氣,有點體力不支的模樣,畢竟兵胎外放這種大招本來就是特別的消耗體力的。
對面西王母卻是也好不到哪去,她原本盤好的頭髮全部散落了下來,參差不齊的披散在肩膀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紅腫,明顯是在剛剛的打鬥中吃了不下的暗虧。
就在四人調息休息之際,那條被人忽視了的小狗,突然從雲霧中躥了起來,它變幻回原本的模樣,張開血盆大口,鋒利的牙齒閃爍著寒光,一口咬在了西王母的身上。
「妖王?」西王母愣了愣,臉色有些陰沉,她原本就是降臨的天人,軀體只是取自這個世界的普通的,此時這具軀體已經變得殘破不堪,再鬥下去可能會傷及本源,是以本就開始打退堂鼓了的她,此時再看見神獸甲甲,那搖擺不定的心中終於安定了下來。
沒有什麼我還會回來之類的狠辣話語,西王母的眼神開始暗淡,但一絲一閃而逝的惡毒卻是毫無保留的讓孔姓青年幾人明確的看在了眼裡。
還來不及反應發生了什麼事情,在西王母變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筆直的墮落下去的時候,京城上空的雷雲開始狂暴了起來。
孔姓青年幾人無聊的聳了聳肩膀,視若無睹。
而此時地面上一個長髮遮臉的青年,呸了一聲,反手將一個巨大的陣盤拋向空中,陣盤在空中盤旋,由陣盤中心八卦處不斷射出的白色絲線,隱隱的和天空中似乎被人用畫筆銘刻的幾朵雲霧連接。
陣盤越轉越快,被牽引而來的雲霧也越來越多,最後這些雲霧堆疊在了一起,直到在也壓縮不下去,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轟嚀。
扔出陣盤的嚴善人,不去理會多骨牌效應一樣的雲朵,他只是看著陣盤的中心處,神色有些緊張。
不知過了多久,連天邊的黑雲都已經被白色的雲彩給同化開來的時候,依舊在天空中不斷旋轉的陣盤中心,突然發出一道金光。
金光閃閃,妖艷異常。
嚴善人身邊此時已經多了幾個神色警惕的人,直到嚴善人癲狂的發出笑聲,周圍的人才鬆了口氣的望著天空。
此時雲霧如同水浪一般向遠處層疊,萬里無雲的京城上空,一座閃爍著金色光芒的階梯頂著一所巨大的石門憑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