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讓人透不過氣來的綠霧,這綠霧作為名聲在外的東西,自然還是有些效用的,只看這綠霧裹挾甲甲與陳弘旭所在的空間,致使齊慧在外面什麼都看不見了,就知道這東西並非等閒,要知道齊慧至不濟也有九品的實力,雖說這和齊氏當時為了選拔聖女拔高助長有關,可也算是貨真價實的品級高手,感應的力量還是不會差到哪裡的。
一瞬間除了看到綠霧中甲甲的身影變得巨大無比外,齊慧倒是覺察不到裡面的任何動靜了,甚至似乎從那一塊吹過來的風,也被甲甲的身子加上綠色霧氣給阻隔住一樣。
雖說此時對陳弘旭應該抱著盲目的信任,可陳弘旭畢竟還在突破,而甲甲就算是神獸也還沒到達仙師的等級,是以她有了一絲的擔憂……
霧氣內,青年驟然拔高身形想要從高處突破的打算自然沒有實現,他陰沉著臉,望著下方似乎在譏笑自己不自量力的那雙綠眼,心裡暗恨。
甲甲揚起腦袋上的那對鉗子,哈哈一笑,道:「你如果認為我身體變大只是物理阻擋的話,那就太看不起我了。」
青年沒有回話,他眼睛微瞇,自然知道甲甲所說的是事實,這周圍空間除了被綠霧包裹外,中心一個大區域如同是有個正正方方的框框,把裡面那個盤膝而坐,明顯生機驚人的傢伙給罩住了。
青年冷哼一聲,見再無取巧可言,那就直接把面前這大蟲子給揍趴了就是,畢竟剛開始他雖說目標直指陳弘旭,對這有著神獸資質的甲甲還存著一絲收服的幻想,可想到可能從陳弘旭身上得到的好處,他內心又是一片冷血。
捏爆手中的一枚戒指,青年指尖處飄出五六個虛幻的符文,這些符文如同靜止在空中的氣泡,不斷交融,最後變成一個巨大的符文,符文中間一個駭人心神的鬼臉。
「起!」
青年眉頭一挑,有些心痛,他輕喝一聲,張口把那鬼臉符文吸進口中。
符文飄進他口中之後,青年的臉龐明顯出現了因疼痛而產生的扭曲,漸漸的他弓起了身子,如同嬰兒縮在母親肚子裡的模樣。
甲甲凝神,知道青年有所古怪,它也算是在殺戮中長大的孩子,哪裡肯留機會讓青年準備完成。
「茲茲!」
突然如同電流劃過的聲音從甲甲的身體裡傳出來,甲甲的身子從尾巴處開始蠕動,直到這蠕動的頻率到達了它的下顎。
甲甲一張口,「噗」一股白色的漿汁從甲甲的口中激射而出,朝天上青年所在的位置衝去,同時甲甲的大鉗子也沒閒著,那大鉗子再次變大,如同一把要剪斷天地的剪刀一般沖青年的身子夾去。
「砰砰,碰…」
那水質的漿汁居然在快靠近青年時被一股阻力給擋住,漿汁粘附在一層透明的薄膜上,慢慢的在薄膜上消散開來,而那裡面縮著的青年卻是安然無恙,半點也沒被影響到。
隨後而來的甲甲的大鉗子則被擋得反彈了回去,甲甲又試了兩次,發現無論如何都突破不了這個淡淡的隔膜後,暗自焦急。
片刻,甲甲還沒想到辦法,那薄膜內的青年縮著的身子開始身子,肉眼可見的是他的身子居然似乎漲大了一點,而雖然青年沒什麼表現,可突然傳遞出來的威壓卻是非常的驚人。
不等甲甲有何動作,青年緩緩的掙開了眼,他面無表情的低頭俯視了下下空的甲甲,淡淡道:「臣服或者死。」
這是青年身上的那層薄膜已經縮小到剛好變成了他衣服的大小附在他身上,成為了一個防護手段。
望著青年原本白淨的臉蛋,突然多了一些金色線條,如同鬼畫符一樣的條文,甲甲駭然失聲道:「金縷符文?」
「有點見識,真不想殺你,臣服或者死,這是你最後的機會。」青年點了點頭,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殘缺的金縷符文也想叫我臣服?」甲甲不屑的撇了撇嘴,表面上毫不在意,暗地裡卻焦急的傳音給陳弘旭,畢竟這所謂的金縷符文,可是傳說中在九州的上界才有的東西,甲甲只是記憶中有些印象,只知道威力大得驚人,卻是沒有見過。
「冥頑不靈!」青年搖了搖頭,有些惋惜。
話音剛落,他就不再耽擱,抬手一招,那原本籠罩著這邊區域的綠色武器,慢慢的由下往上浮了起來,而且還不斷的凝聚,最後這一大片的綠霧居然變成了一把二三寸長的短刃。
青年吐出口氣,抓住懸在空中的短刃,眼中閃過一絲因力量膨脹而產生的叫野心的東西。
「彭~」
青年虛空一點,居然似乎要把空氣給踩塌陷了一樣。
甲甲瞪大了眼睛,發現居然失去了青年的身影。
「呃?好痛!」甲甲一驚,從身子處傳來的刺痛讓它身子一抽,快速的扭頭過去看情況,只見原本厚實的甲片居然從中裂開,不斷的向外留著綠色的血液。
「呵呵,好好享受!」青年冷笑著,握住短刃,整個人掛在甲甲的身子上往下滑去,隨著他的滑動,甲甲身子上破碎的甲片越來越多,最後居然變成了一條猙獰的巨大傷口。
甲甲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可卻拿青年毫無辦法,不過想要它求饒那是毫無可能的,在大世界會金縷符文的人多了,如果碰到個實力強點的就得屈服,那自己記憶中的那血海深仇……
「再給你一次機會,臣服或者死,我耐心快被你磨完了!」
此時青年已經來到了甲甲身子的另一側,揚了揚手中的短刃說道。
「你想太多了,你爺爺永不屈服!」甲甲怒吼一聲,身子居然有一絲繼續暴漲的趨勢。
「幼稚!」
以甲甲的身子為中線,從兩邊異口同聲的傳來二道聲音。
青年眼睛微瞇,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喃喃道:「本不想讓事情變得那麼麻煩,現在怕是回山又得修養一陣時間了。」
另一道聲音自然是陳弘旭發出的,他緩緩的站起身,抬手附在甲甲的身上,一股股綠色的生機傳遞了過去。
半響,陳弘旭眉頭微皺,抬腳踢了一下甲甲道,「把身子變小了,你這樣的傷口我弄起來很費力好不好。」
甲甲悻悻的笑了笑,雖說變小了傷口要消耗的生機還是一樣的數量,可身體大小和陳弘旭控制生機遊走距離有關,陳弘旭貌似是懶了。
在甲甲身子縮小後,陳弘旭對著青年露出了一個抱歉的臉色,隨後簡單的為甲甲處理了一下,才縮回手,朝青年笑了笑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事,對於一個要死的人來說,我一直都是很慷慨的!」青年無聲的笑了笑,臉色的金色符文越發猙獰。
「哦!」陳弘旭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側著腦袋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還需要給你多久的時間呢?我對獵物一直都很有耐心的!」
「呃?」陳弘旭羞澀的搖了搖手,說道:「沒拖延時間呢,我只是在想讓你牛逼哄哄的金縷符文我似乎也會一點,而且好像比你還多。」
「不可能!」青年啞然失笑,這金縷符文他可不會,而是仙山上的通天仙人賞賜給自己的法寶,據說掌握了這種符文,就是面對飛昇的傢伙也能夠一戰,面前這外來者怎麼可能會這種大手段。
「真的,不信你看!」陳弘旭很認真的說著,抬手一揮,立馬從他的掌心處湧出了大片金色的符文,細細數去居然有五六十個之多。
就連一邊偷偷休息喘息的甲甲都駭然了,畢竟他可是有傳承記憶的,記憶中金縷符文一組九個,組合在一起的功用各不相同,但唯一能夠肯定的是,不管如何組合,這種手段都是越階挑戰的利器,這也是它剛剛看到青年指尖才五六個符文時會說對方金縷殘缺的原因。
青年如一臉見鬼的模樣,他記得在仙山上,有一次通天仙人演示這種符文給眾人看的時候,似乎來來去去也就十幾個,雖然不排除通天還有藏拙的可能,但他也絕對不可能掌握五六十個符文之多。
青年嘴唇有些哆嗦,倒不是失去了抵抗的勇氣,只是一時間接受不了面前這年紀似乎比自己還輕的年輕人,居然能夠掌握這種殺生大器。
陳弘旭沒去理會青年,而是看著身前漂浮著的金色符文,這些符文他學自世界之城的入口,也就是那個石階,一直都不知道有何作用,兵靈似乎也忘記了這一件事。
直到剛剛突破長生的時候,這些符文主動的在自己腦海中組成了一副圖,一副關於這些金色符文功用的圖。
一般而言金縷符文九個一組,可陳弘旭身邊漂浮著的這五六十個不同的符文卻不是許多組,而是罕見的一組,他們所組成的東西,陳弘旭以前上觀星閣的時候曾經觸發過,如同鑰匙,卻又不是。
青年眉頭緊皺,心裡權衡了一下利弊,一咬牙轉身就走,他知道如今憑自己的實力一定奈何不了陳弘旭了,甚至可能再不走,自己就得交代在這裡了。
陳弘旭望著青年的背影,喃喃道:「還沒來得急問他名字呢!真可惜,怎麼也是第一個死在通天梯上的。」
「通天梯!」
陳弘旭手指微曲,虛空空彈幾下,那漂浮著的符文便開始緩慢的組合。
片刻,青年的身影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而陳弘旭的身前那由雲霧組成的階梯也已經憑空的出現,拔地而起,氣勢恢宏得直上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