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道人雖說覺察到了一絲的不同尋常,但他們心裡撐死也就想到有人前來砸場,怎麼也不會往滅門那地方靠,畢竟崆峒家大業大,就算崑崙舉派前來也就可能鬥個兩敗俱傷,別的門派則更是不值一提。
當然他們這樣的心思自然沒有半點問題,在長生境界都無法產生的世界,其實打鬥有時候真的也和市井街頭打架沒什麼區別,比力氣,比人多,而且都是有根有底的角色,誰敢不顧一切的死鬥?
一時間有些冷場,這些登山想要加入崆峒的人人自危,而陳弘旭等人則是冷眼旁觀,讓上面三個道人繼續吹,牛皮吹得越大,最後越不好圓場。
女道士見下方眾人寒蟬若驚,眉頭微凝,側過腦袋和身邊的男道士說道:「這群人明顯就是烏合之眾,看模樣也不像是能殺死那麼多精銳的貨色,現在人還沒到齊,我們等等?等人到齊了再說?」
男道士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隨後閉眼環手,一言不發。
此時,陳弘旭一群已經慢慢的聚攏在了一起,倒沒低聲討論什麼,畢竟交頭接耳太明顯不說,這種小事還需討論對策?
時間漸漸流逝,原本高掛正中的太陽,不知不覺間就到了西邊的天空上,陽光也不再那麼的刺眼,暖暖的,讓人很舒心。
此刻被三個道人攔截下來的登山者足足有九萬多人,台階上密密麻麻的一片如同一條黑色的蟒蛇,盤旋在崆峒山的台階處。
女道士抬頭望了眼天色,發現時間已經耽擱得太多了,臉色很不好的哼了句,把剛剛的話再重複了一遍。
眾人無動於衷,或者是不敢動。
女道士緊了緊拳,扭頭擔憂道:「這裡快十萬人了,我們開始除了登記了一些富家子弟外,這些人可都沒登記的,只靠我們幾個,這次的事情怕要砸了。
而且從掌門給我任務開始,到現在已經浪費不少時間了,再耽擱下去,怕我們都不好交代。」
「你的意思是?」男道士緩緩睜開眼,而那靠前的男道士明顯也露出了傾聽的神色。
「人實在太多了,我們還是帶上去讓掌門定奪吧?」女道士猶豫了下,咬牙說道,她是知道兩個男道士性格的,如果她不提前說出來,那在等一會,男道士性子磨乾淨了,怕是要血流成河啊。
靠前的男道士嘴角上翹,無聲的笑了笑大有深意的說道:「師妹就是宅心仁厚啊,可是這群螻蟻帶上去礙了掌門的眼睛怎麼辦,你負責?」
另一個男道士,點了點頭,隨意道:「幾萬人而已,死不足惜,殺光了,事情也就解決了,那還需要什麼盤問之類的,麻煩。」
這剛閉目的男道士,話剛說完,就騰空邁出一步,冷眼俯藐眾生。
「林奇師兄不要……」女道士愣了愣,驚呼一聲,雖說修行者視眾生如螻蟻,但十萬左右的人,還是讓女道士心生不忍。
站在女道士身前的男道士轉身,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面無表情道:「弦師妹難得動了側隱之心,要知道天道無情,你可不是修佛的,還想譜度眾生?而且你看林奇師兄的眼睛,事不可違。」
女道士抬頭望著空中站著的男道士,歎息一聲,轉身就走,似乎看不下去接下來的血淋淋場面。
「哼。」站在台階上的男道士一甩袖口,冷哼道:「婦人之仁。」
……
此時空中站著的林奇道士,一眼黑,一眼白,張開的手掌中居然捏著一個氣旋模樣的東西,看起來就像一個迷你的龍捲風。
陳弘旭等人實力出眾,就算不去偷聽也自然而然的把幾人的對話收入耳中。
陳弘旭眼神微冷,低頭道:「嚴善人佈置欺天大陣,把氣機給隱蔽好了,范草包上去把天上那礙眼的傢伙砸下來,薛喜凝聚劍意,如果台階上的混蛋想逃跑,你就直接用劍氣把他殺了。
從這裡上去也就一會兒的路了,如真引起別人的注意,那麼遊戲就開始了。」
眾人點頭,嚴善人捶手,指尖浮現幾個大大小小不一的古怪符文,呈金色。他眼睛微瞇,突然蹲下身子,手掌順勢貼在地上,指尖的符文全部湧進地底。
眨眼間,嚴善人臉色有些慘白,起身超陳弘旭點了點頭。
范草包閉目感受了下發現沒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但既然嚴善人已經佈置完成,那問題就絕對自己身上,他也不敢多作耽擱,畢竟此時天空中那貨手中的龍捲風已經頗具規模。
范草包反手一翻,一根長棍出現在他手上,他眼中金光一閃,腳下雲霧環繞,騰空而上。
「呃?」站在台階上的男道士驚呼出聲,反應過來,左手掐決,右手往上拋出一個銅環,去阻止范草包,只是他銅環才剛剛扔出,就掉了下來。
準確的說是,被打了下來,在這男道士的上空,密密麻麻的巡遊著一柄柄透明的小劍,全部是由靈氣凝聚而成,而小劍的劍尖冒著絲絲可見白氣,男道士知道,那是劍意。
薛喜眼睛睜開,直視台階上的男道士,低喝一聲:「疾!」
男道士心生感應,手捏被擊落的銅環,一臉駭然的扭頭望向薛喜的方向,頭皮發麻。
一柄由無數小劍凝聚成的大劍,在薛喜身後沖天而起,在半空中分解開來,成為無數劍尖朝下的小劍,不等男道士作出防禦手段和說些什麼遺言,天空開始下起了一陣磅礡的劍雨。
小劍與男道士的身體就像磁石一般互相吸引,不到半刻天空中的劍雨消失不見,而男道士也同樣被斬得七零八碎。
台階上一個銅環浮在夾雜著肉末的血水上,說不出的血腥。
一群普通人看傻了眼,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嘴角滿是污垢,不知何時居然已經嘔吐完了。
一時間乾嘔聲音又開始連綿不斷。
那東蓮與保護她的老者同樣一臉駭然,喃喃道:「此女不可力敵,招式不見得多麼精妙,但劍意舉世無雙,而且劍心通明,想來就是那個讓陳弘旭不顧生死也要營救的薛喜。」
東蓮哼了一身,扭頭去看天空中的情況,心思琢磨不定。
天空中,僅存的男道士臉色通紅,看模樣應該是被薛喜的招式嚇到了,他心裡暗暗發苦,下邊站著一個能夠秒殺自己的女人,身前則是一個提著棍子,一看就是不懷好意的傢伙。
「看你也不是無名之輩,只要你能接下我這一招,我就告訴你一個關於崆峒千百年來最駭人的秘密……
額?混蛋,你偷襲……」林奇一臉不可思議的反手捂著後腦,使勁的想扭頭,卻再也沒了力氣,直接從天上墮了下去。
林奇身前的范草包身影啪的一聲炸裂開來,而他身後則一個虛影慢慢的凝實了起來,那凝實的身影不是范草包還能有誰?
范草包收回長棍,撇了撇嘴:「這招爺三歲偷看姑涼洗澡的時候,就用爛了。而且陳哥說把你砸下去,我就不會把你砸爆了。」
范草包收起長棍回到陳弘旭身邊,靦腆的笑了笑,道:「表現還過得去不?」
陳弘旭點了點頭,道:「你和薛喜兩人突破品級時領悟的招式都很不錯,一個劍雨,一個幻視,都算了不得的手段。」
突破品級時,會因人而異的感悟出不同的招式,這種機會一生只有一次。
范草包咧嘴一笑,對於陳弘旭的讚賞很是滿意,突然想到什麼恐怖的東西,心有餘悸的翻了翻白眼道:「還是你的品級技更恐怖……」
薛喜一臉好奇,她可是還沒見過陳弘旭用出品級技的時候呢。
東蓮兩人自然也把他們的對話裝進了耳朵,暗暗乍舌的同時,也在揣測陳弘旭的品級技到地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