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道人一時間面面相澀,沒想到這次入門弟子裡有那麼火爆的人。在他們想來這件事再簡單不過,肯定是幾個富家子弟集結起來好勇鬥狠,才打成這樣的,不然為什麼,死的大多數還是保鏢,說明對方下手還是很有分寸的。
至於有沒可能是**絲的逆襲,在他們看來,這些保鏢就算是泥捏的,也不是普通人能應付得來的,更進一步說,普通人殺人的手法也不會那麼老道。
三人對視一眼,以為大致把事情猜了個**不離十,苦笑著就離開涼亭處,去找尋那些沒了保護,在第三關有可能十死一生的富家子弟。
……
一路走來,這種靈氣凝聚成的凶獸在劉一線與顧揭頌手中死了沒下十頭,陳弘旭一群就算沒有動手,大概也知道這種東西體積越大,實力也就越強悍。
至今除了一條如龍形模樣的凶獸,讓范草包出手幫寸了下外,別的都是輕輕鬆鬆。
一群人站在一顆古樹面前小歇,陳弘旭環視了下眾人,見精神頭似乎都還不錯,笑道:「剛剛一路走下來,碰見的凶獸也有十多了,以我剛才的觀察,這些凶獸明顯不是那些普通人能應付的。
照這樣下去,怕是能上山頂的人不會太多,到時候,沒有觀眾,我們演戲的,不是太沒意思了?」
范草包笑了笑,「陳哥意思是我們在這裡累點,把這些凶獸都清理掉了,好讓那些普通人一路坦途?」
陳弘旭點了點頭,道:「分頭行動。」
一群人準備散開各自去找尋凶獸打鬧玩耍的時候,一直沉默寡言的嚴善人突然開口說道:「其實第三關那些人都已經很吃力了,更別說接下來的關卡,我看我們不打草驚蛇的計策得改改。」
「繼續說……」陳弘旭滿意的點頭道,其實他內心還是希望大家各書己見的,畢竟這裡所有的人他都沒有當成下手,至少在他心中有著一絲朋友的情愫。
「這些靈氣凶獸,說白了也就是崆峒根據聚靈大陣,玩出來的一些小花招,我們無需被這些枝梢末節給花了眼,只要直接把崆峒的聚靈大陣給廢了,別說這些凶獸,就是那七七八八的關卡,都得煙消雲散了。」
「嚴哥就是牛b,一針見血還扎心。」范草包是個熟了,就愛卑恭屈欺的角色,對得上眼的,喊你大爺都沒關係,對不上眼的,大爺也照揍不誤。
嚴善人靦腆的笑了笑,倒是有一些不好意思。
陳弘旭想了想點頭道:「這好歹是崆峒千百年來的積蓄,有多大把握破了?」
嚴善人臉上笑意斂去,認真的說道:「手到擒來。」
「放手去做,大不了就直接打上去。」陳弘旭大手一揮,嚴善人的提議就這樣通過了。
嚴善人不再多言,盤膝坐下,手指連續虛空打出幾個法決,如彈琴一般「咚,咚」作響。
片刻嚴善人指尖處出現幾條肉眼可見的絲線,如楊柳的枝條在風中搖拽一般,扭動著,延伸著。
絲線越來越多,一會過去,密密麻麻的絲線看起來再沒有美感可言,那蠕動著的絲線,往上一眼,發而讓人有種詭異的感覺。
這時嚴善人驟然起身,手臂用力朝下一揮,那些絲線順勢全部狠狠的鑿擊在地,入地三分。
甚至陳弘旭幾個對氣機比較敏感的人,還輕微的察覺到了一點,地動山搖的感覺。
「開。」
嚴善人突然眼睛突出,手臂上青筋爆起,一條條猶如蚯蚓一般的紋絡在手臂上交戈著,那隨之而凸起來的肌肉與他秀氣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
陳弘旭眼角微微一動,化成一道殘影,出現在了嚴善人身後,抬起手貼在他的後背,一股靈氣傳遞了過去。
「噗。」嚴善人噴出一口鮮血,指尖湧出的絲線漸漸模糊不清,他顧不得嘴邊的血跡,收指成拳,身子微蹲,用力的一拳砸在地面上。
「轟隆隆……」
山崩地裂,地面上一條拇指粗的裂縫開始朝前蔓延,裂縫越變越大,直到超出了陳弘旭等人的視線。
陳弘旭雙手向前一撈,環抱住雙腿發軟,身子失去了氣力的嚴善人。
「大意了。」嚴善人苦笑一聲,扭頭道:「不過還好幸不褥命。」
「你先調戲會,那麼大的動靜,一會怕是有得忙了。」陳弘旭讓嚴善人坐下後,緩緩的收回手,心中也有些慶幸。
剛剛他手才貼在嚴善人後背,就感覺有一股如同漩渦一般的吸引力,不斷的牽扯著自己體內的氣機。
如果不是自己當機立斷,一股腦的直接用盡全力,怕是能被崆峒這看不見的大陣給吸乾了。
山顛,崆峒迎客大殿外站著百八十人,他們服飾統一,或坐或站的在大殿門口,有說有笑著。
突然,迎客殿門外懸掛著的牌匾轟然落下,在眾道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就砸成了四截。
眾人呆若木雞,緊接著驚叫連連,因為山開始搖晃了起來,就想是有人環抱著崆峒山,左右搖動一樣。
迎客大殿內,一尊原始天尊的瓷像由中裂開,轟的一聲,衰落了下來。
山頂亂成一團,到處都是奔走告知大難臨頭了的道士,而其中,那些在上一批才剛剛被招募進來的眾富家子弟,此時別說站著發抖,他們連站都站不直,倒在地上哀嚎大哭,在這天地之威面前,他們想著自己怕是死定了。
崆峒後山的一處茅屋前,兩個老道士匍匐在地上,不斷的拿頭撞擊著地板,哭得撕心裂肺,「祖師爺,山上的聚靈大陣破了。請祖師爺出關指示。」
「崆峒不聽我的建議,執意要出世,我與崆峒的情份已經斷了。」屋內傳出一道平淡的聲音,聽聲音,應該是個慈祥的老者。
茅屋外二個老道相視一眼,其中一個猶豫了下,似乎碰到什麼難以抉擇的事情。
另一個眼中閃過一絲決然,點了點頭,起身不再打那悲情牌,沉聲道:「空閒風,你可還記得欠我崆峒一份恩情?」
「要還了嘛?」茅屋內那聲音的主人,明顯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你說,我做,完成之後,從此兩不相欠了。」
「大門派無聚靈陣不行,我代表崆峒全體懇請老祖宗重新佈置崆峒聚靈大陣,而陣眼,我希望老祖宗去崑崙把那天龍之脈借來。」
「掌教師兄?」旁邊那個袖子上少了點金邊的道士,一臉驚駭,明顯也是不知道對方會提出如此變態的要求。
「嘎嘰!」
茅屋的房門打開,一個盤膝浮在空中的老者飄了出來,他面無表情,冷冷的看著提要求的那個道士,淡淡道:「塵封你比玉懸要狠,很不錯。」
玉懸上一任的崆峒掌門。
「恭送老祖宗,祝老祖宗凱旋。」道號塵封的老道士,深深吸了口氣,鞠躬抱拳道。
「也好,總算因果皆斷滅。」盤膝懸在空中的老頭,說完,沖天而去,消失不見。
直到老者離開很久,塵封才直起腰,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塵封旁邊的老道士,一臉不解道:「掌教師兄,玄昆老祖欠我們崆峒的一個人情就這樣用完了,會不會?」
「不值?」塵封歎息一聲,「不值又如何,老祖宗化地為牢一千多年,早就超過了記載中的長生境界,以其等那莫須有的崆峒災節,還不如借這聚氣大陣給破的時候,利用好他。坑那崑崙一把也是好的。
根據無空師弟傳回來的消息,崑崙的小世界路口,可是和天龍之脈相連的,這是我崆峒的機會。」
老道士欲言又止。
塵封雙袖一揮,背著手,瞬間老了十歲的模樣,誰能知道他做出這個決定要承受的壓力有多大?
「雖然那個破壞我崆峒聚靈陣的人幫了我們大忙,但不表示表示,別人還以為我們崆峒沒人了。
傾華師弟,走,去盡一下地主之宜,省得別人說我崆峒目中無人。」
傾華大步跟上塵封師兄,兩人如神仙一般騰雲駕霧,離開了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