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
蘇寧一臉漠然,無悲無喜,居然快速的從蘇小小身死的悲境中走了出來,冷血?倒也不是,只是他瞭解蘇小小勝過了自己,蘇小小的那莫名找死舉動,他知道一定還有深意,他之所以淚流滿面是因為,斷了,他與蘇小小這一世的情緣徹底的斷了……
兵靈盯著蘇寧,感慨道:「果然是我看中的人才,連長生,人王二大境界都看不上,一步成皇,說你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都是貶低你,可惜了…」
蘇寧自然知道兵靈口中的可惜是什麼意思,他在蘇小小身死時,心碎了,一世的牽絆盡去,是以才道心通明,一步成就人皇位。
只是未經歷長生境,怎能真正的長生,更何況是一個心碎了的人?蘇寧此時的境界頗有一種拔苗助長的感覺,是死前的明悟,也是曇花一現。
「一身一世守護一人,夠了。」蘇寧有些遺憾的笑了笑,望著兵靈道:「去年時分,你撕開屏障出來,殺了一些人,教了一些人,我很感謝,至少在某個時段,我手中的劍能夠保護我愛的人,如今我手中已無劍,心中也無人,很是想像你請教。」
「癡兒?你是想為那死去的女人報仇?」兵靈看蘇寧的模樣完全就像在看一個晚輩。
「她有她自己的行事手段,我不知道她的後手是什麼,不過想來也是和陳弘旭有關。」蘇寧不以為意的笑道。
「呵?」兵靈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搖了搖頭,抬手指著蘇寧道:「和我還需要玩心眼?我可是活了萬年的老怪物,你那點心思,我還會不懂?」
蘇寧捏著蛇傳承珠子的手緊了緊,有些尷尬。
兵靈歎息了一聲,說道:「你暗戀那女人的事情我不會管,其實我真沒那麼小心眼,三女共侍一夫又如何,蘇小小和薛喜都是資質有限,一生最長百年,能陪著陳弘旭長生的只會是我一人。而且有些事,多上這二個女人完全是累贅,反而怕是會壞了陳弘旭的長生大業。」
蘇寧鬆了口氣,只要兵靈不是特意去針對蘇小小,那麼不管蘇小小接下來用什麼辦法重生,都應該可以安安穩穩,原本他還打算拚死讓兵靈受點傷,雖然有些不切實際,畢竟皇境也是有高低之分的,兵靈在他心中完全就是一座不可攀越的大山,這東西和實力無關,完全就是一種本能的印象。
「請賜教,讓我在生命的盡頭,感受一次陸地劍仙的實力!」蘇寧完成心願,對著兵靈彎腰鞠躬,忱摯的說道。
「我傳你九脈劍宗秘笈,憑你此時修為的確能夠稱得上陸地劍仙。」兵靈點了點頭,反手提槍直點蘇寧的面門,淡淡道:「兵胎能隨意變換各種形態,此槍名為破仙,在大世界中名列仙兵榜第八,也不算辱沒了你劍仙的修為。」
話音剛落,槍尖處憑空出現無數小漩渦,黑洞洞的,似乎能過吞噬一切靈氣,而此時隨著兵靈手中破仙的舞動,天空驟然的出現一道道如百年大樹腰身一般粗壯的雷電,聲勢浩瀚,一眼望去,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夠匹敵的。
蘇寧波瀾不驚,抬手化指為劍,一縷縷如同實質般的靈氣匯聚在他的指尖,不斷凝聚,直到天空中出現了一柄遮天蔽日的虛空大劍。
蘇寧嘴角上翹,無聲的笑了笑,虛空一踏來到劍身中央,以身為劍心,大劍氣勢再漲,似乎不把天給捅破了就誓不罷休。
此劍一出,下邊所有的劍形兵器全部折斷,就連張淑芳手中那道家傳承的桃符神劍,也從中間崩裂開來。
張淑芳一臉駭然,死死的咬著唇很是倔強,她盯著手中半截的桃符,心中滿是頹然,上面那號稱陸地劍仙的男人,就是自己要報仇的對象?就是自己去了屏障裡面以後,能夠解決的對象?為什麼會這麼強?
一雙大手從後面扶住了張淑芳搖搖欲墜的肩膀,沉聲道:「你的心亂了,蘇寧是萬年不可遇的天才,你無需去和他比,就如夏日裡的螢火蟲,注定璀璨,但一生卻太過短暫,而且現在上面站著的女戰神,也未必就無可匹敵,她剛撕裂屏障出來的時候,明顯是身受重傷,想來那個世界應該能夠讓我們的實力更強,只是你的道心必須堅定異常。」
張淑芳似乎知道身後是誰,她也算是道門的天才,不然還至於稱得上道胎,此時被人一點,她就通了。她眼中閃著精光,扭頭望著身後的男人道:「湯曉偉,你沒騙我?」
男人明顯愣了愣,啞然道:「很久沒人這麼叫我了,你還是叫我丙龍好,甲乙丙丁,天干四隻龍傳承,我雖然排第三,但其餘三隻卻全都敗亡於我手,所以我一直相信只要一直努力下去遲早會有一天,讓我們稱王稱皇的。」
張淑芳點了點頭,隨手把桃符神劍拋開,道:「嗯,我相信會有那麼一天的。」
蘇妲己趴在殿頂,有趣的打量著這一幕,小聲的咒罵道:「狗男女,異想天開。」
……
此時天空上的戰鬥已經不是眾人能夠直視的了,天光大亮,就算一群人修行有成,也窺視不了亮光裡面的戰鬥到底進行得如何。
短暫的片刻,又或是漫長的許久,天空終於是恢復了原本該有的顏色,只見兵靈依舊風輕雲淡的站著,而她對面的蘇寧也面帶著笑容。
……
蘇寧歎息一聲,身子居然開始慢慢的變得透明起來,他抬頭望著無雲的天空,冷聲道:「如果真有下一世,希望別再轉世為人。」
話剛說完,天空下起了滂湃的劍雨,銀白色的好不漂亮,蘇寧身子逐漸消散,終於在眾人的注視下徹底的抹除了存在過的痕跡。
兵靈快速上前,一把撈過蘇寧消散後懸浮在空中的蛇傳承,瞟了眼傳承珠裡面的小蛇旁邊,居然出現了一柄小劍,就連兵靈這個見過了大世面的女人,也歎息了一聲:「蘇小小,你千般算計,萬般謀劃,希望你別辜負了這劍仙的絕世傳承。」
地上,此時再無人敢直視天空中的兵靈,就連丙龍和張淑芳也知道識時務為俊傑的匍匐下來,范草包喘著粗氣,雙目之中居然流下了血淚,蘇寧戰死他沒什麼感覺,但蘇小小可是和他一路打打鬧鬧過來的女人,他不知道蘇小小有所謀劃,是以往事經過歷歷在目。
他牽強的抬起手,按在額頭,似乎還打算繼續銘刻著什麼。
兵靈瞟了眼這不安定的因素,冷笑一聲,一步何止百十米,來到范草包的身旁,淡淡道:「到底是齊天大聖的傳承,果然是天賦異稟,聖人聖人,超凡才能入聖,你凡心太重,就算讓你刻完最後一筆銘文,你就真能超凡入聖?」
范草包冷眼看著居高臨下俯視自己的兵靈,牙齦都咬出了血。
「你的生死和我無關,只是你應該是得到了陳弘旭友誼的人,我不想他繼續孤孤單單,所以你就留著條破命,等哪天有把握了再找我報仇吧。」兵靈一臉憐憫,張狂的笑了笑。
「陳哥,陳弘旭,大家都死了,你到底在幹什麼?」范草包抬起的手重重的朝地面砸下,一臉紅色淚痕的吼叫道。
一場場少見的戰鬥,都在兵靈的有意牽引下遠離了陳弘旭的身旁,他此時眼睛緊閉,皺著眉,正和兵靈進行著一場外人看不見的戰爭。
他也有想過,兵靈一直慫恿自己把兵胎外放,才會造成這樣結果的,所以只要自己和兵胎從新建立起聯繫,那麼兵靈還會回到原本的模樣,一切就會恢復正常。
所以他閉著眼睛,心神完全的沉靜在兵胎的爭奪戰之上,對於之後的事情,完全的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