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一個認為我和左琛並沒斷開的人,這麼說也不對,也許樂樂心裡也是跟你一樣的想法,只是她不會說。這就是性別導致的遇事後本能做法不同,也是兩種人性格上顯現出的不同。」
「之所以你和樂樂走的近,是因為我和樂樂的不同剛好是我的不同不被你喜歡,她的不同被你喜歡?」喬東城調侃顧暖丫。
顧暖歪頭朝他笑,「喬東城,我指的是女人多數會站在女人的立場上,男人多數做不到,恰巧你也不在能做到的那一不小部分之內。」
喬東城認真開車,「你不就是不喜歡我問你這件事麼,大不了就直接告訴我別問了,是你和左琛的秘密。」
「我和他有什麼秘密?別人的默認便是我和左琛感情極不好,我吃裡扒外出賣他,那都是我的錯,已成事實。」為今,除了模模糊糊的默認,跟喬東城繞彎子,別的真無法具體說媲。
喬東城也許心裡有數,也許猜出看出了幾分,甚至別人也可以看出端倪,但看出猜出的,並不為實,因為她和左琛真的會成為正面敵人。
那時候,這些猜測的人,可以相信她們果真決裂,不信任的那些,看戲就好,不影響她和左琛的任何公事、私事,按部就班進行。
美嗇的東西很多,單身女子的東西男人一般無法下手,尤其是喬東城這種的男人。
顧暖真的敢說自己是最瞭解喬東城的人,甚至超越葛麗雲,沈曉菲。
沒人看得到喬東城內心深處,顧暖見過他靜靜的哭,見過淚水在這個男人臉上流。表面上,喬東城不是一個細心的男人,實則,他的心非常細膩。
喬東城口口聲聲說喜歡顧暖,也沒對顧暖過多表現過他的細膩之處,讓顧暖印象深的,大概是那次她躺在他懷裡,穿著潔白的婚紗,安眠藥摧殘著她的胃,疼痛難忍,眼淚橫流,他才表現出一點細膩情緒……
那天沈曉菲死在大家面前,美嗇昏倒,喬東城走過去,想必也流露了一點的細膩性情?
「過兩天我不在海城了,你多往我家跑幾趟,我媽那麼大歲數,聊天上和美嗇難免有代溝。」顧暖往袋子裡塞著美嗇的內衣,叮囑喬東城。
「好,記住了……」喬東城說。
離開樂樂家的時候,喬東城拿著美嗇香檳色的小行李箱,裡面幾個袋子,袋子裡分別裝著不一樣的衣物或者日用品,顧暖分好了裝著。
進電梯,顧暖望著往下降的數字,回頭用異樣地眼神看了一眼喬東城。
「你那是什麼眼神?我膽兒小。」喬東城樂了。
「沒有。」顧暖轉過身,心裡藏著事兒。
美嗇傳給別人的那證據,除了能證明沈曉菲參與了,完全沒有關於別人的,所以陳海洋一點都沒有受到懲罰。
她在猶豫,是不是要將陳海洋對美嗇施-暴的事情告訴喬東城,按照美嗇先前跟她說的,除了陳海洋,還有三個男人參與了其中。
不敢跟喬東城說,是怕喬東城不理性,幹出什麼毀了他自己的事。
另一點,也怕美嗇受不了,美嗇現在挺躲喬東城的,身體也在恢復期,受不得刺激,也不是調查這種事的時機,暫且延後觀察一下美嗇看看
距離顧暖離開海城還有一天的時間,她也需要準備一些東西。
在商場時,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響了一會兒後顧暖接起,「你好。」眼神瞥向電梯扶梯上上下下的人們。
「顧萊,我是你姐……」
聽了這個聲音,顧暖是無語的。
「我就在你們公司門口,你在裡面嗎?」顧萊問。
居然自己找去了,顧暖跟她說,「前幾天就不在公司了,辭職了。」
顧萊有些失望,「怎麼好好的不在公司了?你和那個什麼……總……不是一直在談朋友嗎?出什麼事兒了怎麼說走就走?」
這叫顧暖怎麼回答,在董琴那,是以為自己女兒和左琛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喬東城,樂樂,美嗇,這些人口中,出不了什麼差錯,顧暖也叮囑了母親,不要跟美嗇她們說起左琛。
也告訴了美嗇她們,不要在她母親面前說起左琛。
她只走一個月,回來之後,會住在家裡,都在眼下,就掌握的可以好一些。
「換工作跟談朋友沒關係,姐,你有事?」顧暖很怕顧萊就這麼進去公司打聽,問到普通職員身上倒是沒什麼,見到林唯唯就不好了。
林唯唯也許不搭理陌生人,但難保顧萊報上名,更難保林唯唯借此陰人。
顧暖把顧萊約了來,一起吃中午飯,跟顧萊溝通溝通。
下午顧暖和樂樂一起去購物,過去那邊公司,需要提前準備的東西很多,首先,形象上至少要改變。
也許不是太適應奢侈品在身,也許不是太適應刷卡大額消費方式,但這是接任恆科的事前必修課,左琛對她說了很多,無法,左琛若不給她力量,她自己沒有勇氣的。
樂樂問,「顧萊真敢開口,看透她這個人了!哪是找機會感謝你和左琛,分明就是找機會佔便宜……」
「我沒答應,以後也不會答應。」顧暖在看包,回頭跟樂樂說,「陸展平的表弟進了公司,還是在左琛面前有過良好表現的,擋光樓的解決方案得到了左琛的讚賞,即使這樣,陸展平也只是讓他表弟比新人稍微強了那麼一丁點兒而已。」
「那個陸展平還是蠻公平的麼。」樂樂嘀咕。
顧暖認同地點頭,「你沒在那個公司裡上班你不瞭解,公事上人人嚴肅態度。陸展平把他表弟安排到下面,左琛沒有意見,說明左琛根本不看好陸展平表弟的能力。顧萊的弟弟才剛大學畢業,形象邋遢,性格也不行,被他爸媽罵兩句都能哭,二十多歲了,社會上哪個用人單位也不好混……大企業光有實力也不行,競爭厲害,混得不好受排擠,混好了上下層各部門人際關係也美那麼容易處理……」
董琴下午四點多出去買菜,這時候樂樂和顧暖都在家,樂樂和美嗇在顧暖的臥室聊天,顧暖的手機響了,她去別的房間接聽。
左琛的聲音壓抑極了。
顧暖聽完左琛簡短的話,雙手,冰冷在一瞬間。
他說:林二叔和田蓉蓉昨晚雙雙煤氣中毒,封閉空間內吸入了濃度的一氧化碳。發現晚了,林二叔搶救過程中身亡,田蓉蓉救治回了一條命。醫生說:田蓉蓉即使醒來,也會神志不清,四肢癱瘓。
煤氣中毒的各種嚴重後遺症,田蓉蓉都避免不了了。
「怎麼,怎麼就死了?這麼突然?」顧暖不敢太大聲說話。
左琛說,「五月份了,到了找天超的最後期限,我安排了媒體過去採訪,在報道之前,被攔截。」
「那怎麼辦?」顧暖問。
「目的並非要報道,只是試探一下,報道不成,明顯是有人在往下壓這起煤氣中毒事件,這件事情與我們無關,不要分心,專心做恆科。」左琛道。
「嗯。」顧暖知道輕重。
無論是左天超的死亡,還是林二叔和田蓉蓉的意外身亡,那致死別人的人,在做這些之前,一定是不會留下證據給別人當把柄。
既然左琛說不理會,那這件事幕後人必然是做到了近乎天衣無縫,也許蛛絲馬跡有,但必定找到困難,找不找已經沒有意義,起碼對她和左琛沒有意義。
這件事和陳海洋那件事一樣,不管林唯唯她們是否接觸美嗇,告訴美嗇,總之,顧暖她們這邊暫時無法告訴美嗇。
美嗇也說,在顧暖家休息的這段日子,她不會聯繫她姐和家人的,以免給不在海城的顧暖造成任何不必要困擾,董琴的精神問題她們都格外注意小心著。
也許私心一瞬想過,美嗇大概知道左天超死亡的事情信息,說出林家可能害死了林二叔的事情,或許會讓美嗇有些心理動容。
但又考慮美嗇如今已經夠糟糕了,很艱難的在挺著生活。況且,林二叔本身與美嗇沒有親情關係,平日林父對美嗇都是打罵過,何況一個不太來往的二叔。
董琴給顧暖做了一桌子豐盛的晚餐,喬東城也來了,吃完沒走,在這兒陪董琴一會兒,其實就是陪美嗇一會兒,但美嗇是不面對喬東城的,嗓子說話只能單字蹦,乾脆不張口。腳上有傷,也不能下床走動。
喬東城和董琴在客廳聊天,美嗇在臥室是可以聽見的,甚至喬東城這個人在屋子裡,哪怕視線看不見,美嗇閉上眼睛也是能感覺到。
樂樂知道明天早上顧暖就走了,今晚說什麼都要跟顧暖喝幾杯去。
職業原因,樂樂去本市的高檔娛樂場所都有消費券,那些負責人經理總是跟雜誌社的人打交道,雜誌某些頁面,固定給他們登廣告的。
不巧。
進去的時候,和下車的林唯唯碰上。
林唯唯踩著高跟鞋欲上前,樂樂擰開包裡的可樂,嘩地一下灑在周圍,「這麼大土味兒呢?要是下場雨壓壓塵就好了。」
林唯唯沒敢再往前走,真怕可樂灑在她的鞋子上,在這種地方丟人不值得。
樂樂和顧暖進去了。
秦安森和陸展平他們的車頂進停車位,看見了林唯唯和顧暖她們剛才打了照面,陸展平回頭說,「要不要事先知會左琛一聲,他不在,我怕出什麼事兒你我不能管得了。」
「我打電話。」秦安森讓陸展平帶人先進去。
顧暖和樂樂在包廂裡唱了一會兒後,她打給陸展平,問,「你們今晚在這兒有安排?」他上來時看見陸展平剛好下車。
「哦,現在在外面,我們公司一個大客戶,也是朋友,高層都在,你先吃吧,別等我。」陸展平說完,笑著掛了。
合上手機,顧暖明白了。
顧暖和樂樂每人唱了幾首,後來就吃東西喝啤酒聊天了,從她們認識那天起,還不大的年齡,一直聊到中學,高中,大學,到這些年。
感慨萬千時,包廂門被推開,林唯唯第一個走進來,身後是秦安森陸展平他們,竟然還有一個左琛。
他們似乎是要走了,離開時路過這包廂,林唯唯卻突然闖了進來。
自然的,又讓左琛和顧暖見了面。
林唯唯摟住左琛的手臂說,「你很瀟灑嘛。」
顧暖保持著在沙發上的那個姿勢,說話自然又無所謂的淡然,「林總監,我有什麼不瀟灑的理由嗎?」
暫時,得意的人是她,出賣左琛,甩開左琛,主動辭職,離開左氏,似乎林唯唯本想抓住機會狠狠戲耍她,不好意思,沒得逞。
左琛手指間一支沒點煙的香煙斷了,他轉身離開,那眉眼之間,是深刻入骨的恨意,這僅是在別人眼中,在顧暖眼中,左琛是同她一樣的心境而生出的那般表情。
與他只是幾步之遙,卻在這些人眼中不得不顯得相隔甚遠!
有情的目的自然是要在他的世界裡安門落戶,可是,漫長的情路上,也要他的氣息長存。而並不是此刻這樣,閉上眼,雙唇努力湊近,也再難以呼吸碰觸到他的臉。
左琛離開,一行人也隨著離開。
不到五分鐘,秦安森返回。
樂樂出去了,說去一下洗手間……
「還是少惹林唯唯,這人精神不太正常。」現在秦安森都有這種感覺,比醫生都醫生。
少惹……
少惹不得……
何況,哪一次不是林唯唯主動惹她的?
兵來不准將去擋?什麼道理!
顧暖不語,秦安森又說,「我知道你內心很強大,可是瘋子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顧暖諷刺地笑,笑自己,說給他聽,「我並不強大,你看到我還沒倒下,還沒崩潰,不過是因為我心中有信仰,和左琛一樣的信仰。給命運當奴隸很累,反抗命運的時候一樣累上加累,是這些賦予我的力量。」
「你怎麼了?情緒不好?」秦安森看出來,顧暖不知是喝酒了的緣故,還是心情不好,態度惡略。
顧暖閉上眼睛,皺眉,用力咬著嘴唇,說,「沒事。」
心裡不舒服,那晚左琛和她沒有採取避孕措施,先前很多次都沒有避孕,可是這麼多次,都沒有懷孕。
不是著急懷孕,也不太適合這個期間懷孕,在她和左琛沒有公開之前,母親第一個不准她懷孕。
只是心裡憋著一口氣,左琛那天在山上問她懷孕的事,她說沒有懷孕,晚上回去買了試紙試了,也沒有懷孕。
醫生說,她的心理壓力太大,也是不太容易懷孕的部分原因。
讓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強大的信仰力量,也是希望這信仰的力量把她和左琛帶出這片陰霾,然後,安心在一起,然後,沒有壓力的懷孕。
天剛亮的時候,顧暖和文遠離開海城,離開之前,甚至她沒能和左琛擁抱一下。
抵達c城後,文遠開車直奔住處,高檔公寓,顧暖垂頭,這就是未來一個月的住處居所,文遠用車鑰匙敲了一下顧暖肩膀,她回頭,「嗯?」
「我,住你對門。」
說完文遠轉身走了,車上就聽他說回到家第一件事就得洗澡,渾身不舒服,可是用不用還沒出她家門就開始脫衣服了,照這個速度,還沒打開他自己家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