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亂說，我說的都是事實，我現在不年輕了，我不要錢了，我只想要回我的兒子。舒榒駑襻」田蓉蓉指著自己的心說，「你得講良心，天超是不是我生的你們全家人都知道。林董，怪不得那些年我好幾個一起的姐妹給你在一起，都沒有一個給你生兒子的，你這麼缺德，活該你沒種只養女兒……」
田蓉蓉一句話，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林母立刻看向林錚，林唯唯心裡忐忑無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田蓉蓉這話什麼意思？
爸爸在外面還有女兒養著嗎？
左琛的父母再也沉不住氣了，走上前來，問林錚和林母，「親家，她就算是個瘋子，也是你們認識的，我們左家人可不認識她。這無風不起浪，天超……這……」左母看向左琛嫵。
圍觀的人很多，醫院裡陪護的閒人也多，見著有錢人吵架都往跟前湊，礙於左琛的身份影響不好，決定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說。
到了左家時，林唯唯被保姆扶著坐在沙發上，渾身虛的不像話。
左母和左父也是坐在沙發裡，揉著太陽穴，頭疼的不行，保姆拿了白水和藥，趕緊吃了沮。
林錚現在只能看著田蓉蓉，左琛在，林家人什麼都不能做。
在沒有再次吵起來之前，左琛說，「神經病和精神病完全不同！如果她說的話的確違和事實，我會把她送去鑒定。」
「我不是神經病，也沒有精神病，我說的話都是事實。當年我生完孩子，唯唯的二叔把孩子抱走了我根本不知道，休養後出院我才知道。我是單獨的病房修養，也不知道孩子生完多少小時才能給我送來。」田蓉蓉手指抓著膝蓋，「出院那天我才知道，孩子身體情況正常的，觀察一些小時就送到媽媽身邊。」
田蓉蓉敘述著整件事情的經過，包括林唯唯二叔怎麼告訴她孩子在別處，她又是後來怎麼知道林家把孩子送到左家的。她知道後，林家是金錢收買她這個孩子媽媽的。還有最近發生的一些不尋常的事情。
全都說完，左家的氣氛已經冷凝了起來，田蓉蓉說，「天超是不是我兒子，把天超帶出來，做什麼堅定我都敢，是不是我生的不光我心裡有數，林家你們這些人心裡也有數吧？」
林家人鬆了一口氣，既然事情已經說破，但是天超死了，屍體都找不到，還怎麼查出來真相？
林錚對視左琛，完全不擔心，即使左琛心裡早已有數，現在也是死無對證。
吳哥趕到，眼神詢問左琛，要他做什麼？
左琛礙於父母還不知道天超去世的消息，又不能在林家人面前直接說，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在，必然壞事。
「給她安排一個地方住下，晚上我再見她。」左琛沉聲說，接著起身。
吳哥點頭，示意田蓉蓉先跟他走。
田蓉蓉猶豫，但看了一眼林錚危險的眼神，不得不跟著吳哥走，總不能自己走了擔驚受怕林錚會做什麼。
「跟你爸媽回家。」左琛示意保姆送客。
林錚站起身，林母扶起自己的女兒，往出走。
林錚走在最後，對左琛說，「那個的確是唯唯二叔在外面的女人，是生過一個孩子，不過早在幾年前就死了，才總是瞎說關於孩子這些亂七八糟的。」
左琛不語，事實是什麼，個人心裡都清楚，演的都是表面功夫。
只有左琛和父母二人在了，左琛坐在沙發上，雙手十指交叉支著額頭道，「爸，媽，田蓉蓉說的都是真的。天超的確不是我的親身兒子，左左才是。」
剛才的頭疼勁兒兩個人還沒徹底緩過來，這會兒就覺得聽見的都是幻聽，左父相對來說比較淡定，只是眉頭已經皺的很深很深。
左母睜開眼睛，歇斯底里地問，「合著，合著我被他們家騙了六年多了？好好的，我孫子怎麼就是他林家二叔的兒子了？荒唐！這裡面這是什麼事兒啊這是！」左母咬牙切齒，在田蓉蓉說出事實經過時，左母就在想，如果這事是真的，那麼她們林家的目的是什麼？天哪，狼子野心，不敢想像！
「把我們左家人都當死人了嗎！阿琛，這事兒你打算怎麼處理？」左母問，氣的靠在沙發上，手一點一點撫著起伏的胸口，氣的不輕。
左父眉頭稍微舒展開，「林錚剛才的態度，他心裡是吃準了阿琛我們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對他做什麼，咱們兒子有把柄在他手啊。」
左琛如實相告，「這是重要的一方面，其次，天超已經死亡一段日子了，且找不到屍體。」
「……」
左父左母震驚！
沉靜過後，左母和左父問左琛，那個左左現在在哪呢？
左琛說了各種利害關係，讓父母不要攙和，想孫子不是現在的該做的，該做的是不要因為這件事鬧。
林錚也好奇左家父母知道天超不是她們親孫子之後的反應。既然天超不是她們的孫子，她們必定會尋找親孫子，按照林唯唯說的，顧暖的兒子就是左琛的親生兒子，天超死亡後，左琛難過，但沒有過分悲傷，明顯已是知道顧暖的兒子才是他親生的。
一直以來，林錚想見見那個顧暖生的孩子，但是並沒有合適的機會。
左左平日在學校，學校封閉式的，外人不准進去，除非跟左左的父母一起來的才行。林錚自然見不到。
週末，左左的接送不是有顧暖就是有吳哥，總是車接車送，左琛的防範做的很到位。左左的周圍，但凡週末，無論何時都有人在周圍。
但這不是長久之計，總會被惹急了的人鑽了空子，在被人鑽空子之前，左琛狠心決定把左左送走。
晚上見過了田蓉蓉之後，左琛開車去了顧暖家樓下，顧暖說要下去買東西，董琴沒多想，顧暖跑下來，小區外，轉身她就看到了左琛的車。
「怎麼樣了？」顧暖忍著嗓子癢的咳嗽，問。
左琛沒好氣地說，「穿這麼少就下來，晚上涼。」
「著急了。」顧暖笑。車就停下月光下，左琛握著她的手，「這只是一個開端，田蓉蓉雖是一顆看似不重要的棋子，但能從中激化林二叔和林錚的矛盾。林錚清楚，現在我的自由和牢獄之災，都在他一念之間，就如當年，林唯唯是我的籌碼。就算林錚正面承認把我的兒子調換了，我現在能做什麼？但自此，林錚會更為防範我，他瞭解我，我瞭解他，他會很怕我在其他途徑對付他。」
「嗯，從你參與你父親和他的戰爭時，他就是在防範你。現在，你知道兒子被調換了，他知道你心裡憋著一口氣，一定更加小心經營他們家的事業。」顧暖歎氣，又看他，問，「對了，董國盛那邊怎麼樣了？」
「已經向林錚提出了要求，在等林錚點頭。」左琛說。
顧暖想了想，還是問了他，「林唯唯呢？她現在信任你是因為她為你自殺，你因此對她產生一點好感了嗎？她沒有懷疑吧？」
左琛攥著顧暖的手攥的更緊，看向顧暖，左琛說，「不准心裡不舒服，有什麼不舒服要及時告訴我。要取得林唯唯的信任，還需要再做點其他的事。」
顧暖點了點頭，把不好的感覺深埋心底，愛他，包容他，因他處境更難。
「林唯唯什麼時候上班？」車裡靜了一會兒，顧暖問。
「一個星期以後。」他親了親被他攥著的她的手，又說，「顧暖，這件事我從來不想讓你牽扯進來，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顧暖輕輕搖頭，「跟你在一起後，我多數相信我的感覺是對的。我不計較很多事做的對與不對，不後悔就是對的吧？我設想過，如果我完全不理會去跟左左在一起，遠離你和別人的紛爭，這中間我會過得很累。所以能幫你，這是你讓我有存在的一點價值，著急，著急你能從林錚的手裡走出來，才決定留在海城，信你，幫你。」
顧暖心裡最真的話，寧可承受劈面而來的風雨，也不想去到別處整日空虛惆悵。
一時無言，顧暖的心意左琛懂，所以不光是為了自己，為了兒子，為了顧暖，每一步都在忍，隱忍求穩，如果沒有兒子和顧暖的存在，他也許早已不計後果的弄死林錚解恨了。
就在自家小區樓下，很靜，很黑，沒有人，顧暖索性躺在了左琛的腿上，車的後排座很寬敞，她的雙腿蜷縮著擱在車座上，鞋子脫下在下面。
就這麼的對視，左琛嘴角扯出一抹淺笑，俯身吻她，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她睜著眼睛看他，他吻了一下她的眉眼，顧暖眨眼後還是睜著眼睛看他。
似乎較量，左琛吻她的每一處，讓她裸－露的肌膚上佈滿他的痕跡味道，輕吻著她後頸與耳後的敏感肌膚，吻到她張開小嘴呼吸，在他懷中動了動，閉上了眼睛，再也不敢睜開。
愛總是在這種時候變得特殊甜美，她不拒絕，反而邀請，左琛喜歡吻她，讓感覺自由釋放，他的唇在她的唇上流連不去。
吻落在她的鎖骨處，手伸進她的衣服裡，揉捏撫摸她的胸，眷念地問，「可以嗎？在這裡可以嗎？」
顧暖含羞帶怯地在他懷裡點了點頭。
有些感覺，把持不住，不能阻止。
顧暖雙手摟著他的脖頸，左琛關了車前室的燈，車裡昏暗，只有遠處很遠的路燈，能稍微讓他們在這樣的夜裡看清彼此的面容。
車外的人看不見車內，車膜貼的很重。
他是愉快的，她是害羞的，伸手解開他襯衫的扣子，左琛輕啄她的唇，吻著她的臉頰，輕問，「你的身上，還有我沒有到過的地方嗎？」
顧暖已經解開了他的襯衫，臉貼在他滾燙堅硬的心口，「最遠的是心？你都已經到過了，還有什麼地方是沒到過的？」
左琛抱著她把她壓在身下，他的動作極其緩慢，極其沉醉，並沒有剝掉她全部的衣服，讓她的肌膚盡量不要接觸車座位，只是身體與他身體接觸的地方裸露開來。
「沒有措施，可以嗎？」左琛不想讓她吃藥，左茵曾在這方面提醒過顧暖，恰好左琛聽見了，記住了。
顧暖主動吻他的唇，這幾天很少見到他，知道他是因正事而在林唯唯那邊。他的計劃她全部都知道了，具體的步驟，以及參與進來的人。
感冒了，很輕微，她不知道這樣是否能傳染給他，一邊在想，不要傳染給他，他有那麼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千萬不要感冒讓身體不舒服。
但是，人永遠有自私的一小面，她又想讓他感冒，休息休息，稍微休息一下。
隨著他每一下的深－入－淺－出，顧暖閉著眼睛咬著嘴唇，不能發出太大聲音，這樣的空間內，只有身體與身體交合發出的聲音，仿似開出了一朵兒曖昧的會說話的花兒。
每天上班下班，有時會覺得像是混日子，沒有了左左在海城時的樂趣。有時候醒來又充滿鬥志，覺得希望一天天近了。
左琛自從那日之後，很少會見她。
她不想他惦記，所以總是掩飾著自己的失落，他忙碌時，她經常會在公司看到他的背影，他的身體就如他的意志一樣，很頑強，並沒有她所想的感冒。
可是顧暖，只是一場小感冒，卻越來越嚴重，咳嗽一陣一陣的，有時候半個小時咳嗽一次，咳嗽一次要五六分鐘不停止的，嗓子幾天下來已經破了似的疼。
電話中，顧暖忍著咳嗽的感覺，左琛敏感的發現她咳嗽，顧暖只說小感冒，已經在吃藥了，沒事。
左琛那邊事情有了任何進度，他都會第一個打給她，告訴她，分享這小小的喜悅。
此刻田蓉蓉出現，挑明了左天超不是左琛的兒子這件事。左家父母知道了親孫子是誰，但也傷心的小病一場，畢竟多年來陪在身邊的孩子，就這麼沒了。
挑明這件事之後，左琛表面上委屈自己的立場，求得自身的安穩，不至於跟林錚撕破臉進監獄。這只是林錚看到的表面，並不知道左琛暗中在做些什麼。
法國那邊，已經把消息透露給了林二叔，林二叔接到田蓉蓉的電話時就出了車禍，想必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畢竟是孩子的親生父親，而且林二叔就這麼一個兒子。輕微的腦震盪，具體在林二叔知道消息之後，到現在，林二叔怎麼跟林錚和林唯唯溝通的，顧暖和左琛這邊不得而知。
但田蓉蓉一直在受著吳哥安排的人暗中庇護著，也就整日瘋了一樣跟林家大鬧。
林唯唯來上班這天早上，是自己開車來的，打扮的光鮮亮麗，波浪捲發，依舊濃妝遮掩臉上的憔悴摸樣。
但下車時她皺著眉頭，關車門都有氣無力，明顯還很虛弱。
人轉身走進公司大廈裡，剛進去旋轉門，就被不知從哪兒衝出來的田蓉蓉伸手撓了一把，直接撓在了林唯唯脖子上。
林唯唯凌厲地轉身！
「你把我兒子還給我！你們都不得好死，他才六歲多，死的冤枉啊！」田蓉蓉哭喊著，終於抓到了一個姓林的，把滿心的憤怒都發洩在了林唯唯身上。
「活該你不能生育啊，喪盡天良的東西！說，你怎麼殺死我兒子的啊？！」
田蓉蓉伸手打林唯唯，雖然個子沒有林唯唯高，但伸手打人很有技巧，顧暖站在二樓的欄杆處，皺眉，想起陸展平說過，田蓉蓉年輕時是在歡場工作，也是一般人欺負不得的主兒，這樣打人撓人別人還真是打不過她，何況林唯唯現在身體很虛。
保安就在旋轉門外，聽見聲音立刻進來，一樓大廳許多人，沒有敢上前的。
「把這個瘋子帶出去！」林唯唯皺眉。
她用力喘氣，胸部一顫一顫，臉色瞬間黑了。
她目視一樓的人，多少人聽到田蓉蓉說她不能生育了？甩了一下手裡的包包，轉身走向電梯。
顧暖胳膊擱在二樓欄杆那支撐著，皺眉看著樓下，有人經過，與她打招呼，顧暖笑了笑，接著又在那站了十幾分鐘，就要沒有耐心轉身了，左琛和陸展平進來了。
她站住，凝視著他的身影，距離很遠，但是他越是往裡走，她越是看得清，陸展平和左琛說什麼呢笑的那麼開心？見他在笑，顧暖不禁也揚起嘴角。
卻咳嗽了，一聲接著一聲。
左琛走到了電梯前，雙手插在褲袋，恍然間他回頭，望了一圈兒，最後視線掃過二樓欄杆處。
他先是蹙眉，顧暖愣住，接著左琛的電梯來了，他伸手又對顧暖做了個『我愛你』的手勢，陸展平站在一旁沒看到，顧暖嘴角彎出弧度微笑起來，他的身影轉身消失。
田蓉蓉被保安帶了出去，倒是不能把田蓉蓉怎麼樣。回頭林唯唯一定會告訴她父親，但是左琛早已叫吳哥安排了社會人保護著田蓉蓉，林錚一時半會兒也不能把田蓉蓉怎麼樣。
被罵不能生育那句話，顧暖當時在二樓欄杆處都已經聽見了，可見一樓當時上班的那麼多人。果真，中午時，這件事已經背地裡被人傳的各種版本了。
十種林唯唯不能生育的猜測中，會出現兩種相同的，那便是猜測林唯唯子宮有問題，依據便是林唯唯整日濃妝，都看不清她的真正臉色，紅潤？看不到，只有白，各種彩妝堆積出來的顏色遮住了本質皮膚。
中午，顧暖和程虹剛從餐廳回去營銷部，她的手機就響了，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消息，內容是：想到方案了嗎？
顧暖眼睛抓了轉，是左琛吧？
她回復：想到了，等你吩咐。
那邊沒了消息。
到了營銷部不久，林唯唯上來了，工作區的人跟她打招呼，林唯唯環抱著手臂，高人一等的姿態不拿正眼瞧人，脖子上的血痕很明顯，三條，參差不齊的。
手指點了點顧暖的辦公桌，「出來一下，我有事問你。」
「……」顧暖沒有動。
不是挑釁，只是林唯唯的態度不該是這樣。還有三天，程虹正式離職，她會成為營銷部的的營銷總監。
年薪雖說沒有林唯唯高，但各自領導著一個大小相差無幾的部門。
左氏這種大公司，向來如此，一個部門要麼它本身很牛，要麼就是看你這個領導的力量。現在公司裡，林唯唯的部門成本管理部，那些女孩和年紀大一點的，都很耀武揚威的，因為什麼，只因林唯唯是左琛的夫人。
顧暖沒想到營銷部比誰冒尖兒，但也不能讓營銷部的員工以後被欺負。
林唯唯皺眉，說話很沒勁兒，「林副總，有些事找你談談，方便出來一下嗎？」
「好，旁邊說，我還有工作。」顧暖先走一步帶林唯唯去了會客室，透明的會議室，關上門，外面的人可以看到裡面的人，卻聽不到在說什麼。
林唯唯坐下，問她，「我聽說你兒子被你送走了？」
「這麼靈通，誰說的？」顧暖笑著問。
「哦，一個認識的人罷了。為什麼送走了呢？那孩子沒有戶口吧？」林唯唯問。
顧暖輕笑，多麼白癡的問題，調查不到左左的去向，也不知道左左的名字是什麼，無從入手，來直接問？傻的舉動。
「就如先前你問過的，左左是我養的別人的兒子，他爸爸找來了，給孩子落了戶口，辦理了出國的手續什麼的。不過……那孩子戶口上的名字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人家沒有必要告訴我。」顧暖堵得林唯唯臉色變了變。
林唯唯的手指扣在桌面上，權衡了一分鐘，直說，「別騙我了，今天就不跟你轉彎了。你的兒子左左，是左琛的兒子！當年你是代孕的媽媽，這些我都清楚知道。左天超死了，阿琛懷疑左天超不是他的兒子你也知道吧？你兒子送走了，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加上阿琛一起的意思？你們沒有分手，還藕斷絲連對不對？」
「林總監，請你注意你的言辭。」顧暖嚴肅地對視她說，「你也說了左琛是懷疑左天超不是他兒子，就是沒有確據。這些事情你不說我還真是不知道……左天超死了嗎？怎麼死的？那麼小的一個孩子，死的太可惜了，同樣身邊有過小孩子，我聽了你說的很難受，你們的生活真豐富，你現在去跟左琛說，說左天超不是他兒子！你說左左是我和左琛的兒子？有什麼證據？我當年生的孩子明明被左家人帶走了，就是左天超吧？」
顧暖在林唯唯面前，不需要裝的多像，只要嘴上不承認就夠氣死她了。既然林家人都打死不承認左天超不是左琛的兒子，那顧暖就順著她們的話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邊左天超死無對證，連屍體都找不著，她這邊就左左也不見了影蹤。
顧暖又說，「我現在很想那孩子，麻煩你了，你有錢有勢，幫我找找，他親爸把這個孩子帶到哪兒去了？左左這孩子的真名叫什麼？找到之後，我第一個跟你去醫院驗證，看看那孩子是不是我生的？如果你懷疑你老公，把他也帶著，我不介意……」
林唯唯皺眉，恨死了顧暖牙尖嘴利的樣子，「少跟我裝糊塗，如果左天超是你兒子，我說他死了，你怎麼不傷心？」
顧暖笑，十足的冷笑，「因為我喪心病狂，良心被狗吃了，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死亡之上。哪怕對方是個甜聲叫過我『阿姨』的可愛孩子。我就是這麼一種人……」
顧暖諷刺地說著，林唯唯聽了出來顧暖說的是她。忽然想起左天超曾經一聲聲叫自己阿姨，很多個夜晚要跟她一起睡覺，林唯唯忽然毛骨悚然，起身走了出去。
顧暖站起來，劇烈地咳嗽著，跟林唯唯說話這麼半天，都是用力忍著，臉色咳的通紅，她瞧著林唯唯消失的地方，手指摸著玻璃桌面，嘴裡輕念著，「恆科，恆科……」不時咳嗽幾聲。
晚上，秦安森的車接走的顧暖，車上，顧暖和秦安森說說笑笑，剛好被取車的林唯唯看到，皺眉好奇，顧暖怎麼和秦安森那麼熟悉了呢？說笑著一起走的？
林唯唯打給林錚，「爸，安森是我們的人吧？可是……」
秦安森的車開出停車場，顧暖坐在副駕駛，從後視鏡看著距離拉遠的林唯唯，一定很納悶，為什麼她會和秦安森這麼好吧？熟悉到說笑著一起下班？
晚上，秦安森，陸展平，顧暖，都在等左琛一個人，在海的對岸餐廳，陸展平要求來這裡的。顧暖到了才發現，是第一次被左琛表白來的那處。
左琛來的很晚，吃飯期間，左琛給顧暖弄料理，顧暖只管吃，說完正事，秦安森和陸展平一台車走的，左琛明確說顧暖今晚和他在這裡留宿。
顧暖沒有拒絕，只是身體不舒服，左琛見她很嚴重，執意帶她去打針，好的會快點兒，顧暖沒去。
進去酒店的房間時，顧暖去洗澡，左琛出去了，回來時，顧暖已經洗完了澡，左琛手捧鮮花，香檳玫瑰。
「幹什麼？」顧暖問他。
左琛拿過她手裡的毛巾，讓她抱著鮮花，他個子高，給她擦頭髮很方便，一邊輕擦著一邊說，「第一次來這裡你拒絕了我的香檳玫瑰，浪費了幾百塊，這次的幾百塊你不能浪費，收下，算是補的。」
「兩次等於浪費了上千塊，跟我有一毛錢關係麼？你真摳門。」顧暖笑，補上了真好，很後悔那次沒有收下，可惜了，那次走時，就把香檳玫瑰扔在這酒店了。
左琛嘴角扯出一抹淺笑，俯身，手摸著她濕濕的頭髮，挑起她的下巴，吻上去，「讓你知道我並不吝嗇，要什麼，都給……」
難得在海的對岸，不呼吸海城的空氣，擁抱在一起，酒店的大床上，良久的纏綿。
顧暖不敢留宿在外面，尤其是母親知道這個男朋友存在之後，會多想，然後為了自己的女兒著想，為了顧暖不吃虧，會逼著他們早點兒結婚的。
回到家時已經是半夜了，董琴聽見她回來，才放心睡著。
次日。
林唯唯，顧暖，一起上了陸展平的車，趕往海城市偏僻的工地，還未施工，只是圍了起來，裡面連挖掘機什麼的機械設備還沒有。
顧暖看了，跟自己在網上查的差不多，地形啊，周圍的情況啊。
林唯唯站在顧暖後面，清晰看到顧暖脖頸上的吻痕，想起昨晚顧暖是跟秦安森走的，好奇了起來，秦安森和顧暖？秦安森會要左琛玩剩下的？
顧暖和陸展平在討論著事情，餘光瞥見林唯唯的視線。
陸展平和顧暖往裡面走，林唯唯不想進去，太潮濕，也太髒了，回了車上。顧暖的文件袋在車上，林唯唯小心瞧了一眼走遠的顧暖和陸展平，打開後仔細翻看。
心裡豁然明白，完全懂了顧暖想到的方案思路。
程虹正式離職的那天，顧暖正式成為營銷部總監，有了自己的獨立辦公室，寬敞明亮。
中午的會議沒有太多的人，只是幾個部門的領導在一起探討，但可行的，左琛和陸展平會直接點頭，前提是秦安森認同。
開始發言的別的部門的領導，說的反感，不是沒有深想，但都不可行，顧暖都看得出來。
林唯唯本是在顧暖之後發言，卻主動要求，「左總，陸總，秦工，我可以先說說我的想法嗎？」
左琛點，「說。」
「好的。」
林唯唯站起身，走到前面，指著放映幕裡的地形說，「我的方案想了很久，再三考慮過。由於這次項目地處偏僻，面積大，和各方面因素。我的意思是先開發靠南的，在明年這個時候開盤固定多少棟，等到這邊賣的差不多了，清盤了。那時再進行北面的，北面三年後要有大片的公園建成，也有大型商場，提高價……」
「等等。」顧暖站起身。
眾人看向顧暖，顧暖皺眉看林唯唯，「林總監，能告訴我嗎？為什麼你的方案說到現在，跟我的一模一樣呢？」
「瞎說，怎麼可能一樣？」林唯唯笑。
陸展平抬頭，「挺不錯的提議，顧總監，先坐下來聽完？」
無奈，顧暖只能坐下，怨氣地眼神朝林唯唯看去。
林唯唯還在繼續說著從顧暖文件袋裡剽竊來的，等到討論結束，林唯唯的意見被徵用了。
左琛和秦安森離開。
顧暖追上林唯唯，叫住她，「林總監！」
林唯唯回頭，顧暖用力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你敢說那不是我的意見？是不是昨天去工地，你回車上偷看了我的文件袋？」
「我偷看？我就算……」林唯唯話沒說完，被同事看到了這一幕，便止住了沒說。陸展平這時從會議室裡出來，也見到了這一幕，顧暖朝陸展平和林唯唯冷笑，然後轉身進了電梯，氣的臉色蒼白。
「我沒想到你會信任我？你和她關係不是很好麼。」林唯唯說。
陸展平掂了掂手裡的文件，「誰跟左琛好，我才跟誰好，不過她最近挺倒霉的，具體什麼事情得罪了左琛我不知道。這事兒就別說出去了。打一下也沒什麼。」
林唯唯嚥不下這口氣，畢竟是被同事看到了，下午就滿公司都在傳著，左總的妻子被營銷部的顧總監給打了，兩個人一起上任，不知這後台都是誰？
傳到林唯唯耳朵裡的是：有人說顧暖和林唯唯靠的都是一個男人，左琛。也不知道這兩個身份的女人較量起來，左總會向著誰呢？
這幾日左琛對林唯唯的態度雖不是太好，但也不討厭林唯唯了。
即使知道孩子掉包這件事，左琛也並非太發怒，至於原因，林唯唯自己猜想，可能左琛早已知道，心裡有數，現在才這麼平靜接受吧？
陸展平說的顧暖得罪了左琛，會是因為顧暖擅自把孩子弄走了的原因嗎？
這麼僥倖的想著，林唯唯上了頂層，把顧暖當眾打她一巴掌這件事告訴了左琛，添油加醋的說，現在公司上下都在傳，傳營銷總監顧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都是依仗著左總關照著。
這種謠言，不光是林唯唯生氣，當事人被議論更是氣憤。
當左琛的身影屈尊來到營銷部時，營銷部整個炸開了，紛紛眼睛盯著左琛，近距離的看著，乃至左琛從這些女人身側經過，都是叫人用力呼吸了幾口。
他推開顧暖的辦公室，後面跟著的是林唯唯。
「糟了，咱們老大剛打了公司老大的妻子，這就來報仇了？」有人小聲說，都為顧暖捏了一把汗，得罪什麼人，不該得罪左總的妻子啊。
顧暖坐在那，抬頭，很詫異左琛和林唯唯一起來了。
「道歉。」左琛明顯帶著怒氣，門雖隔音，也隔著和外面的視線，但他還是壓低了聲音。
「為什麼我要道歉？她偷看我的意見就是她的不對！應該是她像我道歉吧？！」顧暖態度一樣不好，瞪了林唯唯一眼，也不管面前左琛是多大的高層，就是出言不遜。
林唯唯把自己做好的文件夾遞給左琛，裡面有三張a4紙張，是她連夜叫人按照她說的弄出來的，就怕顧暖追究，早已有備無患，「這是我做的。」
左琛拿過來，雙眸緊盯顧暖，顧暖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滿臉對他的失望，左琛亦是如此，俯身站在顧暖的辦公桌前，手指用力敲擊著顧暖的辦公桌，態度很凶，「我不知道你的心裡在想什麼，在奢望什麼。不管以前怎麼樣，林總監是我妻子，你在眾多同事面前打她一巴掌，等於打我的臉！你是三歲小孩子嗎！分寸不清楚如何掌握？你可以上進，但請找對方式。不是污蔑了比你出色的人就可以脫穎而出！愚蠢！」
顧暖用力忍著心中的怒火，想咳嗽，卻艱難的忍住，憋得臉通紅，隨著他大聲的呵斥，她的眼淚就在眼眶裡轉來轉去。
「還有，秦安森舉薦你並不代表我也認可！我希望你用你的實力在這個位置上坐穩！而不是想走捷徑。這是工作。至於私生活中，也請你找準你的位置，你天真的相信一個男人會堅持如一的愛著一個女人嗎？」他問。
「為什麼不能堅持如一？」顧暖眼睛流出一滴淚水，問面前非常凶的左琛。
林唯唯知道左琛要說什麼，這不是假的吧，都把人罵哭了，前天晚上又見到秦安森和顧暖一起，昨天顧暖脖頸上還有吻痕，林唯唯心裡冷笑，的確，男人不可能堅持如一的吧？
左琛面色陰沉地回答顧暖的問題，「你的自信來自於什麼？你可以出去看看，比你學歷高，身材好，漂亮，能幹的女人多的數不勝數！聰明的女人不會在被甩之後仍抱有幻想。究竟是你不適合玩有錢人世界的遊戲，還是你腦子有問題！？我想給你錢，你不要，這樣的情況下跟著我那段日子，你認為你很高貴是嗎？在我眼中，只是不用花錢有人犯賤貼上來！恰好我當時不反感，接受，然後夠了！僅此而已！不要妄想在公司製造我和你的謠言，顧暖，這是最後一次給你的警告，下不為例！」
說完，左琛用力將手中的文件夾扔在顧暖辦公桌上。
人都出去了，顧暖吸著鼻子，忍受著眼淚淌在臉頰上，沒有勇氣去看林唯唯和左琛離開的身影，耳邊只是他手指用力敲擊著她的辦公桌，文件一下下摔在她面前，一句句侮辱她的話。
林唯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想著左琛對顧暖的惡略態度，不禁惡寒，真是可怕。難道，秦安森和顧暖在一起了嗎？顧暖藏起了左琛的兒子，左琛這麼生氣？
以林唯唯的腦子，也就只能想到這種程度了，再往深了想，怕是想不出了。就算林錚，怕是也想不出什麼更深入的目的了。
晚上，七點多，天已經黑了，顧暖坐在副駕駛，左琛開車，在吸著一支煙，顧暖雙手擱在車窗上，半趴著，跟他說，「別抽煙了行嗎？」
左琛頓了一下，把煙扔向了車外。
「在公司，怎麼哭了呢？」左琛問她，手摸了摸她的背，心疼壞了。
顧暖輕笑，「不知道，可能是你的樣子真挺嚇人的。我還怕我在林唯唯面前笑場呢，結果怎麼就哭了我也不知道。」其實，有些話，和他的樣子，在她眼中，真的怕未來會真的發生。
「她怎麼也想不出我們的目的吧？」顧暖問。
左琛點頭，「絞盡腦汁，她也想不出，加上她父親一個，都想不出。」
顧暖惆悵的扯出一抹笑容，左琛的心思很深，計劃安排的那麼縝密，連她聽了都佩服左琛的佈局方式，這場仗若是最後左琛打勝了，林唯唯淒慘無比，林錚更是如此。
董國盛再次向林錚提出出國的時候，林錚表現的比較煩躁，答應了，最近事情比較多，而且林二叔出院後就要來海城，到時怎樣的情勢還不清楚，林錚便把董國盛安排出國，到自己的公司裡上班。這是值得開心的事情，進了12月份，天氣更冷了，左琛要帶顧暖去吃海底撈，那是顧暖冷天愛吃的東西，中午的陽光暖暖的，顧暖習慣在他的車上懶懶地姿勢蜷縮著。
顧暖聞不得煙味，尤其是在車上，暖風也不行，一直都這樣，左琛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把車窗打開了一個縫隙，讓空氣流通。
每次兩個人都喜歡靜靜不說話，享受這寧靜氛圍裡只是彼此氣息，顧暖低頭擺弄著手機，淡淡地不抬頭說，「左琛，我媽問我什麼時候讓她見見你，我還未答覆。」
左琛想了想，「後天可以嗎？」
「可以，只要你那邊可以，我這邊都可以。」顧暖仍是低著頭，擺弄手機看左左的照片，嘴角綻放一抹溫柔的笑，語氣卻惆悵了起來，又問，「左琛，如果現在，我懷孕了，我們兩個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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