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唯唯從包裡拿出一張卡,遞給店員。舒骺豞曶
店員看了一眼,是此品牌的鑽石卡,全國季度消費二十萬元以上才有資格持有,可店員看了一眼顧暖腳上那雙鞋,對林唯唯為難地道,「對不起小姐,這雙鞋只有這一雙小36碼,目測,您穿37碼半。」
顧暖沒說買與不買,服務員素質不錯,沒因一張鑽石卡瞧不起沒有卡的顧暖。
簡琳站在兩米外的鏡子前看腳上那雙,橫眼看林唯唯,那麼大的腳還想穿顧暖試穿的那雙,想買回去虐待她自己的腳?
雖然林唯唯是傳說中左總的前任,中午又收到鮮花,但簡琳除了自己的直屬上司,其餘部門領導一概不買賬辶。
那些走後門進來的,難道能吃了自己不成?尤其林唯唯,簡琳最為討厭。
林唯唯個子比一般女人高,鞋子的碼也比一般女人大一號半,有些不服氣,「不管多少碼,我就是要了。」
這意思是,搶定了殫?
顧暖告訴自己別跟她一般見識,可發現不行,也許,情敵見面,真的如人說那般,分外眼紅!
「好看嗎?」顧暖把穿著高跟鞋的那條腿伸出去,簡琳低頭,「當然好看,很襯你啊。」
顧暖側頭,看向鏡子裡那條腿和腳裸,再到腳上那雙精美的鞋子,米色的,款式簡單大方優雅,許是因為顧暖膚色白腳又小的緣故,穿著好看。
買嗎?心裡難受是人之常情,尤其這個搶她鞋子的人是林唯唯。還是不買了吧?不就是一雙鞋子。爭來爭去,到底也不過就是鞋子。
「買得起嗎?」林唯唯手指指著標價,居高臨下地對顧暖道,「別跟我爭,什麼都別跟我爭。離我的朋友們都遠一點!海城有你我很不開心。」
「林副總,教訓人分一下場合!我們誰也不是你市場開發部的!」簡琳知道顧暖的家庭情況,這雙鞋打完折還要兩萬八,叫顧暖怎麼買得起,簡琳遞出卡和銀行卡給服務員,「這雙我們要了。」
回頭看林唯唯,「林副總,你有的卡和錢我都有,我知道您跟上面的關係,如果因為這個上面決定把我開除,我也認了,別以為誰都是要飯的,沒了左氏活不了。大不了我再回去啃老個把月。」
也許簡琳家境好,不在乎這份工作,可顧暖不想簡琳是因為替自己出頭惹事到頭上。
「簡琳……」
顧暖剛張口,就聽店員對顧暖說,「小姐,上次,有一位先生打過招呼了,您若是看重了哪款鞋子,直接打包帶走或者穿走就可,錢24小時之內那位先生會付。」
簡琳聽完笑了,瞧了一眼詫異的顧暖和林唯唯,怪不得啊,怪不得店員對顧暖從始至終態度極好。
「那位先生的姓名。」林唯唯問。陸展平?還是左琛?還是誰?林唯唯覺得面前疑雲一片,怎麼揮手都散不開。
店員抱歉道,「對不起小姐,我們這種店做到信譽保證質量保證的同時,也要對客人的信息保密做出保證。」
顧暖驚訝也只是一瞬。左琛嗎?憶起,上次跟簡琳來,在這家店出去之後是左琛開車來接的她,是一個夜晚。
那晚一起用餐,他縱情將她壓住親吻,送了她一雙跟簡琳試穿過的鞋子,到如今,那雙也根本找不到機會穿。
名牌店裡有男人為女人無限量額度的掏腰包也不是新鮮事,店員的保密工作做的極到位,就算保密工作不好洩露了出去,別人也不會覺得左琛這樣的男人為女人揮霍些金錢有何奇怪之處,關心的不過是這個享有殊榮的女人的身份罷了。
有多少有地位與金錢的中年男人,婚姻麻木,在外面用同樣的方式包養女人。有多少富家公子名門繼承人也用同樣的方式追求三流女星。
有圓滑點的店員把林唯唯叫了過去,給她介紹本季度新款鞋子,也算是給了林唯唯一個台階下,有人為顧暖在這個品牌店全國連鎖店建立了賬戶,林唯唯還能有什麼理由強買?
「顧小姐,這雙鞋您穿真的很好看。您在全國這個品牌的店裡都可以買鞋子。」店員蹲下幫顧暖弄鞋子。
顧暖看著這個店員,淡淡地問,「我心裡大概知道是誰,可是不能確定。這件事我很意外,你能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嗎?」
「顧小姐這是為難我,我不好說。」店員又道,「那個林小姐我認識,人每次來了都很大的譜兒,時不時還老是打電話來問有沒有新款。我們新款來了都會短信通知這種客戶,她急什麼。」
語氣中不喜歡林唯唯,顧暖笑了笑,「謝謝你剛才幫我。不如這樣,我不問你他叫什麼名字了,你就說,這個男人在海城是不是很有錢有地位?」
店員抬頭,想了想說道,「國際酒店的大廈聽說竣工了。」
得了,很聰明的一個女孩,顧暖笑了笑,那麼,是左琛沒錯了。
該是怎樣的一種心情?欣喜若狂?他明知道沒必要,她也許真的不會需要,但不得不承認,他這種自我求欣慰為她多做一點事情的舉動,今天真的不至於讓她在林唯唯面前丟人。
許多事情顧暖和林唯唯不說破,林唯唯猜不透顧暖背後的男人是誰,顧暖亦是猜不透林唯唯知道了多少,所以,對立就對立吧,林唯唯出手她小心接著就是,但顧暖會安分的始終是那個不去捅破馬蜂窩的人。
這雙鞋好看是好看,但太貴了點,鞋跟太高,平時穿太招搖,上班穿更不合適,顧暖悲慘的發覺,人窮志可以不窮,但窮人的某些路途與富人的路途到底是不同的,例如這雙鞋跟極高的鞋子,買回去除了欣賞,她的生活圈子,暫時根本找不到用武之地。
那邊,林唯唯在跟店員耍脾氣,店員被為難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顧暖站起身走了兩步,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這雙鞋美則美,卻不合腳,腳趾處很不舒服。
「真不買了?」簡琳問。
「不是很舒服。」顧暖脫了下來裝進盒子裡。
簡琳和顧暖走向林唯唯那邊,林唯唯抬頭,眉毛挑起看顧暖,顧暖打開鞋盒子,放在林唯唯身邊,語氣淡淡,「林副總,跟我因為一雙鞋子置氣犯的著嗎?我沒有您職位高,但都是給公司做事,公司裡抬頭不見低頭見,我沒有林副總的背景,也沒實力與誰為敵。如果這樣林副總還是不消氣,我也沒辦法。我相信林副總不是就只有這樣的氣度……」話說到這個份上,林唯唯要不講理那也不怪顧暖了。
「你沒實力?笑話!」林唯唯紅著臉諷刺。
「我沒實力,誠如林副總所說,它就像個笑話。」顧暖說出這句話,沒有跟林唯唯叫板的意思,林唯唯也不一定聽得懂,只有她自己心裡才懂。
笑話,一個壓抑隱忍的笑話,這實力有與沒有有何不同?左琛給她的所有愛,皆是人後鮮活,人前沉睡著。哪個女人不愛炫耀甜蜜與愛情?就如同女人都愛美一般,這個道理那麼現實且不容置疑。
那雙鞋,顧暖是真的不喜歡,可是喜歡會買嗎?也許衝動就買了,只為氣林唯唯,但還是沒有和誰抵抗的意圖,就只是因為穿著不舒適,所以不舒適的一切東西都不會去要。
和左琛的在一起,只因相處舒適才不知疲憊的愛,若有一天什麼在無形中磕碰的碎了,再也不會覺得舒適了,也許,就不會再要了……
比如,他決定棄她。
走出外面熱潮退卻的大街,簡琳說什麼顧暖沒聽清,也是在迴避,簡琳好奇,顧暖背後那個大款是幹哪一行的?
隨她去想吧,把她想成什麼樣的女人都好,站得正就好。
是的,站得正,如果左琛給了林唯唯任何婚姻的確據,那麼她一定放手,可是沒有啊,所以仍然覺得天空不陰霾……
腦海裡反反覆覆播放著林唯唯剛才警告她的那句話,她說:「不要和我爭,任何時候任何事上都不要和我爭,否則你鬥不過我。」
鬥?怎麼鬥?
如果左琛很愛自己,那麼不費吹灰之力,林唯唯便輸了。如果左琛這愛經受不住現實的打壓,那麼林唯唯不費吹灰之力,同樣,顧暖覺得自己敗了,敗的慘不忍睹!
「顧暖,林副總她剛才話裡話外在影射你啊,意思是,有些奢侈高貴的東西你不適合擁有,是這意思嗎……」簡琳小心的問。
顧暖站在街上,忽然一步都都不動了,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指的是奢侈的鞋子還是男人?鞋子奢侈不要是因為不舒適,男人呢……
左琛,也許他是別樣高貴的一種男人,與她來說奢侈,倒也尚可貼切實際,但是,顧暖知道,除了自己,又有誰看到了左琛照顧人體貼人的面面俱到,那樣奢侈中叫人舒適的一面呢?
話可以無數人在說,但大多都不真實,有發言權的人,有時藏在眾多話語其中罷了。甚至,在面對一些攻擊性言論時,就如顧暖一樣,最有發言權卻根本只是沉默不爭。
今天,很累很疲憊,身體心裡。
讓簡琳先走了……
顧暖就那麼一個人站在街上,許久又堅持走了一段路,在一個婚紗店門前的長椅上坐下。
櫥窗裡的婚紗好漂亮。
顧暖神色迷惘,轉頭看向街尾,行人與車此時交錯無序。微風吹起她散著的發,撫過臉頰,像左琛有著薄薄繭子的指掌輕觸她的肌膚,有些刺痛有些癢。
很晚,孫冬樂說來找顧暖,叫她進去咖啡店等,28元一杯味道不濃的咖啡,顧暖在等,之後,孫冬樂在電話裡說了無數聲抱歉,這個日子樂樂有約會正常,爽約在她們兩個之間也不是什麼非要說抱歉的事。
坐了一會兒顧暖離開這家開在地下的咖啡店,外面陰了,白日來看,以為今年的七月七不會下雨,可還是下了。
就是在她打到車的時候,有兩個年輕的男女搶先上了車,這種事情時常發生,心裡沒有氣。
了無生氣的情緒下,想氣憤都不容易。
左琛打來電話,顯然是從飯局剛出來,聽聲音,喝酒了,有些嘶啞的醉感,他說來接她,顧暖點頭,可是很好奇,為什麼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能送林唯唯一束玫瑰,卻對她一句話都未曾有,正常人都會琢磨。
左琛的車在路燈的光下停在顧暖面前,黑色的路虎,雨這會兒變小了,淅淅瀝瀝,顧暖髮絲稍微有些濕,站在公交車站等車座位那,頭頂有遮雨的,不至淋濕。
忽然顧暖眼睛就濕了,望著左琛的感覺,就像很小很小的時候在幼兒園受了委屈無法說出,卻在媽媽爸爸趕來的時候,總是容易淚流滿面。
左琛不顧小雨,打開車門下車把她抱進懷裡,輕聲問,「怎麼了?」
「我不知道。」
顧暖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抿著嘴無聲的哭了起來,根本無法控制毫無預兆的淚水。
左琛指掌捧住她的臉,他俯身,去看她越來越低下去藏著的臉,心疼的不行,手指摩挲著她的臉,輕聲哄,「嗯?怎麼了跟我說,別哭,千萬別哭。」
左琛眉心皺著,去一次次親吻她的嘴唇,卻還是不能讓她張開口說話,她的眼淚,每一滴彷彿都淋濕在他心上,那麼重那麼傷。
本是要回家,但這繁華街的一路上,左琛敏感的發現了些什麼,許多男女相擁而過,手捧玫瑰。顧暖在他車上,這個紅燈時,又有男女拿著花束經過人行橫道。
左琛這才在心裡計算,今天的陰曆日子他記得牢,關乎項目竣工典禮,但是陽曆什麼日子?疲憊的大腦有時也無法負荷那麼多,總是有些事情不經意就是沒去在意過。
七月七日。
左琛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再不是一個人了,有些日子該記住。
他很少會跟人發短消息,卻發給了吳哥一條,問了附近哪裡有花店,吳哥回了短消息,這一切動作,副駕駛上的顧暖全然不知。
到了花店,左琛停車,下車去買花,顧暖恍然瞭解,難道他記得這個日子,就是準備晚上忙完了再給她買花嗎?
左琛從花店出來,遺憾,繁華地段的花賣完了……
面對顧暖渴望的眼神,左琛換位在想顧暖渴望的心思,他卻出來兩手空空,心空了個洞,天哪,誰能來救救他?
「不是非要有花,我心情不好也不是……」顧暖要怎麼說,心情壓抑的難以忍受是因為什麼,因為他先前送了林唯唯玫瑰,且是上午,雖然只是左琛程序化的做樣子,但是免不了心裡不舒服,林唯唯跟她搶一雙鞋子,種種事情叫她放不開,又在自責,當初說好的豁達哪去了?原來人是最矛盾的生物。
「sorry,我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我們再去別的花店,總是會有賣的。」車上,左琛壓抑地說。
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你上午送了林唯唯玫瑰。」顧暖不想誤會,只想知道是他在說謊還是怎麼,可是她和林唯唯都身在公司,左琛若是怕她看到傷心,怎麼還往公司送?顧暖實在不解。
「我送她玫瑰?」
左琛蹙眉。
「嗯?」換成顧暖詫異。
左琛打給吳哥,劈頭就問,「林唯唯收到的玫瑰,是你擅作主張?」
「什麼玫瑰?」吳哥愣住,吳哥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這兩日項目竣工的大小事情和與領導的會面飯局已經是忙成一團,在這些大男人心裡,根本不記得這個日子。
顧暖信任他不會說謊。
這種戀情太艱難,局勢經不起動盪,信任比什麼都重要,說好的彼此要坦誠,哪怕犯了錯,也不要隱瞞也要坦誠。
左琛說了這麼多年的事情,每年與男男女女相關的節日,他不會記得,身邊的人會記得,幫他訂一束花送給林唯唯,往年他沒有異議。但今年,林唯唯名義上再不是他的未婚妻,只是一個想嫁給他威脅他的女人,所以花束與林唯唯無關。
吳哥去查了是誰送的,明日才能有結果。
顧暖說了遇到林唯唯的事情,說了林唯唯跟她爭搶一雙鞋子。
她問左琛為什麼給她建立一個無限額賬號可以買那個品牌的包包和鞋子,她若是不去買,那個賬號也不過就是空的罷了,每月還要給那個品牌店繳費用。
左琛問她,語氣哀傷,「我能為你做什麼?我又能給你什麼?我們僅有的是終於彼此,我的身體只是你的,我的金錢更可以是你的,但,還不夠圓滿不是嗎?」婚姻二字,左琛終是無法提起,怕這潮濕雨後因此而哀傷倍增。
顧暖望著他的眼睛,左琛眼眸中湛黑一片,卻空洞的不再璀璨,有酒後的疲憊感,是不是話題太傷感,所以他眼睛裡有了隱隱的淚光?
「別說了。」顧暖伸出手臂輕輕抱住他的身體,親吻他的臉龐,「別說了好嗎。」
顧暖恨透了這個世界,人為什麼要有如此濃烈的情感?深的疼的叫人哽咽,強大的可以叫這樣一個冷漠男人眼裡閃爍淚光。她倒希望是自己看錯了。
左琛的內心世界很孤單落寞,顧暖想跟他在這樣雨後清新的街上走一走,不開車,就只是走一走,大雨過後街上已經沒幾個人了。
左琛說要開車去買花,總會買到,顧暖搖頭,花不重要,這心意很無價,花可有可無。
街上不太黑,路燈暈淡的發光處在滴著殘留的雨滴。
顧暖走在前面,左琛挺拔的身影走在她後面幾米遠,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彷彿這樣,他才能認真看清她,是在強顏歡笑,還是真的如此滿足他只能給予僅有的心意,花,往年從不被他看重的東西,此刻卻迫切想要給她。
左琛望著顧暖的背影,他站定,點上一支煙,被指間香煙染出淚光的深邃眼眸四處張望。
左琛的喉結上下滑動,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才九點多,為什麼街上沒有賣花的?還是賣花的去躲雨了?可是,雨停了,都出來可不可以,他在等。
ps:一年就一個七月七,偶就寫的多了點。想讓暖琛經歷這天親們別嫌煩555,嗚嗚,心疼滴說,快來誰給左總一把玫瑰吧。否則這孩子要抑鬱了。有月票滴親愛們別忘了給偶投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