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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58酒會 文 / 微笑面對世界

    夜幕降臨,紅州省駐京辦的主樓在夜燈映照下,就像一座華麗的宮殿,碩大的停車場停滿了豪華名車。)不時可以看到一個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領著幾個靚麗的女孩進進出出。

    儘管紅州是一個經濟欠達省份,但他們的駐京辦建設得卻不比其他省市差,五十四層的主樓直聳雲端,巨型的霓虹燈在火樹銀花中絢麗無比。

    儘管斜對面是一家很有名氣的五星級酒店,但駐京辦對外營業的主樓生意依然火爆,甚至有越對方的跡象。又有誰知道在這無盡的奢華之下,這座大樓裡還有著多少不為人知的故事。

    四樓的一間餐廳正在舉行一場酒會,身穿深色西服的男士非富即貴,三五成群的端著高腳杯低聲交談著,女士們則身穿袒肩露背的晚禮服,像花蝴蝶似的穿梭在人群當中,不時響起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身穿白制服的服務員用托盤,把斟滿香檳的酒杯送到每個人的面前,職業化的微笑和謙恭的態度給人一種上帝般的感覺。

    酒會的主辦者是紅州省政府常務副省長陳沛文,為了舉辦這場酒會,陳沛文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這倒不是說酒會的具體安排,主要是邀請的人使他傷透了腦筋,以至於到現在他都不敢確定,今天晚上這場酒會的主角會不會到場。

    為了在年底以前再爭取一筆國家財政補貼,陳沛文一個月內先後數次來到京城,這次在京城待的時間最長,前前後後半個多月了,不要說原先想要的八十個億,就是八個億也沒有拿到。

    今天這場酒會表面上是為了與京城的企業家聯誼,請他們去紅州投資,實際上卻是為了財政部副部長6天明的夫人過生日。像這種事情在各省駐京辦也是常見的,想得到上面的支持,就必須要加深感情的聯絡,否則人家憑什麼要把錢給你?

    一個工作人員急匆匆的走了進來,伏在陳沛文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陳沛文如釋重負,今天的主角終於來了,看了看駐京辦主任閆偉清:「6部長來了,我們出去迎一迎。」

    電梯門打開了,陳沛文滿臉堆笑的迎了上去:「6部長和張主任大駕光臨,使我們這個小小的辦事處蓬蓽生輝。」

    6天明老婆的個子不高,滿打滿算也只有一米六,但體重卻足有一百五十多斤,穿著一套黑色的晚禮服就像個啤酒桶,就是這麼一副尊容,依然裝出一副小鳥依人狀,緊緊地依偎在6天明身旁。

    「陳省長,你這裡可不是什麼蓬蓽,我看比對面那家五星級大酒店還要高級,都說你們紅州是個經濟欠達省份,要叫我說呀,你們不僅不窮,還富得流油呢,瞧瞧,這裝修這擺設,有多氣派。」

    6天明的夫人張敏在京城可謂赫赫有名,雖然她本人只是工信部辦公廳的一個副主任,但她的家族可是在京城跺三腳,大地都要抖三抖的政治世家。出身於權貴之家,老公又是堂堂的財政部副部長,自然心高氣傲,說起話張口就來,也不管對方能不能接受。

    陳沛文微微一怔,笑著說道:「紅州確實是個窮地方,不過再窮,駐京辦總要搞得好一點,這也代表了一個省的形象嘛。說起來還要感謝6部長,如果沒有你的支持,我們駐京辦想蓋大樓只能是做夢。」

    陳沛文的話說得很得體,張敏咯咯地笑了,嗲聲嗲氣的讓人頭皮麻:「你還算會說話,沒有忘了我們家老6對你的支持。」

    6天明夫婦的到來,立刻成了這次酒會的中心,這麼兩個大人物來了,自然沒有一個人敢不重視的,再說了6天明是管錢的,巴結好了他,只要人家從手指頭縫裡露一點,就足夠下面的人吃一陣子了,一時間阿諛奉承的話語此起彼伏,也不知道這些讓人噁心的話,他們是怎麼想出來的。

    一股失落感出現在陳沛文的心裡,論級別他和6天明都是副部,按理說沒有必要這麼上趕著巴結,可問題是現在有求人家,不做出點低姿態來也不不行啊。

    只待了不到十分鐘,6天明夫婦就要離開,看著陳沛文失望的表情,6天明悄悄地把他拉到了一邊:「陳省長,你的心意我和張敏都領了,不過你說的那件事情確實很難辦,八十個億我根本就沒有權力解決,必須要得到總理的批示。總理在國務院常務會議上明確表態,年底前暫停各種財政補貼的放,明年各經濟欠達省份的財政補貼也要大幅度削減。這樣吧,考慮到紅州省的實際困難,我再想辦法從其他地方給你們擠出一點來,不過額度也不會太大,估計最多也就是一兩個億。」

    要八十個億才給一兩個億,陳沛文的失望可想而知,他很清楚如果沒有今天這場酒會,就是這點錢人家也不一定會給。一股強烈的屈辱感湧上陳沛文的心頭,他***,我這個堂堂的常務副省長竟然成了要飯的。

    看到6天明夫婦坐進了電梯,駐京辦主任閆偉清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陳省長,6部長答應了嗎?」

    陳沛文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氣,聽到閆偉清的話也沒有給他個好臉:「你們駐京辦是怎麼搞的,我不是一直要求你們和財政部搞好關係嗎?你說只要我親自來這件事情就好辦,結果我來了半個多月了,到現在事情還沒有辦成,你讓我回去怎麼交代?」

    無緣無故的挨了一頓訓,閆偉清覺得很委屈:「陳省長,我工作沒有做好,請你批評,但是馬上就要過年了,駐京辦總要和各個部委聯絡一下感情吧,我們需要那五千萬還要請陳省長想想辦法,否則我們明年的工作就更難干了。」

    「你難我就不難了嗎?你過年難道我就不過年了?告訴你吧,原先我們計劃好的八十個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需要總理的批示才行,你有辦法拿到總理的批示嗎?沒有辦法就別跟在我身後瞎嚷嚷,一兩個億這點錢還不夠年底給幹部們福利的。」

    這半個多月以來,閆偉清跟著陳沛文跑前跑後的,確實出了不少的力,本來以為要到錢之後,讓陳沛文批給駐京辦五千萬,看這個樣子一分錢也要不到了。沒有錢這座大樓的裝修款怎麼付?收了人家那麼多回扣,事情辦不成還不被那些混蛋給*死?如果年底以前不給那些部委上點貢,明年再求他們辦事可就難了,最後的結果就是,自己這個駐京辦的主任也就甭想當了。

    也許是想起了閆偉清的好處,也許是覺得自己剛才講的話太嚴厲,陳沛文緩和了一下口氣:「老閆啊,不是我說你,駐京辦今年花錢就像流水似的,不要說咱們還是個經濟欠達省份,就是有錢也架不住你們這麼個花法啊,你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唉,我是真難呀。」

    閆偉清想了一下突然說道:「陳省長,你聽到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閆偉清雖然花錢如流水,人比較貪一點,但在所有省市駐京辦裡,算得一個消息靈通人士,在結交人方面也很有能力,如果沒有他的運作,不要說今天晚上6天明夫婦不會來,就是那些廳局級幹部也絕對不會到場的。

    「你又聽到什麼重要消息了?想說就痛痛快快的講,幹嘛吞吞吐吐的一點不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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