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像往常一樣,金帥提前十五分鐘走進辦公室,瀏覽了一下當天的報紙,然後拿起筆對桌上的文件認真的批起來。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白瑩中面帶笑容的走了進來,從她臉上的表情來看,不用問也知道昨天去花江市的調研很成功,和副區長錢佩芝的談話結果也不錯。
「市長,昨天我已經與錢佩芝同志談過了,她的態度還是不錯的,承認了在處理捐資助學問題上出現了失誤,並表示接受組織上的處分,今天上午她將向市委組織部遞交辭呈,準備調到花江大學工作。」
金帥知道,讓龔明君給錢家傳的話起作用了,看來這一家人對錢小剛還是非常溺愛的,為了把他從牢裡救出來,下的本錢也夠了大的。
花江大學是國家重點學校,其校長的行政級別為副部,並不屬於花江市委和市政府管轄,即便錢佩芝調到花江大學,按照她目前的行政級別,再加上省裡那個大佬的影響力,學校對她的安排也不會差了。
對於這件事情,金帥倒並沒有在意,在官場裡要想收拾一個人有兩種辦法,一個是把他徹底的打趴下,再有一個辦法就是把他擠走。打趴下需要有足夠的硬實力,而擠走靠的就是軟實力,雖然金帥有足夠的能力把錢佩芝送進大牢,但這樣一來勢必就要和那個人撕破臉皮,遠不如把她擠走更好一點。
金帥絕對相信,就憑著錢佩芝這種狂妄勁,早晚有一天會出大事的,只不過到那個時候就不用金帥去收拾她了,在官場裡還是要明哲保身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盡量少得罪人為好。
「錢佩芝主動調離,說明她還是很識時務的,到下一次召開常委會的時候,拿到會上去過一過。稍作停頓,金帥笑了笑又說道:「瑩中市長,自從我來到花都市之後,在工作上得到了你很大的支持,沒有你的幫助,我們是不可能做出這些成績來的。」
白瑩中奇怪的看著金帥,她不明白正好好的怎麼說起這件事來了:「市長,作為你的助手,我當然要支持你的工作了,您提出的施政理念是正確的,並且得到了實踐的證明,這就是說我並沒有支持錯人嘛。」
兩個人同時笑了,金帥沉吟了一下說道:「這次總理來粵海省視察,在省委常委會上,總理已經宣佈由我擔任花都市委書記兼市長,華玉雙同志可能調到山南省工作,考慮到目前的實際情況,我想請你到市委這邊來幫幫我。」
金帥之所以要提前告訴白瑩中這個消息,主要想讓她有一個思想準備。昨天晚上老爺子打來電話,中組部陳副部長後天要來花都市宣中央的任命決定,反正這件事情是真實的,不如提前告訴一下白瑩中,讓她覺得沒有把她當外人看。
這個消息對白瑩中來說太突然了,原來他還以為中央會再派一名新的市委書記來,之所以有這個想法,是因為金帥擔任市長的時間還不到一年,按照慣例是應該干滿一屆,有了政績才會提拔為市委書記,雖然金帥的政績是有了,但畢竟資歷還差一些。
如果白瑩中知道金帥的背景,她就不會這樣想了,凡事都有破例,市長和市委書記是平級幹部,這件事情對於朱家來講還不是小事一樁,更何況金帥還是總理眼裡的紅人。
一個副部級城市書記和市長一肩挑,這可是很少見的事情,這個時候白瑩中才真正明白,大家都傳言總理非常欣賞金帥是真的。
至於金帥讓白瑩中去市委那邊幫幫他,白瑩中當然明白是什麼意思了。華玉雙調走之後,肯定是接任她留下來的職位。雖然副市長與副書記都是正廳級幹部,但按照官場裡的隱形台階,這就是進步了,只有當上副書記,下一步才有可能當上正職。
想到這裡,白瑩中知道自己應該表態了:「感謝市長的信任,噢,不對,我應該稱呼你書記了,我一定當好您的助手,認真做好本職工作,絕不辜負你對我的期望。」
剛才金帥一直在觀察著白瑩中,他現白瑩中這個人心裡素質非常好,並沒有因為聽到進步的消息而有任何激動,反而還表現得異常的沉靜。從這一段時間的共事來看,白瑩中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人,市委那邊有了她,也可以減輕一下工作上的負擔。
「黨政一肩挑的膽子可是夠了重的,今後市委那邊的工作你要多擔一點,市政府這邊就要讓洪澤市長多負責一些了。我相信只要咱們三個人團結起來,花都市的工作一定會上一個新的台階,瑩中同志,我相信你。」
兩個人又聊了一下市委那邊的工作,雖然還沒有正式上任,但已經提前進入了角色。白瑩中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對金帥唯唯諾諾條件的服從,而是提出了很多有建設性的意見,充分顯示出了她的工作能力。
雖然白瑩中表面上裝得很平靜,但心裡卻異常的高興,從她告辭時走路的姿勢就可以看得出來,腳步有些輕飄飄的。金帥的嘴角掛上了一絲笑容,官場裡沒有人不盼望著進步,作為一個領導要想籠絡住人,就只有給人家創造進步的機會,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幾個空缺出來的位置需要馬上提拔起人來頂上,金帥絕對相信把這項工作交給白瑩中之後,她一定會完成得很出色。現在的問題是,白瑩中擔任了市委副書記之後,她留下來的工作交給誰呢?
金帥琢磨了一下,拿起筆來重新給這些副市長們的工作開始了分工。一把手要懂得抓大放小,只要用對了人,下面的工作就好干多了,金帥可是非常明白這個道理的。
半個小時後,金帥放下了筆,端起茶杯細細的品了起來,想了一下,打通了嚴洪澤的電話。雖然給副市長的分工是金帥的權利,但畢竟還要徵求一下嚴洪澤這個常務副市長的意見,這也是一個拉攏人的好機會。
張銘驚訝的現,整整一個上午,金帥先和白瑩中談過話,接著又找嚴洪澤談,儘管他不知道談話的內容,但從三個人臉上的表情就能看得出來,他們談的一定是好事。
電話鈴聲響了,接起來一聽,是華玉雙打來的:「金市長,噢不對,我現在應該稱呼你金書記了,花江區副區長錢佩芝同志剛才來過我這裡,向市委提出了辭呈,並要求調離花都市去花江大學工作。」
對於華玉雙知道金帥要黨政一肩挑,金帥也並沒有覺得很意外,不管怎麼說華家在京城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的,她的二哥又是國務委員,如果連這點事情都不知道的話,那就甭混了。
「現在組織上還沒有正式宣佈,玉雙同志還是稱呼我金市長比較好,你說的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錢佩芝同志的辭呈先放一放吧,調離手續可以讓組織部馬上幫她辦一辦。」
聽到金帥命令式的口氣,華玉雙此刻的心情格外的複雜,既有憤怒還酸溜溜的。憤怒的是因為金帥居高臨下的態度,酸溜溜的因為和金帥的關係沒有把握好,從一開始團結到對抗,最後直接就破裂了,不僅被人家抓住了把柄,還被擠了出去。
華玉雙此時覺得金帥就是她命中的剋星,以前吳嘉雲擔任市委書記的時候,華玉雙自以為背景比任何人都不差,特立獨行,把誰也沒有放在眼裡,即便是吳嘉雲,也不敢得罪她。但金帥來到花都市之後,情況卻就大不同了。
到現在,華玉雙對自己的失敗還沒有一個清醒的認識,總以為是自己的背景不如金帥大,才在與金帥的鬥爭中敗下陣來。
其實華玉雙有這種想法也不足為奇,一個人不能很好的認識到自己的問題,片面強調客觀原因,總歸是沒有什麼出息的,成功總是留給善於總結,能夠現自身差距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