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本站)魏華旭哼了一下,暗罵崔永澤就是個事後諸葛亮,既然你早知道這一點,為什麼當初還要同意烽山市委的報告呢?
崔永澤好像猜到了魏華旭的心思:「華旭同志,我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這是因為我們受到了一些人的蒙蔽,我看咱們在這件事情上要採取主動,否則的話上面一旦怪罪下來,後果將不堪設想啊。」
魏華旭明白,崔永澤又要把責任推到烽山市委的身上,可除此之外還真的沒有什麼其他的好辦法,誰讓馮務真沒有經過調查,就向省委做出了錯誤的匯報呢,省委也只是根據他們的報告才向中央匯報的。
向中央做出了不真實的匯報,這個責任可不小,這才導致穆副總理做出了這麼嚴厲的批示。崔永澤和魏華旭都知道,讓穆副總理對他們產生了不好的看法會是一種什麼結果,不僅這次進步沒有可能,就是能夠保住目前的位置也是不錯的,現在唯有把馮務真推出去,讓老馮家和老穆家鬥一鬥,這樣的話,魏華旭和崔永澤就可以置身度外了。
崔永澤、魏華旭同時想到了這一點,但誰也沒有在電話中明確講出來,有些事情心領意會就可以了。
在省委常委會上,魏華旭和崔永澤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兩個人先後向烽山市委開炮,批評馮務真未經調查研究,向省委做出了錯誤的匯報,以至於連累省委和省政府受到了穆副總理的批評。
就在省委常委會召開不久,馮務真就知道了常委會上的詳細情況,他知道這次是弄巧成拙了,不僅沒有把責任推卸出去,反而又承擔上了更大的責任。
整整一個下午,馮務真也沒有出辦公室的門,從來不抽煙的他竟然把辦公室搞得就像失了火似的。
原來馮務真想依靠自己的能力做一件漂亮事,並沒有把這些情況和他們家老頭子講,現在看到麻煩大了,也只好向老頭子求援了。
就在馮務真剛喊出「爸爸」兩個字的時候,他的話馬上就被一個威嚴的聲音打斷了:「你是怎麼搞的嘛,做事情怎麼能這麼草率?」
「爸爸,您都知道了?」
「這件事情在高層都傳開了,我還是聽別人講的,你瞞的我好苦啊」
「爸爸,你聽我解釋……」
「你不要和我解釋,務真啊,我對你很失望,看來我這麼多年的心血要白費了。」
馮務真嚇了一跳,他非常清楚老頭子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很失望就是不想再保他或者說準備放棄他了。馮務真還有兩個兄弟都在仕途上,現在只有拋棄他,才會避免馮家被老穆家整的更慘。
其實這也是他們家的一種奈的選擇,誰讓馮家的勢力不如老穆家大呢。如果因為馮務真一個人,和老穆家生了正面對抗,那麼倒霉的卻是馮家全家,在這個時候,也只能丟卒保車了。
當天晚上,崔永澤接到了他們家老爺子的電話,沒容他解釋,就劈頭蓋臉的受到了一頓訓斥。崔老爺子最後還警告崔永澤,這段時間要老老實實的,不能亂說亂動,要堅決執行穆副總理的指示,否則的話,後果是非常可怕的。
馮務真和崔永澤不管怎麼說有家裡人做後盾,但是魏華旭就沒有這個待遇了,他也僅僅與京城一位大人物走得比較近而已。當他打通了那位大人物的電話之後,秘書只說了一句「長不方便聽電話」,然後就把電話給掛了。
這一刻魏華旭覺得天都要塌了,原來他之所以在某些方面敢和虞城海頂著幹,主要是有那位大人物給他撐腰,確切的說這也是中央對各方勢力採取的均衡措施,在任何一個省市,中央是不會允許存在一家獨大局面的。
但這樣做先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任何人都沒有做錯事。現在虞城海調走了,省委由魏華旭主持工作,河西省委向中央隱瞞了實情,做出了錯誤的匯報,魏華旭不承擔責任誰承擔呢。
這一段時間,從省城到烽山市,小道消息漫天飛,有人說,馮務真強壓著烽山市委向省委做出了錯誤的報告,致使省委受到了中央的批評,馮務真是要承擔主要責任的。雖然他來到烽山市擔任市委書記沒有幾天,但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也是待不了多久的,欺騙上級領導甚至欺騙到了中央的頭上,這個錯誤可是非常嚴重的。
還有人說,崔永澤和魏華旭都受到了中央長的嚴肅批評,看來兩個人要想在換屆選舉中再進一步是不可能的,省委書記的人選,將不會從河西省的領導班子中產生了。
這些小道消息儘管版本不一樣,但有一點卻是能夠肯定的,那就是主持近海縣政府工作的常務副縣長金帥笑到了最後。
白馬市市委書記許宗衡,已經升任為河西省副省長,但由於他的資歷還淺,只是眾多的副省長當中排名最後的一位,在省政府裡說話份量就不大,更甭提在省委那邊的影響力了,不過這也不妨礙他對河西省生的這些事情進行關注。
一天晚上許宗衡下班之後,來到了徐麗的房間,看到女兒的腿上還裹著石膏,許宗衡歎了一口氣:「小麗啊,你這一跤摔得可是夠了重的,不過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你沒有摔傷的話,恐怕也會像劉麗嬌一樣去找馮務真理論吧。」
徐麗臉色一紅:「爸爸,路有不平眾人踩,這件事情本來就是馮務真做得不對嘛。」
「理論上是可以這樣講的,如果路的這個突出點是塊硬石頭呢?你非但不能把它踩平,反而還有可能使自己受傷。」
「爸爸,你今天不只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情吧?」
許宗衡笑了:「你說的沒錯,現在的情況正在向好的方向展,魏華旭和崔永澤受到了中央長的批評,馮務真恐怕在烽山市書記的位置上也待不多久了。」
「那就是說,近海縣死的那十七個人的責任不用金帥承擔了?」
許宗衡搖了搖頭:「問題不會那麼簡單,官場裡有些事情是要搞平衡的,確切的說先要考慮到上級領導機關的威信。」
「你是說金帥還要受處分?既然中央長已經批評了魏華旭和崔永澤,這就證明他們錯了嘛,幹嘛還要讓金帥繼續背個處分,這太不公平了。」
「公平和不公平只是相對而言,我估計有可能會免去金帥常務副縣長的職位,甚至還可能會把他降級使用,這也是上面的人撒土,迷一迷下面人的眼睛而已。確切的說是對金帥的又一次考驗,也許要不了多久金帥就會官復原職,這也只是一種策略而已。」
徐麗點了點頭:「領導永遠都是正確的,即便是做了錯事也不會承認的。金帥要受處分的事情已經傳開了,如果不做做樣子,對烽山市委和河西省委的影響是很壞的,也許這就是鬥爭與妥協的最高形式吧。」
許宗衡笑了:「我們家的小麗長大了也成熟了,你說的很對,在官場裡鬥爭只是手段,妥協才是最終的結果,論是哪一個人或是哪一派系,在鬥爭中要想取得絕對的勝利是不可能的。官場裡有些事情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也只是憑自己的良心而已。」
「爸爸,我有時候覺得官場太黑暗了,有時候又覺得官場裡沒有什麼道理可講,現在我擔心金帥能不能想得通,他的脾氣可是非常的倔強。」
「想不通也要想得通,任何一個人在組織的面前都是渺小的,有時候組織需要他做出犧牲,儘管心裡不願意,但依然要條件的服從,這就是官場裡的一種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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