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兩個人休息了一會,馬呈祥的司機開車來接他了。金帥和馬呈祥剛要下樓,就看到市紀委周副書記帶著幾個紀檢幹部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馬書記、金縣長,你們兩個也在這裡?」
馬呈祥笑了:「周書記,我們到這裡來是吃飯、休息,你們的事情我們是不會跟著瞎摻合的,快去吧,他就住在617。」
正在金帥結賬的時候,許飛被幾個紀檢幹部押了下來,看到馬呈祥和金帥,許飛的眼裡流露出了怨毒的目光,只不過裡邊同時還帶著一絲奈。
「金帥,你夠了狠的,看來你是真要把我趕盡殺絕。」
「呵呵,不是我要把你趕盡殺絕,而是你自作自受。許飛,我曾經告訴過你,我一定要把你送進大牢。嘿嘿,很不好意思我已經做到這一點。」
許飛還要講話,卻沒想到押著他的幾個紀檢幹部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機會,當把他向車裡塞的那一剎那,許飛大聲喊道:「金帥,你給我等著,等我出來後,我一定要找你報仇。」
馬呈祥看了看金帥:「金縣長,這小子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像他這種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今後還要多加小心啊。」
「呵呵,你認為許飛還能出得來嗎?」
馬呈祥有些不明白金帥話裡的意思,根據掌握的材料來看,許飛貪污的數額也夠得上槍斃了,可是,最近這些年,那些貪污上億的才判了個死緩,像他這種情況,最多也就是關個十幾年就放出來了,他也有足夠報仇的時間。雖然不敢明著來,誰知道他在暗地裡又會搞什麼鬼呢?
金帥對這些情況也是心知肚明,他也知道許飛不可能被判死刑,不管怎麼說他還有個當國務委員的二叔公,為了照顧影響,上面也會對他網開一面的。
如果許飛剛才不講那些話,也許金帥就不會動殺機了,可是,他竟然威脅金帥,這就不能不讓金帥考慮對許飛斬草除根了。
回家的路上,金帥接到了汪洋的秘書董浩斌的電話:「金縣長,你現在是否還在烽山市,如果在的話,汪書記想請你來一下。」
走進汪洋的辦公室,金帥現汪洋一直在衝他笑,金帥有些納悶,汪洋這是怎麼了?
「小金啊,許飛被市紀委雙規了,據說他的二叔公已經把他給趕出來了,再也不會管他的事了。」
金帥早就估計到會有這種結果,並沒有覺得有多麼驚訝,看到汪洋高興的樣子,金帥認為汪洋絕對不會僅僅是為了這件事情。
「做錯了事情,總要受到懲罰的,許飛是咎由自取。」
汪洋點了點頭:「你與許飛的這場鬥爭,可以說牽扯面非常廣,省裡有些領導也是非常親關注。小金啊,你在這件事情上做得很對,官場上就是這個樣子,不要去主動惹事,但有些人把事情搞到你的頭上,就要勇敢的去面對。」
「謝謝汪書記的指點,我以後會這樣做的。」
兩個人同時端起茶杯來,汪洋放下茶杯說道:「我今天找你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我可能要離開烽山市了。」
金帥吃了一驚,汪書記要離開烽山市了,沒聽說過省裡有空缺啊。一般的情況下,市委書記再升上去,那就是副省級幹部了,難道汪洋要調到其他省裡去?
「汪書記,是不是要高昇了?」
汪洋笑得就像菊花般的燦爛:「高昇不高昇還不一定,這次我可能是去調控委工作,是我們的老書記現任調控委副主任呂林同志推薦的。」
金帥知道,調控委可是一個實權單位,第一任主任就是穆國興,他可是一個響噹噹的太子,現在又是國務院第一副總理。汪洋去調控委工作,就等於靠上了老穆家,前途必定是一片光明。
「祝賀汪書記,調控委和改委一樣,同列中央的第一大衙門,汪書記去那裡工作,必定是前程遠大。」
「呵呵,事在人為啊,小金啊,說心裡話,我真的不想離開烽山市,費了三年的功夫好容易打開了工作局面,到調控委去一切又要從頭開始,還有一點就是,如果我走後,對你也是很不利的。」
金帥笑了笑:「謝謝汪書記的關心,其實你不用擔心我,現在近海縣的形勢很好,我已經在那裡站穩了腳跟,只要是我走得正,站得直,就沒有什麼可怕的。」
「走得正站得直只是一個方面,最主要的是要防備來自暗處的冷箭,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走之前會安排好的。」
金帥聽出了,汪洋已經真正把他當做自己人來看了,否則的話,人家拍拍屁股走了,誰還會去管你的事啊,全市有那麼多的處級幹部,汪洋為什麼只關心金帥呢?
汪洋喝了一口茶,又說道:「虞書記恐怕在河西省也待不長了。」
每當換屆選舉之前,中央都會對部分省委書記的工作進行調整,虞城海在河西省已經干了兩屆,自然是不能再幹下去了。中央把他調整出去,如果不是給他加擔子的話,有可能就是到哪個部委去擔任一把手,如果這樣的話,說起來也算是進步了。
看到汪洋沒有再講下去的意思,金帥自然是不能再問了,一個市委書記和下級講了這麼多高層的秘密,也就足可以看出兩個人的關係來了。
一個星期之後,中組部來人對汪洋和賀懷德進行了考察。其實大家都知道,賀懷德只是一個配角而已,這也是組織部門常用的一種辦法。在提拔幹部時,組織部門必須同時提出兩個人選,以便於上面進行挑選,最後提拔誰都是內定好的。
汪洋的調走已成定局,烽山市的官場又開始熱鬧了,大家談論的最主要的話題就是,誰會來擔任烽山市的市委書記,賀懷德有沒有這個可能?
一時間說什麼的也有,有的說賀懷德這次一定會當上市委書記。也有的說,中央準備空降一個人來,雖然這兩種說法各異,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烽山市的天又要變了,只不過這個天不知道是變得更好,還是會變壞了。
這幾天金帥也接到了好多的電話,打電話來的這些人全都是汪洋的一些老部下,現在老領導就要走了,他們這些失去靠山的人自然是要加強一下聯絡了。
對這些打來電話的人,金帥也沒有和他們多講什麼,現在正處於敏感時刻,一旦講錯了話,那可就不好了。
近海縣的一些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及力想從金帥的口裡探聽出一些消息來,特別是一些與金帥走得近的人,比如說姜書坡也在暗暗替金帥擔心,汪書記要走了,金帥失去了靠山,不知道還會不會像以前那麼強勢了?
金帥就像沒事人似的,按部就班的工作著,在他以為,不管是誰來當市委書記,都是需要政績的,只要是能夠做出政績來,想必是哪一個人來當市委書記,都不會輕易動下面的一個縣長,畢竟官場裡的穩定是第一位的。
臨下班的時候,樊玉峰給金帥打來電話,約他一起出去坐坐,金帥很清楚樊玉峰要他出去坐坐的意思,其實就是想和金帥統一一下思想。確切的說,汪洋走後,他們兩個應該如何應對這種複雜的局面。
樊玉峰是汪洋的老部下,兩個人的關係比較好,而金帥與汪洋又是一種亦師亦友的關係,從這一方面來看,兩個人是同一派系的,這個時候,自然是要結成一種更緊密的聯盟,也就是說,兩個人在這方面是有著共同利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