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外甥小刀劉又被抓了起來,縣委副書記任光芬勃然大怒,第一時間打通了東山鎮派出所所長王敬寧的電話:「王所長,劉釗又犯什麼事了?怎麼又被你們給抓起來了?」
「任書記,這一次你可是冤枉我了,劉釗是和痞子蔡、麻子吳主動到派出所來自的。」
「我就不相信你們不抓他,他們能主動去找你們?」
聽到任光芬語氣不善,王敬寧也是一頭火,副書記又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又不分管公安局,有什麼權力干涉公安部門辦案?
「任書記,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這是事實,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去找姜縣長,如果他下命令,我就馬上放人。」
沒等任光芬講話,王敬寧卡擦一下就把電話掛了。任光芬握著嘟嘟響的話筒,可是氣壞了,有心想要去找姜書坡,但想了想又放棄了這個打算。
任光芬可是知道,姜書坡非常護犢子,公安局這一畝三分地,不要說任光芬這個副書記了,就是一把手馬呈祥出面,姜書坡也未必會給他面子,正因為如此,他手下的人也都非常驕縱,眼裡只有姜書坡,其他人的話是一概不聽。
琢磨了一下,任光芬有了主意,東山鎮派出所這次抓起來三個人,我一個人講話公安局不聽,如果要是聯合起其他的幾個人,你還能不給面子嗎?三個副縣級幹部的勢力可是任何人都不能小瞧的。
王保紅此時正忙得焦頭爛額,但卻並不是為了工作,而是在應付他的妹妹王銀芝。半年以前,王保紅為了當上常務副縣長,就讓妹妹勾搭上了縣長許飛,滿心以為這件事情沒有任何問題,卻誰知道市委又把金帥派來了。
當不上常務副縣長不要緊,關鍵是王保紅答應了他妹妹的那件事情到現在都沒辦,而王銀芝又不依不饒的整天來催,這可讓王保紅做蠟了。
「銀芝啊,二哥不是想給你辦這件事,而確實是有難度,我現在雖然是一個副縣長,但分管的卻都是些清水衙門,你說讓我怎麼辦?」
「我不管,你當初怎麼說的?你為了當官,把你的親妹妹都送給人了,讓你辦這麼點小事你還辦不成。」
「再緩緩、再緩緩,過幾天我再想想辦法,手裡有了錢,我一定給你辦。」
「你都緩了多長時間了?告訴你,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要是再辦不成,可別怪我把你做的那些爛事都給掀出去,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得了。」
「銀芝啊,你怎麼能這樣和二哥說話呢?不管怎麼說咱們也是親兄妹嘛。」
「啊呸,你還知道我們是親兄妹啊?既然是親兄妹的話,那你為什麼把我送給了許飛?從那一刻起,我就下定決心再也不認你這個二哥了。」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看了看來電顯示,是任光芬辦公室打來的:「銀芝,任書記給我打電話了,這件事情過幾天我一定給你辦,現在你先出去吧。」
王銀芝氣哼哼的走了,王保紅苦笑著搖了搖頭,拿起了電話:「你好,任書記,請問有什麼指示。」
「呵呵,王縣長,你可是倒真能沉得住氣。」
王保紅有些不明白:「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是真不明白啊,還是裝糊塗?我問你,麻子吳是不是你連襟的兒子?」
「呵呵,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怎麼了?那小子又惹事了?」
「昨天下午東山鎮派出所又把那三個孩子給抓進去了。」
王保紅笑了:「你說這件事啊,我知道,那三個孩子不是被抓進去的,而是去主動投案自的,……」
聽完了王保紅的話,任光芬終於明白了:「噢,原來是這麼回事啊,看來他們三個還真的是去投案自了,可萬一公安局公事公辦,這可就麻煩了,那幾個孩子年齡這麼小,在牢裡待上幾年,出來可就廢了。」
「放心吧,任書記,金縣長和我講過了,只要是他們三個身上沒有命案,由公安部門處理一下就算了,不會移交到檢察院提起公訴。」
任光芬作為縣委副書記,當然很清楚這裡邊的區別,由公安部門處理,那就說明只是一般的治安案件,拘留幾天罰點款,最多也就是勞教幾個月,可要是移交檢察院提起公訴,搞不好就會被判刑的,看來金帥讓公安局去處理這件事情,就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
「王縣長,看來金縣長還很會做人嘛。」
「是啊,以前聽說他很強勢,卻沒想到他會是這個樣子。這一次金縣長去東山鎮組織金銀灘周圍三個村的群眾,成立了一個旅遊公司,昨天又從省規劃設計院請了幾個專家,金銀灘的開建設馬上就要開始了,這樣一來,三個村的年輕人可都就有事做了,他們也就不會出來惹事了。」
「你說的倒也是那麼個道理,有事做了就不會惹事,看來金縣長這一下子是抓到根子上了。」
「這一次金縣長去東山鎮為老百姓做了一件好事,幾乎家家都在旅遊公司裡入了股,以後必定是財源滾滾,那三個孩子也是明白了這一點,才主動去派出所投案自的,聽說也是金縣長讓他們去的。你想啊,既然是金縣長讓他們去的,他會讓那三個孩子在裡邊待很長時間嗎?金縣長很聰明,很會為人,來到近海縣也很低調,他才不會為了這件事情而得罪我們哪。」
任光芬笑了:「看來你現在對金縣長的看法很好嘛,難道你就沒有點其他的想法?」
王保紅歎了一口氣:「說沒有想法是假的,但是,識時務者為俊傑,金帥有背景,市裡對他的看法又很好,他這次來近海縣就是鍍金的,要不了一兩年就會離開,我還年輕,以後還是有希望的。」
「你有這個心態倒是很好,原來我還擔心你想不通呢,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現在我有些不明白,姜書坡油鹽不進,他能聽金縣長的嗎?」
「呵呵,姜書坡為什麼油鹽不進,不就是因為他的姐夫是省公安廳的副廳長嗎?而金帥的後面站的卻是市委書記,他敢不聽我們的,卻絕對不敢不聽金帥的,現官不如現管啊,如果他敢得罪金帥,你想姜書坡會有一個什麼下場?」
「金帥是汪書記的人?我到外地去住了兩個月的院,對這方面的情況一點不瞭解,你分析得很對,姜書坡絕對不敢不聽金帥的,這樣看來,那三個孩子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放出來了。」
放下電話,任光芬琢磨了一下,提著包回到了家裡,看到妹妹任光美哭哭啼啼的迎了出來:「姐,怎麼樣了?小釗什麼時候能放出來?」
「我都打聽清楚了,小釗不是被公安局抓起來的,而是他自己去自的。」
「小釗去自了?昨天他倒和我講過這件事,當時我還以為是和我說氣話呢。」
「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了,你們家在旅遊公司也入了不少股吧?」
「我們在旅遊公司入了一萬塊錢的股,可是小釗自和我們在旅遊公司入股又有什麼關係呢?」
「小釗這次去自就是要對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有個了結,以後出來好老老實實的做點事情。」
任光美點了點頭:「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看來小釗去自還是一件好事。」
「當然是一件好事了,那個金縣長聰明啊,成立旅遊公司既可以讓你們增加收入,更能使社會治安環境有一個根本性的好轉,最重要的是,他還賺到了一個好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