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任,話不要說的那麼難聽,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現在還是國家幹部,要注意素質啊。」
金帥笑了:「魏科長,我剛才說的可是心裡話,沒有絲毫不尊重你的意思。咱們換位思考一下,假如你處在我這個位置上,斗又鬥不過他們,難道你就能心甘情願的受他們的擺佈?你會不會也像我這樣在背後罵他們一頓出出氣,我相信在這一方面你肯定比我做得要好。」
魏麗瞠目結舌的看著金帥,現在她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想要火又不敢。金帥並沒有指名倒姓,罵就是罵了,如果魏麗要是反擊,那豈不是承認了這件事情就是她們家干的嗎?所以魏麗也只好嚥下了這口氣。
話談到這個份上了,再談下去也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了,魏麗站了起來:「金主任,今天和你談得很愉快,晚上咱們共進晚餐怎麼樣?」
金帥笑著搖了搖頭:「謝謝魏科長的邀請,今天晚上我有事情要做,還要整理一下那三個服務員的證明材料,領導交待下來的工作還是要早日完成的好。」
魏麗尷尬的看著金帥:「我相信金主任的能力,憑藉著你的聰明才智,一定能讓這件事情得到圓滿的解決。」
看到魏麗要走,金帥又把她給叫住了:「魏科長,我已經知道你今天來找我是什麼意思了,請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處理好,只限於馮煦熹和張麗紅兩個人之間,我也不是一個喜歡把事情鬧大的人,但有些人要是把我給*急眼了,我同樣也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那就好,那就好!」魏麗說著,逃也似的離開了金帥的辦公室,在回辦公室的路上一直在琢磨,自己這次鼓動父親把金帥調到接待處,是不是弄巧成拙了?看他這個樣子,想要和他進步展關係是絕對不可能了。
魏麗走進了三樓的辦公室,砰的一聲關上了門,越想越生氣,今天是送上門去給金帥那個混蛋罵了一頓,而且自己還一句話說不出來,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種窩囊氣啊。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現茶都涼了,魏麗拿著茶杯走到了飲水機旁,她在琢磨著一個問題,如果把這件事情回去和老頭子講了,那又會怎麼樣呢?開除金帥?人家根本就不怕,想找他其他的麻煩?上邊還隔著秘書長那一層。
上一次整金帥的時候,有人就察覺到了是魏華旭搞的鬼,如果再整人家一次,秘書長這一關就過不了,更何況還有虞城海那邊呢。
現在老頭子都是快六十歲的人了,如果再升不上去的話,要不了幾年就要退到二線,而要想升上去,就絕對不能得罪秘書長和省委書記,如果現在和老頭子講這件事情,除了惹他生一頓氣之外,其他的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金帥才剛剛二十多歲,他這麼聰明這麼有能力,要是遇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很快就會爬上來的,即便是打壓又能打壓人家多少年呢?如果有朝一日金帥登上了高位,人家能不報復嗎?這種例子在官場裡可是不少見啊!
想到這裡,魏麗打了一個寒顫,看到茶杯的水滿了,端起來喝了一口,現剛才接的水竟然是涼的。魏麗的大小姐脾氣又上來了,把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大聲罵道:「混蛋!」
這聲混蛋究竟是罵金帥還是罵其他人,恐怕就是魏麗自己也不明白。但不管怎麼樣,罵過之後覺得心裡舒服多了。
魏華旭這幾天很忙,可他並不是在忙於工作,而主要是一些煩心事始終在bsp;繞著他。帶著殷萍去京城待了好幾天,錢花出去不少,什麼事也沒辦成。更讓他鬱悶的是,他所依靠的那位老長竟然告訴他,要搞陽謀不要搞陰謀,更不要做與自己身份不相符的事。
魏華旭知道老長講的話是有針對性的,他一定是聽到了什麼不好的傳言。現在魏華旭很清楚,如果不能得到這位長的支持,他要想進步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就在他回到河西的第二天,虞城海在和他談話時也說了類似於長那句話,只不過講的比較婉轉,不像長講得那麼直接,但大體意思卻是差不多。
像他們這一級的幹部,是直接屬於中組部管轄的,如果要想進步,省委書記的態度可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中組部派人來考察幹部的時候,省委書記就是不表態,或者再講出一些不太好聽的話,那這個人基本上就算完了,除非他的後台非常硬,又能死保他。
魏華旭這時意識到,他在何偉農的問題上搞的一些小動作,可能已經被虞城海給察覺到了,而長和他講的那些話,有可能是虞城海向穆家匯報之後,由老穆家出面透露給長的。
魏華旭想了好長時間也沒有想明白,問題究竟是出在哪裡。
新任省紀委書記方希清調來之後不到一個星期,何偉農就被調整到人民防空辦公室當主任去了,雖然級別沒變,但是誰都知道那是一個清水衙門,現在是和平年代,防空又防誰啊?既然沒有權力,就沒有事可幹,所以官場的人都稱這種單位叫清水衙門。
何偉農臨離開省紀委的那天很狼狽,除了幾個黨組成員假惺惺的把他送到了樓下,其他的中層幹部是一個露面的都沒有,就是他那三兩個鐵桿老部下也沒有來送他。
這倒並不是因為官場裡的人情太薄,而就是這種現象,你不在這個單位擔任領導工作了,或者說管不到人家了,人家憑什麼還要再巴結你?不給你個難堪就算不錯了,不要忘記了,現在可是需要重新站隊的時候。
這個時候何偉農有些羨慕起李景林來了,他死後還有金帥這個忠心耿耿的秘書在為他忙前忙後,原來手下那幫老部下也還是忠心耿耿的維護他的聲譽。現在何偉農並不是去世了,而只是調走,人情就已經這樣薄涼,這一切都讓他感到非常的尷尬。
其實何偉農現在也有一些後悔,他感覺當初不該把金帥整得那麼慘,雖然為了個人的利益對金帥進行打壓,但畢竟影響是很壞的。金帥是一個對領導非常忠心的人,打壓了這種人,那豈不是在昭示著他不提倡這種忠心的人嗎?既然你不提倡,那其他人何必還要對你忠心呢?
這一段時間何偉農也去找過魏華旭,本來想靠他的幫助調到政法委去當副書記,卻沒想到被魏華旭給一口回絕了,不僅把他送的那些錢都退了回來,還暗示何偉農不要讓女兒再來找他了。
到了這時候何偉農已經徹底明白了,魏華旭已經無情的把他給拋棄了。何偉農以前曾經說過金帥是一隻喪家之犬,那麼他現在的情況比喪家之犬還要糟糕,已經成了一個人人都可以痛打的落水狗。
何偉農臨走的時候對黃山友說了一句:大意失荊州!這也許就是對他離開省紀委過程的一個總結吧。誰都知道何偉農從此之後將會淡出河西的政治舞台,也許就一直呆在防空辦主任的位置上直至退休了。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如何盡力避免李景林手下那幫人對他的報復,確切的說就是要防備著金帥對他不利。
要知道金帥不僅聰明,心眼多,更因為人家年輕,有這個資本。如果有朝一日金帥得勢了,他絕對不會放過何偉農,俗話說:有仇不報非君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的問題是,金帥要想報仇的話會等到十年之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