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帥喊了一聲媽,惹得岳虹的眼淚忍不住的又流了下來,雖然她心裡早就把金帥當成了自己的兒子,但這聲媽卻依然讓她感動不已。
在順海住了七天,金帥和李順陪著岳虹度過了一個溫馨的節日,虞州市的名勝古跡處處留下了娘仨的足跡,讓金帥真有一種樂不思蜀的感覺。
一天晚上吃過晚飯,娘仨坐在電視機旁喝茶,此時電視裡正播放著順海省的一條新聞,但個人停止的說笑,目不轉睛的看著。
「帥兒,我看你還是趕緊回河西吧。」
「媽,我還沒有在這裡住夠呢,等陪你過了元宵我再走。」
岳虹搖了搖頭:「我估計省紀委要派人去小李村找你了。」
岳虹的話和金帥的判斷非常一致,金帥笑了:「媽,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你別以為媽人在順海,就對河西省的情況一點也不瞭解了?節後一上班,新的紀委書記就要上任,他上任之後抓的第一件大事必定是穩定,而你的辭職,在省紀委的引起的反響很大,一些老同志也都在為你鳴冤叫屈,何偉農正是因為顧忌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沒有批准你辭職,從理論上來講,你現在還是省紀委的幹部,新的紀委書記把你召回去也是順應民意。」
「我也是這樣考慮的,只不過我實在是不願意回去看何偉農那副嘴臉了。」
岳虹笑了:「你這小子,在媽面前還玩這些鬼心眼,我告訴你吧,何偉農離開省紀委的事情已訂下來了,他要去省防空委員會當副主任了。」
岳虹的一席話讓金帥徹底放心了,從她那裡得到的消息比從其他任何地方所得到的任何消息都要準確,岳虹雖然現在不在河西省了,但是李景林那些老部下和老同事也肯定會及時向她通風報信的。
「我明天要去張氏集團參加董事會,如果沒有什麼大事的話,我將盡快的返回河西。」
岳虹滿意的笑了:「這樣就好,這次回去上班一定要很好的注意,特別是要注意和同志們搞好團結,不要和任何人走得很近或者是很遠,畢竟你現在還沒有達到那個層面。要懂得中庸,明哲保身,但求無過,熬上幾年資歷,到時候我們再一起想想辦法,只不過你出國攻讀學位的希望又要推遲了。」
「媽,其實我一開始也並沒有想真的去澳州讀書,只不過當時的形勢*迫我不得不做出這樣的姿態來,我也沒想到形勢會生這麼大的變化,形勢變了,我們就要跟著變,這就叫做順勢而為了。」
這一晚上母子三人談了很久很久,談的最多的就是金帥以後的展,以及在工作當中需要注意的問題。
「帥兒,不管回河西做什麼工作,媽都希望你能做好,你要讓所有人知道是金子在哪裡都會光的,也許你今後的道路依然會曲折,甚至還會受到很多的磨練,但這對於你來講,卻是難得的一次機會,俗話說得好:不經風雨,哪裡能見到彩虹。」
金帥總感到岳虹的話裡有話,但一時還猜不透是什麼意思,但有一樣他是能夠肯定的,自己這次以退為進的戰術又成功了,隨著何偉農被調整出省紀委,在李景林勢力的支持下,他這個小人物在這次鬥爭中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在這次會議上,金帥把他手中持有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轉給了李順百分之五,張氏集團的董事會又增加了一個新的股東。除了張中海之外,其餘的董事按照股份的大小依次為金帥、張強、張浩、李順和那位姓廖的老頭。
其實李順要不要這些股份都無所謂,應為金帥已經幫他賺到了幾輩子都賺不到的錢。有了這些股份李順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進入董事會,就有了言權和否決權,金帥這樣做,說到底就是為了進一步限制張中海手中的權力。
這一次的董事會開得非常成功,去年一年賺了那麼多的錢,股東們當然都很高興,除此之外,會議還通過了張氏集團今年的展計劃,而這份計劃則是由金帥和張浩、李順三個人搞出來的。
雖然張中海做為董事長有一票否決權,但是在這些人面前,他也是不會輕易動用的,再說了,金帥制訂的這份展規劃非常完善,他就是想挑毛病也挑不出來,做為董事長需要做的就是讓公司賺到更多的錢,既然能賺錢他又怎麼會反對呢?
這一個春節有人過得非常快樂,有人過得就不是那麼愉快了,省委常委會召開的當天下午,何偉農就知道了會議的結果,雖然思想上早就有所準備了,但乍一聽到省委不再向中央推薦他擔任省紀委書記的消息後,心裡還是有著一種強烈的失落感。
魏華旭之前已經和他打過招呼了,何偉農也知道現在再去找魏華旭也沒有用處,現在他只能祈求保住紀委副書記這個位置,或者說不被安排到清水衙門去喝茶。
何偉農現在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是這種結果的話,幹嘛以前要那樣去做呢?他可是從來沒想不到自己能和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句話扯上關係。紀委書記沒有當成,反正還把自己搞得灰溜溜的,原來一些和他關係還不錯的廳級局幹部,現在見了他都繞著走。
往年快過春節的時候,何偉農的家裡用門庭若市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來的人除了他的一些老部下之外,還有省紀委的一些普通幹部,雖然他們送的禮物不多,但總也是表達了這麼一個心意。
但今年的情況就不一樣了,除了三兩個鐵桿來坐了不到五分鐘,其他的人是一個也沒有見到。有人說群眾的動向是一個人仕途上的晴雨表,看來句話是一點也不假,別看這些人的級別都不高,但是能量卻不小,他們也能從各種渠道中收集到一些信息。
在官場裡經常可以看到這麼一種奇怪的現象,一個平日裡灸手可熱的官員家裡如果突然沒有人上門了,那就意味著這個官員已經失勢了。現在官場裡的小道消息是滿天飛,特別是在官員的陞遷問題上更是格外的敏感,所以有人就戲稱現在有兩個組織部,一個是官方的,再有一個就是民間的,而民間的消息有時候還是非常準確的。
在對待金帥辭職的問題上,何偉農已經不敢像剛開始那樣想怎麼幹就怎麼幹了。雖然金帥當時把他氣得很厲害,但他依然不敢在那辭職報告上簽字,何偉農很清楚,如果他在金帥的辭職報告上簽了字,就更加坐實了是他把金帥*走的。
於是何偉農把金帥辭職的事情交給了黃山友去處理,黃山友此時更不敢在這份報告上簽字了,他現在想極力討好李景林留下的那些老部下還來不及,這種得罪人的事他自然是不肯干了。
黃山友很清楚,何偉農的下場一定是很可悲的,他也知道一旦在金帥的辭職報告上簽了字,那就等於把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所以兩個人誰也不肯管這件事情,正因為這樣,金帥的辭職報告才被擱置了起來,讓金帥在這場豪賭中又贏了。
如果金帥沒有對黃山友和何偉農進行分化瓦解,動起群眾的輿論,把何偉農搞得灰溜溜的,又把何偉農的秘書送進了大牢,給了他致使的一擊,金帥在這次豪賭當中能不能贏,那就說不定了,從這方面就更加說明了一個問題,機會是永遠留給有準備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