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哲人說得好,聰明的人看得懂,精明的人看得準,高明的人看得遠,像何偉農這樣的人既看不懂,又看不準,更看不遠,所以他既不是聰明人,也不是精明人,更不是高明人,充其量就是一個有點小心眼的小人。魏華旭也在暗暗的後悔,為什麼當初鬼迷心竅,非要把他扶上省紀委書記的寶座呢?
在官場裡搞點動作本身並沒有錯,大家都在做著這些事情,只不過要分為陽謀和陰謀罷了。
所謂的陰謀既有破綻,又有些不太光彩,所以真正的政治家是不肯去搞陰謀的。而陽謀就不同了,陽謀是把一切都放在你面前的計謀,它沒有**,沒有秘密,它幾乎一切都是透明的,所以它沒有破綻,實施者只要把握住方向就可以了。
可以說,陽謀是借勢而動,推動一切必然的展而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像坐飛機一樣,誰都知道乘飛機有可會生空難,但還是要去坐。真正最無懈可擊的計謀,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明明知道那件事情有危險,卻還會不受控制的去做。
而且陽謀的最可怕之處,並不是它本身有多麼複雜的策劃,而是它具有不可逆轉性,甚至由於它把握了世事的脈搏,所以它的趨勢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擋的。陽謀就是隨勢而動,沒勢它都會去造勢,來達到設計者的目的。陽謀策劃的滴水不漏,你根本摸不清他的底細,可以說不到事情的結局,你都不知道他的目標在哪裡。
像何偉農這種既搞不了陰謀又不懂陽謀的小人,是怎麼爬到今天這個位置上的,魏華旭也有些鬧不明白。他這個時候才明白,齊煥強為什麼會拋棄何偉農了。感情是人家已經現了何偉農是個不堪重用的人,這才順水推舟的把他趕到自己這邊來了。
魏華旭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說不定何偉農帶來的齊煥強那些所謂的秘密,也正是那個老狐狸故意洩露出來的,否則的話以那個老傢伙的精明,他怎麼會讓何偉農掌握到這些呢?
這倒不是說魏華旭這個人太笨,主要是因為他被利益給迷住了雙眼。上一次省紀委書記之爭讓李景林沾了便宜,虞城海在李景林上任之後,利用北德鋼廠和王思量的受賄案,先後揭開了北德市和陽島市的蓋子,對這兩個市的領導班子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整頓,從而牢牢掌握了這兩個市,而魏華旭苦心經營的勢力卻因此土崩瓦解,為此魏華旭還受到了京城那個人的嚴厲批評。
正在魏華旭感到一籌莫展的時候,李景林突然去世了,他感到機會來了,他可是知道掌握住省紀委的重要性,那簡直就等於是捏住了全省幹部的命脈,想收拾誰就收拾誰。
魏華旭是掌管全省幹部工作的副書記,在幹部的提拔上有一定的言權,但省紀委卻掌管著全省副廳以上幹部的生殺大權。
要知道,提拔一個幹部可是非常難的,特別提拔一個大官就更難,除了要履行繁瑣的組織程序之外,還要在常委會上得到大多數常委的同意,至於背後所做的那些討價還價、利益交換就更多了。而省紀委則沒有這些顧忌,他們要是現了哪個幹部有問題,只要是紀委書記在常委會上一提,很少沒有不通過的。
正所謂建設者總沒有破壞者度快,一棟大樓建起來要經過幾個月甚至一兩年,而破壞者僅需要一個**包,瞬間就可以毀滅它。這個年頭有哪個當官的屁股底下是乾淨的,只要是上級看你不順眼,想拿下你,派紀委一查,絕對是跑不了的。
正是因為接受了這個教訓,所以魏華旭就極力想把省紀委抓在手裡,李景林在世的時候他是毫無辦法,李景林這一死又讓他看到了機會,而正在這時候何偉農又主動的投靠過來,兩個人一拍即合,為了各自的利益就聯合起來了。
魏華旭的想法是,雖然何偉農這個人並沒有什麼能力,但總還是聽話的,而魏華旭也最需要這樣的奴才了。沒有能力並不可怕,只要聽話就行,這就像養一條狗一樣,叫它去咬誰就去咬誰,在這方面,聰明的狗和愚蠢的狗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而何偉農也正是因為看上了魏華旭手裡的權力,從而捨棄齊煥強而投靠到了他的門下,為此還不惜把自己的女兒獻給了魏華旭這個老色鬼。其實這也不能說是何偉農太卑鄙了,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你想讓他高尚也高尚不起來。
官場裡有一些齷齪官員,為了討好長官是什麼辦法也能幹得出來,不要說是女兒了,就是把他老婆獻出來也是在所不惜的,但前提是人家願意接受才行。
這兩個人想得倒挺美,但他們忘了一點,那就是能力,當奴才也有能力和平庸之分,如果何偉農確實是一個有能力的人,他就不會因為做這些蠢事,再被金帥扳回一局,但就是因為他實在是太平庸了,平庸的有些愚蠢,所以才被金帥這麼個小人物給搞得灰溜溜的。
官場裡的人分若干種,其中最著名的一句話就是:人與類聚、物以群分!什麼樣的人喜歡什麼類型的人這是有數的。領導是一個光明正大的人,他手下大多數都是一些謙謙君子,如果當領導的是一個內心齷齪的人,他手下的人絕大數都是一些卑鄙無恥的小人,而魏華旭與何偉農無疑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到現在還想不明白這裡邊的問題,我對你實在是太失望了。你對外放風說是因為李景林家人醫藥費嚴重標,所以才造成了省紀委的經費不足,因為這個原因你才取消了幹部的生活補助,可問題是你們的經費真的緊張嗎?省財政什麼時候卡過你們啊?你們要多少錢,省財政什麼時候又拖延過,齊煥強分管財政,你這樣做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何偉農明白了,他確實還沒有想到這一點。魏華旭說的很對,省財政什麼時候沒有給省紀委按時撥款過?再說了,保證省紀委破案經費這是常委會上做出來的決議,如果說省紀委費用緊張,那不就是說齊煥強不執行省委常委的決議嗎?這個責任可是不小,怪不得這個老狐狸要火了。
「偉農同志,大老闆對你這些做法很不滿意,其他的常委也對你頗有微詞,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吧。」
何偉農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的汗也隨著流了下來。他很清楚魏華旭這句話的意思,大老闆不滿意,其他的常委又對自己有意見,本來何偉農當省紀委書記這件事,常委會上的分歧就很大,現在看來要想當上省紀委書記是絕對不可能的了。何偉農沒想到,忙活了半天竟然弄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魏書記,這樣看來我是沒有希望了。」
魏華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擺了擺手微笑著說道:「偉農同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還不到五十歲嘛,以後還有得是機會,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叫做東方不亮,西方亮。」
何偉農明白了,他不僅當不成省紀委書記,恐怕連副書記這個位置保不住了。原因也很清楚,因為魏華旭說過東方不亮西方亮,這句話就是用腳趾頭想也能夠想明白的。
周艷從外邊回來了,看到何偉農也在坐,也沒有顧魏華旭的眼色,熱情的和他打著招呼:「何書記來了,怎麼樣,是來報喜的吧?你看我今天什麼也沒有準備,也沒法謝謝你這個大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