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對李醫生千恩萬謝了一番,看到李醫生欲言又止的樣子,金帥明白了,看來醫院是要他們去交治療費了。
大醫院醫療水平高,但收費也是貴得嚇人,短短的兩天時間,竟然用去了三十多萬元。金帥按照醫院的要求又交了二十萬的住院押金,何偉農給的那張銀行卡裡的錢就花去了一半,這要是到康復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呢?
但現在也不是錢的問題,能把人治好才是最為關鍵的,現在金帥最擔心的是岳虹一但知道李景林逝世的消息,她能不能承受住這種打擊。
為了方便治療,醫院把岳虹和李順調到了一間高幹病房,這樣的話有一個人就可以就近照顧,也不用再來回跑,由此可見醫院想的還是很周到的。
兩個人回到病房的時候,文嫻已經回來了,看她那個樣子,剛才一定又哭過一場,至於為什麼哭,金帥和李通就是用腳趾頭也能想明白的。
「弟妹,這幾天辛苦你了,你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吧,今天晚上我在這裡照顧媽媽和弟弟。」
文嫻看了看李通,也沒有吱聲,拿起包包向門口走去,剛走到門口又停住了腳步:「金帥兄弟,你能不能送送我?」
金帥很清楚文嫻讓送她是假的,想為她哥哥求情才是真的。今天下午的事情金帥本來就沒有打算瞞著文嫻,她要是再看不出來,那這個人的智商也就太低了。
本來金帥把文嫻送到樓下就想回去,但是文嫻極力要求金帥上去坐坐,他知道文嫻是一定有話要講的。
文嫻的家是很普通的兩室一廳,客廳裡佈置得很溫馨,可以看得出來文嫻是一個很會持家的女人,雖然是從農村出來的,但是生活品味卻並不低,甚至還有幾分新潮。
「金帥兄弟,喝杯咖啡吧。」隨著話音,一杯濃濃的咖啡出現在金帥的面前。
文嫻坐在了金帥對面的沙,吞吞吐吐的說道:「金帥老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想必你已經知道我請你來的目的了吧。」
金帥放下了茶杯:「二嫂,有話你就明說,咱們之間用不著藏著掖著。」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直說了,我想請你放過我二哥。」
「二嫂,你誤會了,儘管我很討厭他,但只要他再不來找麻煩,我並沒有想把你二哥怎麼樣。」
「金帥老弟,我雖然沒有當過官,但並不意味著我不懂得官場上那一套,我二哥這個人有點傻,從他把複印件交給你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利用這件事情收拾我二哥的。」
金帥搖了搖頭:「官場裡雖然有些人心狠手辣,但那也是少數,大多數人還是重感情的,李書記和我之間的關係就完全可以證明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想收拾你二哥,我也不屑於這樣去做,現在我們已經花錢買平安了,你不認為這個結果是最好的嗎?」
文嫻想了想,她認為金帥講的還是很有道理的,只要是明天他的兩個哥哥收到了錢,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至於以後李家還會不會認這門親戚,文嫻根本就沒有這個奢望,她知道兩個哥哥這一次把李家是徹底的得罪了。
文嫻想了好一陣子,總感覺到這件事情有哪個地方不對,但又說不出有什麼不對來,他此刻只能把希望寄托於金帥是一個國家幹部,不可能說話不算話,他竟然說花錢買平安,想必也就真不會再收拾二哥了。
金帥站了起來:「二嫂,這兩天你也辛苦了,今天就好好休息,另外我告訴你一件事情,領導讓我留在順海省專門負責岳阿姨和李順的治療和康復問題,明天我就去請幾個護工,這樣的話,你就可以在家好好休養,也不用每天都來回跑了。」
聽到金帥要請護工,文嫻眼睛一亮:「金帥兄弟,既然要請護工的話,能不能請我那兩個嫂子?她們兩個人可是很能幹的,畢竟大家都是親戚,照顧起來也用心。」
金帥看了看文嫻笑了:「二嫂,我這個人不會說假話,你的兩個哥哥和嫂子的表現你都見過,你認為有這個可能嗎?」
金帥說完頭也不回的拉開了房門走了出去,越想越感到可氣又可笑。文嫻的兩個哥哥和嫂子不懂事,難道文嫻也不懂事嗎?李順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從哪裡找了這麼一個活寶當老婆。
第二天上午九點,李景林遺體火化儀式在殯儀館舉行,順海省方面早就把這件事情安排好了。受吳涵宇的委託,順海省委副書記、秘書長、省紀委書記,也來參加了這個儀式。
李通在儀式上哭得死去活來,金帥此時主要的任務就是照顧他,雖然他沒有像李通表現得那樣強烈,但是眼裡的淚水就從來沒有幹過,當李景林的遺體被推進火化間那一刻,金帥的嘴唇都被自己給咬破了。
金帥的表現被在場的人都看在眼裡,特別是順海省的領導知道金帥是李景林的秘書之後,也不禁把他和自己的秘書進行了比較,省委副書記事後只說了一句話:「秘書能和領導的關係處成這個樣子,可真是不多見啊。」
在機場的安檢門前,望著手捧骨灰盒的李通和緊隨在其後的錢良、何偉農的背景,金帥的心裡有了一種強烈的失落感,他現在感到是那麼的無依無靠,腦海裡突然出現了四個字:喪家之犬。
這四個字人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惟有金帥此時的體會格外深刻。自己的老領導去世了,失去了他的幫助,今後的仕途之路會是個什麼樣子呢?金帥迷茫了。
由於岳虹和李順剛剛醒過來,醫院方面對李景林逝世的消息嚴格保密,外科主任甚至還給醫護人員們下了一道命令:誰要是敢透露出去,一律下崗。
金帥現在是絞盡腦汁的要編謊話騙岳虹,臉上雖然裝出一副笑容來,但心裡卻是無比的痛苦,當然他的苦並不僅僅是因為李景林的逝世,而是為了自己的前途而悲哀。
順海省的公安部門得到金帥提供的複印件之後,當天下午就把文易的小舅子給抓了起來。省委書記親自下命令,讓他們一定要查清李景林車禍的真相,這些人自然也是不敢怠慢,拚命的把文易的小舅子往謀殺方面來引。看他們這個架勢,恐怕不把文易的小舅子整成個死罪也得搞成個無期。
當金帥吃完晚飯,準備到病房看看,再回賓館休息的時候,現病房前有人正在爭吵,走過去一看,正是文家的老二文易。
也幸虧請的護工忠於職守,除了金帥和醫護人員之外,任何人都不准進入岳虹的病房,否則的話,今天的事情非得鬧大不可。
看到金帥走了過來,文易好像見到了救星:「金秘書,你們怎麼把我的小舅子給抓起來了?你們還講不講道理了!」
金帥一肚子的火還出,今天一見這小子竟然又找上門來了,自然是不會再和他客氣,二話不說一把揪起文易的脖領,把他拖到了醫院後邊的小樹木裡。
「老子講過再也不想見到你這個王八蛋了,你今天還敢找上門來,是不是看我好欺負?」
文易剛才被金帥抓著脖領,仗著自己身強體壯,想和金帥廝打一番,卻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全身麻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他這才知道,金帥是一個深藏不漏的武林高手,人家不是怕了他,而是不願和自己一般見識罷了。
「金秘書,請你放過我小舅子,他的賠償我們不要不就行了嗎,至於把他往死裡整?」
看到文易這副噁心樣,想想自己的處境,金帥火就不打一處來,對準文易那張醜臉就是一巴掌:「你***還敢來找我,你和我要錢的時候那種狂妄勁哪去了。」
文易被這一巴掌打得在地上翻了一個滾,捂著臉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服氣的喊道:「你要幹什麼,憑什麼打我?」
「憑什麼打你?」金帥說著又是一巴掌:「剛才那一掌我是為了李書記,要不是你老子死乞白賴的非要讓李書記到你們家去,他能走了嗎?現在這一巴掌我是為了岳虹阿姨,要不是你們這些混蛋,她現在能躺在病床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