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帥大笑:「柳主任,你可是太抬舉我了,嚴格的說起來我現在還算不上景林書記的秘書,只是省紀委一個普通的幹部,我也幫不了你們什麼,我身強力壯的,受這點傷算得了什麼,你們還是回去吧。」
柳眉以為金帥是故意裝出來的清高,笑著說道:「金秘書,你看保姆我們都請來了,再讓人家回去也不好,我看就讓她留在這裡吧,你一個人在這裡也很寂寞,柳葉很乖巧,讓她陪你說說話,聊聊天也不錯嘛,你在我們縣出了這麼大的事,總得給我們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吧,如果你當秘書的都不肯原諒,景林書記那裡就更不好講話了。」
「柳主任,我已經說過了,我只是省紀委的一個普通幹部,是幫不上你們什麼忙的,我們有紀律,請你不要讓我為難。」
柳眉仔細的看了看金帥,認為他不像是在說謊,想了一下又說道:「金秘書,既然你感到為難,那我們回去就好了,但臨走之前請你允許我說幾句話。」
柳眉使了一個眼色,柳葉走了出去,並替他們輕輕的關好了房門。
「金秘書,我們這些在底層工作的幹部實在是太難了,特別是像我這樣的人,天天圍著領導轉那就更難。來之前李書記給我下了死命令,如果我辦不好這件事情,他就要處分我,唉,現在你把我們趕走了,我真不知道回去怎麼解釋。」
金帥很清楚,柳眉這次過來就是替李大鈞和孫仕友當說客的,其目的就是讓金帥在李景林面前替他們講幾句好話,原因也很清楚,金帥是為了李景林受傷的,此時任何人在李景林面前都不好講話,而金帥如果提出放李大鈞和孫仕友一馬,也許李景林就會給金帥一個面子高抬貴手,只是就事論事,讓公安機關追究黑社會犯罪的問題,省紀委就不再插手了。
金帥沒有講話,他在靜等著柳眉的下文,這些人看到用金錢收買不了金帥,又要用美色來拉他下水,現在美色又不行,也只能再可憐巴巴打悲情牌了。
柳眉很會講話,在這點上倒是與七彩公司的那個柳眉有幾分相像,滔滔不絕的說了十五分鐘,只把他們的縣委書記和縣長,說成是一個勤勤懇懇、任勞任怨、一心為民的好幹部,再三說明他們基層的幹部是多麼的艱難。
金帥就那麼聽著,也不講話更不表態,現在他還不知道李景林是什麼態度,自然是不能亂講話,這是一個秘書應該做到的,好容易才通過了李景林這一系列的考驗,眼看著就要靠上這座大靠山了,他才不會被柳眉的花言巧語給說動了。
柳眉掏出了紙巾,擦了擦眼角,又裝出了一副狠傷心的樣子:「金秘書,請你可憐可憐我們這些基層幹部吧,但凡有一點辦法,我們也不會為難你的。」
金帥實在懶得再和柳眉糾bsp;了,想了一下說道:「柳主任,你希望我怎麼幫你們呢?」
柳眉以為金帥被她說服了,心中大喜:「金秘書,其實很簡單,這兩天我們李書記和孫縣長幾乎每天都到省紀委去求見景林書記,想向他承認錯誤,匯報一下我們縣這次打黑工作取得的成果,但都被擋了回來,我們現在確實是走投無路了,如果你能替李書記和孫縣長給景林書記引見一下,我們有山縣所有的幹部都會感激你的。」
金帥明白了,李大鈞和孫仕友不是不想見李景林,而是根本見不到,李景林在有山縣出了這麼大的事,省裡還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子,心裡也必定窩著一肚子的氣,他自然是不會再見有山縣的人了,李大鈞和孫仕友不能直接見到李景林,這才來求金帥搭橋牽線。
金帥的自尊心得到了滿足,他***,過去人家說領導的官有多大,秘書地位就有多高,原來還以為這是假話,現在看來還是真的,否則的話柳眉這個堂堂的縣委辦公室主任,幹嘛會來求自己這個沒有任何官階的小人物呢?李大鈞和孫仕友為什麼會這麼遠的跑來探望自己,又給自己來送錢呢?
想起秘書的四條戒律,和自己的前程來,金帥立刻就提高了警覺,他可不敢背著李景林答應任何事情,可是看現在這個樣子,不答應柳眉是絕對不會罷休的,此時金帥也只能虛以委蛇,想盡辦法來擺脫自己了。
「柳主任,我剛才已經和你講過了,我現在還不是景林書記的秘書,他現在的秘書叫司同,這次景林時抓了我的差,我回去後還要回秘書科去寫材料,平日裡我都很難見到景林書記一面,更甭提給李書記和孫縣長引見了。」
柳眉笑了:「金秘書,你可不要謙虛了,現在省紀委都已經傳開了,司秘書要下去鍛煉,由你接他的班,如果你真心想幫我們的話,就肯定能幫的上。」
金帥裝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柳主任,你也是體制內的人,組織的任命文件下達之前,一切都算不得數的。這樣吧,等我傷好之後,如果真的擔任了景林書記的秘書,瞅個合適的機會,我會給你打電話,但有一樣我必須要和你說明,景林書記會不會同意我不敢保證,我答應你,也絕對不是因為其他方面的原因,什麼金錢啊美女啊在我這裡是沒有用處的。」
金帥心裡暗自得意,他認為自己回答得很得體,他***,我答應給你幫忙不假,但是這裡面還有個前提,那就是等我傷好之後,擔任了景林書記的秘書,如果我的傷三兩個月就都不好,那就當不上景林書記的秘書,再說了,還要有個適合的機會,如果沒有合適的機會,那也同樣不能給你們幫忙。
柳眉雖然是個女人,但也是官場裡的一個老油條,否則的話她這個其貌不揚的女人,沒有一點真本事,無論如何也爬不到縣委辦副主任這個位置上,她自然是不會相信金帥這些鬼話。眉頭一皺,又使出了最後一招,所謂的最後一招,也沒有什麼新鮮玩意,還是官場中屢試不爽的美人計。
「金秘書,你長得這麼帥氣,又這麼有才學,說實在話,哪個女人看到你都會動心的,你現在還沒有結婚,交個女朋友又算什麼啊?那個柳葉是我的堂妹,人很聰明,又長得漂亮,還是河西大學的高材生呢,如果你同意的話,你們兩個就先認識一下,我堂妹能跟了你也是她的福分。」
柳眉滿心以為她的這些話能夠打動金帥,卻沒想到他根本就不吃這一套:「柳主任,我再說一遍,我不需要任何人來為我服務,我已經有未婚妻了,也不需要任何人為我介紹女朋友,請你走吧,不要耽誤我休息,否則的話,你們的忙我也不會幫的。」
看到金帥很不耐煩的樣子,柳眉歎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告辭走了。
金帥現在心情很複雜,也說不上是一種什麼滋味,如今的官場究竟是怎麼了?非得走這些歪門邪道,可是又一想,金帥又開始同情有山縣這些人了,這是官場裡的潛規則,*著他們不得不這樣做。
雖然對李大鈞和孫仕友有些同情,但一想到在飯店門口的遭遇,金帥心裡又是一頭火。他***,看來李大鈞和孫仕友也不是什麼好鳥,什麼勤勤懇懇、一心為民的好幹部,全是狗屁,如果他們兩個真是什麼好官,又怎麼會容忍在自己的境內有這麼些無法無天的黑社會分子呢?警察又為什麼會如此的不作為呢?說不定這兩個人有可能就是黑社會分子的保護傘。
金帥感到肩膀上的傷又癢又疼,他此時已經不恨那些砍他的小混混,而是恨上李大鈞和孫仕友了,要是這兩個傢伙真的把有山縣治理好的話,自己能挨這一刀和這一槍嗎?幸虧那些混混自製的散彈鎗威力不夠大,要是拿著個真傢伙,再打得那麼稍微准一點,自己也許現在就睡在了骨灰盒裡。
金帥越琢磨越感到不能繼續留在北德市的醫院裡養傷了,光是每天看這些不要臉的官就煩透了,哪裡能夠靜下心來療養呢?
拿起了手機,找出了李景林的電話,金帥毫不猶豫的撥了過去,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傳出了李景林沉穩的聲音:「是小金嗎?是不是在醫院裡躺不住啦?想回來。」
「李書記,我想出院回省城」
「怎麼?是醫院照顧得不好嗎?你說出來我批評他們。」
「李書記,你不要誤會,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很用心,對我照顧得也很周到,但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北德市的領導輪流來看我,影響到人家的正常工作也不好,有山縣的縣委書記李大軍和縣長孫仕友也來醫院,又給我送營養費又要給我送保姆。」
電話裡傳出了李景林的笑聲:「哈哈哈,小金啊,李大鈞和孫仕友來找過我,我是一律不見,以後他們要再去醫院騷擾你,你就給我打出去,你和我說實話,你的傷養得怎麼樣了?如果能活動的話,你就回省城來養傷吧。」
「李書記,我的傷基本上已經好了,今天上午我還自己跑到院子溜躂去了,肩膀上的傷離心臟還遠著呢,又沒有傷著腿,是不耽誤行動的,如果此時再遇上那些小混混,我還能收拾他們幾個。」
「哈哈哈,小金啊,我就喜歡你這種樂觀的性格,既然你想回來那就回來吧,免得你一時把持不住,再犯了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