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帥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輕輕咬了一下舌尖,這才知道不是在做夢。
「沙總,我是一個剛出校門不久的大學生,除了會下一點棋和幾手三腳貓的功夫之外,就是在七彩公司工作過幾個月,企業管理經驗可以說是很少,我恐怕會讓你失望的。」
沙培亮笑了:「金老弟,你就不要謙虛了,說實話你在七彩公司工作那段時間,做得非常好,有很多事情都處理得很恰當。宋春穎她們沒有把你當做寶貝,是目光短視,把你從公司裡*走,是她做的最大的一件蠢事!你看看這份資料,對你在七彩公司工作的這個幾個月評價非常高。」
金帥拿起資料翻了翻,上面記錄的一些事情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比如說,在處理製衣廠職工罷工的問題、勞資糾紛、對農民征地補償的解決方案,以及制定七彩公司五年展規劃等方面,金帥都揮了巨大的作用。當時金帥只是認為自己做了總裁助理應該做的工作,並沒有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卻沒想到沙培亮竟然把這些情況都掌握到了。
「沙總,我只是做了一點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作為一個總裁助理就應該為公司排憂解難,否則的話我就對不起老闆給我的薪水。」
沙培亮雙掌一擊,連聲讚歎:「你的心態很好,這也正是我看中你的地方,金老弟就不要再猶豫了,過來幫幫我吧!我認為你是個人才,一定能夠在我的公司施展出自己的才華。」
沒等金帥說話,沙培亮回到辦公桌按響了招呼鈴,對循聲進來的張秘書吩咐道:「張秘書,把那份聘用合同拿過來,請金先生過過目。」
沙培亮是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雖然事先並沒有和金帥商量,有點強加與人的意思,但是這麼大一塊餡餅不論落到誰的頭上,也是沒有人會拒絕的。
這份聘用合同上明確註明,聘請金帥為沙氏集團的常務副總經理,並對他的工作權限做了詳細的描述,也可以說金帥一旦簽了這份合同,他將成為沙氏集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沙總,我才疏學淺,恐怕擔負不起這麼重的擔子,再說了,一年五十萬的年薪也太多了點。」
「金老弟,你是一個學金融出身的高材生,難道還比不上我這個初中還沒有畢業的大老粗?想當年我是帶著一幫兄弟在碼頭上給人扛大包幹起,一路走到了今天。我這些老兄弟們也都和我一樣,沒有什麼文化,如果要讓企業能夠得到更好的展,就必須有像你這樣的青年才俊。」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金帥自然是不能再矯情了,從一個擺象棋攤的窮小子,一躍而成為沙氏集團的副總裁,對金帥來講無疑是一步登天。但有時候有些事情就是這麼滑稽,苦苦尋求的並不能到手,不去故意尋覓,幸福就會主動的降臨到你的頭上。
「沙總,我雖然在學校裡學到了一點知識,但是實際的工作經驗還很缺乏,我可以先試一試,如果我做的不好你儘管批評,甚至開除我。」
「批評你倒是有可能的,但是開除你……」沙培亮又是一陣哈哈哈大笑:「我恐怕不敢,有人會找我算賬的。」
金帥有些納悶了,他不明白沙培亮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沙氏集團就是他的,對任何一個手下人都有生殺予奪的大權,難道僅僅是因為自己救了他的女兒嗎?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太荒唐了。
看到金帥沒有吱聲,沙總以為金帥是在擔心他的朋友,笑著說道:「金總,你的同學李志我也瞭解過了,他也是一個很不錯的年輕人。既然他在碼頭上已經幹過幾個月了,對那裡的情況也比較瞭解,我準備同時聘請他擔任物流公司的副總經理。」
金帥目瞪口呆的看著沙培亮,如果他是在報恩的話,這份禮簡直是太重了,金帥此時心裡突然有了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想法金帥和李志搬到了沙氏集團的高管住宅區,一人一套小別墅樓,這一系列的變化讓兩個人有了一種翻身得解放的感覺。李志因為傷勢沒有徹底恢復,沙培亮還特意請了一個保姆照顧他的生活。兩個人從一文不名的窮小子,搖身一變成了沙氏企業的高級白領!
巨大的反差讓金帥和李志感到很不習慣,兩個人依然保持著往日儉樸的生活習慣,並沒有因此而迷失自我。
一天下班後,金帥來到了李志的住處,兄弟兩個沏上了一壺茶,又天南海北的聊了起來。
「金帥,我這幾天就像在做夢似的,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覺,特別是那個保姆一直叫我李總,我到現在還感到不習慣。」
金帥笑了笑:「不僅是你,我也有這種感覺,我到現在也不明白,沙總到底是為什麼請我們到他的公司來,又給我們安排了這麼高的職位。」
李志點了點頭:「這幾天我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你說像我們這樣的大學畢業生在海州市很多,比我們學歷高的碩士研究生一抓就是一大把,論工作經歷我們兩個基本上是一張白紙,沙總為什麼會對我們委以重任呢?」
兩個人都提出了同樣的問題,一時都沉默起來,誰也沒有講話,直到保姆過來請他們吃飯,兩個人才從沉思中清醒了過來。
「金帥,既然我們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我估計可能有這麼三種原因,第一:你救了沙總的女兒,他可能存有一種報恩的心理。第二:就是沙總的一幫老夥計,確實管理不了這個龐大的現代化企業,也許沙總是為了企業的展才做出來這種決定。第三:沙總可能還另有其他的目的,而這個目的有可能就是在你本人,或者說想利用你做成某件事情,我估計最後這一種可能是最大。」
「你說的這些情況我都考慮過了,這幾天我也瞭解了一些公司裡的情況,現沙氏集團還是採用家族企業的管理模式,特別是公司董事會,清一色的都是沙總一些原來的老兄弟,這些人文化水平都很低,但都非常講義氣,唯沙總的馬是瞻,股東們都對沙總有著一種近乎盲目的崇拜。」
李志點了點頭:「從一個公司的股東結構來看,就基本上可以看出這公司家的歷史,你現在在公司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以通過側面瞭解一下沙氏集團的各位股東的情況。」
金帥想了一下說道:「這幾天沙總也介紹了一些股東給我認識,與他們談話的時候,他們說的最多的就是當年與沙總在碼頭打拼的經歷。」
說到這裡,金帥彷彿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李志,你記得我曾經和你講過,海州市有三大黑幫,一個是已經被公安局打掉的洪家幫,還有一個就是在拳擊場敗給我的靠山幫,還有一個就是碼頭的鯊家幫,沙總又是從碼頭起家的,而沙氏集團在港口又有一個很大的物流公司,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李志放下了筷子,驚訝的看著金帥:「你是說沙總就是最大的黑幫頭子鯊爺?」
「我認為這個假設是成立的,我以前也曾經和洪亮聊過,鯊家幫以前的幫主鯊爺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人,這個人出身貧寒,從小就練有一身很好的武功。十八歲那年,帶著一幫兄弟霸佔了碼頭的貨運生意。改革開放之後,國務院批准海疆省成為最大的經濟開區,鯊爺利用掌管碼頭貨物裝卸的優勢,再加上他的膽子大,大肆走私貨物,不到兩年的時間就完成了原始積累,後來才投資到一些正當的行道中,把自己給漂白了,碼頭的生意也交給了他的遠房侄兒去打理,現在的鯊爺是一個年輕人,真正的鯊爺就連洪亮也沒有見過。」
李志的膽子很小,做事也很謹慎,聽到金帥的話也很害怕:「金帥,聽你這麼一講,我越來越感到沙總請我們到公司來有著很深的陰謀,他會不會利用我們使一個金蟬脫殼?現在我們國家的法制還很不健全,中央一直在把經濟工作放在位,暫時還顧不上這些事情,一旦中央騰出手來,一定會算老賬的,我現在擔心的就是,咱們會成為他們的替罪羊。」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我認為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先我們來到公司的時間很晚,我們只是管理者又不是財產擁有者,即便是中央有朝一日與他們算舊賬,與我們也沒有多大的關係。現在我們兩兄弟好容易有了這麼個立身之地,這也是我們展示自己能力的一個平台,只要是我們能夠潔身自好,不和他們同流合污也就足夠了。但有一點我們必須要堅持,如果今後有錢了,我們絕對不能在海州市購置不動產,看事不好我們就馬上辭職離開這裡。」
飯後兩兄弟又湊在一起,接著剛才的話題,商量了一個穩妥辦法,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在工作期間要認真負起責任來,把分管的事情做好,如果沙總真像兩個人判斷的那樣,就絕不能和他們同流合污,見勢不妙立刻離開沙氏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