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族議事廳。
此刻這裡坐滿了人,有林族族長林鎮和林族中九位長老。除了大長老和十一長老林凡之外,林族的高層盡皆在此。
林族的最高權力機構,不是族長,而是長老會。然而長老會卻很少出面,林族內大多事情都是由林族族長一人決定就可以。
而長老會的召開,就代表著林族遇到了不決的大事。
林族大長老很少問事,除非遇到事關家族存亡的大事,一般性質的林族高層會議他從不出席。
算起來,大長老已經有整整十八年沒有參加長老會了。
上次大長老參加的時候,還是在十八年前,林族得罪了當時青山郡附件唯一的一個王級門派藍鷹王門。
當時,也不知是誰傳出謠言,說林族武閣中有王級武訣。藍鷹王門門中信以為真,修書前來,信中說他三日候要來林族武閣瞻仰一下王族武訣,希望林族配合。
收到書信之後,林族舉族震動,他們根本拿不出王級功法。事關林族存亡,當時的林族族長趕緊召開長老會,並請大長老前來。
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件十分詭異的事情,沒過幾天,藍鷹王門就被人給滅了,門中武師以上的修武之人全被斬殺,無一逃脫。
從此之後,青山郡附件就沒有任何入流勢力。
而今天要討論的事情事關林逍,所以林凡身為人父,自然也得避嫌。
林天生掃視全場,慢慢說道:「今天召集眾位長老來此的目的想必各位也都知道,上午林逍在挑戰中重傷林虎,違法了我林族族規。今日召集各位,就是要商量到底該如何處置林逍。」
林天生雖身為林族二長老,然而由於林族大長老的特殊性,實則他就是長老會中的領袖。
三長老率先發表了自己的觀點,說道:「我認為,雖然林逍做得有些過分,但是念在其年少而且是林虎惡意在先,應該從輕發落。」
三長老為人和氣,平時與林凡走得也比較近,自然會維護林逍。
「我贊成三長老的說法。」十長老起身說道:「而且林逍的天賦大家也有目共睹,極有可能是十二歲的武者九階。對於這種天才,我林族絕不能寒了他的心。」
「我反對。」
林族四長老起身,第一個提出了反對的意見。
「我認為林族族規不可破,林逍既然違背族規,就該受罰。如果今日我們不罰林逍,那麼林族族規威嚴何在?如果族規沒有威嚴,有如何約束族人?」
林族四長老,號稱「鐵面」,為人極其嚴厲而且極為死板。無論是誰放錯,只要是落在他的手中,他都只講族規,不講任何私人情面。因此,在林族中,沒有人不怕他。
「對。」八長老也起身附和道:「不管他是不是天才,都不能壞了族規。祖宗定下來的規矩,豈能說變就變。而且大家都知道,林逍並不能凝聚氣勁,此生只能止步於武者九階。這樣的人,又怎能算得了是天才?」
五長老發言道:「我不這麼認為,林逍父親林凡為我林族立下汗馬功勞,就算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們也該輕罰。」
林族六長老面紅耳赤地急道:「你這是在徇私,你這樣的人怎麼又資格當長老?」
五長老一拍桌子,怒道「你說誰徇私?我說的是事實。」
九大長老,從開始的各抒己見發展到後來的爭吵,誰也不服誰。
林天生此刻心中已經有數了,八大長老中有三位長老建議輕罰,另外五位則認為須依照族規進行重罰。
看著這個結果,他不禁為林逍捏了一把汗。眼下的局面,對林逍十分不利。
如果依照族規,林逍此舉,足可以被判「廢修為,逐出門」。
林族,對於同室操戈,其處罰是異常的嚴厲。也正因為如今,林族對外時才會異常團結。
現在還有兩人沒有發表看法,一個是他自己,他自然支持林逍。另一個,就是林族族長林鎮。
如果他支持依照族規,林逍只怕這次要懸了。
林天生示意眾人安靜,而後沖林鎮說道:「族長,不知你怎麼看?」
此刻,林鎮心中卻拿不定注意。
身為族長,他考慮的方面要更多,這件事情並不是一句簡單地「依照族規」就可以解決的。
林逍的父親林凡是林族長老,林族中的中堅人物。林逍的姐姐林琦,十二歲武者七階,乃林族不可多得的人才。
縱使林逍不是天才,這兩人卻是實實在在林族不能輕易放棄的人。如果依族規,對林逍處以「廢修為,逐出門」,難免會讓這兩人對林族離心。
再一點,也是林鎮最擔心的一點,那就是大長老林魁的態度。
林魁對林逍的態度,讓他很費解。無論是去年的林琦,還是前年的林策,大長老的表現都沒有異於平常,為何他偏偏對林逍情有獨鍾?
多年養成的直覺告訴林鎮,在林逍身上肯定隱藏著什麼。從他今日的一鳴驚人,到大長老的態度,都從側面證明了這點。
想了一會兒,林鎮才慎重說道:「這件事,我覺得去詢問下大長老的意見。你們先在此等候,我去問問他的意見。」
眾人不明白,為何這麼一件小事要去請問大長老。不過一想到上午大長老對林逍的態度,眾人又釋然了。
林族武閣,共有四層,最頂層乃是林族的禁地,哪怕是族長也不能進入。整個林族,能進入其中的,只有大長老林魁一人。而且林魁就居住在那裡,守護著整個林族武閣。
來到武閣三層,林鎮恭敬地說道:「大長老,晚輩林鎮有事請教。」
在林魁面前,林鎮完全沒有一族族長的架勢。因為,他知道大長老的恐怖。
王族中,武閣重地,足足有一個守衛隊,守衛隊中幾乎集中王族近乎三分之一的高手。而林族,負責這項任務的卻只有一人,但是就是這一人,使得林族武閣比之王族更加固若金湯。這個人,就是林族大長老——林魁。
十年前,有一個武靈級別的高手來此盜取功法,卻被人一吼給生生震死。其他人可能不知道這出手的人是誰,然而林鎮卻知道,那人就是林魁。
他在接任族長之時,林族上任族長曾留給他一句話,他至今還記得。
「林族之中,有一人,你須待之如父母,處之以師長,那就是大長老,他是我們整個林族的守護神。」
所以,在大長老面前,他向來都是十分恭敬的,求見都行晚輩禮。
片刻之後,從武閣四層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雖有著蒼老之勁,但其中卻中氣十足。
「我知道你想要的問的是什麼,對此,我只有一句話,林族如果想崛起,就必須保住林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