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水墨醒了嗎?」早就期待著答案的關邈一見男人掛了電話便激動的問了出來。
「嗯!」陸風行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媽說小姨剛才電話裡是這麼說的,現在醫生正在給他做全面的檢查,你想不想過去看看?」
「我?」關邈猶豫了,剛才真的很想立馬跑過去看看情況,可現在又覺得自己出現在那裡是不合適的。
「怎麼了?」陸風行把小女人的手握在了掌心裡,一臉的探究。
「我還是不去了!」
「你不想去?」陸風行想知道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不想讓他一醒過來就看到我,我希望他能看到沈莉和小明徹,我希望他能先把該記住的人都記住了再說了!」關邈唇角勾起了一抹篤定,她覺得那是一定會出現的結果。
「好,我先送你回家,然後我過去看看。」陸風行寵溺的揉了揉女人的發頂,對女人的回答似乎很是滿意。
此刻的水宅裡沈莉異常的緊張!
今天又給水墨放了兩遍關邈的錄音,每次都能看到水墨安靜的流下眼淚,醫生說這也有可能是神經的無意識反應。沈莉覺得只要堅持,只要她不放棄,總是會有結果的。
把午睡醒來的寶寶餵好了奶,沈莉把小明徹放在了水墨的身旁,孩子已經三四個月了,已經會翻身絆自己的腳丫丫了,每天下午都是爸爸和兒子的親自時間。
每當這個時候,沈莉就安靜的坐在旁邊給兒子讀故事書,兒子有時還會咿咿呀呀的給些回應。可今天當她一抬眼卻看到了水墨的眼神,那雙緊閉了n久的眼睛終於睜開了,就那麼呆呆的看著她。沒有表情,也沒有語言,甚至連眨眼的次數都很少。
她終於明白什麼叫喜極而泣,看著那雙迷人的眼睛無法抑制的嗚咽了起來。他終於可以看到他們了,終於把眼睛睜開了,老天終於開眼了!
沈莉不敢耽誤,生怕自己一個慢動作這一切就都消失了,沈莉很快的撥打了醫生的電話,剩下的就是緊張的期盼了。
水墨始終沒有說話,目光也有些呆呆的,但手指卻夠到了小明徹的小小腳丫,孩子一下子就樂了,那童聲天籟般的笑聲,讓沈莉頓時淚如雨下。孩子是多喜歡自己的爸爸呀,這種血濃於水的關係是任何東西都阻擋不了的,是天性,是老天給她的最大的安慰!
當陸風行趕到水宅的時候,醫生已經離開了,看大家的表情似乎不是很興奮的樣子。
「情況不好嗎?」陸風行走近袁玖輕聲問道。
「喜憂參半!」袁玖在心裡歎了口氣,「醒是醒了,不過智商只有十幾歲的孩子水平,所有的記憶都沒有了,所有的東西都要從零開始積累!」
「沒關係,我陪著他一起!」沈莉的臉上還是綻放出了燦爛的笑顏,「我們正好可以一起陪著明徹再成長一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好孩子,太辛苦你了!」袁玫的眼角淌下了複雜的淚水。
「媽,我不這麼看!」沈莉給袁玫遞上了餐巾紙,「其實只有這樣的水墨才是屬於我們的,我覺得這是老天給我和水墨一個真正的機會,一個可以好好重新開始的機會!我一定會好好把握的!」
「你能這麼看問題也很好!」黎卿拍了拍袁玫的肩膀,「讓孩子們自己去尋找他們的出路吧,我們兩個把公司給他們打理好了等他們回來獨寵——無賴皇后全文閱讀!」
「我上去看看!」陸風行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如果什麼記憶都沒有了,怎麼聽著關邈的日記會有感覺呢?難道真的有這麼狗血的事情。
大家沒有阻攔陸風行,也沒有在意他要幹什麼,這會兒確實都沒那樣的心情。
陸風行上樓的腳步很輕,他很想知道水墨一個人在房間的時候會做些什麼。說不清楚為什麼,可他心裡總有種判斷,需要他找到一些事實來證明。
臥室房間的門是敞開著的,沈莉擔心孩子睡醒了哭鬧聽不到,所以離開的時候就把門大敞著了。
「你叫水明徹,是媽媽給起的名字吧?」還沒有走到門口,陸風行就聽到了水墨的聲音,很清晰也很柔和,還透著一股慈父的味道。
「爸爸以後會好好的守著你和媽媽,一定會讓你們幸福的,只是還需要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陸風行完全明白了,水墨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向自己的過去告別,向他和關邈的青蔥歲月,以及自己做的那些荒唐的事情徹底說再也不見!陸風行的唇角勾起了漂亮的弧度,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了,看來小女人對水墨的判斷是正確的,那就多給他們一些時間吧!
「水墨怎麼樣?」見陸風行很快就下來了,袁玖還是問了一嘴,不希望這兄弟倆還有什麼隔閡。
「放心吧,他不會讓我們失望的,我覺得馬上就會有一個好爸爸和好丈夫回到沈莉的身邊的!」陸風行的目光帶著鼓勵望向了沈莉,這是很少有的,但他知道這一定是小女人希望他做的,所以他還是努力的做到了。
「謝謝表哥的鼓勵!」沈莉似乎也更有信心了。
陸風行剛才的話聲音很大,他有意想讓樓上的水墨聽到,那就意味著他已經原諒了水墨曾經對他的種種所為,他只希望水墨可以早點好起來。
水墨的唇角也勾起了好看的弧度,兄弟兩個之間的默契就是這麼的簡單。水墨知道陸風行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可他知道表哥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你們先聊著,我上去看看孩子!」沈莉沖大家笑了笑便上了樓。
「小妹,水墨能遇到沈莉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可要好好的珍惜呀!」望著沈莉離去的背影袁玖由衷的發出的感歎。
「是啊,我就想著等水墨醒了就讓他們去把結婚證領了,可現在水墨是這個樣子,我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了!」袁玫真的覺得有些對不起沈莉。
「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兒孫自有兒孫福!」黎卿輕撫著袁玫的手臂,希望她可以讓自己放鬆點。
「小姨,我覺得也是沈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時候了!」陸風行很神秘的說了一句,大家似乎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
沈莉走進房間的時候,明徹好像剛剛睡醒,水墨已經把小傢伙抱了起來,孩子似乎並沒有什麼認生的感覺,父子倆咿咿呀呀的也開始了交流。
「你喜歡他嗎?」沈莉輕輕的坐在了水墨的旁邊,眼睛裡是化不開的濃情。
「他是我兒子,對嗎?」這是水墨醒來之後沈莉給他做的介紹。
「嗯!」沈莉輕柔的點了點頭,「你是寶寶的爸爸,他已經三個多月了,馬上就要四個月了!」
「那你呢?你是他的媽媽嗎?」水墨的臉上帶著一種無知的探究。
「嗯,我是媽媽!」沈莉的臉頰有了些紅潤,不知道水墨還會問出什麼樣的問題婚寵一一我的豪門小嬌妻。
「那我們是夫妻嗎?」水墨沒有停止自己的探究。
「這個問題等晚些時候我再告訴你,好嗎?」沈莉輕柔的從水墨的懷裡接過了孩子,「現在要先給寶寶換個尿不濕,然後就該給他餵奶了。」
「尿不濕?」水墨的臉上有了困惑。
「你想跟我一起嗎?或許以後你也可以給他換尿不濕,願意嗎?」
「我想我可以試試!」水墨表現出了興趣。
沈莉把孩子平放在了床上,一邊逗著寶寶和他做著交流,一邊拿出了新的尿不濕和濕巾紙,「寶寶,媽媽現在給你換尿不濕了,我們的小屁屁可以清爽一下了!爸爸是媽媽一起的喲!」
沈莉解開了孩子身上的尿不濕,輕輕的提起了孩子的小腳脖,「爸爸來給寶寶擦擦小屁屁吧!」沈莉說著已經把濕巾紙遞給了水墨,水墨憑著自己的想像很感覺用濕巾紙輕輕的觸上了兒子的小屁屁,那感覺真的很神奇,那種喜歡和自豪是絕對是發自心底的。
「好好誒,爸爸會給我們明徹擦小屁屁了,明徹都笑了,是不是很開心呢?」沈莉的眼角已經擒上了淚花,她盼這一天已經盼的太久了。
「好了,我們再換上一個新的!不著急喲,馬上就好了,媽媽知道寶寶餓了,一會兒換好了我就可以吃奶奶了,不許著急喲!」沈莉忍著自己心裡的激動,絮絮叨叨的哄著孩子,那樣子真的女人極了。
水墨這才發現自己真的錯過了太過的東西,女人的十月懷胎他完全沒有參與,孩子的分娩,女人的陣痛他統統的都錯過了。
「我抱孩子到隔壁餵奶,你自己看會兒書好嗎?」沈莉給水墨拿了本故事書便抱著孩子到隔壁去了。
雖然在水墨面前給孩子餵奶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可當著這樣的水墨沈莉還是有些不好意識,覺得還是要避忌一下。
女人的背影讓水墨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從第一次車禍時的雙目失明,到到第二次車禍的植物人,似乎他的身邊就只有沈莉的不離不棄。在法國時的酒後情迷,他真的不能說自己是一點都沒動心,到底是什麼蒙蔽了他對她的所有的感覺呢?是自己的固執和不甘嗎?
這個女人沒有任何的名分,卻堅持要下了這個孩子!不對,應該是離開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了吧。那她為什麼還要拒絕他的戒指和婚姻呢?
水墨安安靜靜的想了很久,似乎唯一可以找到的答案就是愛!可到底是怎樣的愛,他卻還是無法搞明白。男人這才發現其實自己根本就不懂愛,似乎從來沒有真正明白過那裡的含義。
放下手裡的書,水墨輕緩的走到了隔壁,他就想這樣安靜的看著他們母子,就這樣看著心裡就會有種被填滿的感覺。
或許是沈莉和孩子的交流太專注了,所以根本沒有發現男人是什麼時候走進來的。當她整理好自己和孩子站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身後的水墨,不由的嚇了一跳。
「我不是有意要嚇你的!對不起!」看到沈莉臉上一時間浮現的驚恐,水墨還是流露出了歉意。
「沒事兒,我只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沈莉的臉頰一下子就紅透了。
「如果我的智商就像醫生說的那樣只有十幾歲孩子的智商,你還願意嫁給我嗎?」這是水墨此刻最想知道的。
「傻瓜!」沈莉牽起孩子的手輕輕的打了水墨一下,「爸爸好笨呀,明徹都知道我們是一家人,爸爸還問這麼傻的問題,打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