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邈邈,你怎麼來了?」還在櫃檯後面坐診的元清一臉驚喜的看著女兒。
「就是想你了,回來看看你!」關邈沖病人點點頭坐到了元清的旁邊。
「那你等一會兒,我把這個病人看完。」元清拍了拍女兒的手背就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病人的身上。
母親掛著老花鏡認真負責的樣子,讓關邈很感動,記得小時候母親就是這樣的,只是那會兒沒有老花鏡也沒有這些斑駁的銀絲,媽媽真的是老了很多了。
「媽,你有你這樣的媽媽,我真的很幸運!」病人剛離開,關邈就攬上元清的脖子趴在了她的肩上。
「傻孩子,今天怎麼這麼煽情啊?」元清輕拍著女兒的脊背唇角有著溫和的弧度。
「我找到夏爽了,她在廈門,一切都挺好的!」關邈趴在元清的肩上轉移了話題,那個女人她不想在母親面前提及,她不想讓母親的心裡有任何的不舒服。
「那太好了!」元清著實興奮了一把,「你沒有把她帶回來嗎?」
「再等等吧,那邊挺適合她現在的狀況的。高團長這邊搞定了再去接她回來吧!」
「唉!」元清輕輕歎了口氣握住了女兒的手,「孩子,遇到一個知道疼惜自己的人不容易,和這樣的人走進婚姻更是天大的緣分,你也要好好的珍惜風行啊!」
「媽,我會的!」關邈拍了拍母親的手背,希望她一切安心。
嗡嗡嗡——
關邈的手機發出了震動,既然是唐舒打來的,關邈心裡有些納悶。
「唐子,是風行有事兒嗎?」出來半天了,眼看太陽已經在西下了,關邈還是有些擔心了。
「嫂子你快回來吧,老大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喝酒呢!」唐舒的聲音聽上去很著急,陸風行把自己關在書房已經有一會兒了,他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喝酒?」關邈倏地一下就從凳子上了起來,「好端端的怎麼會去喝酒呢?」
「你快點回去吧!」元清推著女兒就開始往外走,心裡也是濃濃的擔心。
「下午水嵐來過了,給老大看來個手術單,好像是你在巴黎時的避孕手術的單子,老大就——」唐舒真為這兩口子鬧心,好好的突然冒出個陳咬金似的的人物,真是老天發瘋了。
關邈握著手機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慄起來,心更是被死死的揪扯著。那個男人什麼都知道了,卻不是她親口告訴他的,這意味什麼?欺騙!
「嫂子,在聽嗎?」聽不到關邈的聲音,唐舒心裡沒底了。
「我在,我馬上回來!」關邈匆匆的掛斷電話,給了母親一個安然的笑容便急急的離開了。
對於過去她沒有什麼好解釋的,那時那景她只有做那樣的選擇,即使到了現在她也不覺得自己是錯誤的。對於陸風行她確實沒有把握,她不可能拋棄自己的孩子,也不想給孩子一個不健全的家庭,在對婚姻沒有把握的時候她不覺得自己應該稀里糊塗的要個孩子。
這個水嵐還真是有意思!
手術是她建議做的,現在又處心積慮的來挖掘這件事情,真的能達到讓陸風行對她動心的目的嗎?不過是徒勞吧!關邈覺得即使風行會離開她,也絕不會去接受這樣一個複雜的女人。
關邈輕輕的環住了自己的臂膀,對埋線她不後悔,對取線她也不後悔。生命當中可能會有很多狗血的經歷,可只要保證自己每時每刻都是真心真意的去經歷這些的,那就不會有所謂的後悔。
嗡嗡嗡——
書房裡男人的手機不停的閃爍著,陸風行懶懶的摁下了接聽鍵。
「風行,我和尹夫人已經談過了。」電話裡傳來了程浩有些興奮的聲音。
「怎麼說!」陸風行的心也不由自主的懸了起來。
「嫂子對你有所隱瞞是尹夫人特意要求的,她覺得這種事情有些說不清楚,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兩家都是有聲望的!」程浩實事求是的轉述著,「她讓我向你道歉,實在是委屈少夫人了!」
陸風行的心平平實實的落了下來,唇角有了淡淡的欣慰,「醫院那邊事情怎麼說?」
「我找到了親自為嫂子做手術的醫生,他說全程都是水嵐和他進行溝通和聯繫的,只有手術當刻才見過嫂子,事後的所有事情也都是和水嵐聯繫的!」
陸風行緊握著電話的指節已經沒有了血色,那種狠狠的力道大有要把手機捏碎的架勢,「我知道了!」
「風行,嫂子是個不錯的女人,好好珍惜吧!」程浩知道陸風行的心思。
陸風行沒有說話,沉默片刻後還是掛斷了程浩的電話,望著書桌上的洋酒唇角掛上了苦澀。這哪裡還是他要不要珍惜的問題,分明是人家要不要他來珍惜的問題。
「嫂子,你可回來了!」唐舒守在院子裡一看到關邈真是像看到救星一樣。
「風行還在書房嗎?」關邈已經恢復了冷靜。
「嗯!」唐舒焦急的點著頭。
「我知道了!」關邈給了唐舒一個安心的笑臉,「你也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不會有事兒的。」
「我還是留下來給你幫忙吧!」唐舒心裡是真的有些放心不下,下午陸風行想掐斷水嵐脖子的鏡頭實在是太恐怖了。
「放心吧!」關邈拍了拍唐舒的肩膀,「夫妻之間的事情別人是幫不上忙的!」
唐舒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望向關邈的眼神裡多了幾分無奈,「那嫂子你自己多保重,有事兒記得給我電話。」
「好,我會的!」
望著唐舒坐上自己的車離開,關邈的心裡反倒踏實了,老婆和老公之間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呢?
「少夫人回來了!」柳媽一臉的擔心迎了出來。
「把書房的鑰匙拿給我,再給我準備點醒酒茶,晚上就熬點清淡的米粥吧。」關邈的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好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
「誒!」關邈的態度讓柳媽著實安心了不少。
卡嗒——
書房的門被關邈用鑰匙從外面打開了,陸風行緊皺著眉頭冷冷的掃向門口。
「好好的怎麼喝起酒來了?」關邈關上房門走了過來,輕柔的從男人的手裡拿下了酒杯,「喝酒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關邈說著已經把說桌上的洋酒收了起來,她並不期待男人會主動開口說話,她瞭解那個男人的驕傲,就像她瞭解自己的驕傲一樣,一些事情她會解釋,但她不會去請求誰的原諒。
「那個手術是水嵐給我的建議,我去廈門找爽爽的時候已經把線取出來了,醫生建議半年後要孩子比較好,希望你以後也可以注意點!」關邈一邊收拾著書桌一邊風輕雲淡的描述著。
「啊——唔——」
關邈還在考慮要不要把當時埋線的想法解釋一下的時候,陸風行的大手已經扼住了她的手腕,還沒反應過來男人的用意自己已經跌進了男人的懷裡,接著那帶著醉意的唇齒便緊緊的貼上了關邈的薄唇。
這個小女人已經做了取線的手術,那說明什麼?說明她已經願意為他生兒育女了,說明她的心裡已經有他了,說明他已經實實在在的擁有了她的身和心了——
過去的種種不堪再也不必去回首面對了,懷裡的溫香軟玉才是自己踏踏實實的幸福。
男人的吻越來越火爆,大有立馬吃掉小女人的意思,關邈被男人唇齒間的酒意搞得暈乎乎的,不知道怎麼一下子就從地獄的門口升到天堂了。
咚咚咚——
「少夫人,醒酒茶好了!」隨著敲門聲柳媽已經出現在了書房的門口,差點沒被眼前的激情戲嚇閃了腰。
咳咳——
關邈慌亂的站了起來,尷尬的咳了兩聲,「謝謝柳媽,我來吧!」
「誒誒——」柳媽慌亂的答應著便急急的遁走了。
陸風行一臉的通紅,顯然是猛剎車帶來的各種不適,看著關邈手裡的醒酒茶心裡就鬱結,這哪是什麼醒酒茶啊,分明是不解欲求水。
「好了,先把茶喝了,一會兒我扶你回臥室!」關邈把茶放到了男人的面前,臉頰上的那抹羞澀依舊沒有退去。
「老婆,你剛才的意思是不是在說我們半年後就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男人癡纏的握上了女人的小手。
「嗯!」關邈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哈哈——
陸風行快樂開心的像個孩子,笑聲裡是發自心底的幸福。
旖旎的臥室裡,小女人甜蜜的貼在男人的胸膛上,那裡滾燙的溫度總讓人有面紅心跳的感覺。
「風行,今天你看到水嵐拿來的手術單是不是很生氣?」關邈覺得,很多事情在房事過後的曖昧中溝通一下一定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嗯!」男人沒有掩飾自己的狀態,可悶哼的聲音卻透著歡愉的調調,小女人的紅唇誘惑到現在依舊給他意猶未盡的感覺。
「唉!」小女人莫名的歎了口氣。
「怎麼了?」男人沙啞的聲音裡一片疼惜。
「明明是你的桃花劫,卻非要我往的頭上安是非,我好冤枉噢!」關邈嘟著嘴巴望向了一臉舒爽的男人。
陸風行唇角帶著迷醉的弧度輕輕的吻上了小女人嘟起的柔唇,癡纏了好一會兒才捨得放開,「老子這輩子都不會有劫的,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的少夫人吧!」
「陸大少,你這話不要說的太早喲,這輩子時間還長著呢,狗血的鏡頭一定少不了,你確定自己有這麼堅持?」關邈挑眉一副質疑的表情。
「只要你相信我是相信你的,不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能好好的相信,都能耐心的等待,那一切都會有真相大白的時候。」陸風行認真的挑起了小女人的下巴。
「拜託,你該不是想讓我為你苦守終老吧!」關邈不服氣的縱了縱鼻子。
「那我為你苦守終老總可以吧!」陸風行說著便吻上了女人的紅唇,身體也不由的貼的更緊密了。
他說的絕對是他的心裡話,這個女人就是他要用一輩子來守候的女人,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改變不了他的初衷,強暴咱都用過,還有什麼是他怕的呢!
或許是前一晚的喝了酒,或許是彼此把彼此都迷醉了,兩個解了心結的甜蜜男女親密的貼合著,似乎誰都不願意先從睡夢中清醒一樣,只想把纏綿永遠的沉淪下去。
要不是肚子不停的唱空城計,估計兩個人真的要從白天纏綿到晚上了。
「風行,和你在一起太墮落了,似乎除了睡覺什麼都不想幹了!」關邈膩膩的往男人的懷裡貼了貼,懶懶的抱怨著。
「你這勾人的小妖精什麼時候屬上豬八戒了?」陸風行寵溺的揉了揉關邈的發頂,「明明是你破壞了本大少勤奮的好形象,還說我害你墮落,太沒天理了吧!」
「呸!」關邈立刻開始辯白,「不認識你的時候,我可是天天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哪裡有一覺睡到太陽西下的時候!」
陸風行的唇角心情大好的上揚著,「老婆,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你已經被我迷惑了,而且已經深深的愛上了我?」
關邈的臉頰倏地一下就紅透了,心虛的別開了小臉,「少臭美了,我哪有!」
小女人說完逃也似的奔向了衛生間開始了洗漱,可臉上火辣辣的感覺依舊明顯的存在著。
哈哈——
臥室裡響起陸風行愉悅的朗笑聲,關邈的唇角也溢出了甜蜜的弧度。
餐廳裡已經布好了餐,大概是三頓合一的原因,看上去非常的豐盛,關邈真的有種大開殺戒的表現,確實是餓了。
「夫人來了!」
關邈和陸風行還沒有吃幾口,就聽到柳媽在跟袁玖打招呼,心裡不由的一驚。
「媽,你不是去香港參加珠寶展示會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關邈熱情的迎了出來。
啪——
砰——
一記響亮的耳光莫名的咋響在了關邈的臉上,接著厚厚的報紙也甩在了她的臉上。
「不要臉的小賤人,你要把陸家的臉都丟盡了!」袁玖怒不可遏的聲音已經有了顫抖。
「媽,你在幹什麼!」陸風行滾著輪椅的輪子就衝了出來,赤紅的眸底是濃濃的疼惜。
「我在幹什麼?你最好是問問你媳婦都幹了什麼!」袁玖說著把落在地上的報紙撿了起來狠狠的甩給了陸風行,「好好看看吧,看看這個小妖精是怎麼給你戴綠帽子的!」
關邈緊握著自己的臉頰,強忍著自己的淚水,「媽,說話都是要有依據的,我雖然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家的千金,但也是有起碼的尊嚴的。您是風行的母親,所以我敬重您,可這不代表你可以隨便侮辱我!」
「我侮辱你?」袁玖唇角勾起一抹譏誚,「要不是你自己不要臉,我怎麼會從香港趕回來,你已經成了花邊風雲人物了!」
輪椅上的陸風行臉色一片暗沉,握在手裡的報紙已經被顫抖的大手捏出了無限的褶皺。赤紅的雙眸是滔天的怒火,看向關邈的眸底一片冰冷。
關邈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顫微微的走到了陸風行的跟前從男人的手裡拿過了報紙——
豪門大少嬌寵小妻桃花滿天飛!
標題下儘是關邈和男人親密的照片動作,有趙普帆的,有尹航的,和水墨就更加癡纏了,甚至還有小芸豆的。
哈哈——
關邈含著淚水冷笑起來,這照片拍的多用心啊?角度和時機把握的是那麼到位,早一秒晚一秒都達不到如此曖昧的效果。她關邈真有本事啊,各個行當的男人都被她輕易籠絡了,真是對得起狐狸精三個字了!
「你信嗎?」關邈冷冷的望向一臉暗沉的男人,她只需要他的一個回答。
「你還好意思問?」袁玖把關邈拉到了一邊,「讓你呆在風行的身邊我都覺得是種危險!」
關邈擦拭了一下眼角,所有的驕傲彷彿都被無情的踐踏了,陸風行緊咬著牙關沒有說一句話。
「風行啊,你現在行動也不方便還是回家好好養著,媽守著你心裡踏實點,這種女人我們還是離的遠一點好!」袁玖說著根本不給兒子反應的時間便推著他往外走去。
一室的旖旎幸福,頃刻間就烏雲密佈雷聲滾滾了,望著母子倆離開的背影關邈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了,如雨後的瀑布般滾滾而下,心裡的痛無邊的蔓延著,這是第一次她為他感到如此的痛徹肺腑!
「少夫人,陸少會回來的!」柳媽遞來了紙巾,焦急的安慰著。
「我沒事兒的!」關邈努力把唇角扯出了弧度,她不允許自己有事兒,她沒有做錯任何的事情,憑什麼要有事兒!
關邈重新做回餐桌,努力的吞嚥著食物,大口大口的塞著各種的美味,生活總是要繼續的,填飽了肚子才能有力氣!
不就是被遺棄了嗎?沒什麼大不了的!嬰兒時就已經注定了被遺棄的命運,可還不是堅強的活了下來,現在還有誰能讓無法生存?她關邈永遠都不會遺棄自己的!
生硬的吃完了三頓飯的合體,關邈也恢復了鬥志。她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什麼,可她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她要給自己討個說法。
關邈又細細的看了遍報道,琢磨了片刻還是撥通了曹愛華的電話。
「陸夫人,你好!」電話裡傳來曹愛華充滿活力的聲音。
「還是叫我關邈吧,這個陸夫人實在是不敢當!」關邈心裡冒出了酸澀的味道。
曹愛華歎了口氣,「是因為今天報紙的娛樂頭版信息吧!」
「愛華,能幫我查一查是誰提供的這些照片嗎?」關邈很直接,沒有兜圈子。
「這樣做是不符合行規的!」曹愛華有些為難。
「我只想死的明白點,拜託你了!」關邈認識的人不多,從第一次打交道開始她對曹愛華的感覺就很不錯,她現在只有拜託她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關邈的心也懸了起來,她不希望自己就這樣當了冤死鬼。
「好吧,我幫你查一下,但你一定要冷靜處理!」曹愛華沉吟片刻後還是妥協了。
「嗯!」關邈欣慰的點了點頭,「放心吧,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嗯!我有了消息就給你打電話!」
「好!麻煩你了!」
「好了,不用客氣了!那就先這樣吧,回頭再聊!」
「嗯,拜拜!」
掛了電話,關邈的心有種恍惚的感覺,似乎一切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望著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想想陸風行手指上的miaomiao圖案,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嗎?
神父的問話彷彿還在耳邊,可男人卻還是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