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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九章 災變(二) 文 / 阿玄

    有節堂作為馮士友的居所,早在他入住的第一天就經過全面改造,幾乎將有節堂的主體結構都煉製的等同於大型防禦法器,又在之後的幾年內陸陸續續的強化。[無彈——8.]到了今天,已經具備了相當強悍的防禦力量,只要到達那裡,安全程度絕不會比開元大殿等地差。

    「嘖,我還一度以為幸運女神開始青睞於我了,現在看來她不過是在拿我開玩笑。他奶奶的,我難道就是一個厄運纏身的倒霉蛋嗎?為什麼總是遇上這種事情。」鐵恆一邊在心中哀歎,一邊對自己的幸運值是正的還是負的百思不得其解。

    「嗖!嗖!」振動翅膀的聲音自他頭頂的天空中掠過,鐵恆抬頭一看,在漆黑的天幕底下,密密麻麻的血翼魔蝠四下亂飛,尋找著可口的食物。很快的,地面上混亂的人群就成了它們攻擊的目標……

    「該死!」低聲咒罵了一句,鐵恆身形一晃,避開周圍慌亂奔逃的人群,拐入了旁邊一排倒塌的房舍裡,避開天上妖物的視線。

    鐵恆知道,只要空間裂隙不消失,從中湧出的妖魔就會越來越多。聖武天朝的時候,那些言靈術師專門研究過這些空間裂隙在妖魔界出現時的情況。他們發現,許多妖魔都對空間的變化有著異常靈敏的感應能力,能事先感知到空間裂隙的出現,並會朝裂隙形成的位置聚集,好在裂隙出現的第一時間衝入人間界獵取美味的血食。

    這就彷彿是一群乞丐,看到某家酒樓貼出免費迎賓的告示,然後匯聚在酒樓門口。一開門就一擁而入。如果不把這扇門關上,酒樓裡的所有東西都將不保。

    「在它們的眼裡。我們人類就是最好味的美食,甚至能給它們帶來等階的提升。」瞥了眼從天空中飛過的妖獸。鐵恆暗自想著。

    他這時忽然覺得有些諷刺,因為在人類的眼中,這些妖魔同樣是一種可供利用的資源。無論是它們的血肉骨皮,還是妖魂精魄,都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不單能用來煉製法器寶具藥物等等,也能通過靈廚的特殊加工,成為可口的美味,並賦予人類更加強大的力量。其中越強大越高階的妖魔,對人類越有價值。相應的。在妖魔的眼中,功力越是深厚的武者或者術師,也最能吸引它們。一旦它們能品嚐到這類人的血肉,攝取其中的精華,能帶給它們的好處遠超過普通的人類。這也是血翼魔蝠大多在朝坤緣學府聚集的原因,它們已經發現,這裡集中著更多更有營養的美食。

    「也許我們人類與這些妖魔並沒有多少本質上的差別吧!」鐵恆躲在一面倒塌的牆壁縫隙之間,見到天空中的血翼魔蝠大多飛走了,才鑽出來。貼著一些掩蔽物繼續往前走。不知怎麼的,他心裡頭冒出這麼一個想法,想想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就微微搖了搖頭。摒除雜念專心趕路。

    「可以放我下來了吧!」在鐵恆的懷裡,苗玨仰著臉蛋兒,小聲的提醒他。

    「哦。對!」鐵恆尷尬的一笑,靠到一處黑暗的角落裡。鬆手把苗玨放到了地上。等到這具軟玉溫香離開了自己的懷抱,鐵恆這才回過味來。感到若有所失。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苗玨藉著整理衣衫的動作穩定了一下羞怯的心神,跟著有些不解的問道。

    「去有節堂,那裡有很強的防禦力量,會相對安全一些。」鐵恆一邊警惕的觀察著四周,一邊回答她。

    「有節堂?為什麼不去開元大殿呢,大殿內有戰爭法器的守護,還有大家也都會……」苗玨皺了下眉頭,有些疑惑的追問。

    「就是因為大家都會選擇去那裡避難。」不等她把話說完,鐵恆打斷了她。「你想想,開元大殿面積的確很大,可全校有多少人?即便只有五分之一的人逃到那裡,能塞的進那麼多人麼?」

    鐵恆的反問頓時令苗玨無言以對,他的擔憂很可能會成為現實,或許現在已經發生了。

    「還有。」鐵恆考慮的很全面,憂慮也就更多:「那麼多人集中在那裡,肯定會將妖魔吸引過去,最安全的地方,就可能變成最凶險的險地……」

    聽著鐵恆的話語,苗玨臉上一陣發白。她承認鐵恆說的很有道理,也相信他的判斷,可從中苗玨也聽出了鐵恆的冷酷。

    鐵恆凝望著她的眼睛,她也回望著鐵恆。相視了片刻,苗玨最後歎了一口氣。「一切聽你的。」

    「當然該聽我的。」鐵恆故意很囂張的接了一句,但這一次苗玨沒有與他鬥嘴,而是沉默的低著頭。

    鐵恆明白苗玨是在替其他人擔心,可這些並不在鐵恆考慮的範圍之內,他從來不會去為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多操心。

    「我們走吧!」鐵恆拉起苗玨的手臂,就朝前奔了出去。這時候,四周到處都能見到飛竄的血翼魔蝠,而在陣陣雷鳴風嘯聲中,還能聽到人的慘叫和妖魔的嘶吼。

    為了避開不必要的麻煩和危險,鐵恆領著苗玨走走停停,不時地還要鑽到暗處躲藏起來。半途還遇上一道寬闊的裂痕擋住了去路,使得兩人不得不繞路而行,很是花費了一番力氣才趕到有節堂。

    「呼……」見到周圍的建築多有損毀,還有幾處濃煙滾滾的燃起了大火。但有節堂依然保持完好,而且在建築的外圍,還有一道半透明的光罩保護著,鐵恆不由鬆了一口氣。一路趕來,它倒不擔心妖魔能侵入有節堂內,而是害怕地震可能造成的損害。現在看到情況並不算糟糕,鐵恆多少有些慶幸。

    可就在鐵恆托起苗玨的身子,準備帶著她衝入有節堂的正門時。一側的路口響起男人的咆哮聲,隨著吼聲一名學府裡的僕役從道路的拐角處奔了出來。他一手握著一柄橫刀。另一隻手裡則持著一把匕首,此刻正全力的揮舞著。驅趕那些包圍在他身邊的血翼魔蝠。

    這名僕役顯然有一手不俗的刀法,長短兩柄利刃被他舞成一團嚴密的寒光。將全身上下都護在其中。凡是飛撲過來的血翼魔蝠,不是被彈開,就是給劈死。他一抬眼,恰好見到有節堂,特別是那道散發出微光的靈力屏障,立馬讓他看到了逃出生天的希望。想都沒有多想,他就往有節堂正門飛奔而去。

    可有節堂的正門口是一片小廣場,這裡沒有什麼遮掩物,非常的空曠。那名僕役一跑到這裡。立刻引來了更多的在四周天空中盤旋的血翼魔蝠。這些醜陋且噁心的小怪物發出刺耳的叫聲,撲楞著黑紅色的翅膀,朝小廣場這裡撲了過來,就像是一片烏雲落向地面。

    「不好!」鐵恆一見那名僕役的衝勢,就知道要壞事,可他剛要叫住對方,卻已經晚了。

    那名僕役一頭撞在了那道光罩上,出乎他的意料,他並沒能鑽入光罩內部。反而給狠狠的震退。趁著他被震地暈頭轉向、刀光散亂的機會,幾隻血翼魔蝠一下子撲到了他的身上,彎鉤般的爪子深深地嵌入他的身體,尖利的毒牙跟著開始撕咬。

    「啊……」那名僕役發出痛苦混合著恐懼的慘叫。他拚命的用手中的武器揮砍身上的血翼魔蝠,可越來越多的魔蝠聚集了過來,他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的。瞬間就給淹沒在了其中。只有驚恐又絕望的喊聲傳出來:「讓我進去,求求你們。救救我,救救我啊!」

    「這是怎麼回事?」苗玨驚詫的問。

    鐵恆苦笑了一聲。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一般這種狀況下,人們會使用的防禦法術都是只針對妖魔,這樣能更好更多的保護他人。可馮士友性格乖戾,才不會在乎陌生人的生死。所以有節堂的靈力屏障,從設計的時候開始就設定了限制,只有持有信物的人才能通過。而所謂的信物,便是鐵恆拜師時得到的那塊玉珮。

    「你要幹什麼!?」苗玨見鐵恆不說話,而那名僕役已經倒在了地上,叫喊聲也逐漸微弱。她一咬牙,起身就要衝出去。鐵恆哪容她干蠢事,一把就將她拽回了藏身的地方。

    「我們怎麼能見死不救!」苗玨厲聲道,同時她嚴肅的瞪著鐵恆。

    鐵恆被她看得有些羞愧,他偏開頭,丟下一句:「跟在我身後,保護好自己,還有不許亂跑!」

    「知道了!」苗玨聲音立時轉柔,嘴角也微微翹了起來。她緊緊地貼到少年的背後,在鐵恆縱身竄出去的同時,也朝前拔腿飛奔。她手中握著寶具翠枝,一團綠瑩瑩的光圈呈現荊棘般的形狀圍繞在她的身畔,攻守兼備。此外,她還祭出了一面銀光閃閃的小圓盾,盾面上散發出一道直徑四尺左右的靈力罩,看著就十分的堅固。小圓盾還靈性十足的環繞著苗玨上下飛旋,竟然是一件品級很高的法寶。鐵恆之前都沒見過,想來是湘王府擔心苗玨再遇到危險,專門用來給她防身的寶貝。

    「死開!」奔到近前,鐵恆一聲暴喝,雙爪齊出,數不盡的弧月形爪勁襲掠而過,在周圍撕裂開一朵又一朵血花。剛才還宛如烏雲一般的血翼蝠群,一下子變得稀稀拉拉,而在地面上,無數的血肉碎塊鋪成了一片泥濘。

    「風術之五,壓切!」在鐵恆施展虎剎爪功的同時,他心中默唸咒語。在他身邊立刻湧現出一團風旋,從中激射出的風刃,對著四周的天空橫掃,將成群的魔蝠衝散逼退。就像是一柄巨大的斬馬刀,大開大闔,所向披靡。而鐵恆的爪勁則如同靈活的單刀,填補斬馬刀露出的空當,將那些漏網之魚悉數撕成碎片。

    跟在鐵恆身後的苗玨都不用自己動手,沒有一隻血翼魔蝠能靠近她半丈範圍之內。鐵恆甚至都不用回頭,隨手一次揮擊,捲起一股比刀子還要銳利的旋風,就把從四面八方撲來的魔蝠絞爛擊落。

    苗玨睜大著眼睛,望著鐵恆的背影。她對武功並不是十分的在行,所以對鐵恆的爪功精準狠厲沒有太多的感覺。可鐵恆一邊施展武功。一邊還能釋放法術,卻足以讓她感到吃驚。

    「原來他已經成長到這等地步了。」苗玨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在為鐵恆取得的進步感到高興。

    鐵恆此刻可沒法分心。儘管以他現在的實力,已經能夠在省略手印法訣的情況下。以默咒之法施展出壓切這類低階法術,並達到極高的水準,可現在的狀態容不得他出絲毫的差錯。

    一衝到有節堂的大門口,鐵恆推出一股掌風,將壓在那名僕役身上的魔蝠震開,跟著一把將其撈在了臂彎中。

    「抓緊我的手!」鐵恆反手握住了苗玨的胳膊,同時體內靈力猛然迸發,圍繞在他身邊的那團風旋爆發開來,形成一股強猛地氣流朝四周散開。把周圍的血翼魔蝠都吹出老遠。這股氣流出現的突然,消失的也很快,轉眼就由盛轉衰,化作了縷縷微風。不過等血翼魔蝠重新嘶叫著飛回來,鐵恆早就帶著苗玨衝入了光罩之內。

    這些血翼魔蝠自然不甘心到嘴的美食溜掉,紛紛朝著光罩俯衝了下來。

    「找死!」光罩內,鐵恆抬頭望著這些貪婪的小怪物,冷笑連連。

    「絲!絲!」伴著血翼魔蝠的慘叫聲,一種類似油脂被高溫灼烤的聲響不絕於耳。血翼魔蝠別看數量有成百上千。但只要一接觸到那層薄薄的半透明光罩,立馬就會像是被潑了強酸一樣,皮開肉爛,甚至是直接化為灰燼。

    僅僅片刻工夫。光罩底下就堆積了厚厚一層魔蝠破爛的屍體,剩下的那些血翼魔蝠似乎認識到看似薄弱的光罩,具有克制它們的力量。再衝上去也只是送死而已。這些小怪物方向一變,擦著光罩兜了一個圈子。跟著就飛回半空中,來回的盤旋。似乎還有些不甘心,在尋找漏洞,顯然短時間內還不會離開。

    「哼,你們還挺執著,輕易不肯放棄呀!」鐵恆又是一聲冷笑。進了這有節堂,他便不擔心外面的妖魔了,馮士友可是在這座居所上花費了大量的心思,不是這些小妖小怪能夠撒野的地方。

    「他怎麼樣了?」苗玨見到血翼魔蝠不敢再發動衝擊,緊張的神色緩和了一些。轉眼看著那名渾身是血的僕役,他傷的很重,氣息已經非常的微弱。

    「我們先進屋。」鐵恆拉著苗玨走入了大廳,身後無聲無息的產生一股吸力,大門緊隨他的腳步閉合。

    鐵恆的另一隻手則緊貼在那名僕役的後心,源源不斷地輸入真氣。就如苗玨看到的,此人的狀況非常糟糕,渾身上下到處是大大小小的傷口,皮肉都被血翼魔蝠的爪牙給撕裂扯爛了,許多傷口內還被注入了毒液,此刻流淌出來儘是發黑的膿血,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鐵恆將他放在大廳中央的桌子上,可不等他動手救治,就感覺到他的生機正在迅速的枯竭。鐵恆輸入更多的內力,想要吊住他這口氣,可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不用忙了,他不行了。」鐵恆輕聲的說道。苗玨急急打了一盆清水,正在往水裡撒藥粉,她是在準備給那名僕役清洗傷口,聞言身子一震,抬頭朝這裡望來,那名僕役已經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苗玨面無血色,捂著嘴巴低低的啜泣起來。她不單是在為這名僕役的悲慘遭遇感到難過,也是對自身的恐懼和憂慮的一種宣洩。鐵恆走過去,很自然的張開雙臂,將她摟在懷裡,任由淚水打濕衣襟。

    苗玨也很自然地靠在他的肩頭,哭了小一會兒,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她收起悲淒之色,背轉過身子用手帕擦去淚痕,又整理了一下儀容。鐵恆沒有去打擾她,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找了一張被單,然後回來將那名僕役的屍體包裹起來,再搬到一間空置的屋子裡。

    鐵恆又上樓檢查了一遍,出乎他的預料,樓內一個人也沒有,既沒有見到馮士友,公孫變等人也都沒有回來。

    「你師傅和你的師兄們都不在?」重新回到樓下,苗玨似乎也察覺這裡空無一人。

    「嗯,看跡像他們都沒回來過。」鐵恆點著頭說。

    「那外面的法術屏障是怎麼回事?」

    「應該是感應到妖氣,自動開啟的。」鐵恆說著拿出那塊玉珮看了看。

    玉珮上沒有馮士友或師兄們發送的信息,鐵恆想要用它聯繫其他人也沒有反應。

    「可惡。」鐵恆知道這可能是因為空間裂隙造成的影響,使得這類通信用的法器失去了作用。

    「你待在這裡,我很快就回來。」在見到那名僕役的慘死之後,鐵恆內心之中愈加的急切,此刻安置好了苗玨,他滿腦子想著的都是另三個女孩子的安危。

    「你要去哪裡?去找你師傅……」苗玨大吃一驚,衝過來一把就牽住了鐵恆的胳膊,隨即她醒悟了過來:「你是要去找唐糖她們?」

    「是。」鐵恆也沒有隱瞞。「不知道她們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到達安全的地方……我放心不下。」

    「我和你一起去找她們。」苗玨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她從鐵恆的神情中看出,鐵恆是打定了主意,她即便勸說也肯定沒用。與其放鐵恆出去,自己躲在這裡擔驚受怕,還要替他擔憂,不如跟在他的身邊,反倒更加安心。

    「胡鬧!好不容易把你送到這裡,暫時沒有危險,哪能讓你跟我出去犯險!」鐵恆一口回絕。

    「我是你的老師,也是唐糖她們的,現在大家可能都身處危險之中,我不能只顧自己的安危。」苗玨絲毫不讓的回答道,還氣勢洶洶的逼上一步,張嘴似乎還有話要說。可不等她再說話,鐵恆一指點中了她的昏睡穴。

    「你……」苗玨瞪大了眼睛,可眼簾不受控制的落下,她眼睛閉上,身子一軟就倒在了鐵恆的懷抱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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