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下課後,師生們正準備去飯堂用餐,鐵恆突然收到通知,要他在午休的時候前往會堂。不單是他,班級裡幾個優等生都收到了同樣的通知,比如唐糖、陸珊還有左尚傑等人。儘管沒有被告知此行的目的,但大家都猜到這是為了什麼,肯定是和外地幾所學府的交流生有關。
幾大學府之間的交流活動年年舉辦,今年又恰好輪到坤緣學府做東道主,加上前幾日老師們都找過各個學年和班級中的尖子生,所以大家早有了思想準備。
吃罷午餐,幾個人便聚在一起,朝著會堂的方向行去。一路上還能見到其他班級以及高年級學長中的佼佼者也在往同一個方向走去。
「鐵恆!」走在鐵恆左側的陸珊突然輕喚了他一聲。
鐵恆扭過頭,用詢問的目光望著陸珊。後者的明眸在鐵恆的身上兜了一圈,才小聲的問道:「你最近幾日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還是練功出了岔子?」
她這話一出口,旁邊的唐糖立刻緊張起來,她貼到鐵恆的身邊,眼巴巴的望著他,滿面的關切之色。「你生病了嗎?是吶,這兩天你看上去總是顯得有些疲倦,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有的話,得趕緊去看大夫。」
「呵呵,我沒事,好好的,沒病沒災的,你們不必擔心。」鐵恆笑著回答。心中湧起一股暖意的同時,也有些不好意思。
鐵恆知道陸珊為什麼會認為他生病了。自從幾天前重力環煉製成功,他便一直佩戴著它們。並始終保持著三倍重力,以此作為修煉。這帶來的鍛煉成果是顯著的。但鐵恆的身體還無法短時間內完全適應重力的變化,所以有些時候。鐵恆雖然盡力來掩飾,還是會露出破綻。比如反應遲鈍,行動緩慢,走路姿勢變形等等。陸珊也練有高深的武藝,眼光很是犀利,這些細小的差別自然逃不過她的目光。加上這兩天體力消耗比以前劇烈的多,臉上多少帶著點倦容,便被陸珊當作生病或是受了傷。
「真的沒事?」陸珊又問了一句,目光中的疑慮卻一點也沒有減退。
「真的沒事。放心好了。」鐵恆也沒找什麼借口,只是微笑著寬慰她們。
「沒事就好。」唐糖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臉上也不像剛才那般緊張了。「馮大師是不是給你佈置了許多功課呀?真是的,現在臨近期末考試,作業本來就很繁重,你那位師傅……哼,一點也不知道體恤弟子。鐵恆,你自己可要注意身體哦,可不要累壞了。」
小丫頭的抱怨。似乎對馮士友很有意見,弄得鐵恆哭笑不得。轉眼,卻見到陸珊還在盯著自己,明亮的目光在他身上各處巡逡。顯然是在琢磨其中的真實原因。
鐵恆為了分散的她的注意力,故意用口形向她說了一句:「多謝你的關心!」
陸珊讀出了口形表達的意思,面上微微有些發紅。妙目一瞪,橫了鐵恆一眼。她卻不知道。她這個表情是何等的嫵媚動人,鐵恆的心跳都為之增快了三分。
一旁的唐糖發覺了鐵恆臉上的異樣。她疑惑的在好友和鐵恆身上打量了幾眼。鐵恆和陸珊都心虛的別開臉龐,不敢再去看對方。
他們一行人繼續往前走,會堂就座落在開元殿大廣場的一側。在他們幾個走進會堂的時候,會堂裡已經到了不少人,可謂是各年級的尖子生匯聚一堂。
在僕役的引領下,鐵恆他們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在周圍,也都是法道分院一年級的學生。有互相認識的,便朝對方打個招呼,幾個女生還聚在一塊兒,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
「鐵恆!」不遠處傳來一聲呼喊,鐵恆轉頭望去,就見仇嬡嬡在兵武分院的區域向自己揮手示意。
鐵恆也抬手朝她揮了揮,卻沒想到那個丫頭徑直跑了過來。她見唐糖坐在鐵恆右手邊的座位裡,而在鐵恆左手邊坐著一名不認識的男生,仇嬡嬡便用命令的口吻說:「讓開,這個位子是我的。」
那名男生自然認得這位太守千金,也清楚仇嬡嬡是個蠻不講理的主,所以儘管覺得很沒有面子,那名男生還是起身讓座,並裝作從容不迫的樣子,面帶微笑,還彬彬有禮的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似乎很有些紳士風度。
可惜,仇嬡嬡對他的存在完全是視而不見,全副心神都集中在鐵恆的身上,令那名男生的笑容轉變的頗為僵硬。他尷尬的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在見到鐵恆投來的帶著歉意的苦笑後,才轉身離開,找了一個空置的座位。
仇嬡嬡坐下後,隔著鐵恆先向唐糖打了一個招呼,後者也甜甜的喚了一聲「仇姐姐!」,雖然實際上唐糖比仇嬡嬡還要早出生三個月,不過兩人的性格決定了彼此間的稱呼……
接下來仇嬡嬡的目光轉到了唐糖右側的陸珊身上,眼神立刻變得凌厲起來,以一副自認為兇惡的模樣瞪著對方。相對的,陸珊也沒給仇嬡嬡好臉色看,還給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這兩個丫頭,估計上輩子就是冤家對頭。」鐵恆無奈的想著。同時他感覺到周圍有許多道視線匯聚到自己的身上,他偷偷環顧了一下四周。好麼,就見那些男生一個個都用嫉妒羨慕恨的眼神盯著他,那些目光就彷彿是一枝枝利箭,紮在鐵恆身上,讓他好不難受。
胡振宇也在不遠處對他怒目而視,這倒讓鐵恆心中暗爽不已,還故意笑的很開心,讓胡振宇更加的氣惱。因為玉親王那檔子事,鐵恆現在的身價可不同以往了,胡振宇再想找他麻煩,也得好好的掂量掂量,這也讓胡振宇忌恨欲狂。
「哼!」這邊的仇嬡嬡最後衝著陸珊冷哼一聲,就不再去看她。小丫頭轉過臉來,似乎是要和鐵恆說話,可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而是上下打量著鐵恆,目光中滿是疑惑之色。
「怎麼了?」鐵恆明知故問。仇嬡嬡在武道上的修為比陸珊更有過之,自然也看出鐵恆身上出現的微妙變化。不過這丫頭倒沒有多問,只是在觀察鐵恆的面色和表情,確定他沒事後,就搖了搖頭,什麼話也沒說。
可很快的,仇嬡嬡又嘟著小嘴抱怨起來:「真是的,不就是幾個交流生嗎,還非要弄的如此鄭重其事的,浪費我們的時間。」
她嘴裡表達著不滿,可瞧她臉上的神情,卻滿是歡欣。只要在鐵恆的身邊,仇嬡嬡的心情就會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很好,煩心事似乎也不再那麼討厭了。此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馬上就要到六月份了。六月十六日便是仇嬡嬡的生日,這個小妮子盼星星盼月亮,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心兒都焦了。何況鐵恆保證到時候會送她一套與她氣質相符的法器面具,她早已經是迫不及待,恨不得今晚睡下,清晨醒來就到了生日那天。
「你知道嗎!」仇嬡嬡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偏過身子,對著鐵恆道:「李倩被送回來了哦,現在應該在她家裡養傷呢!」
「哦,她回來了?那得抽空去探望一下。」鐵恆聞言一愣。
李倩以及其他幾名倖免於難的畢業生事後都是被越州的巡守兵隊找到的,並被送到了前線大營。當時李倩的傷勢非常的嚴重,便給留在大營中醫治。本來鐵恆以為她還得修養一段時日才能送回富州,現在看來她的恢復情況比預期的快得多。
「鐵恆,我想你暫時還是不要登門拜訪的好,送些慰問的禮品就可以了。」另一側的唐糖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這時候輕聲的插入道,並給鐵恆提了一個建議。
「嗯,你說的不錯。」鐵恆很快的反應過來。李倩受傷的部位對女孩子來說比較尷尬,而且臉上也近乎毀容,這對她的打擊可想而知,鐵恆作為外人,實在不宜多作打擾。
「還是你們女孩子心思細膩,考慮的周全。」鐵恆誇了唐糖一句,小丫頭又是害羞又是歡喜的笑了起來。
仇嬡嬡有些不樂意了,扯了扯鐵恆的衣袖,把他的注意力轉到自己這邊。「李倩她可硬氣的很,不像她那沒用的爹,整天只會算帳理財,管那些錢糧租稅。」
鐵恆好奇的靜待下文。他知道李倩的父親也是一個官兒,還是在太守府內當差,正是仇嬡嬡老爹的下屬,故此仇嬡嬡對李倩還是比較熟悉的,估計兩家也常有走動。
「李倩這回受了傷,她家裡人就想把她留在城裡,不過她堅持傷癒後要回越州大營,繼續在術師團內供職。她是想要為那個高鵬飛報仇,說起來,那傢伙我以前見著也沒覺得有什麼厲害的,有點配不上李倩,這次卻為了保護心上人,不惜用身子替李倩擋了一刀……」仇嬡嬡一開始說話老氣橫秋,可慢慢語調變得輕柔起來,最後目光柔柔的看著身邊的少年,似乎在等待鐵恆給她講述當時的情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