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有炸年糕,好香啊!幫我去買!」仇嬡嬡的鼻子也與鐵恆的一樣好使,老遠就能從香味分辨出前方有什麼美食了,拉著鐵恆就飛奔了過去,然後把他推進顧客群裡。等他完成任務,仇嬡嬡又發現了下一個目標。
「那邊是賣肉丸子的,我要吃!」
「快點擠進去,只剩下最後幾包糖炒栗子了,可不許讓別人買走了。」
「哈,是桃酥餅哎,快去買,快去買!兩塊不夠啦,多買點,對,買個五塊嘛!唔,剛出爐的,好香好酥哦!來,看你這麼辛苦,本小姐賞你吃一塊吧!」
「大小姐仁義,小人感激涕零啊!」
「感激的話就不必說了,前面有賣糖葫蘆的,你快去買幾串回來,本小姐另有重賞。」
「賞些啥?」
「賞你半串糖葫蘆唄!」
「……」鐵恆無言以對,唯有像個小廝似的聽令而去。
仇嬡嬡「咯咯」的脆笑不停,眸子裡全是歡快的神色,望著前方在人群中擠進擠出的鐵恆,心裡熱乎乎的,別提多開心了。
她把鐵恆當作僕人般的支使,一方面是在耍小姐脾氣,小小的報復一下鐵恆以前的可恨態度,要他牢記,女人是很會記仇的。另一方面則是仇嬡嬡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她看了幾本女孩子的讀物,上面提到過不少男女交往時應該注意的事項,比如女孩子在男生面前不能太過強勢啦,要表現出自己柔弱的一面,這樣才能引來男生呵護你的**,還要懂得撒嬌等等。可這個丫頭情竇初開,對這些還比較懵懂,只是隱約有些體會,又不好意思去問別人。等到此刻表現出來就全走樣了,鐵恆成了她的小廝,鞍前馬後的替她奔走。好在她看上去頤指氣使,可鐵恆從她的語氣和態度中感覺到撒嬌的意味,這才「任勞任怨」的。
旁人不知道他們兩個的關係和身份,只是看穿著打扮,自然覺得一個小少爺被一個婢女招來喚去成何體統。還有不少人搖頭歎息,都在替這家大人惋惜,如此一個儀表堂堂的小少爺,卻是沉迷女色,家門不幸啊!
「呼,呼,大小姐,小人來交差了,請您品嚐琥珀丹珠。」鐵恆跑回來,裝作氣喘吁吁的,手上兩串糖葫蘆,就好似捧著什麼珍貴無比的寶物一樣呈獻給仇嬡嬡。
「噗嗤!你倒會取名字。」仇嬡嬡樂了,可馬上又佯裝不滿。「怎麼才兩串,剛才我明明看到還有不少的麼!」
「回稟大小姐,都被一胖小子買去了,他一口啃一串,好生厲害啊!」鐵恆擦了擦額頭上莫須有的汗水,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他厲害?哼,能有我厲害嗎?我一口吃兩串給你看。」
「大小姐威武,那個小豬樣的胖小子拍馬也趕不上您吶!」
「哼,算你還有些見識。」仇嬡嬡剛要露出驕傲的神色,可立馬回過味來,鐵恆這是拐著彎的在罵她。「好啊!你使詐,他要是小豬,那我是什麼?看我怎麼收拾你。」
仇嬡嬡一手抓著糖葫蘆,一手就去掐鐵恆的胳膊。
「等等,等等!」鐵恆攔住她。
「怎麼?現在想要討饒?晚了,誰叫你這麼壞心眼,喜歡耍嘴皮子?」仇嬡嬡不依不饒。
「不是,我只是想換條胳膊,右手再被你掐下去,估計就要殘廢了。」鐵恆原本肩並肩的走在仇嬡嬡身體左側,這時繞到了她的右手邊。
「不要,不要!」仇嬡嬡立刻反對,重新跑回了右邊,讓鐵恆幫她掩著外側。街上人如蟻聚,摩肩擦踵,不時還有迎面方向而來的人流擠撞過來。仇嬡嬡身為太守千金,一開始這樣擁擠的場面還有幾分好奇和新鮮感,可時間一久自然受不了了,全靠著鐵恆在外側幫她頂著,推開那些擠壓過來的遊人,讓她多少舒坦了一些。此時要把她換出去,她當然不幹。
「哼,你就是個大滑頭!」仇嬡嬡瞇著眼睛,做了一個磨牙齒的動作。「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次就放過你了。」
「大小姐慈悲,大小姐仁善,大小姐恩典吶!」
「你還來!」仇嬡嬡作勢要揍他,可兩人目光一對,同時捧腹大笑起來。
「早就看出來了,你也是個油嘴滑舌的壞傢伙。」仇嬡嬡抹去眼角的水光,沒頭沒腦的數落他,手中的一串糖葫蘆卻遞給了他。
「唔,好吃。」鐵恆沒有搭她的話頭,咬了一個紅果,「嘎巴嘎巴」的嚼碎了糖衣和果肉,嚥下了肚去。
「嗯吶,好甜,唔,好酸!我這串的山楂不好吃,喂,我要和你的換!」仇嬡嬡把自己那串糖葫蘆硬塞到鐵恆手裡,又去搶鐵恆的那一串,可搶到手裡一看頂上少掉了一顆果子,再瞧瞧自己原先那一串也是一樣,卻正被鐵恆往自己嘴邊送去,臉上便是一陣滾燙。
可她安靜了沒一會兒,就被街邊傳來的陣陣酒香勾起了饞蟲。
「我們去那家店裡看看。」仇嬡嬡一拉鐵恆,朝著旁邊一家酒肆跑去。
「霍,這家老闆倒是會做生意,懂得利用過節的機會做產品推廣。」敞亮的店堂裡,掛著一圈花燈,燈罩上還寫著燈謎。一旁的木牌上寫的清清楚楚,凡是正確解出燈謎的人,都能免費喝三杯此店最著名的好酒三蒸清,算作綵頭。
「喂,喂,這可是烈酒哦!」鐵恆好意的提醒仇嬡嬡,可後者卻在一個勁的嚥口水,早就急不可耐了。
「快,快,我們猜燈謎去!」小丫頭搖擺著鐵恆的手臂,指著一個燈籠就嚷嚷。
她自然也可以花錢買酒喝,可那樣就缺少了情趣,逛燈會圖的不就是這個麼!
不過鐵恆對燈謎這類東西不怎麼在行,仇嬡嬡更不用說了,哪知道這些呀!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還不時的爭論兩句,一連猜錯了好幾個,最後還是運氣好,被鐵恆蒙中了一個,贏得水酒三杯。
知道鐵恆對酒沒多大興趣,仇嬡嬡也不客氣,一口氣喝乾了三個酒盅。周圍人瞧她模樣可喜,嬌俏動人,此刻烈酒下肚,面頰上騰起紅雲,更顯得艷麗,不由齊聲喝了一聲彩,喊了一聲好。
「呼啊!好酒,真是痛快!」仇嬡嬡呼出一口酒氣,突然意識到鐵恆就在身邊,她急忙掩住了雙唇,有些擔心的瞄了鐵恆一眼,瞧他沒有厭惡的神色,才稍稍安心。
「沒想到你還是一個小酒鬼,可不要喝醉了,我可把你扔在巷子裡自己回家睡大覺去的。」鐵恆開玩笑的說。
仇嬡嬡難得的露出一絲靦腆,哼哼唧唧的說道:「都怨我爹爹吶,打小他就拿酒給我喝,說酒喝得越多,力氣越大,所以我們仇氏一脈都要練就一身好酒量。」
「還有這種事?那不成了醉拳了?」鐵恆詫異不已。
「醉拳?哦,似乎聽說過,在北面好像有這麼一個小流派,練得就是醉拳。可他們哪能和我家的絕學相比,一拳頭就能撂倒他們好幾個。」仇嬡嬡很自豪的說。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店舖外面隨著人流鑽進來幾個十幾二十歲的小子,一個個看上去油頭粉面的,眉宇間儘是猥瑣之色,明顯不是什麼正經人。
這幾個小子瞧準了店堂裡眾多客人中的幾個漂亮女眷,就互相比劃了一個手勢,分散開來往女眷身邊擠蹭。趁著人流擁擠和混亂的當口,上下其手,揩點油,佔點便宜,要是對方沒有察覺,他們就敢得寸進尺,蹭蹭胸乳,摸摸豐臀,摟摟纖腰。要是被人發現了自己的小動作,他們便眼睛一瞪,撩開外袍露出插在腰間的匕首短刀。面對這樣的威脅,一般人還真是敢怒不敢言,帶著女眷匆匆離開,不願招惹這些**。這便讓這些敗類得逞了,得意的哈哈一笑,再去找下一個目標吃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