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鐵恆一般都會去藏書閣尋找資料或者自習,這一日也不例外。
此刻未時剛過,也就是相當於下午三點。鐵恆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拿起厚布製成的書包,快步走出了學堂。
「阿嚏!」鐵恆剛步出院子又打了一個噴嚏。
他不禁有些奇怪,自己的這具身體不畏寒暑,平時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莫不是有人在背後念叨我?」鐵恆心裡頭想著,轉念又笑著搖頭。
他走的很快,沒一會兒便走出了法道分院的區域,朝著文池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他還在回憶剛才陸珊與左尚傑比鬥時的細節。
「左尚傑可能是用了某種見不得人的手段,結果激怒了陸珊……估計便是那股隱晦的神念波動!」鐵恆暗自猜測著,同時他也倍加警惕。因為左尚傑使出的這種秘法連苗玨都沒有察覺,而且還能穿透陸珊的防護法術,對她造成傷害,那麼防範起來必定不容易。
同時兩人展現出來的實力,也讓鐵恆清楚認識到自己與他們這些年輕一代佼佼者之間仍然存在著差距。尤其是基礎的紮實程度,這些從小便接受名師嚴格教導和訓練的世家子弟,可不是鐵恆短短幾個月工夫就能趕超得了的。
「難怪仇嬡嬡曾經在陸珊手下吃憋,光這少有人見識過的晶系法術,就能令她手忙腳亂的。」鐵恆在一些典籍中讀到過關於晶術的記載,它的特點相當於土術與金術優點的結合,既鋒快銳利又渾厚堅實,要說它的缺點,便是消耗的靈力非常劇烈,並且許多法術可發不可收,比較難以進行精微的操控。
「就是不知陸珊修煉的武功是不是也有獨到之處。」
隨著鐵恆功力和境界的提升,他在武道方面似乎與陸珊已相差不多,可能再過段時日,鐵恆鞏固了今日的成果,就能達到反超。但與鐵恆武功術法齊頭並進的修煉方式不同,像陸珊這樣的法武雙修,其實都有側重點。陸珊主修的是術法之道,習武不過是輔助,用以彌補自身的缺點。
畢竟武者是開發自身的潛力,以此來完善**,達到超脫凡俗的目的。術師雖然可以調動天地自然之力,但本身卻太過孱弱了,如果不依靠法術,無論力量、速度,還是耐力或恢復能力,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限制實在太多。鐵恆的師兄中公孫變和董亮也是如此做的,公孫變的內力其實相當深厚,不過他似乎修煉了某種斂息術,氣息隱晦,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而董亮修習的是火屬性的內功,但功力淺薄,似乎剛剛起步而已。
這類情況在修煉者中並不少見,除非資質實在太差,感應不到絲毫的天地靈氣,或是身體不適合練武,要不然武士、術師等一般情況下都會選擇適當的兼修,只是程度各有不同,選擇兼修的時機也是因人而異。畢竟每個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像鐵恆這樣上半夜冥想、精純意念,下半夜修煉內功、粹煉精神,一大早起來還要熬煉筋骨,或是練習法術,白天還能精神熠熠,專心的上課以及完成師傅的功課,甚至還要自習鑽研,普通人沒兩天身體就得垮掉。
就拿仇嬡嬡來說,她以前只是專心修煉家傳武技,現在已有小成,加上在鐵恆手上吃了一次虧,又見識過法術的厲害,便慢慢開始接觸術法之道,用來彌補自身的一些弱點。但她很清楚自己的專長,所以幾個月下來只學習了一兩個金水系的輔助類初級法術,主要的精力還是放在練武之上。
一想到仇嬡嬡,鐵恆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心裡卻在想,當初那次比試,自己能夠勝過她,運氣成分更多一些。要不是他戰術運用得當,仇嬡嬡又驕傲輕敵,被他反過來利用了力大的長處。要是一上來她便拿真本事交手過招,就以他當時的實力,半點勝算也沒有。
「喂!姓鐵的,站住,本小姐有話要與你說。」一旁傳來呼喚之聲,鐵恆扭頭望去,就見穿著一身勁裝的仇嬡嬡從操場另一側朝他走來。看她腳下步伐變換,展開一種精妙的身法,似緩實快,幾個跨步便繞開擋路的行人,閃到了鐵恆的跟前。而在仇嬡嬡的身後,還跟著胡振宇和另幾名兵武分院的學生。他們穿著與仇嬡嬡相同款式的衣服,手臂上還紮著白色臂章,上面各自寫著一二三四之類的數字。這幾人速度也不慢,操場上正在奔走玩耍的學生對他們構不成絲毫的阻礙,從中不難看出這幾個少男少女每個人都有紮實的功底!
「怎麼說曹操,曹操就到啊!」鐵恆忍不住冒出這麼一句來。
「曹操!?他是誰?在哪裡?我認識嗎?」仇嬡嬡左右一看,沒見到其他人,好奇的連聲問道。
鐵恆擺擺手,示意她別在意。「你不可能認識他。」
仇嬡嬡眉頭皺了起來,她瞧見鐵恆衝著胡振宇等人打過招呼後,更多的興趣是打量自己的那些同學,而對她似乎漫不經心的,自然是愈加的不滿。
「喂,你是不是很不願意見到我啊?」仇嬡嬡擋在鐵恆的眼前,用自己那張精緻靚麗的臉蛋兒佔據了鐵恆所有的視界,直截了當的問。
「不,怎麼會呢,美麗動人的仇大小姐來找小子我,我哪裡敢不願意。」鐵恆趕緊換上一副笑顏,免得她再作糾纏。
這兩個多月來與仇嬡嬡交道打的久了,鐵恆多少也對她有了一些瞭解。這位外表驕傲,性子刁蠻,動手能力多過動口能力的千金小姐,其實心地還不錯,說她是面狠心軟一點也不為過。並且她從小在家苦練武藝,缺少朋友玩伴,性情不免有些孤僻,鐵恆知悉後對她自然多了幾分憐惜,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明白,世間最可怕的莫過於孤獨了。此外,因著暈眩彈的原故,鐵恆與太守府的關係近來處得相當不錯。隨著他實力的增長,每月的產量也提高了許多,太守府每月支付給他的物資和金錢就成了鐵恆重要的入項之一。並且那位不曾謀面的仇太守做人也相當地道,月前從本家傳來消息,一名家族的年輕子弟在邊疆的戰鬥中因為暈眩彈保住了一條小命。為此,太守大人派人送了鐵恆一筆可觀的謝儀。有了這麼一層關係,鐵恆對仇嬡嬡的態度也就不像剛開始那樣惡劣了,倒是會經常哄她兩句,讓她高興一下,緩和彼此的關係。
而且這幾個月,這位大小姐也不知轉著什麼念頭,常常會跑去有節堂騷擾他,有時候鐵恆出去購買東西也會被她堵上,拌嘴說笑都是家常便飯,兩人既像是朋友,又好似一對冤家。
「哼!算你的眼珠子沒瞎,還知道本小姐貌美無雙。」仇嬡嬡臉上的陰霾瞬間散去,轉而飄上兩朵淡淡的紅雲,她還朝著鐵恆皺了皺挺翹的小鼻子,眉梢眼角更是跳動著喜色。
這一來更加增添了她容顏的靚麗,正看著她的鐵恆一下子挪不開了目光。仇嬡嬡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可她不同於靦腆害羞的唐糖,不但沒有退縮,反而得意且驕傲的揚起頭顱,讓自己的美麗完全呈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