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什麼人?藏頭露尾!」腳下剛一站穩,又驚又怒的雷默暴喝道。同時運指連點,封住了兩處傷口附近的穴道,止住了出血。
而隨著雷默的喝聲,仍舊昏迷不醒的燕小小身子慢慢抬了起來,在她背後慢慢浮現出一個人影。那人就如同是從樹幹上長出來的一樣,詭異至極。身罩黑色長袍,頭戴同色同質的兜帽,全身上下遮的嚴嚴實實。
「擬態化形之術!」對方如此詭異的出場方式,令雷默眼珠猛地一縮,想到了一種高深的奇術,那絕對是高手才能掌握的秘法。
「師傅!」看到雷默突然遇襲,阿敢驚慌不已,趕忙奔向這邊。
「為師沒事,你退下,不要靠近。」雷默頭也不回,僅僅一擺手。阿敢聞言停下腳步,又緩緩退了回去。
鐵恆也被剛才的偷襲嚇了一跳,他的魂念感知居然沒能事先發覺那裡藏著人。此刻望著偷襲者一隻手從後摟抱著燕小小纖細的腰肢,另一隻手則在輕撫她美麗卻灰白的臉龐。這人手指欣長尖細,彷彿一柄柄小劍一般,而膚色更是透出一種怪異的暗色金屬光澤。令人驚奇的是,他雙手明明都擺在那裡,可那兩截刺傷雷默的劍刃卻在慢慢縮短,從燕小小的傷口中退了出去。鮮血頓時從傷口中湧出,昏迷的少女眉宇間也顯出一絲痛苦之色。
「這個人……氣息好生古怪,莫非……」鐵恆盯著黑袍人若有所思。
「你是人是妖?」雷默也發覺黑袍人氣息不同尋常,故此沉聲喝問。
「將死之人不需要知道那麼多!」黑袍人竟然也是一名女子,聲音雖然如兩片金屬磨擦般刺耳,但還是能判斷出此女年齡不會很大。
「狂妄!」雷默雙目圓睜,氣勢陡漲。一股猛烈的狂風以他為中心奔湧而出,將地上的枯葉碎石捲上半空,飛出老遠老遠。然後風力一聚,形成一道龍捲風般地真氣場,籠罩了數十丈範圍,龐大的壓力使得地面都發出了「嘎吱嘎吱」的擠壓聲。
「是不是狂妄,一會兒便知。」黑袍女子鬆開氣息奄奄的燕小小站了起來,隨著她的動作,彷彿一柄看不見的巨劍劃過,氣場的壓力絲毫無法影響到她。
黑袍女子身量高挑,浮凸有致的身材連覆身長袍都掩蓋不住。
「好,雷某就在此領教你的高招!」雷默死死的盯著對方,雖然看不清兜帽底下的真容,可從中能發現一對黃色的精芒同樣望著自己,宛如兩道利劍,與自己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
「好精湛的功力!真不知道那裡蹦出這麼一個高手,難道是朝廷的鷹犬不成?或者是其他諸侯王……」雷默心中詫異,暗忖了半天,也找不到哪個女性高手符合眼前此女的特徵。
而更讓他感到忌憚的是剛才刺傷他的雙劍,自己的護身真氣竟然無法阻擋分毫,更可怕則是透體而入的劍氣。這兩劍雖然刺中要害,但雷默反應迅速,躲避及時,入體並不深,說其是皮外傷也不為過。可那兩股劍氣卻猶如實質,尖銳難當,彷彿兩根精鋼細針在他的心脈和丹田要穴附近亂鑽。雷默雄厚無匹的內勁居然無法將它們煉化,想將它們驅除體外,又怕傷及周圍重要的經脈。這位拳術宗師無法可想之下,只得耗費小半功力,將兩股劍氣用真氣團團裹住,暫時壓制不讓它們在自己身體內作亂。
黑袍女子先出手了,她縱身一躍,姿勢好像投向情人的懷抱,就那麼毫無顧忌的朝著雷默撲來。
雷默微微一愣,哪兒有人這樣出招的?即不出拳,也不踢腳,難道用身體來撞不成。可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尤其是那兩柄利劍不知藏在了哪裡,令他不得不小心應對。故此雷默謹慎的後撤半步,雙掌齊出,掌力外放,襲向對手的腰腹部,施出一個「震」字訣,試圖將對手震退。
黑袍女子還是之前的姿勢,如同沒有看見那一雙大掌迎面而來,自己是送上去挨打。可就當鐵板一樣的掌風擊中她的一剎那,數道與先前一模一樣的劍刃從她袍子底下鑽刺而出。
好在雷默早有防備,滑步側身,一個後空翻避了開去。他心底裡震驚不已,袍子底下怎麼會藏有那麼多利劍,又是怎麼刺出的他已經顧不上了。因為他發現這些劍刃高頻震顫,自己的護身真氣,甚至渾厚的掌勁都難以抵擋,在其面前如同薄紙一般脆弱,雙掌差一點就被刺穿廢掉。
「呵呵,老虎碰上一隻和自己一般大小,一樣兇猛的刺蝟,可不單單是無從下嘴吶。」旁觀的鐵恆似乎已經預見到了這場搏殺的結局。
果然,黑袍女子得勢不饒人,如影隨形的步步緊逼。她渾身上下每一個部位都能長出鋒利劍刃,致使她隨意的一揮手一出腳,都能變成詭異而可怖的殺招。這些突然刺出的劍刃往往專攻雷默的防守死角,同時又鋒銳不可擋,他除了連連後退之外一時間居然喪失了還手之力。一直退回到懸崖邊,他才勉強立穩陣腳。
「展刃!龍爭虎鬥!」雷默終於抓住一個機會,雙腿翻飛,強猛地氣勁將黑袍女子震退兩步。趁這個空檔,他雙臂一展,在紫金雙色的靈光中,磅礡的真氣湧動,一雙虎蛟形態的拳套擴展蔓延,順著手臂一直覆蓋到肩頭。
被人如此壓著打,又是在自己徒弟面前,雷默如何咽的下這口惡氣。此刻兩條臂膀都包覆在金屬臂鎧之中,無論攻擊還是防守都不再有顧忌。
「著打!」一聲雄壯的吶喊,雷默拳影如山,內勁奔湧,發起了一輪兇猛的反擊。黑袍女子卻對此毫不在意,依然故我的團身撲來,與雷默硬擋硬架的展開對攻。一時間,拳風劍氣的交擊聲響徹群山,激盪四散的餘波在地面上犁出一道道深溝和裂痕,更將遠處的許多樹木掃倒。
「這個女人好生厲害!竟然能和師傅打成平手……」阿敢已經退到崖邊,身子微蹲,擺出一個虎踞龍蟠式中的虎踞防禦架式,一股厚實的真氣壁護住全身,那些散射的氣勁還傷不到他。
阿敢的驚訝自有他的道理,他可清楚地很,自己師傅身為海州寧王座下供奉院三大高手之一,身經百戰,武藝超群,實力之強悍,即便比起那些威震神州的柱國將軍也不遑多讓。可就在剛才,他居然被這個黑袍女子逼的出不了手,此刻面對雷默展刃後的反擊,還能有攻有守,進退自如,實力之強可見一斑。
「可怕,真是可怕!」阿敢再一瞧那從四面八方攻向自己師傅的劍光,就感到不寒而慄。那可不是一般劍客惑敵誘敵的虛招,每一道劍光都是貨真價實的利刃,遠遠望去,黑袍女子就如同一輪散發著無數烏芒的黑色太陽,威勢驚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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