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被欺負的大敗虧輸,乾脆跑出隧道找張瑩瑩要光隱劍。他哪裡肯解釋那許多?只拿著光隱劍再一次往洞中跑,相較以往此刻他雖是狼狽不堪卻偏有一股視死如歸的氣勢竟讓張瑩瑩看的一呆不知李凝何時去了。
張瑩瑩眉頭微蹙,怎覺得自家這小師弟身上似乎有賈明的影子?
「光隱,我與你主人的關係你也知道一二。今天的事情你可不許說出去!」李凝喝道。
光隱劍的器靈喚作光隱,是個十二歲的小少女。她嘴一嘟,嬌叱道:「你又是哪裡來的色狼,別以為我曉不得你心中的勾當。你那點歪歪心思,就是傻子也看出來了!想讓我幫你,沒門兒!」
李凝訝然,竟沒想到這光隱劍居然如此。他心中暗襯:「如果光隱劍早出現在師姐手中,恐怕她也不會被那勞什子什麼公子給騙了!」
「嘿嘿,你這器靈還是我叫人打造出來的。好說歹說若沒有我哪來的你?惹惱了我爺爺就幫你打廢!」李凝威脅道。
「你敢!」器靈果然不怕。
「你瞧我敢不敢!」李凝道:「你若惹得小爺心情好了那便好處大大的,哪時小爺說不得心情好便即幫你提升到靈器頂級。」
「你能鍛器?」光陰驚訝道。
李凝得意非常,嘴裡滿不在乎的道:「鍛器,好稀奇麼?」
說話時一人一器已經極限的接近隧道,李凝戒靈大喝:「主人,你不是答應先給我鍛造的麼?如果不是我保你,你早被那五階的女人給殺了!這臭丫頭不過長得漂亮了點,但你也不用這麼偏心吧」
李凝呸的啐了一口,斥道:「別多嘴!」
光陰杏仁一瞪:「原來還有一個下品器靈呢,你這是在姐姐面前挑戰姐姐的威嚴嗎?小心我殺了你,我的劍可是很快的!」
「我的防禦也不是吃素的!」戒靈一副不認輸的樣子。
李凝只覺得聒噪無比,瞬間又一次踏入了石室之中。
女子一如既往,依然被縛在鐵索之上。她四肢在空中被鐵索盡情的拉開,渾身上下分毫不差的展露了出來。雙眼依然緊緊閉著。
「這女人委實可憐,被人折辱至此!」李凝雙眼瞟過女子的下體,上面血跡斑斑隔著老遠都能聞到那股惡臭。
「若沒猜錯,這事情可跟玄真子有關聯!」李凝喃喃道:「她有幾招施展的是我逍遙派的招法,怎麼可能不是我逍遙派的人?只是我卻從未聽說過她這類人物,依著懸瀑峰諸多故事來看這女人當是玄真子的首徒寧風月。」
想到此處,李凝抬手就是低喝:「寧風月,小師叔來看你了!」
只那寧風月三個字一出口,果然那女子就是一顫。抬起頭來雙眼微閉微睜,她似乎雙眼看不到了。只是那一臉楚楚可憐的模樣,誰人見了又不心疼?饒是李凝自問不是多情之人,也不禁為這情景所傷!
寧風月始一抬頭,本來她算是死了。可驀然聽見有人呼喚她的名字,她便又活了過來。滔天的怨氣從身上發出,李凝只覺得轟的一聲炸響,然後就是背上一痛。那戒靈在李凝腦海之中斥道:「主人,你又好色了!」
李凝呸的一聲怒罵,他被寧風月氣勢所振竟然砸倒在地。此刻五臟六腑都似是移位,當真是疼痛難當。
「我是你小師叔!」李凝怒喝道。
可是這一聲怒喝非但換不回來情面,反倒是讓寧風月動了殺機。李凝打了個冷顫,就看見寧風月一爪朝著自己探來。她這一爪抓了個空,只抓的地上有了五個手印。
這一爪李凝生受不起,躲得極為狼狽。這下子李凝斷不敢把這女子的鐵索給解了,有鐵索在還能阻止她傷人。若沒了鐵索,李凝必然要英雄歃血當場。
「傷她頭!」光隱叫道。
李凝果然抬著光隱劍就是一掃,這一劍寧風月避無可避定然可以一劍將她頭顱連帶手指給切下來。可李凝料定寧風月避無可避,哪裡又料得到她根本不躲竟然朝著自己的劍撲了過來。
「瘋子!」李凝大喝一聲,慌忙收劍回走。他劍法不精,不能達到收發自如。中途劈出的一劍被他強行收回,導致自己受傷噗的就是一口血吐出,體內真氣一滯難以凝結。可寧風月絲毫不給李凝停留的機會,雙掌已然抓來。
這小小的手掌如果拍實了,縱然李凝修煉純陽訣也非得被拍的肋骨盡斷不可。
匆忙之下李凝抬手就是一掌,這一掌竟然激發了他的潛力。掌風之中居然夾雜著龍吟,蓋世無雙的豪俠之氣從他體內衝出。若是被旁人看見了,李凝定然贏了一個風頭。可是這一掌在五階高手之下,簡直沒什麼大用。
寧風月至始至終沒有動用真氣,但雙掌卻摧枯拉朽的把李凝一掌之力化去。震得李凝倒飛出去,在空中好幾個空翻才算是卸去了許多力道但依然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跟寧風月幾個回合打的李凝找不到北了,哭都沒地方哭去。
「主人,她反正看不見你就說一個她害怕的人來!」戒靈喝道。
李凝聽言精神一震,覺得這法子在妙不過。心中微一思襯,心想著寧風月會怕誰?可左思右想李凝也沒聽說過寧風月與誰有過接觸,她早年一直呆在這裡從未出去過,誰也沒有看見過她又會怕誰愛誰呢?
一時之間李凝腦海中電光火石一陣亂想,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玄真子!」
玄真子?李凝苦笑,她幹嘛怕玄真子?眼看著雙掌又一次往自己頭上拍來,李凝暗襯自己要死於非命了。如果別人破不了這洞中的陣法那麼就永遠發現不了自己。既然發現不了自己,那麼自己的屍骨要永遠埋葬在此處了。
英雄末路之情頓生,他以做好了等死的準備。可足足等了數個呼吸,也不見身上受傷。
好奇的睜眼一看,李凝輕咦一聲道:「你這是做什麼?」
只看見那寧風月渾身瑟瑟發抖,隔得李凝遠遠的。
「你怎麼了?」李凝又問道。
李凝一句話出,那寧風月身子又是一顫。
眉目一轉,李凝心中似乎有了計較。他吃力的爬起身來,倒提光隱劍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又嘀咕道:「玄真子!」
這三個字雖然輕不可聞,但卻如同滾滾奔雷一般嚇得寧風月又是一縮。鐵索都開始抖動了起來。
李凝心中大是驚訝:「她居然怕玄真子怕到了如此的地步!這玄真子,可真有手段啊!」李凝自是不知道,當初玄真子把自己的首徒關在這裡。當中的個人恩怨且自不提,只說玄真子折磨自己徒兒的手段便又千八百種。早已把寧風月當做了性,奴。每每心中不爽便要拿她出氣,每每心中痛快也要拿她出氣。
這玄真子貪幕財寶,不肯離開懸瀑峰。但他又貪念塵世中的花天酒地,自然也喜歡女色。一己之私可苦了他身下的弟子,尤其是寧風月最為可憐。
女子身上滿目瘡痍全是創傷,她把臉都藏在了蓬髮之中。畏畏縮縮的,只等李凝過來時她依然顫抖著害怕著。李凝看的心中一酸,莫名之間想到了自己兒時的一個姐姐。那時候李凝嘴甜,打短工時與一干丫鬟相處的甚是融洽。可有一次自己認得一個姐姐端錯了盤子上錯了菜,便惹得老爺毒打最後死了草草給埋了。他本來已經忘記了這許多事情,可此刻給勾了起來竟然讓李凝有著滔天的怒意。
心中滿腦子的,就是殺!隨著年紀漸長,胸中的積鬱難以化作淚水宣洩。李凝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伸手把寧風月的頭髮給撩了開來。
寧風月只是害怕的顫抖,李凝的手剛一碰到她的頭髮她就是本能的一顫。撥開髮髻可以看見她憔悴蒼白的容顏,這本來是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可卻暗無天日的被玄真子關在了這裡不知多少年。
「她或許都忘記了自己已經是個人了!」李凝如此下結論。
他心裡又有怒意:「這玄真子下手竟然這般狠毒,好歹我是懸瀑峰眾弟子的小師叔。他先害死張揚,今又害我師侄女寧風月。可真沒把我李凝瞧在眼裡!」他卻忘了自己何等修為,人家玄真子又怎會瞧他在眼裡來?不過兩人的仇怨也達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李凝雖然嘴上不說心頭卻清楚若不殺了玄真子恐怕他一生都有遺憾。這遺憾不除,於那證道長生,絕無益處。
四道白芒在石室中划動,縛住寧風月的鐵索鏘鏘鏘的炸起火花而後斷裂。寧風月跌在地上,本能的蜷縮著身子如同驚弓之鳥。
李凝歎了口氣,扯下袍子將寧風月身子蓋住,全忘了她身上的那陣陣惡臭,歎了口氣道:「逍遙派欠了你許多,以後小師叔自然不讓你受欺負。你這眼睛不是看不到了麼?小師叔會幫你找到治好你雙眼的丹藥,那玄真子小師叔也會替你殺了!」他早被寧風月差點打廢,精神萎靡不振,身上的傷不知受了多少。此刻居然說出這許多大言不慚的話,倒也著實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