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心花怒放:「臭姑娘現下兒願意見我了?」
「傻小子,她幹嘛不見你?」毒婆婆道。
李凝衝著毒婆婆笑了笑,然後轉身朝著楓林深處走去。那裡遠遠的有篝火跳動,李凝早先也都看見了。
臭姑娘此刻兒還坐在懸崖上,篝火在她身後不遠處呼呼的跳動著。飛劍斜插在身旁的土裡,陪著她坐了也不知多久。
李凝見她不跑了,心中未免鬆了一口氣。走到跟前,往崖下無盡深淵望了望。因是黑夜,下方白霧升騰的看不大清楚,隱隱的透過白霧則是黑乎乎的一片。
「臭姑娘,你幹嘛叫我就跑?」李凝坐在了她身旁問道。
良久,臭姑娘才輕輕回答:「我打小就跟婆婆住在毒障峰,那兒沒有人,也沒有獸。只有毒蟲,外來的人都不敢進來。」
李凝頓了頓,沒有說話。
「婆婆說外面的人都不是好人,好人和壞人又有什麼區別?」臭姑娘道:「那時候我還不懂哩!」
李凝頓時道:「妖獸便是壞的,見著就殺了它們!」
「妖獸和人逆天而修,怎得又是壞的?」臭姑娘道。
李凝道:「我修士降妖除魔是己任,自然忍不得妖獸吃人了!」
李凝說的暢然,毒婆婆卻反道:「我婆婆說,如果獵人不進山捕獵,妖獸也不會去吃人。在人看來妖獸是畜生,可在妖獸看來人也未必是好人!」
李凝語塞,毒婆婆又道:「賈明,你真的叫賈明嗎?」
李凝想了一會兒,道:「賈明這名兒是假的,我其實叫李凝!」
臭姑娘笑道:「這我知道,你若不騙我就成了!」說完話,她忽然將袖子捲起。露出一截皓腕,將一串紅彤彤的手鏈取下。那手鏈在黑夜之中散發著光亮,臭姑娘道:「這鏈兒好看的很,據說能保平安咧。你這人有時候不知死活,這鏈兒送給你吧!」
李凝滿心歡喜的接了過來,忽覺這鏈兒有些眼熱頓即問道:「這鏈兒你哪裡來的?」
臭姑娘怒道:「給你你拿著便是了,問那麼多幹嘛?」說完話,拿著劍轉身走了。
李凝不敢追,心中卻暗自疑惑。這手鏈可不就是自己那串用炙蟲雙眼串成的手鏈麼?怎得跑到了臭姑娘這兒來了?
眼看時日不晚了,李凝把手鏈戴在了手上然後轉身與毒婆婆告辭。臨了正碰上在篝火旁孤零零坐著唱十八摸的任天飛,李凝慌忙把手鏈藏進了袖子裡。
任天飛笑看著李凝遠遠的走來,停下了唱歌。絲毫不掩飾言語中的醋意,對李凝道:「想我任天飛風流無度,可恨老天爺沒賜給我像你這樣的小白臉!」
李凝不怒反笑,譏諷道:「你還是一心一意伺候毒婆婆吧,否則一不小心給毒死了!」
「你這是去哪兒?」任天飛問道。
李凝回答:「小爺回楊家,再晚了人家該以為我走啦!」
任天飛道:「不和我們一起麼?」
李凝道:「大夥兒都還好,可楊家卻生了許多變故。我還有事兒,就不陪你們了!」
任天飛沒說話,就看著李凝駕著飛劍遠去。
李凝回到楊家時,所有的人都瞧見了。但沒有人前去套問,他自己也懶得多說。
在柴房中要了許多酒喝,李凝晃晃悠悠的朝著後山走。這一次能見到臭姑娘對李凝來說實在是一個意外,尤其臭姑娘的那許多話更讓李凝覺得有些古怪。他不知道她到底要說什麼,只是李凝隱隱的覺得跟臭姑娘在一起不似以前那般自在了。
這不自在的原因就竟是因為為什麼,李凝也不大清楚。或是她變了!可到底說她哪裡變了,李凝也說不上來。只覺得現在見到的臭姑娘與一年前的那個臭姑娘不相同了,之所以覺著她變了,或許是因為她心中有不願意與人分享的心事。
這一晚李凝喝的比較醉,一個人迷迷糊糊躺倒在竹林中就睡過去了。三更時分,有人哭泣的聲音。李凝依稀聽到有女子哭泣,女子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像極了聊齋誌異中借啼哭索人性命的女鬼。
李凝醉酒的這處所在是楊家後山中極隱蔽的所在,從沒人到這兒來。可既然如此,又有誰會在這兒啼哭?她啼哭做甚?
或都是傷心人,都是傷心事兒罷了!
李凝暗暗想了想,忽然摸到了一旁的酒。既然同樣有不快的事兒,何不一起喝喝酒?
他循著聲音走去,絲毫不掩蓋自家的腳步聲。只在七丈開外,一座大石後面。一道紅色的人影突然竄出朝著遠處林中奔去,一路撞下了多少落葉也說不清了,很快沒了影。
李凝嚇了一跳,最後的一分酒意也給嚇醒了。暗自罵道『***,比那聊齋誌異中講的可玄乎多了!』
楊家鬧不鬧鬼李凝不知道,但他可卻不怕。良久李凝發現並不是鬧鬼,原來是來上墳的。
墳是新墳,一座不起眼幾乎與地齊平的小土包。土前放著瓜果祭品,都是新鮮的。或是這楊家中有弟子才死不久,他的相好的便來這裡給他立了焚祭奠來了。
李凝如是想,於是喝著酒兒,那巨石上寫著一段小字『楊家小姐墓』。
大戶人家,又不知死去的是哪一個!自古以來紅顏多薄命,這話兒可對極了!李凝下定決心要好好修煉,可不能讓後人給自己祭奠。
他回了所在,開始修煉。第二天忽然發現,楊家的人少了。柴房中經常給自己打酒的楊小六不知去了哪裡,在後園種菜的楊不散不知去了哪裡!當李凝問及他們去向時,其他人含含糊糊的不知所答。李凝沒了興趣,於是找新的人替自己打了新的酒,然後去了後山所在。
他依稀記得上次那個寫著『霸』字的石壁,那兒極具適合修煉。李凝隱隱覺得自己幾日後將突破修為,所以他希望這一次能夠踏踏實實的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