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盒蓋,那媲美臭水溝的味兒,瞬間充填了辦公室清新的空氣,瀰漫在每個角落裡,熏得程資炎臉都快青了。
ken開始還想伸腦袋看一下來著,但瞧著總裁那臉色,他就算有這心,也沒這膽了。想了想,怎麼說也是個追求程資炎的名媛淑女,就算是顧及程資炎的臉面,他也不能看啊,更不能笑,絕對不能!
緊繃面皮,ken很有良心的遞了張紙巾給程資炎,並在第一時間,恭敬的做了個請的動作,語調卻還是那種特別平穩的,抑揚頓挫的說:「boss,辦公室的空氣不太好,需要時間做個清潔,還請你暫且移至旁邊的會議廳,小坐片刻。我這就去找負責樓層清潔的人來。」
坐不下去的程資炎,緊握著拳頭,瞪了眼那盒子,冷冷的「嗯」了聲,就憋著呼吸大跨步的離開辦公室。
外頭,正拿著一份文件,出了電梯的高管,還沒走到跟前,就瞧見總裁辦的門開了。
嘿,巧了!
想著,高管就想往前走呢,但這時一股子說不上來是放了幾天的臭味兒,直接朝她的面門兒撲了過來,熏得她差點沒嘔出來。而聞到的那一刻,她真的恨不得自己的鼻子是壞了的。
哦,娘哦!
受不了的高管,使勁兒的捂著鼻子,拼了命的拿著手上的文件使勁的忽閃著,在心裡將這股氣味的來源,罵了個底朝天。而這時,不經意的抬眼,她那帶著高度美瞳的眼珠子就瞅準了全帝皇女人心目中的「鑽石程老大」,程資炎boss。
瞧這身板,一定很強健。
瞧這腰身,一定很有力。
瞧這俊臉,一定很迷人。
瞧這鳳眸,一定很勾人。
瞧這……
瞧著他似乎不太高興,眉頭緊皺,眉宇間暗藏陰霾,而他此刻的臉色,更是說不出的陰鷙。
出了什麼事兒?
捂著鼻子的高管,手上原本扇風的動作不自覺的,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程資炎,上下打量,目光極為放肆。
好巧不巧,這是程資炎的目光剛好也轉過來,和她的就那麼毫無準備的撞在了一起。不過相比程資炎的無所謂,那位高管就不同了,跟打了雞血似的,瞬間臉兒通紅通紅的,還嬌羞的低下了頭。若非她雙目含情,雙手摳著文件夾,難保別人會以為她是發高燒了!
不過,只是短暫的仲怔,這高管就回過了神來,轉眸看了眼關上了門的總裁辦,鼻頭不自覺的鬆動了下。想著剛才那股子讓人作嘔的氣味,這心裡頭也就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明朗了——
那氣味是從總裁辦傳來的,難不成是清潔的人辦事不利,沒有把垃圾及時清除?但對啊,這清潔的人就算是和總裁有仇,也不可能用這種蠢得要死的方法,對付總裁吧!那麼……
啊!
高管驚了一下,一個念頭閃入腦海——會不會是總裁休息室洗手間的下水管爆了?才會漫天瀰漫著這種要命的氣味?那這豈不是她出頭的好機會,讓總裁另眼相看,不求爬上龍床,好歹也能得到個升職的機會吧!
心中計較一番,高管再一抬頭,總裁早就轉身,進了一旁的休息室。高管瞧著那個即將消失在門後的背影,趕緊未遂追上,也顧不得走廊裡漫散的奇怪氣味了,自告奮勇的說:「boss,讓我來處理你辦公室裡的問題吧!」
門還沒關上,程資炎聽到這句話,又是個女生說的,不自覺的停下腳步,轉身。
他看了眼那個女人。
他並不認識她,但她眼中的那份情緒,卻是他最為熟悉的。
他很討厭這種眼神,好像他是一個待價而沽的東西,一個想要征服的高峰,一個為**買單的atm機。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並不討厭景燦看他是那賊亮賊亮的眼睛,雖說那小妮子總是闖禍,而且一遇見她就準沒好事,可她……大概是因為她的眼睛吧,就像自家小妹說的,景燦對他的眼神,是很純澈的喜歡、愛慕,不含功利,不見貪婪。
怎麼又想起那個給他惹了一堆麻煩的小妮子了?
程資炎甩開腦海中莫名其妙鑽出來的笑臉,抬眼掃向那個女人,定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隨即眉梢一揚,淡聲道:「既然你想,那麼,就去把那盒快遞處理了吧。」看著那高管臉上揚起的激動地,好似除了了那東西,就可以立即升職加薪,又或者是與眾不同了的神色,程資炎在心中暗笑了下,不覺邪惡,又朝她投去一瞥,意味深長的看了她大約十秒,沉聲又補了句極為輕描淡寫的「嘉獎」。
——「謝了!」
一聲謝了,醉了美貌如花的高管,卻也把這傢伙坑慘了。
而ken其實很想提醒一下高管,但瞧著她樂呵呵的傻模樣,還有那雙眉飛色舞的眼睛,這話也就噎下去了。等程資炎進了休息室繼續辦公時,他轉臉看了眼昂首闊步的從他面前走過,還好似以後可以高人一等的,目光含著三分輕蔑的瞥了他一眼的高管,不覺搖了搖頭……
心中暗歎:可憐啊,有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倒霉蛋兒……
「啊——」
ken心裡的嘀咕還沒落話兒呢,一聲驚叫,就從總裁辦公室裡傳了出來,來自那個高管。而這聲驚叫後,辦公室裡半晌沒有動靜,神機妙算的ken尋思著,別回頭在出事兒了,就趕緊的邁開步子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不過,他這腳步還沒邁開呢,就見對面的電梯門開了,美的宛如天人的尤霧,將一套普通的t恤加牛仔褲,愣是穿出了巨星的范兒。而面對迎面而來的難聞氣味兒,他微微皺起的眉頭,更是為那張絕美的臉蛋,平添一抹惹人心碎的憂色。
其實,他很暴躁。
其實,他真心不是個文藝小清新的,多愁多思的黛玉妹妹……
「我靠,程資炎丫在辦公室搞生化試驗呢吧!這味兒……」看見ken,正吐槽尤霧捂著鼻子,跟見了親人似的,三步並作兩步的朝他垮了過去。
但就在他經過總裁辦大門的,那個電光火石的瞬間——
「啪——」
裂開口子的捂餿了的榴蓮,直直地朝他的方向飛了過來。
它脫離了快遞盒子,脫離了包裝袋,就那麼熱情四溢的,朝著他直勾勾地飛了過來……
凶器。
這玩意兒絕對是凶器!
在尤霧那張漂亮臉蛋,被榴蓮濺出來果肉給親密的「污染」過後,差點被臭的暈死過去的尤霧,在倒下的前一秒,產生了一個很明智的意識。同時,他也發誓……他這輩子,再也不會吃榴蓮了!
ken臉黑了,趕緊過去把尤霧給扛起來,轉頭再看一眼從裡頭火速奔出來的高管,只是冷眼看了半秒,瞧著她傻愣愣的模樣,冷聲道:「文件留下,你可以下班了,但你明天還有沒有可能來公司,我就不清楚了。」頓了下,他又用那毫無感情模式的聲音,冷冰冰的機械生硬的補了句:「麻煩你離開前通知相關的負責清潔的員工,讓他們上樓對總裁辦進行徹底消毒處理。」
話音落,ken就扛著尤霧走進了旁邊的會議室。
兩個鐘頭後,當尤霧穿著程資炎的睡袍,從會議室隔壁的小休息室裡走出來時,他還一個勁兒的抬著手臂,左聞聞,右聞聞,似乎在確定什麼,而他的眉頭,始終皺著沒有舒展開,末了他走到程資炎面前,一抬手,將手臂送到他跟前,眉梢一揚,開口道:「哎,炎,你幫我聞聞,我的鼻子是不是壞掉了,洗了四遍了,還覺得身上有榴蓮味兒!」
他一直以來,都覺得榴蓮這東西吧,還挺清甜可口的。但今兒,他總算是見識到了,原來還有可以臭成這樣的榴蓮,活脫脫就是……
越想越噁心的尤霧,很不舒服的捂著喉頭,硬生生的讓自己憋住那股子說不出的感覺,伸手順了順裸露在真絲睡衣下的,光潔的胸口。
「沒味了。」程資炎淡淡的應付了聲,直接伸手把尤霧的胳膊給拍到一邊去了,轉身朝旁邊挪了個位子,離貼上來尤霧又遠了點說:「離我遠點,我沒特殊癖好。」
「切,老子是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好不好!」不屑輕嗤,尤霧翹著二郎腿,優哉游哉的用那嫵媚的比娘們還妖嬈的小眼神,朝程資炎的方向瞅了眼,上下打量,惡毒的點評:「就算老子是彎的,但就你這身板兒?我還看不上呢!」
別說,尤物就是尤物,即便是他如此懶怠隨意的癱在沙發上,動作舉止十分不雅,活脫脫的像個流氓,但在他做來卻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情,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更顯慵懶華貴,像個剛剛睡醒的紳士……
程資炎斜了他一眼,沒工夫和他廢話,直奔主題。
「我看你是挨了一個榴蓮沒夠,改明我讓景燦也給你多寄幾個。」程資炎的手邊,有張很可愛的diy手信,上頭貼著景燦燦爛的小臉,而她身後是泰國的充滿異域風情的榴蓮節現場。那幾個壞了的,差點沒給他的辦公室弄成生化試驗的榴蓮,就是她打泰國寄來的。不過,這不是正題,從手信上收回視線,程資炎轉眸,微調眉梢的看向替他遭罪的尤霧,聲音多了份公事公辦的鄭重:「說吧,你來找我,是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