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愛瑜打死都沒想到,自個兒一下電梯,會看見這麼重口味的一幕,半晌都沒反應過來。而抱著她的景煊,顯然也被這樣一齣戲給弄懵了,深邃的眸光,暗含著幾分探究的凝視著眼前的兩人。
而就在程愛瑜話音剛落的剎那,只聽alva發出一聲淒厲尖銳的慘叫。
「啊——流氓——」
alva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兒,伸手就是重重地一把,狠狠地將喬疏狂那騷狐狸給推開了。
喬疏狂沒有防備,不禁一個趔趄朝後揚去。
好在他及時回神,伸手撐著牆面,這才穩住了自己。不過alva的確是被他給嚇恨了,連著倒退三步,末了一腦袋撞在了身後的牆上,這才算回過神來。不過,就在alva回神的剎那,他就彷彿一隻受了驚嚇後求保護的小獸,刺溜一下,衝到了程愛瑜那邊,抓著程愛瑜的禮服裙擺,躲在了景煊的身後,那裙擺遮著臉蒙羞,時不時地還伸出點兒腦袋,朝喬疏狂的方向看去。
如今的喬疏狂,是就算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小魚,」輕喚了聲,整理好情緒的喬疏狂,抬起了頭。他嫵媚的微圓的狐狸眼兒,張開再微闔,眼底猶如紀錄片中森林裡的小狐狸一樣,狡黠中帶著幾分妖魅,妖魅中帶著幾分戲謔,戲謔的略帶幾分奸邪,而這奸邪中卻綿延著層層說不出的純粹的邪惡,但並無惡意,不會讓人膽戰心驚。「小魚,如果你覺得,我真的出櫃了,你會很高興的話,那就是真的!」
他聲音輕緩,語調不疾不徐,只是這聲線中夾雜著一絲沉重,隱隱覆蓋著她聽不出,也聽不懂的複雜。
話音落,他微抿唇瓣,眼神幽深,從程愛瑜面上劃過,猶如驚鴻掠過景煊的目光,就自徑朝兩人走去。
這沒把程愛瑜和景煊嚇著,到把alva下的不成樣子。
「啊啊啊——」
alva在景煊背後拖長了音調的叫著,那叫聲還挺有節奏感的,時不時的驚叫中,偶爾參雜著幾次間歇,並伴隨短暫的倒抽氣聲,是他因為喬疏狂的漸漸靠近,而把程愛瑜的裙擺當了手帕,堵在了嘴邊兒的緣故。
而就在喬疏狂在他們面前站定時,alva看著他那眼神,這心裡比被貓抓了還要難受,一個不忍最終還是吼了出來——
「你,你不要過來,我有喜歡的人!」
「你丫不是我的菜,我也不是你的珍珠翡翠白玉湯,咱兩湊一對不會幸福的……」
「哎!那啥,那啥——騷狐狸,我警告你不要壞我清譽,我還要……還要找男人呢!」
程愛瑜承認,她很不吼道,再聽見縮進電梯裡的alva,如同小獸般的受傷的嘶吼時,尤其是末了那句,她差點一個沒忍住的笑了出來。雖說她現在還沒搞清楚喬疏狂和alva到底是唱了那齣戲,但她還有那個自知之明,知道不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婚禮,而讓喬疏狂受了刺激,從此喜歡了男人。
這不是她的自信,而是出於對喬疏狂這個男人的瞭解,如果因為這點兒小事,他就乾脆改了個性子,拿著男人也就不是那個有抱負,有追求的喬疏狂了。
至於剛才的事兒,她估計,也是有什麼不得以的原因,喬疏狂才要這樣做的。至少,從他給她的那個模稜兩可的答案裡,她聽到了調侃與玩笑的意味。
alva求保護的繼續拉扯程愛瑜的裙擺,以此來阻擋喬疏狂投來的視線。
但那銳不可當的視線,可不是用一塊衣料當上了就作罷的。
要知道,那種氣場是不容忽視的,即便不用看,也會因為此刻的氣氛,而倍感壓力。
alva悄悄地從衣擺低下探頭,目光不經意間就和喬疏狂直勾勾的衍生轉了個正著,他怔了下,不知為什麼,他莫名的有種被那目光所感染的錯覺,原本慌亂而又緊張的心,好似在這一刻被緊緊地揪了起來,難受的他無法言喻。
指尖微微一顫,他鬆開了程愛瑜的裙擺。
而這時,耳邊剛巧傳來程愛瑜的聲音:「只要你覺得幸福,我就會祝福你。哎,別忘了,晚上咱們還要拋花束呢,我記得,我還欠了你一束!」
程愛瑜朝他頷首,笑容真誠而又甜美。
「好。如果我運氣好的話,你們倆的我也許都能接到——」喬疏狂偏過頭,深深地看了眼程愛瑜。那一瞬,他深深壓抑在心底的複雜情緒,浮上眼眸。四目相觸,只一瞬他勾著優雅的略帶幾分痞氣的招牌笑容,朝程愛瑜一點頭,戲謔的調侃道:「啊,不過不知道,接兩次花束,會不會意味著,我要結兩次婚呢?」
「哧,那回頭試試!」
程愛瑜微揚眉梢,與喬疏狂玩笑,緊緊勾著景煊脖子的手,則不落痕跡的輕輕地拍了下景煊的背,像是一種默契的安撫與解釋。稍頓,她的手略略朝後伸去,按住六神無主的alva,隨即輕輕地拍了下,就很快的縮了回來。
「魚兒,又胡說,這種事兒你怎麼能躥騰這人家去試呢!」並不想當「月老」的景煊,垂眸看了眼懷中的嬌妻,輕責了聲,就轉向了喬疏狂:「喬少,若沒什麼事,我和魚兒就不打擾了。晚上見!」
喬疏狂勾唇一笑,又瞇起了那雙邪性十足的狐狸眼兒,也沒說話,點了下頭就抬腳邁步,走入電梯。
景煊抱著程愛瑜,與他擦肩而過。
原本緊隨在他們身後的alva,卻被喬疏狂毫不客氣的,直接伸手勾住了脖頸,狠狠地一帶,拐入了電梯之中。
「走吧,alva!」喬疏狂似笑非笑的說了句,一手拽著alva的衣領,另一隻手則在按下了電梯數字鍵後,隨意的抄回了口袋裡。
「啊啊啊啊——騷狐狸,別碰我!魚魚寶貝兒……快救我啊!」
此刻,一定認定了喬疏狂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淫賊」、「騷狐狸」的alva,那可能老老實實的跟他走?這不,瘋狂的掙扎著,想要擺脫喬疏狂的桎梏,並且不斷的吼叫著,手腳並用的想要往這即將封閉的空間外逃去,順道想程愛瑜求救。
但下一秒,程愛瑜是想救他都難了!
電梯門——無聲的合上了。
本以為自己完蛋了的alva,卻在這時,又被喬疏狂給驚了一跳。
喬疏狂忽然鬆手,把他給放了!
「騷,騷狐狸,你——」
「你要再敢叫一聲,我真把你給辦了!信不信!」目光一凌,喬疏狂揚眉看著縮到電梯一角的,似乎很不得自己會縮骨功,可以順著電梯縫兒鑽出去的alva,不落痕跡的吸了口氣,隨即擺了擺手,斂起了袒露過多的情緒,有用那中渾然天成的雅痞氣質掩蓋住了本質,「今天的事,不准對任何人透露,一句都不准!至於剛才……那是不得已的。」
模稜兩可的答案,算是解釋。
喬疏狂看著依舊躲著他,眼神卻倍顯糾結的alva,心中焦躁的他也懶得再說什麼,抬頭看了眼跳動的紅色數字,伸手又按向數字鍵盤。
「叮」,電梯門開了。
就在alva猶豫著要不要第一時間逃出去時,喬疏狂先一步跨出電梯。alva望著那俊挺的不遜於今日兩位新郎官的背影,微微一愣,就眼疾手快的按下了關門鍵。並在電梯門合上之時,捏著個蘭花指,一手插著小腰桿兒,對著已經出了門的喬疏狂,怒吼一聲——「去你妹的!沒節操的騷狐狸,你下回要再敢對人家那啥,我就——我就找人,輪了你的嫩菊花……」
花、花、花——
末尾那個字,卡在了電梯門裡。
喬疏狂在電梯門口站定,緩緩轉身,嘴角牽起的弧度變幻出一絲有點兒勾人,又有點兒讓人哀傷的無奈。
瞧瞧,他都做了些什麼?
她,應該誤會了吧!
不過,這丫頭的心思,還有性子,他都看得明白。她當時不說什麼,應該是想要顧全他的顏面,而這件事應該也就只有他們四個知道了,只要alva那張嘴能管得住,就永遠不會透露出去!
喬疏狂痞氣十足的微笑中,透出一抹凌厲,眼尾兒一揚,他看向電梯頂上,電子窗口的跳動著的數字,從口袋裡摸出了手機,找到了那個聯繫人,撥通電話。等那邊的人接聽時,他才開口:「我看見了舒晚,就住在小魚兒房間的隔壁……」
「隔壁?」電話裡傳來好聽的男音,渾厚且平和,只是他接下來的反問,有點急促:「她應該認識你——她看見你了嗎?」
「我想,她應該沒看見我,我掩蓋過去了!」喬疏狂沉聲回答,此刻的他很冷靜。
「嗯……」對方遲疑,頓了下才說:「那女人應該不想讓我們知道她現在就在酒店裡,她在婚禮前,給魚兒送來了一份『大禮』,之後就離開了酒店。她應該知道,我們看到了那個東西後,會去查她,所以,她裝作離開,以閉路電視,故弄玄虛——」
「之後,齊默勳在酒席上看到了她,但因為今天的人太多了,沒有人會注意到她。」喬疏狂冷聲說著,眼底劃過一抹精銳的灼色。
「哈,她回到酒店的事兒,必然不想讓我們知道。喬少,她既然沒看見你,你就乾脆裝作不知道吧!這事兒,還是讓我和阿堯……」
「這,我恐怕不能答應,就算是齊默勳,也不會同意。譚唯一,你們為什麼要看著那女人,我不知道,但我要確保程愛瑜今天的婚禮,從頭到尾都是最完美的!」他要她做最幸福的新娘,不是矯情,而是因為,這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事兒。
「這是當然,我和阿堯,也是為了確保……」
對方,譚唯一的話還沒說完,就又被喬疏狂給打斷了,字字鏗鏘,且意味深長。
「我聽齊默勳說,那份大禮——很血腥。譚唯一,你攔的下來一次,攔得住第二次嗎?一個逃出來,沒來鬧事兒,就又跑了的柳眉,應該已經夠程少操心的了吧!如今又多了個舒晚,你也要一人包攬嗎?那好,就請你說一說,接下來,你要怎麼辦吧……譚唯一!」
電梯裡,alva站在靠門邊的角落中,滿腦子卻都是剛才的那幅畫面。
強吻,調侃,拉扯,轉眼又變得冰冷。
那男人,好像是真的有說不出的苦衷,才會對他——不,不是的,喬疏狂的眼神,真的很,很……
他說不出喬疏狂當時的眼神來,那種複雜,是他從未見過的,似乎沉澱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尤其在他抬頭轉眸看向程愛瑜的那一刻。剛才他沒有看出來,但現在仔細回想,就覺得那眼神包含了太多的複雜感情,讓人看一眼就覺得無法釋懷。如今,他好像也被那眼神的深幽給困住了,困入無法解開那眼神的謎團裡,不能自拔的糾結著。
可轉念,他又想起了喬疏狂走出電梯的背影。
——瀟灑卻又孤獨。
——不羈卻又淒寂。
那男人,到底在背負著什麼,讓他覺得,如此沉重?
似乎放下了,卻又放不下的沉重……
「叮」,一聲清脆的提示音劃過耳際。
電梯門開了,alva從紛繁的思緒中抽離出來,他抬眸看向大廳,眸光微微一閃,就立刻收斂情緒,整理好心情,挺直了脊背的深深地吸了口氣,收緊塊壘分明的精瘦的小腹,昂揚著線條優美的脖頸,與曲線優雅的下巴,讓自己從外表到精氣神兒都倍加自信的,踏出電梯,走近大廳中的人群裡。
但還沒等他靠過去,就聽一道尖銳的聲音,從人群環繞著的圈子裡傳了出來。
——「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好好的代表顧家來參加婚禮,你們非但不以禮相待,還把我擋在門外頭,這叫個什麼理兒?!你……顧繁華,就是你,快去把程資炎叫下來,我要親自問問,當面讓他給我們顧家一個說法!」
那叫囂聲,alva認得,曾經很多次的在公司總裁辦公室裡聽見過,且每次不是去鬧事兒,就是討要零花錢的。那人,是顧繁華的妹妹——顧瑤瑤!
……
樓上。
關上房門,程愛瑜和景煊的世界,安靜了。
「媳婦兒!」
「嗯?」
玄關處,程愛瑜依舊勾著景煊的脖子,偎依在他的懷裡。聽他喚她,她不覺抬頭,下意識的睜開眼睛,朝他投去疑問的視線。
但他並沒說話,只是目光專注的看著她,好一會兒又喚了聲——「媳婦兒!」
「……」程愛瑜撲閃著眼睛,眸光直直地闖入了他深邃的眼中,同樣專注的凝視著他的眸,眉頭不禁微微皺了起來。
這時,他低沉的聲音,再度劃過,磁潤,動情。
「媳婦兒……」
程愛瑜微啟朱唇,還沒開口,腦海中就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她好像明白了,景煊只是想叫她。
「小魚……媳婦兒——你總算是我的了!」
並不算動人的情話,落在程愛瑜的耳中,格外動聽,聽的心頭都泛起了一絲絲的甜蜜,比今兒儀式開始時,他交到她手中的那塊草莓蛋糕,還要甜。
「阿煊,唔——」
鼻尖輕觸,錯開。
他溫熱的唇,就那麼突然的覆了上來。
溫柔的觸碰間,似乎可以感覺到對方沾染在唇瓣上的情緒,是戀愛,是顫慄,是激動,是甜蜜,又或者是其他更深,更重,更難以言喻的情意。
纏綿的吻著,這個**的動作,他們做過很多次,但這一次,卻極為不同。至少,對程愛瑜來說,很不一樣,倒不是說兩人現在維持著每個女孩子都夢寐以求的公主抱,而是因為今天的感覺格外清晰。
也許是因為情緒高漲的緣故,似乎每個細胞都被放開了,沒有約束的深深地感覺著他所帶來的刺激。
景煊輕含著她的雙唇,舌尖慢慢地描繪著她的唇形,一邊又一邊的,一圈又一圈的,環繞著,搜尋著,帶著比蠱毒更毒的誘惑。他的唇舌,挑逗著她的唇瓣,格外仔細,好像將他當作了一份美味的食物,一點一點兒的細細品嚐著,不樂意錯過任何一個角落。
舌摩擦著柔嫩的唇瓣,大概因為他放滿了動作,這樣清晰的摩擦,激起了程愛瑜唇上每個細胞的敏感,牽動著引發一陣戰慄。
「嗯……唔……」
嬌媚的低吟,溢出唇齒。
被他吻得臉發紅,身發燙的程愛瑜,對這忽然放慢了速度的吻有點兒無措。她本能的回應著,似乎有點兒急切的,想要逃離數秒,偷幾口新鮮空氣,但景煊一分鐘的空閒都沒有給她,依舊緊緊地攝住她的唇舌,時不時地給她渡口氣,確保她不會因為這一吻的綿長,而羞的背過氣去。
他的動作,不換不滿,閒適自信,猶如閒庭漫步般的舌,就那麼一寸寸的將她的世界佔領,同時將她領入了他的世界裡。
景煊專注而又認真的吻著,至始至終都掌握著速度,控制著屬於他的主動權,用那靈巧卻又霸道的舌,劃過她的貝齒,遊歷她的口腔,糾纏她的香舌——舔舐,追逐,挑逗……
飽含**的文,彷彿一種宣誓,又好似一次膜拜,將她唇齒間的每一處都沾染上他的味道,留下他的痕跡。
隨著體溫的攀升,程愛瑜情不自禁地將景煊抱得更緊,身體微微拱起,仰著頭,吮允著他的唇齒,輕咬他的舌尖,憑借本能的用這一吻,回應著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冗長的文,時而激烈纏綿,洶湧如海;時而溫柔婉約,如若溪流。
「呼哧,呼哧……」
等景煊終於放開她時,紅著臉的程愛瑜不住低喘,卻覺得身後一片柔軟,回過神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景煊抱到了房內,壓在了身下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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