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停車場到西餐廳,不過五分鐘,但對此刻的程愛瑜來說,這段路卻特外的長,似乎腳也變得沉重。但一想到景煊,想到腹中的孩子,她就好似被沖了電一樣,來了精神。
說真的,她還有點兒小小的緊張。雖然這種老婆見小三的事兒,她見過,也聽過許多同僚採訪後的笑談,但她這個不同。見的這號人物吧,既不是只談情,明顯缺愛的小三,也不是只談錢,明顯賣身的二奶,若非要有個歸類,大概只能劃到腦殘粉的一類裡。且這個粉景煊粉的執著的女人,還有點兒輕微的妄想症,總覺得她這個正牌老婆,是搶了她的……
想到這兒,程大小姐忍不住笑了,她又好氣又好笑的歎了口氣,暗中做了個總結——這大概是她程愛瑜人生裡的又一個第一次吧!
「小姐,請問幾位?」
「我找人!」
餐廳門口的迎賓小伙兒,熱情的給她拉開了門,彬彬有禮的出聲詢問。程愛瑜拿著手機,翻出柳眉發來的短信,朝小伙兒的面前晃了下,那小伙兒到櫃檯前查了下,就立刻帶著程愛瑜過去。
「程小姐,就是這裡,請進。」迎賓小伙兒抬頭看了她一眼,不落痕跡的皺了下眉頭,又補充了句:「那位小姐已經在裡頭等您很久了!」
程愛瑜微微點頭,算是致謝,轉身就推門走近包間。
她原先想,柳眉有了那麼好的一個機會,還不熱情的用暴力來迎接她?可結果,差點驚得程大小姐把眼珠子給瞪出來,甚至有點兒懷疑,這餐廳裡的東西到底能不能吃,此刻柳眉的那股子熱情勁兒,會不會是在這兒吃錯了東西造成的。
比如——毒蘑菇?!
念頭飛快的從腦海中閃過,程愛瑜笑了笑,就將那些稀奇古怪的念頭給甩開了,轉而提高十二萬分的戒備,抬眸神色淡然的看向柳眉。
「小魚,你來了!來來來,快做,我都等你好久了!」
柳眉瞧見她進門,就趕忙站了起來,神色熱絡,動作更是熱情不已的朝她的手臂抱了過來,作勢就要拉她過去入座。
但程大小姐打小就被灌輸這麼一條信念——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所以,程愛瑜還是很果斷的伸手,冷漠的拂開柳眉就快碰到她胳膊的雙手,略略趔開些,和他保持著安全的距離。同時,她漠然的視線,就那麼淡淡的,彷彿在不經意間的從柳眉神色相當熱絡的面上掃過,嘴角勾起一彎及淺的弧度,卻是那樣淡然而又從容。
「柳小姐,我們還沒有那麼熟絡,請叫我程小姐,或是——景太太。」淡漠而又疏離的話語,略帶幾分挑釁,但用那婉轉的聲音不急不緩的說出來,卻叫有心人柳眉有種被人扇了兩耳光的錯覺。
她的神色顯然一怔,卻在下一秒,很好地將心中的那份說不出的感覺,給遏制住了。接著,又咧開嘴,勾起了那偽善的熱絡,再度向她貼了過來。
「哎呀,這一回生二回熟嗎!你看,這程小姐,或是景太太的,叫起來多生疏,前者總是小姐,小姐的,惹人誤會,後者平白的把你給叫老了,多不好。不如這樣,你叫我眉兒,我叫你小魚,嗯?」
改變戰術的柳眉,暗暗想著,這伸手還不大笑臉人呢,她程愛瑜不會連番拒絕她吧!
但沒想到的是,程大小姐還真不是一般人,更不可能遵循這一般人的規矩。這不,笑容明艷的她,在柳眉這一連串頗多暗中譏諷的畫外音裡,依舊氣定神閒的用那雙似笑非笑的清亮的杏眸,好整以暇的睨著她,好一會兒才淺笑著開口。
「柳小姐說話太有意思了,雖說這稱呼不過在舌尖兒上打個滾,但也要打的順才成。有些彆扭的,讓人叫了都覺得跟說髒話似的字眼兒,最好還是別從嘴上過,免得給自己找氣生。所以,柳小姐還是叫我景太太,或是景夫人吧,我比介意被你給叫老了,反正年歲在哪,老不老看看這張臉就知道了!」話音落,程愛瑜稍稍頓了下,餘光從柳眉的面上掃過,在她漸變黯淡的眸間稍稍停滯,隨即瞇起了眼睛,嘴上卻說得一本正經:「至於這一回生二回熟嗎,那也要和眼、投緣,這才能逐漸熟絡。若要是不合眼、不投緣,一看生厭,再見生惡的,誰還要和她熟啊,那不是誠心給自己添堵嗎!」
「呵呵,程——小姐,果然是牙尖嘴利啊!」
緊緊地攥著拳頭,柳眉看著在她面前優雅落座的程愛瑜,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裡暗示著自己,一定要堅持住,不要前功盡棄。她拚命的繃緊面上虛偽卻標準的笑,盡力讓自己更大度一些,更寬容一些的,向程愛瑜展示著自己。可她這一句稱呼,就已經出賣了她難移的本性。
「我會把這句話,當做在誇我。」程愛瑜的神色,依舊平靜的看著柳眉。但無形中,卻讓柳眉感到了一股被逼視的壓力,從她淡然的眉宇間,隱隱散發。
不要臉的賤女人!小母雞!
柳眉在心裡狠狠地罵這程愛瑜,快要被這酸意給腐蝕黑了的心腸,變得更加扭曲、猙獰。她是死都不會叫程愛瑜一聲景夫人、景太太的,因為在她的心裡,那位置,只能是她的,是程愛瑜這不要臉的小表子,用美色從她的手裡給搶走了!
恨,妒火在心底燃燒著,越來越旺盛。
柳眉這次顯然是學乖了,就連帶著的假面具,也比平日裡更為堅固一些。她拚命的維持著面上的熱情,對好似再看她,又好像眼裡壓根沒有她的,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伸出了手,並將面前的一份菜單遞給了她。
「既然來了,也別乾坐著,程……程妹妹,我這次找你呢,就是想和你敘敘舊,說說話。看,我光顧著招呼了,都快忘了,要給你點點兒東西。你瞧瞧,有什麼喜歡的?這家的咖啡不錯,有幾種起司蛋糕,也是他們家的招牌。若是餓了,還可以叫份牛排,他家的莎朗牛排,味道相當的好,要不要我再給你推薦幾個特色菜?」她慇勤的將菜單推到了程愛瑜的面前,很是豪爽的繼續說:「你儘管點,別給我省錢!」
垂眸,程愛瑜不經意的瞟了眼面前的那份菜譜,嘴角微微一翹,輕哼了聲,隨即就將視線打菜譜上劃過,落在了柳眉的臉上,心裡一直覺得古怪,不知道這女人再打什麼主意,但卻依舊不想再和她在這麼消磨時間,乾脆直接進入主題,省得她回頭又鬧出什麼ど蛾子來,給自己添堵。
「柳小姐,這姐姐妹妹的那套,等你做夢穿越了,用在後院的女人身上吧!我,不屑這個。至於這什麼特色菜,招牌小吃的,我就不要了。當然這不是在給你省錢,而是因為,我這人呢,是典型的享樂主義,對吃的要求很高,這家店的東西,沒有一樣和我的口味,所以,我不會去嘗——」
眼神閃過一抹譏誚,程愛瑜嘴角的笑意依舊溫雅,但直直地闖入柳眉眼中,卻多了種說不出的輕蔑。稍頓,她雙手交疊,姿態優雅的放在膝頭,眸光明明是平視的看向柳眉,卻叫微微仰著脖頸的柳眉,有種被俯視的錯覺。那種感覺,讓人覺得卑微、渺小,毫無存在感!
「其實,這就和選男人,交朋友一樣,不合適的,我從來不要!」
程愛瑜話裡話外的暗示,就像是一把乾柴,直接投在了她的胸間,讓那原本悶悶地火苗,瞬間上傳,燒的更加旺盛了。
「呵呵,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原來程小姐還是那麼奢侈的一個人啊,真不知道,煊子那點兒微薄的工資,和你的加在一起,夠不夠養得起你一個人的……」她話裡有話,眼神更是意味深長,好似在感歎程愛瑜的敗家,而眼底的那點兒不屑,若要解讀出來,就是對程愛瑜赤果果的侮辱,好似在說程愛瑜非要被人包養此案過活一樣。
「我沒有必要和你匯報,我和我丈夫的經濟狀況。且我和你不同,我不需要靠男人來養活,更不需要覬覦別人的男人!」
程愛瑜一直堅持,女人要自力更生,要有自己的經濟來源,才不會被時代給淘汰下去。而聰明女人向來不需要靠男人來養活,但她們會選擇有能力養家的男人,她們的外表可以柔弱,但內心一定堅強!
微揚眉梢,程愛瑜冷漠的看著神色儼然變了的柳眉,嘴角的譏誚微微加深,心裡卻萌生了一個壞壞的想法——原來,看著柳眉被逼的撕裂了假面具,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兒。
「程愛瑜,你別給臉不要臉!」無法再忍受她的冷嘲熱諷,面皮繃緊的柳眉,最終還是沒能戰勝心中的妒火,崩了。
「臉不是靠人給的,是要靠自己的真本事爭的!你只要有本事,別人不想給你臉,都不成。相反,你要沒本事,就算舔著臉去求人家給你臉,人家還不一定願意浪費時間去施捨。到頭來指不定換來的,就兩巴掌,哦,也許別人心情不好,還會多給你一鞋底,作為你惹人眼的——」
反唇相譏的程愛瑜,抬起那曲線優美的脖頸,微微揚起她高傲的下巴,嘴角勾著若有若無的笑,斜睨著面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柳眉,用鼻音嗤笑了聲,陡然壓低了聲音,眼神也跟著變的鋒銳無比:「怎麼,不裝清純可愛粉嫩嫩的白蓮花了,軍中之雞?可我還等著你,給我演瓊瑤劇,一哭二鬧三上吊,接著頭暈目眩在病倒的博取同情呢!」
「哼,我是軍中之雞,你也沒比我好哪去,bitch!」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柳眉乾脆卸下面具,不裝了,鄙夷的斜了眼程愛瑜,就用那嘲弄的口吻挖苦道:「人家都說新婚燕爾,小夫妻都粘的和強力膠似的,形影不離。你呢?你和景煊才結婚幾天啊,這就被他給拋下了,嗯?這還不如我呢,好歹,我當年和他一處工作的時候,還天天和他黏在一起……」
「所以你們沒走到一起,永遠都拋不開『革命同志』的關係。畢竟,這經常黏在一起的東西,就跟那小孩子手帕上髒兮兮的鼻涕似的,用久了就得立刻洗掉,洗不掉那就只有丟了。」
程愛瑜換了個姿勢,舒服的窩在卡座裡,瞅著撕破臉皮的柳眉,垂眸看著自己修剪整齊的指甲,撫了撫,漫不經心的接著說:「看在柳小姐你那麼『關懷』的份上,我就再教你一招——這人人都知道,距離產生美,不是說什麼相隔十萬八千里的異地戀,而是人與人之間,要給彼此充足的獨立的空間,不要過分佔用。那些整天黏在一起,恨不得把老公當鑰匙扣,隨身扣在褲腰帶上的,遲早會因為過分的貼近而厭煩、疲憊。你若不信,可以試試一年四季洗澡吃飯、出門會客,無時無刻都穿著同一件衣服。你要是真喜歡這感覺啊,那只能說明,你是個重口味的,發霉發臭的傢伙!」
「你說誰發霉發臭,程愛瑜,你好歹也是有家教的,說話放尊重點!就像你這樣,那點配得上他!」柳眉氣勢蠻橫,眼睛瞪得賊溜圓,揚手指著程愛瑜就是一通呵斥。並不忘嘲笑道:「你那些破理論,我沒興趣聽,反正——你就是個被煊子拋棄了的可憐蟲。他對你不過是一時興趣,男人嘛,偶爾是會偷食的,你不過就是他的一個開胃點心,長的還算不錯,又沒穿著我們這身軍皮,自然新鮮。等過了這新鮮期,你就等著被徹底換了吧!」
「哈,換誰,你嗎?我是不是該拍著心口說,人家好怕啊!」
程大小姐被柳眉沒由來的自信給氣樂了,仰頭看著她,忍不住的笑了幾聲。但在柳眉漸變猙獰的神色中,她也很快的收斂,眉眼間漸漸浮起一層寒霜,隱藏的威嚴也緩緩流露,似乎在眼眸相處的剎那,迸射出一股子銳不可當的鋒芒,讓柳眉無意識的朝後趔了下。
「你……哼,別瞪我,我可不怕你!」
「哧,只有心虛的人,才會強調這種話。」收隨意的搭在沙發扶手上,程愛瑜微微一撇嘴,將帶著手錶的手,在柳眉面前晃了下,冷聲開口:「題歸正傳吧,我不喜歡對沒必要的人浪費我寶貴的時間。十分鐘,我只給你十分鐘——說吧,你見我的的意圖!」
「請你離開他,我會幫你!」
聞言,程愛瑜半瞇著的眸子,就那麼悠悠地睜開,譏誚的看著眼前的柳眉,彷彿再看一個神經病人那樣,有點兒意外,又有點兒無奈。
看著她眼中的堅定,程愛瑜睜開的眸子,有那麼慢悠悠地瞇了起來,眼簾垂下的剎那,眼中泛起一團說不出的複雜情緒,嘴角卻勾起一彎冶魅的冷酷。稍頓,那婉轉的聲音從唇齒間劃過,卻好似附著著一層寒冰,冷的嚇人。
「這青天白日的,柳小姐就開始說夢話了?看來,這十分鐘,我是沒必要浪費了!」
話音落,程愛瑜直接起身。
「站住!」柳眉也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伸手抓住程愛瑜的包帶,眼中迸射出狠戾的情緒,彷彿要吃了她一樣。高呵一聲,臉色也變得陰冷陰冷的,在程愛瑜轉眸間,用那種陰測測的口吻,威脅道:「程愛瑜,我今兒既然有把握讓你來,就不會那麼輕易的放你走!你聽著,你若敢不答應……」
「不答應你又怎麼樣?柳眉,你好歹也曾經是一名軍人,雖然我不知道你這種素質的人,是怎麼通過政審的。但你不會無恥到,打算威脅我,或者給我一刀,了結了我吧!」
程愛瑜面不改色,似乎並沒有被她突然發狠而嚇到,反而比剛才更為鎮定。尤其是那雙含著說不出的風韻,流光瀲灩的眸子,深邃的更顯莫測。
唇角翹著一絲弧度,似笑非笑,像只奸詐的狐狸,正等著獵物落入她早就設好的圈套。
但這有點兒詭異的笑,落入柳眉眼中,卻讓原本就有些瘋癲了的她,徹底的無法判斷這笑容裡的虛虛實實,只覺得驚慌,感到惶恐。她無法察覺心底深處,因為那種不確定的膽怯,而滲出的寒意,糾纏著那心虛的發慌的感覺,叫她不自覺的顫了下。
可她很快就穩住了自己。
心中堅定這一個信念,她想,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不如就拼一次吧!就算她什麼都沒了,也不會讓這女人好過!
「程愛瑜,別給我說什麼大道理,現在的我,什麼都沒了,根本不怕你!還有,我提醒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不知道你踏出大門後,會發生什麼事兒!但你記著,不論是什麼,都是因為你,都是你的責任,是你……是你逼我的!」
柳眉面目猙獰的嘶吼著,聲音撕心裂肺,伴隨著她滿腔的恨意,在這一瞬,迸發了!
同一時間。
齊悅私房菜管裡。
景煊將手中的合同書揚了起來,抬眼看著坐在自己正對面的齊默勳,目光凝重。
「給我個理由,和你合作的理由!」
清冷的嗓音低沉性感,卻難掩這人骨子裡的高傲與威嚴。
對齊默勳來說,這樣的人並不適合成為合夥人,但如今卻是他最好也是唯一的選擇。
似笑非笑的看著景煊,齊默勳雙手交錯,十指交扣,手肘墊在餐桌上,交扣的十指則支撐著下頜,帶動著身體微微前傾的平靜的迎上景煊深不可測的目光,凝視著他深邃的眸中的那種說不清的複雜,嘴角緩緩翹起。
就那麼專注的看了會兒,他忽然哼笑出聲,嫵媚的桃花眸也在這時瞇了起來,眼角微微下垂,透著股子說不出的妖魅,與邪肆。
「因為恨,你有多愛程愛瑜,我就有多恨舒晚——恨之入骨!」
色澤柔潤的紅唇,微微掀起,齊默勳用那平靜的帶著幾分哂謔的口吻,緩緩地說著。嘴角勾著的弧度中,帶著些許說不出的壞,而這明明平緩的聲音,卻讓人彷彿置身於海嘯掀起的浪頭裡,驚恐、慌張,不敢靠近。仿似只要輕輕一觸,便會被這洶湧澎湃的海浪,給打的屍骨無存。
危險。
邪佞。
這是如今的齊默勳,給景煊的感覺。和程愛瑜等人口中所說的那個,曾經的齊默勳,絕對是兩個極端的對比版。而在景煊聽了齊默勳的話後,心裡也就多少明白了一些。雖說齊默勳沒有開口表明他和舒晚的關係,但他剛才的那句話中,卻暗含著一層更深的意思——
有多愛,就有多恨!
景煊沒有在說話,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將實現有落在了手中的那冊合同書上。目光微灼,好似想要將文件夾灼出個洞來一樣,越發的深邃且迷離。
沉默間,齊默勳的目光一直都凝注在景煊的身上,但思緒卻依舊被當年那些陳舊的,不願想起事兒牽動,逐漸抽離。
他想起幾年前的晚上,他的父親,把一身狼狽的舒晚帶回了家,對他說:「默勳,這是我最重要的助手。」而三個月後,他的父親拉著整日出雙入對的,早已被金錢堆砌包裹的光鮮亮麗的舒晚,再次對他介紹:「默勳,我要結婚了。」接著又是三個月,三個月後,舒晚一臉無助的,哭著闖入了他的房間,抱著他,對他說:「勳,我懷孕了!怎麼辦,我們……我們一起逃吧!」
再之後——
不,沒有之後,他也不准自己的人生中再有人提起「之後的事兒」。因為那後頭的事兒,骯髒齷齪,害得他幾乎失去的一切,害得齊家差點敗在了一個女人的手上!
好在,那些污點終究都已經洗乾淨了!而今,那女人既然重新回來,又站在了他的面前,那麼,她曾經欠下的債,也是時候讓他連本帶利的討回來了!不惜一切代價的,追討回來!
想著父親臨終前絕望的眼神,想著懷中幼子躺在恆溫箱裡身上背插滿了管子的模樣,想著……他只要一想到那些,就恨不得立刻掐死那女人。但轉念想想,他就立刻收起了那些太過便宜了她的念頭,抬眸看向景煊:「景少,要不要聽我給你講個故事?」
故事?
看來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景煊不落痕跡的皺了下眉頭,隨即抬起眼簾,眼神淡淡的看了眼齊默勳,就將視線移開。但幾乎在同一時刻,那冷漠而又威嚴的聲音,就又鑽入了他的耳中:「我沒興趣,但我答應和你合作。不過,不要誤會,我只是想讓小魚解開心結,同時保證她的安全!」
齊默勳微微揚起了眉梢,凝視著他的眸子裡,忽然閃過一絲令人訝異的精光。
稍頓,他收回那探究的視線,嘴角習慣性的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並換上他慣用的玩世不恭的神情,低聲笑了起來。過兒了會兒,他慵懶的眼簾微微抬起,半瞇著那雙桃花眼,凝神認真地看著景煊,坦言:「說真的,你眼光不錯,找了個好女人。不過,我還是喜歡小魚兒原來的性子,爽辣,跋扈,狡猾,活像一隻橫行霸道的小獅子,只要是她不喜歡的,人你是誰,她都不會放在眼裡。我希望,等解決了那女人之後,你能把那時候的小魚兒給找回來!」
景煊端起面前的茶杯,無聲的回應著他。
可這茶杯剛剛送到唇邊,還沒貼近,就聽齊默勳那邪氣十足的笑聲傳入耳中。
「景少,看樣子,我們的合作會很愉快!」齊默勳睨著抬眼朝他這邊看來的景煊,將預先準備好的一封文件袋,從身側沙發椅上的公文包裡取了出來,隨意的朝他這邊認了過來:「作為合作夥伴,為了慶祝我們的合作,我送你一份禮物。你好好看看,是關於小魚兒的。還有——」
看著一直都穩若泰山的景煊,在聽到是有關程愛瑜的事兒時,眼中露出的一抹難以察覺的灼光,齊默勳熠熠的眸中閃過一抹流光,好似在確認什麼的專注的看了又看,然後拉開了椅子起身,抬步朝門口走去。
在經過景煊身邊時,他一手輕輕地搭在了景煊的肩頭,緩緩壓低了身體,伏在他耳邊低語道:「景煊,出了齊齊,我沒有任何好在意的了。反倒是你——好好守著小魚兒和你們未出世的孩子,別讓柳眉那種蒼蠅,有機可乘!那種人渣,不配有機會翻身,因為她們翻了身,只會反咬一口,卻永遠都不會覺悟。」
話音落,齊默勳搭在景煊肩頭的手,輕輕抬起,在落下。
拍了兩下,就抬步離開……
文件袋裡,出了一張記憶卡外,還有一隻插著耳機的錄音筆,和基本經濟往來賬目單與通話記錄,上頭記載著柳眉在這幾天內的高額花費與同一個電話號碼的平凡聯繫。而她在今天早上,匆匆地轉了兩筆不小的金額,這讓景煊感覺到了一絲絲古怪的氣氛。更令他詫異的是,齊默勳似乎在這張表單的最末尾處的那個賬號上畫了個圈,而旁邊則標注著一行小字——舒晚的異名賬戶。
景煊的眸光猛地顫了下。他趕緊戴上耳機,打開那個錄音筆,聽到裡頭傳來的女生時,他豁然站起。
「彭——」
一聲巨響在身後砸開,那是他動作太大,而帶到的沙發椅。
景煊顧不了這些,匆匆將文件及錄音筆收入文件袋裡,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就趕緊離開。往停車場去的路上,景煊給程愛瑜打了個電話,可她的電話卻在通話中,無法接聽。這讓本就著急的景煊大感不妙,又立刻給alva去了個電話。alva一聽到景煊的聲音,差點激動的昏了過去,但景煊現在那股得到他是站穩還是腿軟,劈頭蓋臉就是一句話:「說,魚兒現在在哪兒!」
alva被這一聲吼給震懵了,顧不得意淫,就老老實實地說報了地址。
聞言,景煊火速的掛斷電話,開車朝著那家餐廳趕去。而alva這邊才剛回過神,訥訥地想問一聲程愛瑜怎麼了,才發現那位首長大人已經掛斷了電話。
「嘁,這暴脾氣怎麼跟唐炮筒子一樣一樣兒的!當我是神馬,秘書?!」alva拿著手機發牢騷,可這心裡還是隱約有點而不安,拿著電話又趕緊給程愛瑜去了個。可不論他撥幾遍,聽筒中都只是傳出一個,只有單一音節的機械的提示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此刻的程愛瑜,卻是在通話中,在和柳眉的大伯,就是那個寵侄女寵的逆天,幾次三番的想要撮合景煊和柳眉在一起,就差沒把兩人給直接按床上,看在一旁親自上陣指點的自以為是的臭老頭。
在剛才,柳眉撂完狠話的時候,這電話鈴就響了。
程愛瑜從包裡拿出來,看了眼號碼,微微擰眉,但一旁顯然也看見了的柳眉,卻是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當時看見她這表情,程愛瑜就立刻明白了,這電話一定是柳眉安排的人大的,不然若放在平常,她早就該叫起來了!
原本不想接電話的,可當程愛瑜的餘光從柳眉面上掃過,不經意間瞧見她眸中劃過的一抹得意時,她就立刻接通了電話。
也罷,看看她還有什麼花招好玩的!
聽筒中傳來了說不上熟悉,卻拜某人所賜,並不陌生的聲音。
「程小姐是嗎?我是柳眉的大伯,我們前幾天才見過面的。」
「哦,是柳首長啊,不知您今兒來電,又有什麼要指教的?」秀氣的眉毛微揚了下,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程愛瑜的眸中漸漸浮起輕蔑的冷意,抬頭看向了跋扈的尾巴都快翹到了天上去的柳眉,不屑的輕嗤了聲,就轉了語調:「話先說前頭,柳首長,若你是為了喜帖的事兒,就別再提了。我沒打算寄給你,不是嫌你們柳家在圈裡的名聲不好,而是因為某些人,太晦氣!」
牙尖嘴利的程大小姐,早在接聽電話的時候,就已經揚起了利爪。雖說她這語氣並不合適用在長輩身上,但對於一些為老不尊的,誠信給她添堵的傢伙,程愛瑜從不客氣。
電話那頭的柳首長,站在走廊的角落裡,一直努力的在壓制著自己的脾氣。說真的,會議室裡頭的會,還在緊張的進行著,若不是因為侄女的緣故,他真是不想打這個電話,給自己找麻煩。但現在,打都打了,這小妮子說話也不怎麼客氣,他想自己也不用在畏畏縮縮了,於是乾脆心一橫,就拿出他一貫的家長權威,又開始橫行霸道。
「閉嘴,你是在和長輩說話嗎!」
「為老不尊、倚老賣老的,也算長輩嗎?」程愛瑜反唇相譏,幾乎沒有用任何思考的時間。話音落,她又冷笑著接了句:「瞧我這記性,忘了。這目中無人,唯我獨尊,且自我感覺良好的毛病,就是你遺傳給柳眉的吧!呵——」
「你——哼,看來老程家的家教是越來越差了!這樣吧,我有話直說,程愛瑜,你離開景煊吧,只要你點頭,我立刻想辦法讓你們離婚。你不配他,你不僅僅在事業上幫不了他,還總是給他拖後腿,讓他瞻前顧後,無法專心工作。但我家小柳兒不同,她也是一名軍人,會理解景煊,而且我即將勝任副司,對景煊的未來也有幫助。」停了停,柳師長斟酌了下,換了個手握著手機,將聲音壓的更低:「程愛瑜,你是他未來的阻礙,只要你離開他,他才會過的更幸福!」
好嗎,小的不行,就換老的來威脅。
還是用景煊的將來來威脅。
這一家子,難道正當她程家的招牌是個擺設?小的不長眼來惹她,老的幾十年的鹽也都是白吃的?
心底不由地牽起一陣冷笑,可程愛瑜很快又想了一遍,覺得不對勁兒。首先是柳師長說話的聲音,在者是這通漏洞百出的話,總讓她有種少點兒什麼的感覺。
而等她將這些事兒,在腦海中迅速的過一遍後,心裡又有了一個答案。難道說,這位柳師長,有什麼把柄,被柳眉給抓著了?
轉眸,餘光掃過柳眉略顯得意的臉,程愛瑜就更肯定了心裡的這個答案,但卻冷不丁的冒出了一聲冷笑。不,也許應該說是嘲笑,嘲諷眼前這個腦子都讓妒火給燒沒了的柳眉,在這個時候扔掉了可以保住她的底牌。
這女人,一點兒也不聰明!
沉默半秒,有了自己的想法的程愛瑜,冷漠開口——
「柳首長,我勸你下次開口之前,一定要想好你的身份,有些人值得你幫忙,但有些不止不值得,還有可能害了你自己。」
「我不知道,我爺爺之前和你許諾過什麼,讓你這麼確定自己一定會成為副司。但我要提醒你一句,就算你成了副司,也不會是我丈夫的上司,所以你想使什麼壞心眼兒,完全用不到他身上!」
「說到事業幫助,我倒想問你一句——你說,這軍中之雞,會對一位前途無量的年輕上校有什麼幫助,嗯?」
「最後一句,因為你是長輩,我才奉勸你。別拿自己辛苦了一輩子的前程,壓在一個一無是處、厚顏無恥的女人身上,那不止會讓你前程盡毀,還會讓你——名、聲、掃、地!」
話音落,她直接把電話掛斷,抬頭逼視著眼前急紅了眼的柳眉,眉宇間的鋒芒在她開口的瞬間,畢現眼前。
「怎麼?怕了!柳眉,你可以用你們柳家的權威來壓我,我為什麼不能用我們程家的權勢壓回去?別忘了,要比權勢,比地位,比在這個圈子裡的人脈關係,我程家,絕不輸你。不,也許該說,是遠遠勝過你!」
她的聲音並不高,呼吸也很平靜,眼角眉梢全是繁華的從容,但那微微揚起的下巴,勾勒出的優美的曲線,與那微挑的眼尾間,在不經意間散發出的傲氣,就足夠將她擊垮。至於那眼中的鋒芒,更是讓柳眉情不自禁的朝後退了一步,好似被她逼迫一樣的縮了下。
但柳眉很快就反映了過來,聽著程愛瑜的話,就更怒了。
她怨恨,恨上天的不公平,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了程愛瑜,而分給她的卻是少得可憐的垂青。而此刻,她連最後一點兒垂青,都消耗殆盡。
她什麼都沒了——對,什麼都沒了!
而這一切,都拜眼前這女人所賜!
一時間,怒意攻心。
柳眉不顧一切的嘶吼著:「你憑什麼擁有那麼多!你憑什麼在擁有了那麼多東西後,還要來搶我的景煊!他是我的,賤人,那是我的東西!」
「東西?原來在你眼裡,景煊只是一件東西。」程愛瑜不屑的看著她,冷銳的眸光猶如利刃,隨著話語,戳在柳眉心中流著膿的血管裡:「柳眉,景煊從來不屬於你,他不是一件東西,他是一個人,完整的有思想有頭腦,可以自己判斷的人。是他,他選擇了我,選擇了我們的將來,而你,根本不在這盤感情的棋局裡!」
「你個賤人,如果不是你的出現,他一定會和我在一起!」
「癡心妄想——柳眉,就算我不出現,他也不會和你在一起,因為你壓根不愛他,你愛的只不過是你的虛榮心!」程愛瑜的低斥,似乎激怒了她,揚手一記狠拳,就朝程愛瑜的臉上招呼。而有所防備的程愛瑜,在第一時間抬手,緊緊地扣住了她的腕骨,瞇起的杏眼倏然間瞪圓,冷漠的瞪著她,神色冷峻:「想打我?柳眉,收起你這副令人噁心的猙獰的嘴臉,上天不欠你的,我不欠你的,景煊也不欠你的!是你自己作孽太多,才把自己弄得如此悲慘!」
「不,都是你的錯!如果沒有你……對,沒有你,景煊就會回來,我的生活也能回歸正軌。程愛瑜,只要毀了你,只有讓你死了,景煊才能死心,才會回到我的身邊!我要——殺了你!」
話音未落,她飛快出拳,揚起沒有被程愛瑜扣住的那隻手,並迅速抬腳。而就在程愛瑜防備的躬身的剎那,她的眸中迸射出一種可怕的陰冷,陰鷙駭人。
「去死吧——」
彭——
開門聲和柳眉的慘叫聲,幾乎是在一瞬傳入了程愛瑜的耳中。
咱程大小姐拉開的架勢還沒用上,就覺身後一暖,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裡。而縈繞鼻端的氣息,不用她抬頭去看,都能讓她迅速的判斷出,這人是誰。
「阿煊?你怎麼來了!」程愛瑜抬頭看著景煊,尚未收斂鋒芒的冷星般的眸子裡,燃起驚詫。
「你還有臉講,出來之前,怎麼交代你的?讓你給我打的電話呢!」景煊微惱,眸中夾雜著繼續無奈的看著懷中的小女人,雖然心有不滿,卻又不捨得大聲斥責,甚至還有點兒擔心。
「嘿嘿,我這不是有備而來嗎!」程愛瑜趕緊討好,轉頭看向門口,眉梢隨即揚起。
只見門外數名穿著黑色西服的彪形大漢,穩如泰山的立在門外,而他們腳邊則歪七扭八的躺著一堆叫不上來名字的,穿著便衣的青年男子,其中一人的肩上還扛著小紅牌,一看就是個學員兵。
這些彪形大漢,是程資炎在她這次回來後,留在她身邊的保鏢,平時神龍不見首尾,一到關鍵時刻就立刻冒了出來。
而這,也就是她來見柳眉時的信心!
「哼,算你還有點小聰明。」景煊橫了她一眼,不忍則被的轉過視線,將怒意撒在了柳眉的身上。
他下手極重的狠狠地擰了下柳眉的手腕,只聽「喀嚓」一聲悶響,伴隨著柳眉緊咬牙關的,五官就在一起的表情,也能猜到她的腕骨脫臼了。但景首長是半點兒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隨手一甩,力氣又是不小的把柳眉像丟垃圾似的,甩了出去。
垂眸俯視著她,此刻的景煊臉色黑的嚇人,眸光更是冷峭的猶如一月裡的料峭寒風,嗖嗖地刮過,冷的直鑽骨縫兒:「別以為我不打女人!以前是看在你父親的面上,放你一馬,但今兒,絕沒有下一次!」
「煊子,是她,她……」看著景煊陰鷙的眸光,柳眉心虛的說不出話來。她沒想到景煊會趕來,也沒有料到明明一個人出現的程愛瑜,居然是有備而來,更沒想到她花了那麼多錢請來的地痞,卻玩不過小小的一個程愛瑜。
她——還是不甘!
「煊,這事兒交給我來處理好不好?」看了眼柳眉,程愛瑜伸手輕輕地拽了下景煊的衣角。
景煊垂眸,看著她:「你不會打算把我賣了吧!」
「你胡說什麼啊!愛可以讓,婚姻絕對不可以!」大概是急於辯駁,程愛瑜幾乎脫口而出。
「哦?我家媳婦兒開竅了嘛!」景煊的眼中閃過一抹驚喜,轉即化為溫柔。也許就像老人們常說的,這男人就像孩子,他寵你不錯,但他卻也需要你給與信任、依賴,還有肯定。那些對他們來說,就是他們想討要的糖果,比一萬句我愛你,更加實際。
程大小姐無意中,給了他一顆糖。
見到景煊眼中閃過的喜悅,程愛瑜雖然有點兒窘,但倒也大方坦然,乾脆承認:「我說錯了嗎,婚姻是我的,我當然要好好經營。而她三番兩次的挑釁,阻撓我的婚姻,我的生活,給我添堵,還有事兒沒事兒的對我下戰書,我不收拾她,怎麼對得起本小姐『小魔女』的稱號!」
這對她來說,也算是一場婚姻的保衛戰,為自己而戰!
所以,程愛瑜早在來的時候,就已經做足了準備,先查了柳眉,在讓保鏢全部到位。不然,她也不會貿貿然的進來,那樣太傻了!
「呵呵,現在你應該叫『魔女媽媽』了!」景煊忽視了柳眉的存在,緊緊地攬住程愛瑜的肩膀,自然而然的流露著兩人的恩愛情意。
柳眉嫉妒的幾乎擦火。
她咬牙切齒的看著眼前兩人,緊握著拳頭的高聲呼呵,但那兩人卻充耳不聞,依舊在說著話。
「夠了!」
她幾乎用盡了全力的嘶吼一聲,只見程愛瑜的目光朝她掃來。她哆嗦著嘴唇皮,忍著手腕的疼痛,想要說話。但還沒來及叫囂,程愛瑜的眼神就從她面上滑了過去。
接著,程愛瑜對門口的保鏢下令,口吻鏗鏘有力:「把這女人綁走,關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在我婚禮之間,絕對不要再見到她!」
眼下距離婚禮也沒多久了,程愛瑜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至於怎麼處理她,那也等婚禮後再說,現在還是先關著的好,免得她再出來礙眼。不過……
程愛瑜的眸珠轉了轉,思付著什麼。黑衣保鏢上前,擰住了柳眉的手臂,而她的叫喊聲是在吵人,令黑衣保鏢有些煩躁,乾脆直接那東西堵住了她的嘴,就那麼毫無顧忌的把她給拖走了。
耳根清淨的程愛瑜,看了眼景煊,轉眸又朝門口的方向看去,腦海中不禁浮現蕭伯納的名言——沉默是表示輕蔑的最完美方式。
「小魚」,不知道小妻子在想著什麼的景煊,伸手勾住她的下頜,微微低頭,用額頭抵著她的,親暱的蹭了下,卻用一種微微有些發顫的低沉的聲音說:「最後說一次,下回有什麼事兒,一定告訴我好嗎?妮子,別再讓我擔心了!」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程愛瑜束起三根手指,撲閃著漂亮的眼眸,信誓旦旦。
但顯然,景煊壓根都不信她這套,伸手擰了下她的鼻頭,沉吟著歎了聲,「你啊……」稍稍一頓,就偏移了話題,和她玩笑著說了句,「媳婦兒,她你準備怎麼處理?你這——叫非法拘禁!」
「非法拘禁算便宜她了!誰讓她沒長眼睛,在我程家的地盤上撒野,還欺負到我的頭上,搶我的男人,真當我是軟柿子好捏……」
話音未落,程愛瑜忽然意識到自己又說了不該說的話,趕緊閉嘴,但眼瞅著景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心裡還是有點兒不安,好半天才憋出了句話:「那個……你不回去報警吧!」
「不會!」景煊回答的乾脆,令程愛瑜不禁一怔,抬頭仰視著他。卻見他嘴角微微一彎,勾人的鳳眸倏然瞇起,掩去眸中暗藏的深邃,低頭輕啄了下她的唇瓣,緩緩開口。
那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唇上,一字一頓都好似落入了她的唇齒間,酥麻、旖旎。
他說:「不過,今晚我要把你也給拘謹嘍!媳婦兒,這——是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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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們,明兒小二貨就要回來了,(*^__^*)嘻嘻……一起來歡迎她吧~你們猜她有木有給咱們的程boss給調教好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