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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62:訂婚,負責她的一生! 文 / 清洛妃

    他,還是來了!

    在這個最不合時宜的時間裡,闖入她的世界。

    難道,真如他所說,是來見家長的?!

    賓客中,有不少人是認識走在前頭的那對夫婦的,都自覺的朝他們點頭微笑,並往兩邊退開,給他們讓出條道,好到老壽星的跟前打招呼問候。

    一行三人,踏著精美的羊絨地毯,緩緩走來。

    他們的姍姍來遲,無疑成為全場備受矚目的焦點。且不說素來以模範夫妻著稱的景先生景太太,光是走在他們側方,稍後一步的那個年輕男人,就足夠吸引眼球。

    而那個男人,正是景煊。

    程愛瑜保持著習慣性的微笑,看著眼前由遠及近的男人。

    在今天這種場合裡,他依舊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而環顧左右,被各種奢侈品牌包裹的社會名流,似乎都成了浮華的霓虹,只為映襯他的存在。

    隨著幾處燈光聚攏而至,景煊在她面前站定,朝她投來意味深長的一瞥。今晚的他似乎格外不同,大概是有了比較的緣故,顯得更為硬朗挺拔,俊雅不凡。而他稜角分明的臉上,那雙曾無數次吸引著她的鳳眸威嚴冷傲,眉宇間散發著令人臣服的霸氣。

    肩上的兩毛三,彰顯著他特殊的社會地位。

    眾人幾乎可以斷定,他就是景家那位年輕有為的上校!

    「小魚,我來晚了。」

    他開口,她微笑,優雅得體的朝他伸出手:「不晚不晚,我們這才切蛋糕,而唐少則剛發表了關於他人生的,重要宣言。說起來,你還真是會挑時間來啊!」

    本想著握個手就算了,誰知景煊卻彎下身!

    在眾人的注視中,他紳士的執起程愛瑜的手,微微托起,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在放開時,他甚至清晰的感覺到,她的手,顫了下。

    程愛瑜不落痕跡的縮回手,朝身後背去。而這時,程資炎從程老身邊繞到妹妹這邊,不經意的側身,就站在了景煊與程愛瑜之間,將妹妹半遮半擋的掩在身後。沒差幾秒,見程資炎行動,程家另兩個兄弟,泓源、泓慕也走了過來。兩人手中各拿著兩隻香檳,遞給景先生和景太太,化解了幾人搶著擋在妹妹前頭,這種尷尬的令人費解的舉動,並將這一舉動變得更合適宜。

    「程叔,祝您日月昌明,松鶴長春!」

    微微舉杯,西裝筆挺的景先生,攜愛妻向程老爺子祝壽敬酒,接著遞上一個精緻的盒子道:「這是我和阿致的一點心意,希望程叔喜歡。」

    程老笑瞇瞇的看著眼前這對璧人,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兩孩子都是在他眼皮底下長大的,能來給他祝壽,他自然高興。而程景兩家,算得上是世交了,往上再數一輩兒,那都是在一個戰壕裡打過滾的好兄弟好戰友。若沒八年前的那件事兒,他們兩家估計早就結親了!

    不過,今天的見面,還是太突然了些。

    因為這場宴會,程家只邀請了家裡親戚與s市的商界名流。而景家早在多年前,就搬到了海外,雖說還是經常來往,尤其是小輩之間,但這次程家,並未邀請景家,特別是景煊……

    「程叔,景揚前些日子就說,今兒是您的生日,這說什麼也得來給您賀壽。這不,趕巧了,景煊今兒代他們老首長來給您賀壽,我們也就沒打招呼,跟著一塊來了。只不過,飛機晚點了,我們到的有些遲,您老別怪罪!」

    見程老爺子沒表態,景太太趕緊打開了話匣子,說了這番話,並將目光投向丈夫手中那個盒子上,轉即拿起,遞到程老爺子手中。

    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便程家真沒邀請景家夫婦,又再怎麼不高興景煊的到來,現如今也得做出十分歡迎的樣子。

    因為在場賓客都在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與之寒暄了一陣子,景太太離開丈夫的臂彎,朝正被程家幾個兄弟團團圍住寒暄,暗地裡卻在互相較勁的兒子遞了個眼色,就直徑朝程愛瑜走去。

    「哎呀,這就是愛瑜吧!都長這麼大了,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瞧,這俊的,可不比你父母遜色,我這當乾媽的,都快不認得了。」說著,景太太就執起了程愛瑜的手,上下打量了一陣子,就轉頭朝還在和程老寒暄的丈夫招呼道:「景揚,還不快來瞧瞧咱們乾女兒,我記得上次見她的時候,她只有這麼大!」

    景太太伸手比劃了下,又轉回頭,繼續和程愛瑜說話。

    其實,程愛瑜許多年沒有見過景父景母,不過,全賴他們保養的相當不錯,在他們進門時,就已經認了出來。

    至於他們怎麼是她的乾爸乾媽,這說起來話就長了。

    「……乾媽風華不減當年,我一眼就認出您了。」

    場上氣氛又恢復如初,表面平靜,暗中風起雲湧。

    眾人寒暄敬酒,朝程老祝賀,好似誰都沒有聽見,唐楓發瘋的宣言,也不覺得景家人的突然到來,有什麼突允的地方。

    而這時,愣了半天的司儀總算回過神了,從唐楓手上拿回話筒,宣佈宴會正式開始,並將眾人的目光引向扶梯——「讓我們有請程諾先生攜妻,為諸位賓客,獻上第一支舞!」

    明亮的大廳,驟然暗了下來,兩束追光燈,從不同方向,同時投向宴會廳二樓,籠罩著又一對神色恩愛的夫婦。

    而程愛瑜也隨之抬頭,朝那個方向投去溫暖的注視。

    她仰望著父母,卻在看清優雅的母親身後,那抹明艷照人的倩影時,驚得臉色頓便蒼白!怎麼會,顧繁華她……怎麼又回來了!

    一陣掌聲響起。

    隨著燈光的引領,程諾夫婦走下扶梯,進入舞池。而顧繁華就站在舞池邊緣,她似乎感覺到了程愛瑜的目光,朝她的方向看來,微笑。只是那一彎微笑沉澱了太多情愫,讓她看著都覺得揪心。

    悠揚的舞曲,伴隨著場上華美的舞姿,結束時,掌聲再度沸騰。燈光也在這一刻全部亮起,最後出場的程諾夫婦,朝女兒的方向看了眼,就往程老跟前去,不經意的一眼,卻看見了多年好友的景家夫婦。

    「景揚?景致!」

    「hi,蕭瑜,好久不見了!」景太太挽著丈夫走來,朝曾經的死黨打趣道:「或許我該改口叫你程太太,嘻嘻……自打你功成名就,我就只能在新聞上看你了。聽說你前幾天在德國開畫展,又引得一片喝彩,祝賀你!」

    景致蕭瑜兩人打小就是朋友,後來一起考上了美院,不過景致對繪畫沒什麼興趣,學成後就轉行做了設計。不向蕭瑜,生在書香門第,自小就就背著畫壇天才的光環,走出學校後,就是一路的錦繡前程。

    「你也不賴啊,有自己的品牌,前陣子還聽程諾說,準備在那邊上市了是吧!先恭喜了!」

    「彼此彼此,我這點小成就,擱在他程諾眼裡,估摸著還不如一顆沙子大呢!論成就,還是你家程諾厲害,當年一度炙手可熱的大狀,毅然放棄前程,轉戰商場,將帝皇搞得有聲有色。如今隱退,正是享福的時候了!」

    景太太口中的程諾,正是程老的三兒子,程愛瑜的父親。在程愛瑜六歲前,他是聞名全國的大狀,戰無不勝的長勝將軍。不過因為程家當時出了些事情,他不得不從律師行業退下來,接手二哥的帝皇企業。直到前些年,兒子程資炎足夠獨當一面時,程諾就將帝皇集團扔給了兒子,自己隱退,當起了帝皇律師團的首席律師,繼續著年輕時的戰績。

    「今天是老爺子的壽宴,這些話,還是改天聚會再說吧!瑜兒,不是想女兒了嗎,走,過去瞧瞧!」一直沒有開口的程諾,再看見景煊時,目光中閃過一絲詭異的暗沉。他打斷了妻子與死黨的交談,用眼神示意她往走來的景煊身上看了眼,並朝同樣沉默的景揚點了點頭,帶著妻子離開。

    景太太不解的凝眉,側目看向引以為傲的兒子。她本想藉機會把景煊介紹給程諾夫婦,但沒想到,程家人對景煊的態度,是一個比一個奇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同樣看出了些端倪的景先生,朝愛妻搖了搖頭,表示不知。並伸手拍了拍愛妻的肩頭,低聲道:「小輩事兒,讓小輩們自己解決吧!我們只能幫襯,不能幫他們解決根本的問題。至於原由,現在也不好說,等宴會結束吧,結束了我去和程諾談談!」

    畢竟這是個熱鬧的日子,冤孽如顧唐兩家,都能和平相處,他們景家作為程家世交,總不好在這時候給程家添亂子吧!

    宴會有聲有色的進行著,但這絕對稱得上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每當景煊要請程愛瑜跳舞時,不是她父母也剛巧叫她,就是那三個哥哥輪番上陣,邀請她當舞伴。一個多鐘頭下來,連喬疏狂和齊默勳都和她跳了兩支舞,景煊卻連她的手指頭都沒碰到。

    不過程愛瑜終於忍無可忍,和再次前來,蠻不講理的把她從景煊面前,捉到舞池裡的程資炎翻臉了。不落痕跡的瞪了他一眼,在跳舞時故意踩了他幾腳,等舞曲結束,她就立刻離開舞池邊緣,往洗手間走去。

    倒霉!

    實在是太倒霉了!

    似乎只要有他景煊在場,她就總沒個安生的時候。

    站在洗手台前,程愛瑜往臉上潑了兩捧清水,使勁的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隨後整理好情緒,拿卸妝紙擦乾淨臉上過分正式的妝容,重新補了補。正準備出去繼續「迎戰」時,卻聽洗手間最裡頭的隔間裡,傳來熟悉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著,「嗯,嗯我知道……我會按著你說的做,但你要和我保證,不要傷害唐楓!程泓慕,我要你發誓!」

    是繁華!

    程愛瑜攥著那副絲綢手套,緊緊捏成一團,身體繃直的站在那個隔間前,一動不動。直到那扇門打開——

    「小……小魚!」

    顧繁華一驚之下,差點把手包給扔到馬桶裡!

    程愛瑜無奈的牽動唇角,扯起勉強的笑容。想和她打招呼,但不知為何,到了嘴邊的話,卻成了質問——「為什麼回來!顧繁華,唐楓為了你……」

    「他為了我,我為了他……呵呵,小魚,你知道嗎?我早在四年前,就和你三哥簽字結婚了。如果,我再把唐楓扯進來,那他就是為人所不恥的小三!」

    程愛瑜沒想到她會這麼直面的說出來,愣了下,轉即啞聲問她:「繁華,你和程泓慕……你和他的那張結婚協議,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鐵瓷的死黨,在這一刻才發現,她們身上,彼此都隱藏著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宴會廳裡,與景煊兩看生厭的程資炎,正談笑自如的與人應酬著,餘光卻是不是的從景煊身上掃過,警戒的防備著他與程愛瑜的任何一次接觸,彷彿將他看成了不可靠近的身無病毒。

    而程諾夫婦與景煊的父母,是多年好友,見了面還是談笑自如。可這說著說著,景先生話題一轉,就說起了孩子的婚事。

    「程諾,我們老了!你看,孩子們都那麼大了,有些事兒,也不能耽誤了。我記得啊,當年你家那小魔女抓周的時候,抓著我家景煊死活不放。你還記不記得?那小妮子,開口叫的第一句不是爸媽,而是哥哥!還有,他倆還私定終身來著……」

    「呵呵,那時候孩子都還小,不懂事。我記得,因為我家那搗蛋丫頭,害得你家景煊差點溺水,當時可把景致氣壞了,第二天就帶著孩子飛去了大洋彼岸。」

    「可不,沒多久,資炎就帶著愛瑜追去了。我家景煊,就是那時候和愛瑜來了個私定終身。你說,這兩孩子打小就喜歡彼此,如今終於走到了一起,不如我們趁早把事情給辦了吧!」

    想娶他女兒?

    憑他景煊!

    ——做夢!

    程諾二十幾年前,就特別不待見那個有事沒事兒就拐他女兒的臭小子,加上八年前的那事兒,他現在對景煊可以說是看都懶得看一眼。如果真成了他家女婿,他指不定會抄傢伙滅了那小子!

    不過礙於兩家情面,程諾並沒有將話說死,只是輕描淡寫的帶了過去:「景揚,這些都是孩子們的事兒,咱們不談。你我也都是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你和景致,應該比誰都清楚,這長輩包辦婚姻,做孩子的是個什麼心情。」

    意有所指的中斷了話題,程諾轉臉又去應酬其他客人。

    妻子那邊,同樣被景太太提起了兒女的婚事,但他們夫妻都一樣,以婚戀自由為理由,表示放開手不問孩子的感情生活,將景煊和程愛瑜所為的娃娃親,給一筆帶過。

    而等那邊,程愛瑜和顧繁華從洗手間出來時,剛好撞見了唐楓,及他的兩個叔叔。

    得,又熱鬧了!

    程愛瑜牽起笑容,向唐家的兩位長輩問好。

    相對熟悉些的唐建之,一見著顧繁華,立刻臉色灰霾。不過,他的性格和唐炮筒子倒有許多相似之處,很快就收斂了情緒,翹起唇角,露出極為穩重的笑容,與程愛瑜寒暄了幾句。

    而他身旁的男人,可沒唐建之這麼得體了,見著顧家人在場,尤其是害得他們跌份的顧家人,那神色立馬就變得尖酸刻薄。並故意當這顧繁華的面,用極為熱情的態度,以慈愛的長輩口吻,將程愛瑜上上下下誇了個遍,末了還語帶深意的向眾人暗示:「愛瑜,咱們唐楓啊,可是最照顧你的。你倆小時候玩的別提多好了,現在又都在b市奮鬥——怎麼樣,有沒有想過將來啊!」

    接著又八面玲瓏的和上前攀談的人,一口一個咱們愛瑜的稱讚著,把話頭全往「程愛瑜和唐楓是一對」的意思上引,同時暗示程家,他們家有意與程家結緣。

    她程愛瑜聽著都覺得好笑,若說自己和唐楓小時候玩的好,倒不如說他們兩個打得好。每天秉持著死活不能打女孩子的唐楓,都會被程愛瑜揍得鼻青臉腫,隔三差五唐家老爺子就帶著愛孫,到程家做客,末了還要以唐楓道歉為結局。

    如此兩人,要真湊成一對,估計老唐家的房頂,都得被著他們給掀了。

    不過程愛瑜顧及著繁華的情緒,握著她的手心,輕輕地捏了下,表示自己並沒那個意思,讓她放心。

    而顧繁華還沒來及回以瞭解的小動作,顧家的槍炮就對準了唐家。即使隔得很遠,也能清楚的聽見,顧伯伯對某個上前詢問的賓客高聲道:「唐家那小子,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最愛開玩笑。若我家繁華,真是能讓他收心結婚的人,他又哪來那麼多緋聞的!你看,這位才是我未來女婿……泓慕,過來打個招呼!繁華,你也過來!這麼大了還不懂事,哪有未婚妻,會扔下未婚夫一個人應酬的!」

    顧伯伯這算是徹底將繁華,與程泓慕的婚約給挑明了。

    但心臟都快提到嗓子眼裡的程愛瑜,抬頭看著從人群中走過來的兄長,及鬆開她的手,無奈的邁開腳步,朝他走去的繁華,卻突然鬆了口氣。還好,他們兩人在國外簽字結婚的事情,現在還沒被外人知道。

    不過,這場宴會注定不會平靜。

    唐家的炮彈轟過,顧家就硝煙再起。

    顧伯父是接程老爺子班的,現任外交部副部長,這交際手腕絕沒話說,並且口才了得。這不,正帶著女兒和他認定了的女婿,繞場與眾人一一介紹著,笑裡藏刀的譏諷唐家,將唐楓的激情宣言,化作小孩子的玩鬧,還有意無意的暗示眾人,是唐家故意往自己臉上貼金子……

    宴會進行到十點多時,程愛瑜終於繃不住了,再度離開程資炎的保護範圍,從樓上休息室裡,帶了睡醒一覺的齊齊,去就餐區吃東西。

    「齊齊,要不要來點提拉米蘇?」

    「好哦——我還要巧克力慕斯!」

    睡飽了的小孩子,精神頭十足不說,這胃也像是永遠填不滿一樣。嘴巴裡明明嚼著草莓慕斯,就嚷著要再來一塊。但這份天真爛漫,可遠比大人笑裡藏刀的拿自家孩子做交易,要美好。她寧可整晚都對著這孩子,也不想再回到那個交際中心去了——特累!

    「慢點吃,還有很多呢!」

    程愛瑜抽出張紙巾,溫柔的給齊齊擦著嘴角。

    齊齊則像個小松鼠似的,鼓著腮幫打算把爸爸平時不允許他吃的甜食,一下吃個夠本。

    就在程愛瑜抬頭時,一個精緻的盤子,從她身側遞來,上頭放著精緻的櫻桃香草起司蛋糕,以及一枚銀亮亮的餐叉。

    「你也吃點東西吧!剛才喝了不少香檳,別回頭再胃疼。」喬疏狂彎著腰,等她結果盤子,才在一旁坐下,不過不是緊挨著她,而是選擇了隔著齊齊坐下,並伸手攬著小齊齊,捏著他鼓鼓的小臉頰,取笑他再吃就是個滿口蛀牙的小胖子,氣的齊齊直瞪眼。

    拿著餐盤,程愛瑜揚著下巴,打量著眼前,和齊齊玩鬧的喬疏狂,說不出是何滋味。她以為,她表達的夠清楚了,而他卻……

    「小魚,你似乎,很喜歡孩子!」

    當程愛瑜剛嚥下一顆櫻桃時,喬疏狂忽然說了句話,語調平緩,就像是他們平日聊天時一樣,輕鬆自若。其實,他並不想給她壓力,對他這個打小接受西方教育的人來說,追求、拍拖是一件讓彼此覺得享受的事兒,而不是手段和逼迫。

    聞聲,程愛瑜再度抬眼,凝視著那雙隱藏在金絲邊眼睛下的狐狸眼,緩緩滑過他筆挺的鼻樑,似彎非彎的唇,最終落在他略微消尖的下巴上,一頓,也勾起了唇角道:「還好。」

    「想沒想過自己要一個?」

    微圓的狐狸眼,浮現意味深長的眼神。

    程愛瑜故意忽略,笑著調侃:「你說我?我又不是單細胞繁殖體,到哪要去啊!」

    「可以借種。」

    三句話不到,這狐狸就扯歪了兩人的話題,眉眼間,露出了一絲邪魅。

    而程愛瑜在於喬狐狸的多次接觸中,似乎也找到了個規律。就是——眼前這個五官清朗,臉龐乾淨,彷彿每一根線條都浸透著溫雅的男人,每當使壞心眼兒時,那雙清明深邃的狐狸眼眼睛,就會顯示出一抹說不出的妖魅!

    眼下就是如此,引得程愛瑜一陣好笑。

    但沒等她連住笑容,一側的肩膀上,就搭上了一隻手,炙熱的掌心溫度隨之傳來,驟然縮緊,扣得她僵住了笑容。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忽然抓住她的人是誰。

    而那隨之而來的低沉的聲音,更證明了她的猜測。

    「看夠了沒?看夠了就吃東西,秀色可餐那是成語,並不能真當飯吃!」

    話音落,他就在她身邊坐下,並往她手上塞了杯蜂蜜水,一摸,還是溫得。「沒見你酒量多好,還敢由著人灌你。快喝了,醒醒酒!」

    見景煊來了,喬疏狂倒是出其不意的沒有再做停留,反倒抱著齊齊離開,將空間留給了他們。這也是他和景煊不同之處,有著一種極為紳士的體貼,不讓她為難,不讓她覺得尷尬。

    雖說今晚喝的都是低度酒,可程愛瑜是空腹飲酒,這會子胃裡真難受。景煊的這杯蜂蜜水,簡直是來給她救命的。也不和他客氣,豪氣的朝他舉了舉杯,仰脖子就喝了,喝完還意猶未盡的抹抹嘴,嘖了聲道:「別說,我還沒發現,這酒店的蜂蜜水調的挺好。我得去找經理,讓他再給我弄一杯去,我這頭還暈著呢!」

    「你給我老實點,坐著歇會兒吧!」不由分說的將程愛瑜扣在懷裡,景煊低聲教訓道:「沒酒量就少喝點,別在那兒充什麼女中豪傑。」

    其實,他並沒有告訴她,那杯蜂蜜水,是他找經理進茶水間親自調的。也沒有告訴她,他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她,連她不舒服時,悄悄壓胃的小動作也注意到了……

    「是是是,我不是女中豪傑,沒你能喝,也沒什麼酒品,成了吧!」翻了個白眼,程愛瑜繼續悶頭吃蛋糕。

    而景煊,卻在這時忽然湊近她的耳邊,朝她的耳廓裡吹著熱氣道:「你的確沒什麼酒品,要是有,就不會——上我!」

    「咳——」

    程愛瑜被嗆著了,一陣猛咳,這才把差點噎著她的櫻桃果肉給吐出來。接著,她立馬放下盤子,憤然轉臉,同時背過手拂開他幫她拍撫著後背的手,瞪圓了眼睛瞅著他道:「景煊,你最好別在我爺爺的壽宴上惹麻煩!」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惹麻煩了?小魚,你為什麼不能對我公平點!」

    片刻的輕鬆,毀在了他**的話上。眼前這小女人,明明臉色俏紅,含羞似怯,可眼中閃爍的卻是咄咄逼人的光彩。

    「因為……」程愛瑜的眸子一暗,眼神避開景煊,不經意間卻看見了疾步朝她走來的兄長。暗歎了口氣,她握緊了拳頭,壓下心中翻滾的情緒,淡淡的說了句,「因為這世上沒有公平」,就掙開了景煊的手,快步離去……

    宴會持續了三個多小時,直到十一點才散場。

    程愛瑜蹬著十公分的高跟鞋,挽著齊默勳站在門口,與家人一同送客。等送走了最後一位賓客後,她從經理手中,拿了張房卡遞給齊默勳道:「爺爺說小孩子不能睡太晚,我讓人給齊齊開了個房,已經安排他睡下了。你就別在移動他了,今晚陪他住酒店吧!」

    「謝啦!」齊默勳從她手中接過房卡,轉而向還沒離開的顧景兩家人微微頷首,最後將目光落回到景煊身上,稍稍停留,就立刻收回視線,邁著從容不迫的穩健步伐,走向宴會廳角落裡的專用電梯。

    程愛瑜並沒有因此而放鬆心情,因為這時,顧伯伯開了口,對程老道:「老爺子,今天乘著大家都在,不如談談泓慕和繁華的婚事,眼看著這兩孩子如今都事業有成了,若是再成個家,不久兩全其美了嗎!」

    「呵呵,你以為老頭我不著急啊!我比他們爸媽還急,就想著,乘著我精神頭還好,他們婚後給我添個曾孫,我也能給他們帶帶……你瞧,我家這小丫頭就是我和曼妮一手帶大的,多機靈!」程老歎息著,同時朝站在圈外和繁華說話的程愛瑜招了招手,繼續道:「小顧,你瞧瞧這丫頭,和你家繁華多親熱。這孩子打小就跟著我國內外的到處跑,沒什麼朋友,就這麼一個大院裡的孩子,還能說得上話。你也留意著,若有合適的人,給她介紹介紹。」

    「爺爺!您就那麼不待見我啊,那好,我明兒就走,您就眼不見心不煩,清淨了。」程愛瑜用撒嬌的口吻說著,轉眸拼了命的朝自己那對雖然有點無良,但還算寵她的父母遞眼色。

    但不等她爸媽開口,挽著顧父手臂的明艷女子,扭著水蛇般的腰肢,款款一笑,上下審視了程愛瑜一番道:「哎呦,瞧著小愛瑜還害羞呢!其實程老,您也不必擔心,您孫女那麼優秀,什麼樣的男人找不著啊?恐怕都是和繁華那丫頭一樣,眼界兒高,誰誰都看不上眼兒。」說著,她挑起妝容得體的眉眼,朝顧繁華橫了眼,就又將目光收回到詫異身上,接著說:「我瞧,程老夫人今天請來的各界名流,都是數一數二的金龜婿,那裡還用得著我們來介紹。應該問問愛瑜,她啊,相中了誰!」

    說話的女人,是顧父的續絃,但並不是顧繁華的母親,而是繼母。這女人倒有些本事,精通英法日三國語言,曾是顧父的得力助手,現在進了顧家門,就辭去了外交工作,在家相夫教子。對顧繁華,說不上有多好,但也不算壞,至少不像童話故事中那麼惡毒。

    「哦?丫頭,和爺爺說說,奶奶今天請來的人力,有沒有誰,讓你想見第二回的?」程老打趣的問,眼神卻有意無意的朝景煊的方向斜了過去。

    程愛瑜故意忽視程老的眼神,揚起下巴:「如果,他們是金龜婿,就留給喜歡掉王八的人吧!我對他們沒興趣。」

    聞聲,眾人一愣,緊跟著笑了。

    顧夫人卻覺得臉上無光的很,暗中握著拳頭,面上卻還在不停的陪笑道:「也是,和愛瑜身邊的幾位男士一比,他們的確少遜一籌。嗯,我們不說這個,對了,愛瑜,聽說你留學的時候,讀的是音樂,彈得一手好,怎麼回國後卻讀了新聞?真可惜,我還沒聽過你那讓你顧伯伯交口稱頌的鋼琴獨奏呢!」

    不知是不是錯覺,提到鋼琴的剎那,她感到握在手中的程愛瑜的手,猛地顫了幾下,那雙清亮的眸子也在那一刻變得晦暗。

    但這一切發生的極快,只是一瞬,就過去了。

    「程老,既然客人都走了,我們也別在這站著了,去二樓茶室,邊飲茶邊談吧!」

    顧父適時的說了句,將話題岔回去,同時也緩解了氣氛。圍繞在程老身邊之人,也都在跟著附和。

    程老側臉看了眼孫女,不落痕跡的拍拍她的手背,就攥住她的手,「走,跟爺爺上樓,爺爺今天想常常你親手沖泡的鐵觀音。」

    「那可不成,奶奶說了,超過下午三點,您就不准在喝茶了,我還是讓人給您熱杯牛奶,親手端給您吧!」穩住情緒的程愛瑜,抽出手扶著程老往樓上走。

    程泓源則扶著程老夫人,跟上他們。並在後頭打趣道:「奶奶,您瞧瞧,咱家小妹是不是特有您的風範!將來,誰娶了她,那是撿了個寶,一定也是個持家有道的好妻子!」

    「你小子,是拿囡囡開玩笑,還是損奶奶啊!」程老太太輕輕的賞了程泓源一巴掌,卻忽然停住了腳步。因為前頭走著的程老,突然停了,並轉過身來。

    他晾了景揚一家夠久了,好似這時才想到一般,回頭站在階梯中央,朝下看去。卻見本與景揚夫妻交談的兒子媳婦,並沒有跟過來,但也沒說話,只是相對立著。而在眾人頭去目光時,卻見景煊朝樓梯上看了一眼,意味深長的目光堅定的不可言喻,落在程愛瑜的身上,稍稍停滯,就立刻離開,投向程諾夫婦,鄭重而又深沉。

    「程爸,程媽,小魚的事兒,我會負責。今天跟父母來拜見你們,一來是給程老賀壽,二來想和你們商量一下,我想——和小魚訂婚!」

    ——他會負責?

    ——和她訂婚?

    一句話,兩個重點,令程愛瑜的腦海瞬間「彭」的一聲,炸開了。

    數不清的想法蜂擁而來,亂的她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這一刻在想什麼。而顧繁華的一聲低叫,卻讓腦子裡亂的跟鍋漿糊似的程愛瑜,驀然回神。

    同時驚叫一聲——

    「哥!」

    眾人的視線,盡數透過,不覺倒抽涼氣……

    打景煊出現在會場,程資炎就沒給過一星半點的好臉色。但因為身處環境與社會地位的種種束縛,程資炎一直以冷眼旁觀的姿態,防備著景煊,每當他有機會接近程愛瑜,他就從中作梗。只是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一時不差,他最終還是和程愛瑜在用餐區獨處了一會兒。就因為那一會兒,程資炎捏碎了兩個香檳杯,避開前來攀談的人,把他的寶貝妹妹,從那傢伙手上給弄了回來。在那之後,他也警告過那傢伙,不要再打他妹妹的主意,但那傢伙最終還是打了小妹的主意。

    不,這不僅是打主意!

    這完全是覬覦!

    憑他?一個小小上校,也敢和他程資炎唱反調,也敢揚言說要娶小魚!

    這混蛋,若不是因為他這禍水,小魚會——會很幸福!

    忍了一晚上的怒火,在這一刻,因為這麼一句話,兼備表白與求婚的話,讓寵妹成狂的程資炎,徹底爆發了。急火攻心的他,也不顧往日樹立起的冷峻形象了,怒不可解的揚起一拳,就朝景煊砸去。

    並怒吼道:「景煊,你他媽給我記清楚了!就算他媽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絕了,我他媽養程愛瑜一輩子,也不會把她嫁給你!」

    出人意料的是,景煊沒有動,硬生生的承受了程資炎的這一拳。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

    程資炎的拳頭,從下方往上衝去,重重地砸在了景煊的側邊臉頰上,不用感受也能看得住,這一拳的力度極大,打的景煊都因為貫力而猛地偏了頭。

    或許別人不知道程資炎的拳頭有多狠,但程愛瑜知道,打小就知道。若要比較,他和景煊在部隊中歷練出的拳頭,應該是不相上下的。非但如此,相比景煊中規中矩的武力,程資炎則是自成一體的野路子,換句話說,那是打小打架打出來的。

    兩邊父母沒有勸阻,只是各自往後退了幾步。

    景煊隨意的用手背抹去唇角的血跡,抬眼冷睨著程資炎,彷彿目空一切的氣場又從他那雙傲然的眉眼間散出。嘴角隨即一翹,他不屑輕嗤,聲音冷然的甩出十個字:「她嫁不嫁,輪不到你來說!」

    犀利的語氣,冷漠的聲音,猶如一盆開水,朝程資炎淋頭澆下,瞬間激的他胸中燃起的火焰,燒的更為旺盛,幾乎令他全身血液都沸騰了。

    他握經拳頭,直言呼呵:「好,算你有種!我今天非把你打趴下不可!」

    說著,程資炎就又揚起了拳頭。

    「哥——」

    那個瞬間,程愛瑜腦筋發熱的放開了程老爺子的手,從眾人讓開的那條道上,快步衝下樓梯,朝即將爆發的兩人跑去,揚起胳膊,劈手攔住程資炎沒有收住的拳頭。但因為程資炎是認真的,用了全力,程愛瑜這一下挨得也不輕。

    「小魚,你怎麼……」

    上一秒還暴跳如雷,猶如暴君的程資炎,在下一秒就收斂情緒,變成了溫柔的綿羊哥哥,伸手捉住程愛瑜的胳膊,想要檢查。但有一隻手比他的更快,將程愛瑜攔了過去,仔細的替她檢查著胳膊上的那道紅痕,似乎微微鼓起,但並沒傷到筋骨。

    「你發什麼瘋!這拳腳無眼,萬一傷到了筋骨,有你好受的!」景煊也沒想到,程愛瑜會這樣衝下來,好在當時在程資炎下手時,猛地扯了下程愛瑜的裙子,讓她和那道作用力少了些接觸,碰撞的不太厲害,只要用冰敷一敷,就能消腫了。

    而他此時,嘴上雖然責備她,心裡卻像是吃了蜜似的甜。因為這小女人下意識的舉動,已經表露了她深藏心底的那份悸動。

    她在擔心他!

    「我不是發瘋,也不是逞能。你別誤會。」看著他漆黑的眸中劃過的一抹璀璨,程愛瑜壓著心底的那份怦然,平復了擔憂的心情,換上漠然的聲色,從他的懷中脫出。接著,她又看了他一眼,就趕緊收回目光,朝著兄長的方向仰頭道:「哥,你今天也太過了。景煊他是代表b區軍部首長來向爺爺賀壽的,是客人,你不該和他動手,有失程家風度。同時,他是一名軍人,頭上有著鐵一般的紀律,是不能在地方上打架的。你打他,他不還手,你覺得,就算是這樣把他打趴下,有意思嗎?」

    打他沒還手的那一刻起,程愛瑜就知道,自己哥哥絕跡不會吃虧,但要按著哥哥和景煊彼此的脾氣,這兩人必然有一個最後要趴下。所以,她才會站出來,一來不能讓程家落人話柄,二來……她不想讓景煊受傷,至少在她的面前。

    「小魚……」

    「哥,你們聊吧,我帶他去樓上客房,給他冰敷一下。」話音落,她沒有給任何人插話的機會,轉臉向眾人遞去抱歉的眼神,轉即拖著景煊離開。

    而就在他們步入電梯時,顧父凝視著景煊的背影道:「程老……我總覺得,這人的背影很眼熟。」

    「眼熟?大概因為他比較像你景叔年輕的時候。」

    被他這麼一說,程老也覺得景煊的背影很眼熟,就隨口找了個理由。但他話音剛落,就聽顧父接茬道:「不對,我想起來了!程老,這小子每年夏天,都會來你家門口轉悠幾圈,還就是不進去。原先我還納悶呢,現在總算明白了,是在等愛瑜這丫頭啊!」

    聽了這話,程老的腦海中,也立刻浮現出往年夏日。

    似乎總有一天,他會在書房的落地窗前,看見門外徘徊的背影。從那背影還只是個青澀的少年,一點點的變化著。似乎去年,他還看見過,只是一直沒有去查證……

    刷卡,開門。

    程愛瑜走入事先定好的房間,關上房門,在插上供電房卡,彎腰脫鞋時,才恍然發現,自己居然堂而皇之的拉著景煊的手,從上電梯到走進客房,都沒有放開過。

    一瞬,不經意的對上了他的視線,程愛瑜彷彿觸電般的鬆開手。

    踢掉了高跟鞋,在他注視的目光中,極為不舒服的扭頭,避開視線道:「我去給你拿冰袋,你……自便。」

    話音落,她就一溜煙的朝吧檯的方向跑去,並隨手打開了中央空調,調低溫度,在客房吧檯配備的小冰箱中,找到幾個冰盒,裡頭凍著整整齊齊的冰塊。

    程愛瑜拿了出來,順手從自己的晚宴包裡,拿出乾淨整潔的手帕。這到不是她有什麼怪癖,其實這手帕是程泓慕胸前西裝口袋裡的裝飾,在宴會結束送客的時候,她幫他整理了下衣服,順手拿下來打了個岔,就忘了給他在放回口袋裡。不過現在剛好派上用場,總比當個裝飾有用!

    用手帕包住,剛一轉身,就撞在了他結實的懷抱裡。

    「你……走路沒聲的的啊!」程愛瑜埋怨了句,抬手將冰包遞給他:「吶,自己拿著敷一敷,不然真腫起來了,乾爹乾媽嘴上不說,心裡鐵定要怪我。」

    「是你在怪自己吧!」接過冰包,他沒有往自己臉上的瘀傷處方,而是不由分說的捉住程愛瑜的手臂,按了上去。

    這一按,疼的程愛瑜嗷嗷直叫。

    冰冷冷的溫度,突然間貼上她還算溫暖的肌膚,令她打了個哆嗦不說,那條胳膊上,還迅速的顫慄起一個又一個小紅點兒。

    「我讓你給你自己冰敷,不是我!」

    她想要推開景煊的手,無奈,他的手簡直就是把鉗子,將她緊緊鉗制住,讓她分毫都不能動彈。

    「別動,除非你想讓我就地辦了你!」

    聽著這威脅的話,程愛瑜不覺發笑:「景煊,你對我除了這句威脅,還會說點什麼啊?!」

    「很多,只要你想聽。」

    「比如,我又欠干了?哧……我說景大首長,你追女人的方式方法,還真直接粗暴啊!」

    「只要有效就行。」

    意有所指的說了句,景煊放開程愛瑜的胳膊,低頭看著那個已經消腫的淤痕,正要開口讓她活動下胳膊,忽覺手上一空,冰包已經落入了她的手上。緊接著,她報復性的將冰包按壓在他腫的厲害的臉上,是下了力氣的按著,很疼,但他確認了。

    不管這是她誠心關懷,還是在報復他剛才有些粗魯的行徑,總之,這是她親手給敷的。

    「有效嗎?我倒不覺得。相比找我父母,說什麼要負責、求訂婚一類的話,你倒不如答應當我的情人。反正你想達到的最終目的,不都是那些事兒嗎,一張證,又能說明什麼!」

    「說明,你會是我的妻子。」聽著程愛瑜有些自暴自棄的話,景煊不免有些動怒。難道在他眼裡,自己對她的種種,都只是想要她的身體?這小女人,這張嘴怎麼就淨說這種難聽話呢!

    程愛瑜的手微微僵了下,又繼續動起來,眼神卻有些飄忽的看向遠處,就是不往景煊身上瞧:「景首長,你別坑我,軍婚可不好離。你看我們倆這性格吧,就不是一路人,這要是結婚了,咱們還不得把房頂給掀了?三天一吵,五天一鬧,折騰不了幾天,你準得給我家暴!我又打不過你……這生活未免太悲慘了。所以,你就當日行一善,打消了這年頭,放過我吧!」

    「程愛瑜,哪有你這樣,沒結婚,就想著離婚的?」聽了她的這番言論,景煊給她氣笑了,抬手掰正她的臉,逼著她與自己四目相對,而後沉聲道:「程愛瑜,讓你接受我的追求,難道就有那麼難嗎!你告訴我,是什麼事,讓你變成這樣,讓你——如果換了別的男人,換成喬疏狂,你也會這麼輕浮嗎!」

    程愛瑜當記者當久了,好聽話聽得多,難聽話聽的也多。所以,她有個很好的習慣,對與那些她不想聽的話,她可以直接忽視,就像現在,她還能夠微笑著與景煊相視,問他要不要再喝一杯,這裡的客房都會提供名酒。

    「程愛瑜!」

    「嗯?」

    「回答我!」

    「咱們小時候關係是鐵瓷,不過你問的話,是我的**,我有權不回答。」

    望著他霸道冷硬的眉眼,程愛瑜看著他眼中的自己,就彷彿看見了他眼中的那份壓抑著的隱憂。

    而他們,就是因為太過瞭解彼此的驕傲,所以,她不說,他也不說,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好,既然你不說,那麼,程愛瑜,我們就在這繼續下午在試衣間裡,沒做完的事兒吧!」

    話音落,他低頭吻住她的唇,努力壓抑著心底被她滿不在乎的輕浮言語,與刻意想要劃清界限的疏離冷漠,而激起的暴戾,在一瞬被激發,猶如狂風暴雨般,朝她襲來。

    既然她非要劃清界限,那他就只有用這個方法,讓兩人的關係,再也扯不清楚。

    而她不甘示弱,在回吻的同時,突然的咬住了他的唇瓣,用盡全力的咬了下去。

    咬的他疼的悶哼,咬的血腥味充斥口腔。

    而程愛瑜也弄不清楚自己的心,究竟是個什麼模樣。或者說,自打她保存了二十五年的童貞,被他佔據後,她才恍然發現,自己不是性無能,只是不會愛了。

    但此時此刻,她身體的本能,極為誠實的告訴她,她想要他。而心裡卻有個聲音在不停的呼喊,程愛瑜,你不能在陷進去了,絕對不能!

    她恨他攪亂了她終於歸於平靜的甚或,卻又因為不確定,才會忍不住重重地咬他,以此來證明著,那份的的確確的存在感。

    對,他存在的。

    倏然睜開眼睛,深邃的黑眸染著一抹深不可測的陰鷙,應該是被突如其來的位置情緒所渲染了,顯得更為淋漓盡致。

    而那一秒,景煊修長有力的手指,將她的手腕狠狠扣住,冰包從她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那方手帕皺巴巴的展開,冰塊則散落一地……

    托腰,舉起。

    景煊輕巧的將她,放在了吧檯的水晶檯面上。

    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就緩緩伸手摀住她的眼睛,輕輕壓下,令她不得不閉上眼睛。同時落下比剛才更為狂熱的文,一點一點的,沿著那精美的輪廓,極為細緻地吻著她臉頰的每一寸肌膚。

    刃薄的唇片,廝磨地劃過她光潔的額頭、眉梢、眼窩,流連著,反覆印下屬於他唇瓣的溫度。

    她嬰嚀,很低,很輕,卻很撩人,足夠化解他心中的戾氣,讓他漸漸耐心起來,用更細碎的吻折磨著她,同時在安撫著她。

    細密的吻,輕輕滑過她挺翹的鼻樑,落在人中上輕吮,卻越過她的唇,流連她精巧秀美的下巴,並張嘴用細密的牙齒,咬了下她的下頜。反覆廝磨一番,就是不觸碰她的唇,而是落在她已經惹得泛紅的耳廓,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咬著耳垂,直惹得她一陣氣血沖頭,腿軟腳軟的時候,伸手環住了他的脖頸,吻上了他灼熱的唇。

    ……灼熱的氣息緩緩下移,沿著那晶瑩如玉的脖頸,撫摸著,輕吻著。

    景煊專注的吻著她,珍視卻又強硬,不容她有一絲一毫的反抗與拒絕。修長強勁的手臂微微一收,景煊環抱著她,就將她壓倒在晶亮透明的吧檯上。身下,冰冷堅硬的觸感讓程愛瑜短暫失神,而下一秒,她就聽見空氣中傳來的輕微地扯拽聲。禮服裙的拉鏈被打開。

    單薄的裹胸禮服裙,就被他給扯到腰間,接著他挺拔有力的身軀不由分說地覆上來,彷彿電流,瞬間襲過程愛瑜全身。一種說不出的酥麻感,從頭皮一路滑下!

    他的手就擱在她的腰間,沿著她身側的曲線,緩緩遊走。

    此刻的程愛瑜敏感脆弱得不得了。而他卻總有辦法,掌控她的節奏,令她沉淪在他帶來的美好中。

    逐漸,程愛瑜的衣服,被景煊一點點的剝離。他溫暖的手掌輕觸她溫軟細膩的肌膚,從光裸的肩頭一路強勢地向下游移……手臂,腰肢,甚至腕骨,都沒有放過的細緻的遊走而過。

    冷氣直直的吹響景煊背後,他略帶涼意的指尖觸碰到她束身衣的搭扣,身下的人兒不可抑制地輕顫,下意識地想去推阻。但景煊單手就將她制住,在她震顫的宛如一隻可憐的小貓般時,溫柔而又果斷地解開那一個個緊緊咬合的搭扣。「景煊……我們……」

    「程愛瑜,不要……再拒絕我,至少現在!」

    不然,他真會發瘋。

    景煊的指尖輕輕地劃過她細膩的背,憐愛的撫挲著,最終輕輕地壓在她背後微微陷落的地方,而那淺淺的凹陷之處早已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即便背後是沁人心扉的冰冷檯面,她的身體還是不可抑制的熱了起來。輕柔的吻。

    細密的舔舐。

    他的溫暖,與溫柔,幾乎在這一刻悄然綻放。

    不經意間,程愛瑜發現,他漆黑的深邃的瞳,只有在這一刻似乎才會看到她的心底,而她也能看到他眼中灼燒的**,正灼燒著她,格外真實。程愛瑜倏然睜開了眼睛,張了張嘴,想要喚他,但喉嚨裡卻是抑制不住地低喘,令她根本出不出話來。一掃前幾次的猛然侵佔,這次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用這種溫柔的**之刀,將她寸寸凌遲。

    他溫柔不減霸道的攻勢,令她節節敗退,潰不成軍。而程愛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想推開他,還是早已失去了推開的力氣。被撩撥的身體,異常敏銳起來,而這份敏銳,也讓她感到一絲不安與恐懼。

    空調的風明明是冷的,吹拂在肌膚上,滲透到血管裡,但那近似乎沸騰的血液,根本不會被這種涼意所抵消,有的只是本性中的渴求……

    「要我嗎?」低啞的聲音,充斥著**,在耳畔迴旋。

    程愛瑜掙著最後一絲理智,回應他:「不,不要在這裡……」

    「你想在哪裡?」

    他停下了動作,問她。

    身下的人兒媚眼微睜,朝客房的臥室看了眼,半晌才吐出一個破碎的字音——「床。」

    景煊攬起她細軟光潔的腰肢,輕輕一勾,同時攬住她的腿彎,將她抱起,穩步走入臥室的床邊,將她輕輕放下,轉身壓上去。淺紫色的床單,映襯著她光潔如玉的身軀,顯得更為白皙。

    坦誠相見,此刻,兩具年輕的身體緊密相貼,嚴絲合縫……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感,隨著那種肌膚相親的微微摩挲,令程愛瑜的心跳越來越激烈,而景煊含吮的動作更是讓她驚喘出聲。熱!

    她簡直快要熱死了!

    那種灼熱的感覺,從裡到外,從上到下的蔓延在她的血管、神經……四肢百骸。就好像身處英式壁爐旁,很暖,就連內心裡起伏著的火苗,也隨之熊熊燃燒。這一刻,她沒有在逃避,而是放鬆的用最真實的自己,迎接著他。

    而他則消減了最後一絲距離,吻住她,連同她口中低沉而有灼熱的輕呼,也一柄吞入腹中。這一刻,他們彼此相擁,緊緊相連。她無力地喘息著承受著景煊給她帶來的痛苦與歡愉,儘管她的思緒還是那樣的混亂不堪,但那種充實的快感,卻是如此真切。「程愛瑜,你和你的身體,都還喜歡著我……」景煊不住地喘著,細密的汗珠從髮梢滴落,落在她的肩頭,枕邊,而那聲音微微有些發顫,卻異常的性感動聽:「可為什麼,你不敢正視自己,還想逃避呢!」……

    二樓私人茶室中,程老必須先解決了孫女的事情,就讓程泓慕陪著顧家人,去了隔壁。其餘人隨程老留在這兒,由程諾將話挑明,告訴景揚夫婦:如果,真為了孩子好,就阻止景煊和小魚在接觸下去,否則,他兩人遲早要有一個受傷。

    景揚夫婦不解,這一向開明的程家人,怎麼如今說起了這樣的話?

    「程諾,您也說了,這事兒歸根結底,是孩子的事兒,咱們這些做長輩的……」

    「景揚叔叔,既然如此,我們家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一向最沉穩幹練的程資炎,忽然抬頭,看向狐疑的景揚,打斷了他的話道:「其實,這些話應該早點讓你們知道,不過為了兩家的交情,我們並沒有提起過。之前,顧夫人說的是對的,我妹妹在國外讀的是音樂,她原本可以成為一個很出色的鋼琴家,但在八年前……」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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