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痕年的眼神突然變得黯然,「不一定。」
「什麼意思?」玄愛啞然,小拳頭下意識地攥了起來。愛過了千年,恨過了千年,也誤會過了千年,難道一切又要回到原點嗎?那她三生三世的被虐和思念又算是什麼?
「別緊張。」珞痕年突然笑了。
「因為我這一生的本體,也就是嵐年安,他已經離開了安國,為了統一四國率兵親征了。」
玄愛的聲音有些淒然,「好傻,難道江山和我,和千年之前一樣嗎?你依然更看中江山?」
「傻瓜!你難道忘了,王母娘娘交給我們的任務,只有一統四國大陸,我們才能在一起,若不然,無論幾生幾世幾輪迴,我們的愛永遠以悲劇收場。」
玄愛吐了吐舌頭,她被幸福沖昏了頭,這麼重要的事情她差一點忘記了。
沒錯,曾經她和珞痕年步入輪迴的時候,王母娘娘特意交待,統一四國這是他們為仙為魔的使命,玄愛終於明白了,這三生三世為什麼她的愛情總是以傷情收場了,唉,她反應真的好遲鈍!
「需要我做什麼?」玄愛認真地問道,她小小的身體是超乎尋常的勇氣。
「江山我去打,你只需要養好小蛋糕,等我回來。」珞痕年把玩著玄愛的髮絲,關切地說道。
「傻瓜,你明明知道我心小,我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呢?」玄愛抗議。
「那……你就養好了身體,等我統一四國後回來,再為我……生個女寶寶。」珞痕年的眼神裡突然溢出了一抹躍動。
玄愛的臉頰有些微紅,她捏住了珞痕年的衣角,似是撒嬌地說道。
「那你一定記得回來,我等了你千年,也不在乎這一時了。」
「好。」珞痕年鄭重其事地像是保證,他攬住她的纖腰,認真地說道。
「沒有我在的日子裡,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玄愛揚了揚頭,還甩一甩髮絲,「我傻呀?我當然很愛惜自己了。」
「也是!白擔心了…………」珞痕年露出了呵呵笑容。
這時候,珞痕年散發著七彩迷光的身體開始越發的涼薄,好像離著玄愛越來越遠似得,玄愛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的身體為什麼會變得透明?」
珞痕年苦苦一笑,「因為時間到了,我是為了你特意趕回來了,因為感覺到了你發生危險了,其實正常的話,現在我還在嵐年安的心臟處封印著。」
玄愛怔怔地看著珞痕年,像是下定義一樣地說著。
「你真傻,果然傻。」
珞痕年突然笑了,她一向有本領讓他開懷,和她在一起的時光總是飛速流逝的。
「呵呵,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我不對你傻對誰傻?」
「這就對了!你對不我傻對誰傻呀?」玄愛賤兮兮的反問。
而此時此刻,珞痕年再也沒來得及回答,因為他的身體已經趨於了透明,最後變成了如同繁星似得點點,唯有,定格在玄愛腦海裡是癡情而留戀的眼神,
玄愛依依不捨地望著珞痕年消失地地方,雙手合十放在胸口,像是祈禱一樣地對著天空說道。
「珞痕年,嵐年安,你們一定平平安安地回來!我玄愛等著…………」
…………
………………
……………………
十年後。
這一年發生了很多大事,最重要的非此莫屬…………
四國混戰,其他多國也未倖免於難,胡秋國、奴盧國、葉盧國、安國,多國在幾天之內三十多萬的軍隊死亡,餓殍遍地,民不聊生。
這是大陸有史以來的最血腥的戰爭,整整持續了十年………
統一四國的大業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安國,這是在混戰下唯一一個沒有被戰火染指的國家。
因為安國距離主戰場較遠,這裡的人民還算安居樂業,不過因為他們的皇帝嵐年安率兵親征,整整十年,他們也適應了沒有帝王的生活。
因為他們有一個好皇后,在十年之間,皇后輔佐小蛋糕小皇子,致力於減稅民賦,勤兵招賢等等等等,安國也成為了混亂戰爭中最為璀璨和奪目的國家,軍防固若金湯,百姓也過的很好,所以他們對現在的皇后非常的愛戴。
鳳麗宮,啾啾的鳥兒聲音,繁花似錦的浪漫春景,讓人忍不住有哼歌的衝動。
「愛到心破碎也別再怪誰,只因為相遇太美…………」果然,內殿就傳來了優美的女子歌聲,從她的聲音可見女子的性格活潑而靈動。
「娘娘,您最近怎麼這麼高興?」小綺和連翹一進門,就看到邊唱邊做瑜伽的安暖織,只見她身穿一身自己做的緊身衣服,曼妙的身姿非常的漂亮,清純的臉龐不輸少女,皮膚緊致,膚白盛雪。
安暖織做了一個收尾的動作,她轉頭看了眼小綺和連翹,「馬上是小蛋糕的賜名儀式,當然開心了。」
話說十年過去,小蛋糕一晃長到了十五歲,可安暖織根本沒想到她和珞痕年的約定,十年都沒有等到一個結果,嵐年安率領軍隊御駕親征,竟然還是沒有回來。
現在安國全憑安暖織和小蛋糕一起支撐著,雖然表面上一片和樂,可是安暖織心裡清楚,有野心的朝臣們蠢蠢欲動,試圖欺負她們孤兒寡母,幸好,安暖織比較聰明,現在的一切都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
不過再過些年她就不知道有沒有能力在掌控局面了,只能寄希望於小蛋糕,他的兒子,稚嫩的肩膀可以扛起安國的江山。
所以安暖織特別策劃了為小蛋糕舉辦一個賜名儀式,一是告訴小蛋糕他身上擔負著的重責大任,二是起到威懾大臣的作用,把蠢蠢欲動的朝臣野心壓下去,安暖織祈禱,希望一切能夠平安進行。
「娘娘,一起都準備好了,您要去看看賜名堂的佈置吧?」
「好。」
「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進賜名堂,只見吉祥如意的紅色分外的耀眼明目,整體的設計是淺色的素淨和幽綠的淡然混合在一起的,賞心悅目,別有創意。
這是安暖織親手設計的,她要給小蛋糕一個難忘的成人禮,從這個儀式結束之後,代表著她的孩子長大了,成為了真正的男子漢。
「安暖織。」身後傳來一個陰沉卻隱隱聽出絲稚嫩的男聲,處在變聲期的男孩子說話總讓人覺得有些公鴨嗓。
安暖織轉過身去,笑吟吟對著比高出她一頭的俊朗邪魅的男子說道,「馬上都快有大名了,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頑皮呢?來,叫母后。」
「切!」男子白皙如霜的皮膚竟然微微透著絲絲紅色。
「嵐佑廷你這個叛逆兒童!」安暖織雙手叉腰。
「誰是嵐佑廷?」
「你的新名字?歡神吧?」安暖織瞇起眼睛,她打量她的兒子就像是打量一塊頑石似得,雖然她的兒子小蛋糕的成長趣事多多,但越是天才的兒童越是調皮,她在這個小精豆子的身上沒少吃苦頭。
「馬馬虎虎吧。」嵐佑廷看到這個年過三十五還保持著美好身材和傾城面龐的女人,把頭轉向了一邊。
「小屁孩叛逆期。」安暖織在心裡想到,不過她也開始想想曾經安年輕氣盛時候的樣子,和小蛋糕一樣有自己的脾氣,冷酷而帥氣吧。
一想到嵐年安,她心裡微微地疼痛,十年了,已經十年了,她獨自帶著小蛋糕在安國摸爬滾打,可是他連一個消息都沒有來過,他忘了他們的約定了嗎?或者,他忘了她了?
每當此時,安暖織都忍不住莫名的悲傷,但她並不是悲觀主義者並沒有放棄希望,她默默地等待她的愛情,開花結果…………
「取了大名,娘娘是不是該給小皇子籌備親事了?」這時候連翹笑吟吟地走了過來。
「是吼,佑廷該是成親選妃的年紀了。當年不是預訂了你家笑顏嘛?你該不會把笑顏許配給別人家了吧…………」安暖織望著連翹認真的說道。
「對了,不知道你家的女兒白笑顏最近出落的怎麼樣了?」
一提到白笑顏三個字,「刷————」
嵐佑廷的臉色接著一變,似是羞赧似得視線不知道往哪裡放,他請安道。
「母后兒臣先走了。」
安暖織憋笑憋出了內傷,這孩子可從來不叫她母后也不會和她請安,怎麼一提到「白笑顏」三個字連習慣都改了,難道………………
執子莫若母,安暖織此時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她望著嵐佑廷俊朗的背影出神,兒大不由娘,當年她還擔心她的兒和連翹的閨女互相看不上,她還擔心和白釗連翹做不成親家,現在看來好像是白擔心了…………
這時候,從外面匆匆跑來一個太監,神色慌張,「皇后娘娘不好了,夏羽國的國主,在城外攻破了三道城門,已經殺進來了,我方死了五萬軍人,夏羽國的幾十萬大軍馬上要攻破京都了!」
「什麼!」
這個消息讓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誰都知道京都有著安國最堅強的防守,如果被攻破的話,安國重則滅國,輕則淪陷成為戰爭區,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
只是這本來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的堅固防線怎麼突然會被攻破?這是縈繞在眾人心頭最大的疑惑…………
「娘娘,現在該怎麼辦?」連翹有些著急了,因為最後的一道關卡離著她的將軍府很近,現在笑顏一個人在家…………
換句話說,如果夏羽國的幾十萬大軍真的攻破了最後一道防守的話,她的小笑顏和她的將軍府…………
連翹只覺地手腳冰冷,心臟擔心地像是快要跳出來,她的夫君白釗隨駕親征了,十年沒有回來過一次,臨走前白釗可以叮囑了無數遍要照顧好笑顏,府邸沒有了可以重建,但是如果笑顏遇到了什麼危險,連翹不敢往下想像。
「連翹,你先別著急,本宮派人去副將軍府接笑顏過來。」安暖織安慰道。
「好,不過笑顏體弱,膽子又小,奴婢不出現她一定不會隨隨便便和陌生人走的,奴婢也一起去吧。」連翹乞求道。
安暖織思考了一下,點頭道,「也好,注意安全。如果接到了笑顏,來鳳麗宮和本宮匯合。千萬千萬要照顧好笑顏和你自己,你的笑顏未來還會是本宮的兒媳婦呢…………」
「嗯。」連翹轉身匆匆離開了,可誰能想到命運弄人,這一別之後,再見面,將會是天翻地覆的巨變!每個人的命運都要發生一百八十度的急轉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