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織表情沉靜,她沒有說話只是陷入了沉思。
卓風雅是制香師的女兒,比普通人的眼力和嗅覺都靈敏,她怎麼會聞不出自己的參湯裡被下了毒?榮樂心狠手辣歸心狠手辣,但是也笨到家了,舉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看來宮裡各個妃嬪的地位名分又要發生新的變化了……
「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安暖織平靜地說道。
「是嗎?」連翹心想他們娘娘就是淡定,波瀾不驚,比起來她自己就膚淺多了,連翹暗罵自己草木皆兵……
翌日,宮中傳來消息,果然被安暖織猜中了,榮樂下毒的事情敗露,被打入了冷宮,而卓風雅則由答應升為了嬪,取代了榮樂的地位,成為了皇宮內的新寵。
「娘娘,你怎麼知道這次的輸家是榮樂!?您太厲害了!」連翹這下服了,他們娘娘難道有特殊能力會未卜先知料事如神?
安暖織淡淡一笑,她望向了遠方,「後宮的爭鬥比的不是誰狠,比的是誰更有用。皇上的寵愛占一半,還有朝堂上的因素呢。你想想,最近榮家非常高調,大修家宅,侵佔朝廷耕地。皇上的眼裡揉不進半粒沙子。」
連翹一拍巴掌,「我明白了!原來榮樂輸就輸在她身後的家族,成也蕭何敗蕭何,榮樂憑借自己的家族爬得那麼快,也因為家族功高蓋主掉了下來。」
安暖織點點頭,她低頭又專心繡女紅。最近她的工作明顯清閒了很多,而且也能經常和小蛋糕見面了,榮樂一倒台,旁人對她的態度也好了,她還不得不謝謝卓風雅呢。
連翹低眉沉思,像是想到了什麼,「對了娘娘,雖然榮樂失勢是必然,可是卓風雅也是個厲害的女人,聽說榮樂之所以想毒死她,不僅僅是因卓風雅搶了她的寵愛,還因為卓風雅偷偷在榮樂的香粉裡下了麝香,卓風雅真是一個狠角色,先引起戰火,讓榮樂恨上她,不動聲色除掉了榮樂,也著實高明。」
安暖織笑了笑,「你覺得那香粉裡的麝香是卓風雅加的嗎?」
「難道不是嗎?」連翹微微張大嘴巴有些訝異。她難道想錯了?
安暖織微微點頭,「皇上不傻,倘若卓風雅加了麝香,皇上會查不出來?可為什麼還連升卓風雅兩級?你想呀,皇上一向是獎罰分明的。」
對呀,的確是這樣?可如果那麝香不是卓風雅下的,那會是誰呢?連翹憋紅了臉也想不到其他的人選了,看來宮裡的內鬥並不像她想像的那麼簡單,她只得求救似得望著安暖織希望得到答案,安暖織又淡淡地笑了。
「傻丫頭,知道太多在後宮並沒有好處,今天就說到這裡,以後謹言慎行,低調行事吧。」
「哦哦。」連翹小米啄食一樣的點點頭,從今天起她對安暖織的佩服更加濃烈了,幾乎達到了崇拜地地步,看來這宮裡還有很多她不懂得,他們娘娘實在厲害厲害…………
連翹近乎膜拜地幻想,什麼時候她才能成長成為他們娘娘這般聰慧完美的女人?
連翹是將軍夫人,又是誥命夫人,每天不能在宮裡待太久,她去看了看小蛋糕皇子就回將軍府了。
將軍府上人流馬稀,也是,最近皇上並不重用白釗,曾經的一些幕僚和政客都不來將軍府了,看起來就特別蕭條。
不過連翹並不介意這些,她介意的是一世一雙人,只要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她就擁有了全世界。
想到了白釗和自己剛生下的女兒,連翹就抑制不住心內的甜蜜。說起她的女兒,這是她和白釗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她全部的幸福所在,她沒有什麼遠大的理想,最美的願望就是看小女兒長大嫁人然後生子。
剛一進庭院,連翹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腥,就只見白釗落寞地凝視皇宮的方向,像是有濃郁的心事。
「夫君心情不好?」
「是為朝堂上的事情?」連翹溫柔地從後面環住白釗,下巴抵在他寬寬的後背上。連翹一直以來都為嫁給這個男人感覺到無比的幸福。
「沒什麼。」白釗溫和地說道,他轉過身子,眼神落在她的頭飾上,裡面飛速閃過了一抹寵溺。
雖然白釗這麼說,可是連翹並不安心,自從他們娘娘回宮後,這種不安就時刻籠罩她的心頭,她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就是說不清理不明的感覺,好像白釗的心思並不放在她和孩子身上似得。
連翹突然變得有點孩子氣,她的唇吻上了白釗的下頷,像是在索取似得,又把臉頰遞到了他的面前,生完寶寶兩人就很少親熱了,她是正常女人也有幾許想要,可她發現白釗的身體是僵硬的,他沒有行動,只是拍了拍她的額頭,溫和道。
「夫人如果累了,就去睡吧。」
「哦,那我去休息了。」連翹悶悶地回答道,可她的心卻很失望,她的主動示好並沒有換回白釗的狂野,在生寶寶之前他在床上卻是如雄豹一樣善戰,可現在,肢體上的親密也沒有了,只有一種近乎陌生人的客套。
連翹很不解,她幾乎是有點絕望的,對於像她一個沒有太大野心的女人來說,夫君的愛就是全部。
回到屋子裡,連翹對鏡看著自己,二十出頭的女人,雖然不夠傾城傾國,但也不乏靈動秀美,因為她一向以安暖織為偶像,所以總是模仿她的打扮,她的舉止,眉眼間自然有了安暖織的神態,就連頭上的那簇玉蓮髮簪都是模仿同樣的一朵來做的。
倒是生完孩子後更加豐腴成熟的身材,再加上因為母性而散發出來的氣質光輝,和他們娘娘越來越不同,遠遠一看就是完全的兩個人,仔細一看也差距甚遠。
連翹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陷入了沉思,白釗對她的冷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難道她為他生了個女兒,他不喜歡了?
各種猜測在連翹心裡來回迂繞,她決定今天晚上讓小女兒去另一個屋子睡,她要和白釗加深一下夫妻感情,爭取再懷上一個男嬰。
入夜。
連翹特意換了一身白紗一樣的透明薄裙子,只有兩個細細的肩帶,她記得這還是他們娘娘在她出嫁的時候專門給她設計的,說這是什麼「情趣內衣」,當時連翹害羞不好意思穿,現在沒想到派上了用場。
因為胖了些,裙子穿的剛剛好,望著鏡中風韻出眾的女人,緊實的胸部沒有絲毫下垂的痕跡,連翹很滿意。關鍵的是,連翹像是回到了少女時代的她,把頭髮散開之後,不仔細看和又像是快出閣之前,和他們娘娘竟然有七八分的相似。
對於她眉眼之間有些形似安暖織這個問題,連翹沒有任何的不舒服,甚至感覺到自豪,一度以來,她都把安暖織當作了自己最想成為的樣子,一舉一動都是模仿她的,有時候連翹甚至在想,假如有一天上天賦予了她和她娘娘如出一轍的性格和美貌,她會很高興。
當白釗走進房間,他的身體猛然一震。
白色的女子像是盛開在黝黑夜色中的睡蓮,散開的瀑布似的頭髮,半遮住她的臉,微弱的燭火跳躍,如果不細看的話,白釗都會以為自己要麼是做夢,要麼是走錯了房間。
因為此時鏡子中的女人,像極了一個人…………
連翹還在對鏡自賞,她卻突然感覺到身體一輕,自己的身體一個打橫,密語一樣的吻快速落了下來,她意亂情迷更身體滾燙,恍然間,她已經被輕輕放在了床上。
連翹心裡非常激動,她沒想到自己會贏得丈夫如此狂亂和癡迷的寵愛,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今天的你,很美。」耳邊是白釗的囈語,如羽毛一樣輕盈的聲音撩動著她的感覺,連翹雖然很想用溫柔回應她,可是她卻身體僵硬了,她想,她或許還沒有快速接受如此奔放而熱烈的情感吧?
白釗看出了連翹的反常,但他卻依然英勇直前,他來不及褪下連翹的白色薄紗裙子,就一個挺臀和她合二為一了,他愜意而舒服地悶哼了一聲。
這一夜的寵愛如同潮水,幾近顛簸,可是連翹第二天醒來卻感覺到萬分不真實,她撫摸著躺在她身邊男人英俊的五官,竟不明白為什麼悵然若失?總覺得這暴風雨一樣的寵愛哪裡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