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織睜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她很不確定地看著嵐年安,她心想他這是什麼表情,難道還沒有原諒她?看來只有用最後一招了…………
「安,我們和好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呀?…………」安暖織使出了自己的獨門絕技,她平時很少撒嬌,但撒嬌起來就天下無敵,她的嗲音和別人的很不一樣,起碼有500伏特的高壓電,如果按甜度計算起碼五個加號再加加。
咳咳。
嵐年安不自然地輕咳了兩聲,他望著她無邪的眼神,嬌艷欲滴的嘴唇,知不知道她現在是在引火上身呀?真想捧起她來好好寵愛一番,可是一想到她玩了一天疲憊不堪,他又很捨不得把她壓在身下……
於是,嵐年安沒有說話,只是把她輕輕攏在了懷裡。
望著懷裡的小人兒,身體軟軟的就像是一朵毛茸茸的蒲公英,嵐年安抿唇一笑。
比起之前的她,他更喜歡她現在的乖巧懂事,低頭,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幾天沒有見她,她好像更加瘦弱了,隨時都有被一陣風刮跑了的可能。
心裡不自然地浮過一絲絲的恐慌,嵐年安又想起了太醫說的那一席話,倘若真的是那樣,他豈不是要馬上失去她,早早的成為鰥夫了?不自覺的,他攏的她更緊了,生怕她下一秒會消失了一樣。
呃。
安暖織感覺自己的呼吸就要被中止一樣,他的力道好大,他的反應也有些詭異,不就是冰釋前嫌和好如初嘛?她又不是快要死了?至於嗎?
「對了,這幾天我一直在學一樣東西。」大眼睛一眨,安暖織突然想起了什麼。
嵐年安稍稍鬆開了她,低頭,探究,「嗯?」
「這個!」安暖織像是變戲法一樣從隨身帶著小包袱裡拿出幾樣東西,然後拿來杯匙叮叮噹噹地開工了,不一會兒的工夫,一杯香濃四溢的飲品調製出來,裡面的顏色也煞是好看,奶白色,上面還有幾粒紅豆,飄著令人垂涎的香味。
「喏!」安暖織笑著遞給了嵐年安,前兩天她就像找機會好好的「報答」一下他,擇日不如撞日,現在這個氣氛剛剛適合把這個東西拿出來顯擺一下。
「名堂還挺多的!」嵐年安嘴角微微地揚起,他打量這東西一下,「這叫什麼?」
安暖織神秘一笑,「茯苓紅豆仙草奶茶!百分之百確定你絕對沒喝過!」
「哦?」嵐年安的興趣被勾了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聽這麼古怪的名字,搖晃著手裡這杯東東,還能看到白色的泡沫,杯底似乎還有晶瑩的冰片,很漂亮,很華麗,可是,這奇奇怪怪的能入口嗎?
「快喝快喝,我給你做的是冰鎮的,熱了就失去口感了。」安暖織催促道。
嵐年安狐疑地拿起湯匙先品了一小口,然後皺起了眉頭,而安暖織的心也跟著他的表情跌宕起伏的,她不確定的問道。
只見嵐年安的表情凝固在空氣中…………
「是不是太甜了?你不喜歡?」
心裡突然有點挫敗感,畢竟這也是她第一次挑戰茯苓、紅豆、仙草組合,而且又是在各種配料都很不齊全的古代,安暖織剛剛還蠻有自信,現在就…………
嵐年安沒說話,他復而把杯子又放回到了桌上,伴隨著這個動作,安暖織的心也跌進了谷底。
哎呀真是失敗,她本來是要討好他的,會不會弄巧成拙了啊喂?
可沒想到之後他卻放下了湯匙,端起了杯子,然後喝了一個乾乾淨淨,連一粒紅豆都沒有剩下。
嵐年安眉尾一跳,似乎意猶未盡,「還有嗎?」
哇————
這短短的三個字讓安暖織興奮地摀住了臉頰,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動的小臉漲的通紅通紅。
她傻乎乎地點點頭,又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如此失常的模樣讓嵐年安哭笑不得。
不過,他現在才知道他的小太子妃原來是這麼有才,回憶剛才飲品的感覺,像是感受到三月的春風拂面,沁涼沁涼又甜蜜的滋味讓人感到一抹驚艷,會讓人回憶起很多很美好的事物。
安暖織又接連準備了三杯,嵐年安一滴不剩的都喝乾淨了,他似乎很喜歡這個味道,不過,他其實也是因為喜歡看她忙忙碌碌的身影,或者只有這樣,他才暫時會忘了一些事情……
這一晚安暖織睡的很香甜,估計是累了一天了太疲累,她一個身都沒有翻,嵐年安支著身子守著她,凝望傾城美麗的小臉,他的神情卻是凝重的,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百感交集,他輕聲道。
「寶貝,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離開了我,我該怎麼辦呢?」
篤篤篤……
這時候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原來是白釗有重要的公務要匯報。
噓————
嵐年安給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輕輕地披上了衣服下床,推開門他示意白釗在外面說,即使這樣他還不放心半掩門,害怕他們的談話聲驚擾了安暖織。
白釗在一旁看著,下巴快摔在了地上,雖然他已經對嵐年安和小太子妃曬恩愛習慣了,可是白天太子明明不還在生小太子妃的氣嗎?難道這麼快就和好了?不是吧……太誇張了吧!
「咳咳。」嵐年安輕咳了一聲,他的眼神分明是在示意白釗有事快說,無事快滾。
白釗腦袋後面三條黑線,他們太子可真是重色輕友呀,他再怎麼說也是和事佬和中間人好不好?這個殺人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他冤不冤枉!
「咳咳。」白釗也輕咳了兩聲,恢復了常態。
「太子,有重要消息!」
「說吧。」嵐年安幾乎是用氣音在講話。
白釗也學他的發音方法,低聲說道,「靈狐堡最近在城東一帶活動頻繁,他們很多人都進進出出一家青樓,進去之後就會有朝廷官員跟著進去,像是在交易著什麼,又像是秘密策劃什麼陰謀。」白釗把一份文書遞過來,這裡面有所有朝廷官員的名單。
接過來簡單掃了幾眼,嵐年安氣急敗壞地重重合上,他的神情流露出一絲強烈的不滿,很多名字都是最近在上書彈劾他的官員,他之前還詫異這些人為什麼和雨後春筍一樣同時出現,可見這些人都被端木聞風收買了。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白釗請示道。
「父皇那裡有什麼動靜?」嵐年安神色凝重。
白釗頓了一頓,說道,「太子,皇上現在對靈狐堡的態度也很奇怪,一會兒命令軍隊取締,一會兒又命令停止取締,很多大臣熱議皇上已經傾向端木聞風,有的還說皇上是為了補償曾經他母親廢妃的那件事,準備改立端木聞風為當朝太子?」白釗越說聲音越低,因為他分明發現了嵐年安的臉色變得難看。
嵐年安一聲歎息,這個局面他其實是早有預計的,畢竟從夏羽國開始嵐亦軒就開始提防他,現在和妃又在嵐亦軒那裡說不上話,如果朝廷眾臣這時候再有什麼波動,情況非常不樂觀。
嵐年安凝望著遠方的魚肚白,他對政治的敏感讓他更加有危機感,主持削藩已經讓他元氣大傷,最近又可謂是多事之秋,不容再有半點波動。
白釗見嵐年安神色沉重,他再愚笨也清楚這件事非同一般,但…………還有一件事讓他感覺深深的擔憂,他不得一吐為快。
「太子,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我們不得不防。小太子妃最近和靈狐堡走的很近,端木聞風會不會利用小太子妃來擴大聲勢……或者乾脆來說,端木聞風已經利用太子妃準備向太子府挑釁?接近太子妃只是一個引子?」
嵐年安遲遲沒有回答,他怎麼會看不明白端木聞風的野心,可越看的清楚明白他越懊惱,因為這麼簡單的道理暖織也應該明白才對,可為什麼還要背著他一次次地和端木聞風往來呢?她難道不知道這對於他是一個嚴重的傷害?也是對他威信和聲譽的傷害嗎?
長歎一口氣,嵐年安望向屋子裡熟睡的小小人兒,她酣甜的樣子如同不諳世事的嬰兒,他其實很想怪她,可是怎麼也責怪不起來,在朝堂上他是冷面太子,不允許任何人的違佞和攻擊,在朝堂下他又是一個完美主義者,眼睛裡面揉不得一粒沙子,可是唯獨在面對她的時候,他的原則、立場好像一點點地被土崩瓦解…………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太子,我們現在需要不需要提醒太子妃,注意端木聞風和靈狐堡的人保持距離?」白釗認真地問道。
嵐年安長歎一口氣,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先不用了,等暖織玩累了,自然會明白誰才是正義的一方。我們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說完這句話,嵐年安拉開門又進去了。接著門縫可以看到他還細心地幫熟睡的暖織掖了掖被子,保護她可謂滴水不漏…………
白釗心下一陣歎息,唉,他們太子可真癡情啊,為了太子妃竟然能任由端木聞風挑釁下限,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現在坊間說什麼的都有,有人說太子妃紅杏出牆已經物色了下一個有可能成為太子的男人當作小情人,還有人說嵐年安大勢已去,連自己的女人都受不住了,繼續這樣下去他們太子的地位和聲譽豈不是岌岌可危?
想到這裡,白釗不禁打定主意,端木聞風是危險人物,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心計單純的小太子妃引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