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嵐年安聲音裡明顯有了熊熊怒火。
「是。太子。」城兒起身時故意丟了一塊手帕在地上,俯身撿帕子的剎那,一大片的春色關不住。她裡面竟沒有穿肚兜,兩隻白皙圓滿的輪廓很惹人注目。
城兒低頭轉身要走,可走到帳外又戰戰兢兢地折返回來,她一副弱柳扶風的受驚狀,「太子,外面路好黑,風也冷,晚上城兒能留在這裡陪著太子可以嗎?」
嵐年安眼眸變深,他目不轉睛盯著城兒白皙的膚質和如若鳳梨的嬌顏,有一個角度看起來很像某人。
「城兒多大了?」
城兒扭捏著說,「城兒不大,只有芳齡十六歲。話說城兒仰慕太子很久了,夜晚冷冷清清的,不如城兒留下來陪著太子解悶!」
此時城兒已經湊到了嵐年安的眼前,她對他萬分崇拜的眼神灼灼,是個男人就無法拒絕。
嵐年安眼光迷離,在打量她幾秒之後。
「好啊,你留下來,本太子可以教你很多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
城兒羞澀地笑著倚入嵐年安的懷抱,頓時,營帳裡的燈火熄滅,一切緋色旖旎。
清早醒來,城兒在床上低垂雙眉,「奴婢現在是太子的人了,其實,奴婢想一直永遠陪著太子。」
「你想要一個名分?」嵐年安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身下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麼,嘗過城兒的滋味之後他便不想要第二次,他此刻的腦海裡浮現的卻是安暖織修長白皙的雙腿,他心裡的慾火好像都因她而起,欲罷不能,為什麼會這樣呢?
「不是。」城兒有些慌了,她下了床跪在地上,「奴婢不想要什麼大富大貴,即使一個小小的填房也行呀。因為……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陪著太子了。」
「填房?」嵐年安頓了頓。「就讓你當本王的填房。」
嵐年安下了床沒有再看城兒一眼,而城兒則一副隱隱得逞的表情……
清晨,另一營帳。
安暖織醒來,經歷了昨晚她心情很不好,改變心情的唯一方式就是換個髮型,換個衣服。
「陶子,城兒比較擅長梳明月髻,叫她進來吧。」安暖織和藹地吩咐道。
陶子臉上一副羨慕狀,「可是,城兒已經今非昔比了,她昨天晚上宿在了太子的營帳,太子今天封了城兒為王府的姬妾,封號,星姬。說回到太子府,就給城兒修建一座星露園居住呢。真沒看出來城兒竟然得到太子的歡心。」陶子的口氣裡有萬分的憧憬……
聽到這話,安暖織的身體一震,沒想到嵐年安這麼快就收了新的姬妾,這難道是對她的報復嗎?
心裡陡然淒淒涼涼,安暖織不顧著頭髮還沒梳整齊,起身就跑去了太子的營帳門口,可是她走到那裡之後陡然停下了腳步,她要做什麼?難道去質問嵐年安,難道對嵐年安說她要求一夫一妻制?
可笑可笑!在現代或者她還有理說得清,可古代,當男人對一個女人沒有信任的時候,女人永遠是弱勢的,沒有機會解釋,也不會被善待,女人呀,總是這樣被動,安暖織陡然覺得自己有些莫名的悲哀。
雙腳停在了半空中,安暖織猶豫了。
「暖織!你穿的這麼單薄,是要去哪兒呀?」一個男聲響起,安暖織做鬼也不會忘記這個聲音,是她不喜歡卻總纏著她的那個帝王嵐亦軒。
轉過身去,安暖織發現嵐亦軒正用一種打量獵物的眼神看著她,這才發現她的身上還穿著很單薄的寢衣。
寢衣鬆鬆垮垮,很顯身體的輪廓清晰,她不免要逃避似得往營帳裡面走,一是為了避嫌,二還是她對嵐亦軒有天然的懼怕。
沒想到還沒進營帳,嵐亦軒的身體擋住了她的去路。
他的手臂一攬把她攏在了懷裡,「暖織,你非要這麼躲著朕嗎?你知道朕對你…………」
「皇上,放開我。求你…………」安暖織只想脫離開嵐亦軒的懷抱,因為周圍探究的視線讓她感覺萬分尷尬。
「求朕?你怎麼不求朕好好疼你憐惜你呢?你明不明白得到朕的愛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朕保證以後生命裡只有你一個女人,和朕在一起好不好?」嵐亦軒沒說完作勢就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強吻安暖織,她躲無可躲卻有很想掙扎,這卻為嵐亦軒提供了很好的時機,他的唇已經緊緊和她的貼在了一起。
後面突然響起了樹枝被狠狠踩斷的聲音,被這聲音打斷,嵐亦軒不情不願地鬆開了安暖織,安暖織趕忙一蹦三米遠,她往身後看去,卻摀住了嘴巴。
站在那裡的不是別人卻是嵐年安,他的表情像是浸淫在六月天空裡的陰雲,非常可怕。
他冷冷說道,「父皇,這麼一大早就很有興致和兒臣的妻子聊天啊!有什麼話題,值得在這麼冰寒的雪地裡說呢?」嵐年安上下一掃安暖織單薄的寢衣,他不滿地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的眼神非常複雜。
安暖織心裡涼了一片,看來嵐年安又要誤會她和嵐亦軒了,她踟躇地交替著雙腳站著,沉默是她唯一可以做出的解釋。
而出乎她的意料,嵐年安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也並沒有質問嵐亦軒的意思,他命人放下了幾床御寒的被褥和木炭,不說一句話轉身走了。
安暖織充滿了疑惑,為什麼嵐年安會這樣奇怪?起碼給她一個冰冷的眼神、一個略帶醋意的埋怨,可是他反常地什麼都沒有說,難道他對她徹底沒有了感覺?徹底放棄了她?
想到這個可能,安暖織心灰意冷,可她還又不死心,嵐年安冷漠而頎長的背影讓她無法視而不見,她乾脆穿著單薄的衣服追了過去。
「安,剛剛我和父皇只是偶然遇見,沒有別的什麼!你看到的那個吻也不是出於我的自願。」她一字一頓地解釋。
嵐年安突然停下腳步,當他轉過身來,他的臉上是一抹溫柔的笑容,這讓安暖織愣住了,他單手挑起她的下巴,疼惜地說道。
「寶貝,為什麼那麼自責?我想過了過去是我做的不對,我們重歸於好可以嗎?因為我不想讓別的男人再奪走你了!」
安暖織一愣,天,她究竟聽到了什麼?她睜著大大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嵐年安。內心是抑制不住的開心,她從未想過她以為是結束的時候,嵐年安會包容她,信任她,然後向她道歉?她難道是在做夢嗎?
她使勁掐了掐自己,一陣麻麻的疼傳來,她沒有做夢,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而且還在繼續著……
嵐年安捧起了安暖織的雙頰,「寶貝,你的苦楚我現在都明白,我希望我們可以回到過去。好嗎?」嵐年安每一個字無比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這下安暖織終於知道她並不是幻聽。
「嗚……」
淚水幾乎是奪眶而出,安暖織心裡很幸福,她委屈了良久良久,忍耐了良久良久,就是在等待著嵐年安重新恢復對她的溫柔,此刻的感覺是那麼甜,那麼迷幻,她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傻丫頭,哭什麼!」嵐年安的大手寵溺地放在她的頭上輕輕拍了拍。「天冷,回去吧!要不然一定會著涼感冒的,你是個多病的小姑娘!生病生的連我都怕了,可不許再生病了哦。」
安暖織吸了吸鼻子,重重地點了點頭,她的目光跳躍的甜蜜。
從轉身到走進營帳她一語未發,腦海裡被粉色的幸福所沖刷,她甜甜的笑著,幸福地憧憬著,她憧憬著經歷了這麼多她和嵐年安會更加如膠似漆,他們的恩愛會不會讓世人羨慕呢?
因為有了期盼,有了釋懷,有了信任,安暖織一天都過的很充實,她甚至做了一頓豐盛的晚膳,命人去叫嵐年安過來,好久沒有親自下廚了,不知道自己做出的現代這幾種菜餚會不會合他的胃口。
安暖織忐忑的,可她等來的不是嵐年安,而是一道懿旨……
「安暖織領旨」
「從今天起,褫奪安暖織太子妃的封號,欽此。」
安暖織大大的眼睛已經失去的焦距,什麼?什麼!
安暖織徹底心灰意冷了,剛才嵐年安還對她溫柔有加,他說要和她回到過去,可是為什麼一轉眼就褫奪了她太子妃的身份,讓她墜入了地獄?
為什麼?為什麼?難道眼前的美好都是騙人的?難道嵐年安說原諒她只是在逗她,在開玩笑?還是……他真正的意思是想給她希望再給她一個絕望,把她希望豐滿地同時再狠狠的捏破?
好虛偽,好可怕,好複雜,安暖織像是第一次認識了嵐年安一樣,她沒有一次像現在這般感到漫無邊際的絕望……
連日來身體和心理上的重重打擊,最後安暖織體力不支不省人事,暈倒在地上…………
等她睜開眼睛,站在她面前的是嵐年安,他望著她的眼神已經異乎平常的疏遠,他並不願意正眼直視她,甚至刻意躲避她的目光。
「安,我們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了是嗎?」安暖織問出了她認為很傻的問題,可是這個問題卻有著她最想知道的答案,她有多麼希望,希望嵐年安告訴她一切都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寶貝,你現在很痛苦吧?」嵐年安冷冷地笑,在他的眼底看不到任何的情緒。可是他的笑容,卻會讓人誤以為還有挽回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