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個月,安暖織的身體終於恢復的差不多了,可是她在這段時間裡一直沒有見到連翹,只有瑞雪和蟬衣兩個丫鬟服侍在她的身旁,前幾天心思混亂的時候沒有想那麼多,現在生活恢復正常,她很關心連翹的去向。
「瑞雪,連翹呢?本太子妃怎麼好久沒見連翹了?是不是太子把她遣出太子府了?」
「不是的太子妃,是阿扎側王妃懷了身孕,連翹是太子府裡的老人兒了,於是就過去幫忙了。」瑞雪通過這幾天的相處漸漸喜歡上了安暖織的性格,她不禁如實回答道。
「阿扎陌霞懷了身孕?」安暖織聽到這個消息神情恍惚了一下,不過很快又平靜了下來
她安慰自己道,這也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她現在這個樣子無法承歡受寵,現在太子府上就只有她和阿扎陌霞兩個妃嬪,她能夠懷上嵐年安的孩子是在情理之中。
可是,無論安暖織怎麼說服自己,她心痛的感覺仍在,她不由得想,如果真有一天阿扎陌霞生下了小貝子,受盡了寵愛,她的小蛋糕還能如嵐年安所說的……成為未來的小太子嗎?
腦袋裡又開始亂紛紛的,安暖織現在一腦子一亂就覺得很累很累,多日躺在床上又難免倦怠慵懶,她便穿戴好衣服,要出去走走。
「姐姐真是好氣色!沒想到姐姐恢復地這麼快……」剛到後花園,沒想到阿扎陌霞也帶著丫鬟在那裡賞牡丹,看到安暖織出現,她一如從前那樣親暱的上來打招呼。
「不快了,妹妹都懷上了太子的孩子,姐姐還沒有恭喜妹妹一下呢!」安暖織看向了阿扎陌霞的小腹,她不由得覺得喉嚨酸酸的。心也像是被什麼東西戳了一下似得。
「姐姐不會怪妹妹趁著姐姐身體不適,故意和姐姐爭寵吧?姐姐不要多想,其實那天太子是叫著姐姐的名字寵愛了陌霞一晚上,姐姐如果不想見到妹妹,妹妹會在太子面前躲得遠遠的。」阿扎陌霞忙向安暖織解釋,她看起來無辜可愛的小臉上掛著的是一抹無害……
「怎麼會呢!你現在是太子府上的大功臣,肚子裡又懷著太子的孩子,說這些小家子氣的話會讓寶寶笑話你的!每一個女人都有當母親的權利。這是上天給與的,也是任何人都無法剝奪的。」安暖織很識大體的說道。
雖然這樣說,其實安暖織知道,她其實是不想原諒阿扎陌霞的,阿扎陌霞一口一個「姐姐」叫著,卻在她身體最虛弱的時候奪走了屬於她的恩愛,可是這又能怪誰呢?只能怪自己的命苦,不爭氣…………
「對了姐姐,妹妹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姐姐可以答應!」阿扎陌霞突然挽住了安暖織的手腕,故作親暱地走了過來,她的表情中帶著一點乞求似得巴結。
安暖織微微一皺眉,她不太習慣被人這樣挽著,「說吧,你現在懷了孩子就是太子府上最大的,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說。」
阿扎陌霞笑了笑,道,「其實是這樣的,連翹在妹妹身邊服侍的很妥帖,她也很機靈能幹,姐姐不介意連翹一直服侍著妹妹吧?妹妹想直接和姐姐把她要過來,也省的連翹兩頭忙活很勞累了!」
聽到這個要求,安暖織眼神忽閃了一下。
阿扎陌霞明明知道連翹是她的陪嫁丫頭,是太子府唯一一個能和她說體己話的人,她不止把連翹當作丫鬟,還把她當作姐妹,她知道連翹的脾氣,好衝動,又容易得罪人,思慮的也不夠周全,她真怕連翹在阿扎陌霞那邊吃虧。為了連翹和自己的長久打算,安暖織還是拒絕了。
「妹妹,連翹的性子我最瞭解,毛手毛腳又神經大條,她的耐心只有三分鐘熱度,照顧一時可以,但是照顧十個月就會厭煩了,很容易不盡心。要不這樣吧……其實瑞雪也很不錯,她的姐姐瑞麗又有照顧孕婦和接生的經驗,我向王爺說一說,把瑞雪姐妹兩個給你使喚,這樣你更輕鬆一些。」
「這樣…………也好吧!」阿扎陌霞答應的不情不願,冷冷地鬆開了安暖織的手腕,她看安暖織的表情裡竟有了些許的隔閡……
回到自己的房間,阿扎陌霞揉著小手絹忿忿地說,「誰都知道瑞雪,瑞麗兩個姐妹是太子府出名的大喇叭,什麼秘密都藏不住!什麼經驗豐富,什麼細心周到!!安暖織真是個小算盤算的清楚,把我最不喜歡的兩個人派過來照顧我!明明就是給我氣受!」
「側妃您說話小聲一點,連翹還在屋外候著呢!」阿扎陌霞身邊的一個叫寶珠的丫鬟上前一步,她指了指外面,諱莫如深地說道。
「哼,本側妃就是故意說那麼大聲的,誰怕誰呀!這太子府淨是些烏煙瘴氣的小人!名聲都臭成那樣了,還有心情算計!」阿扎陌霞說的越來越過分,一直跟著她的寶珠都聽不下去了。
「————阿扎側妃你想的太多了,奴婢感覺太子妃做事大方得體,說話辦事也特別端莊,瑞雪,瑞麗雖然嘴碎了一點,但的確是太子府上下最適合照顧您的丫頭了,太子妃這樣做也是為你著想。」
「什麼呀,她一定是見我懷了孕眼紅,想讓我吃吃苦頭倒倒霉運,哼,她就是巴不得別人都不如她呢!」阿扎陌霞看起來是人畜無害的,頗懂禮貌知分寸,可愛無辜,實際上她卻是一個心裡有些陰暗的女人,她總是把人往壞處想,尤其是懷孕之後,這種性格表現的更加明顯了。「安暖織既然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她逍遙下去的!」
阿扎陌霞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陰冷地笑了笑……
寶珠看到她面容扭曲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她暗自心想,「他們側妃心裡好陰暗,女人心,海底針,尤其是懷孕的女人更是心計深不可測啊……!」
入夜。
「太子,今天晚上還去側妃的房間嗎?」白釗見嵐年安處理完公務從書房走出來,忙迎上去問道。
嵐年安想了一樣,「不用了,今夜……還是去太子妃那裡吧!」
「好!」
白釗的回答是出乎意料的開心,雖然最近側妃剛懷上孩子比較得寵,可相較於側妃阿扎陌霞,他是更喜歡更敬重安暖織,雖然側妃看起來也是平易近人的女子,但總覺得她並不像表面上的那樣單純,但嫡妃就不一樣了,她做事頗有風範分寸,在下人中間的口碑很好,也得到了不少下人的敬意。
「太子駕到————」
「恭迎太子。」安暖織屋子裡的幾個丫鬟沒想到嵐年安會在入夜時分來,都大大吃了一驚。
因為自從發生馮端清那件事之後,嵐年安每次都是匆匆來過之後馬上就離開,今天是破天荒的頭一次,這讓眾下人措手不及,卻又心花怒放。他們不禁心想,他們太子妃馬上要撥開烏雲見明月,又要重新受寵了吧……
「太子妃呢?怎麼沒出來?」嵐年安迫不及待地向屋子裡張望,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他就是特別想見見她,自從阿扎陌霞有孕之後他和她好像更加疏遠了,多日都不見她的身影,竟有些不適應、不習慣了……
「回太子,太子妃連夜去了芳華坊,說是要去買幾樣草籽種在院牆裡幫助側妃保胎!」連翹回道,她已經回到了安暖織的身邊,因為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更加小心翼翼,細心地照料著安暖織。
「胡鬧!大晚上的出去太危險,你們怎麼也不攔著!尤其是你!」嵐年安口氣中怒火沖天,當然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擔心,那一晚如同地獄般的景象又在他的眼前反覆上演,他一想到那一刻的擔憂和如同將要失去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狂嘯的如同雷雨澆遍全身的感覺,就有一種強大的失落感瀰漫心頭……
「大家怎麼都杵在這裡,安,你來了!」安暖織拿著一包東西無辜地走過來,她很奇怪為什麼她的房間門口跪了一大群的人,氣氛還有那麼點詭異?
還沒等她回神,呃————
安暖織竟被緊緊地擁在了嵐年安的懷裡,他的手勁很大,大的彷彿快要把她瘦瘦小小的身體壓碎,他的身體還微微發著抖,像是生命裡有什麼珍貴的東西失而復得……
幾秒鐘之後,嵐年安才驚覺自己失態了,不太自然地鬆開了她,臉色有點像任性的小男孩。
「你怎麼出門也不帶著個下人?帶上連翹也行呀!怎麼就這麼粗心大意?真是不讓人省心!」
安暖織忽閃著大眼睛,暗道「今夜月亮是從西邊升起嗎?嵐年安的表現真奇怪!」
「芳華坊不就在旁邊嘛,只有幾步的距離而已,不用叫人跟著吧……」安暖織無所謂的聳聳肩膀。
「怎麼現在學會頂嘴了?」嵐年安有些惱是真的。
「臣妾一直不就會頂嘴嘛,何況這也不是頂嘴呀,是言之有物、言之有禮、言之有據好不好?」安暖織突然笑了,她感覺今天的嵐年安和往日不大一樣,蠻可愛的。
「以後不許這樣了,晚上出去起碼三個以上的下人跟著!而且必須提前向我申請!」嵐年安的想法是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倔強。
安暖織癟癟嘴,不滿地暗道,「靠,俺又不是幼兒園大齡小朋友,出個門還要向班長打報告嘛,少見多怪!」
「哦哦,知道了!」安暖織漫不經心地回答道,不過她也分明察覺到了嵐年安的變化,她不由得想到,他究竟是在乎她,還是他一直都介意…………她的身體差一點被別的男人玷污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