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一句話改變一個人的一生,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是微妙的,是甜蜜,是仇視,是緩和,是僵硬,是相信,還是懷疑,是得寵,是失寵?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選擇和去向,安暖織從來沒有想到,她的一個回答,竟然造成了後來那麼多那麼多的事……
既然要問個清清楚楚,嵐年安心下已經有了決定,他決定,如果溫嬈敢欺騙他,他會立馬翻臉,永遠不會見這個騙子女人,讓她永遠的失寵!因為他的眼睛裡揉不得一粒沙子,他也最討厭欺騙。
「你認識風月懷荏嗎?」嵐年安把每個字吐得都很輕,但含義卻很重,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將關係著溫嬈以後在王府裡的命運……
安暖織見嵐年安的神情颯颯,咬牙切齒,像是和這個「什麼什麼風月」有深仇大恨似得,她不禁心裡暗道,「風月…………什麼什麼壞人?壞人!難道是採花大盜嗎?哪有直接告訴別人自己是『壞人』的?誰會取這麼一個倒霉名字?」
「不認識。」她很認真很誠實的說道。她的確不認識,憑她的記憶力這麼有特點的名字一次就能記清楚了,可是她的腦海裡空空蕩蕩,毫無印象。
嵐年安冷冷的表情瞬間凝結在臉上,由白轉青,又青色轉黑,陰沉著,像是六月將要降下雷陣雨的天空,壓抑著,很可怕。
他篤定溫嬈對他說了謊,有一件事情——如果溫嬈不認識風月懷荏的話,風月懷荏怎麼能畫出溫嬈的畫像,而且每一個細緻入微的神態、特徵都栩栩如生,相信他們一早就很熟悉了。
「王妃回柴房吧,最近你好像胖了,晚上就別吃飯了……」嵐年安的調子「嗖嗖嗖」像冰刀一樣,他背轉過身去,表情恐怖。
安暖織心中千萬隻草泥馬在奔騰,買糕的,誰能告訴她嵐年安是大姨夫來了?剛才還如沐春風,現在卻二月冰封,她說錯了什麼,不認識就是不認識,他竟然不給她飯吃,不吃飯就不吃飯,她吐吐舌頭下了床榻,握著小拳頭,氣鼓鼓的地回自己的柴房去了。
她邊走還邊吐槽,「有沒有搞錯?小氣鬼,給安王府省糧食也不用這種方法呀,氣死了!」
嵐年安看著那枚憤憤不平的小身板消失在月色茫茫之下,他突然有些糾結,她那麼瘦削應該多吃一點,可他卻硬是用這種不近人情的方式對待她,發完脾氣他又後悔了,他想,或許溫嬈並不是裝的,也並不是要故意欺騙他,只不過,她對撒謊上了癮而已……
對撒謊上了癮?
這樣的女人豈不是一個陰險世故的高手?
嵐年安內心複雜,他瞇起眼睛,直到那個小小的身影變得迷離,模糊,他發現,他越來越看不清楚她了……
坐在了床榻上,她身上的餘溫仍在,幽幽的香氣是蓮花的味道,他閉上的眼睛,身體竟然兀自燙了起來,說來,他已經好久沒有碰過她了,他雖然決定要冷落她,永遠不寵愛她,可為什麼,他的腦海裡滿滿的卻都是她的身子?白皙平滑的,每一個敏感的角落都讓他有上癮著魔的吸引力,一想到溫嬈的身體,他的某處,已經有了立竿見影的「起色……………
回到柴房,連翹還眼巴巴的等著呢,她見他們王妃昂首挺胸走回來,以為是和王爺冰釋前嫌喜慶而歸呢,近看才發現,他們王妃哭了。
「王妃,怎麼了?為什麼會哭?」連翹忍不住心疼他們王妃,白皙的小臉上,小鼻紅紅的,鼻子一吸一縮,眼睛腫的和玉兔一樣,滿臉的委屈。
「沒事沒事,月亮太大了,刺得眼睛疼……」安暖織擤了擤鼻涕。
「呃……」連翹心想他們王妃真不會撒謊,月光怎麼會刺眼?可是他們王妃為什麼哭呢?她不禁想會不會是王爺欺負他們王妃了?
像是賭氣似得,安暖織果然沒吃,餓著肚子就睡下了,睡前她還偷偷地躲在被子裡面流眼淚呢,連翹很心疼這樣的王妃娘娘,她不禁心想,「王爺真過分,他們王妃究竟做錯了什麼?難道這麼漂亮善良又柔弱的王妃不值得王爺用心對待嘛……?」
連翹很為他們王妃打抱不平!!氣呼呼的,她一夜也沒睡好……
日子已經過了九天,距離狩獵大會還有三天。
安王府格外的熱鬧,門庭若市,誰都想把握最後的機會,能送自己的女兒女眷去參加狩獵大會,畢竟,參加了狩獵大會就等於讀了一層金漆,誰都想不勞而獲,誰都想憑著先天的條件和美貌一躍枝頭……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小連翹見他們王妃一副泰然處之,相當淡定的樣子,他們王爺又沒有帶他們王妃去的意思,還有最關鍵的……兩人之間自從那天見面後關係又惡化了幾分,他們王爺好像真要冷落他們王妃到底了,急的小連翹一天出去轉八趟,幫他們王妃想翻身的辦法。
首先,小連翹先打聽了許多小道消息,最為讓人不安的消息就是關於鄭程程的。
聽說鄭程程為了能參加狩獵大會,專門請了一個重量級的說客來給安王舉薦她,連翹心急如焚,人家都叫來了說客了,他們娘娘連和王爺說上話的機會都沒有了,她打算去鄭程程住的園子一探究竟,有句話說的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不過,連翹去了鄭程程的住處之後,到了傍晚都沒有回來,倒是有一個後廚的丫頭,和連翹平日裡關係比較好的惠兒匆匆跑進了柴房。
「不好了王妃,連翹姑娘被鄭毒打了,說連翹姑娘想勾-引她的表哥!」
「怎麼可能?連翹的人品本王妃最瞭解!」安暖織有些惱火,鄭程程就是往她身上潑髒水,可是潑髒水也潑的有技術含量一點好嗎?連翹平日裡乖乖巧巧,算是安王府最本分的丫頭了,何況連翹心裡早已有了太子嵐年夕,不可能做出這麼不理智的事。
安暖織自己簡單梳妝打扮了一下,找鄭程程要人去了。
沒想到剛一進鄭程程住的院子,安暖織就愣住了,一個高大的熟悉身影映入眼簾,清清爽爽的眉眼,有些溫柔,又有些天真的表情,他高高的鼻樑,溫順的頭髮披下來,不長,但有些微捲起,栗子的顏色,看的人很想去摸一摸。他一身金玉,貴氣逼人,第一世子的高貴身份更是令人用仰視的姿勢才能企及。
這個人……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