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熱烈而長久的吻。я?燃??書庫я
熱烈得幾乎將她融化,長久得她無法呼吸。
可是,她願意。哪怕就這麼在他懷裡,一直到彼此白了頭,哪怕下一秒就是世界終結,也都不再害怕妲。
她終於明白,這許久以來的不安、惶惑、漂浮、不定,都在這一刻終止,仿若塵埃落定…禾…
原來,所有的逃離、抗拒、堅硬、推脫,都只是表象,生命裡經歷的種種,都只為這一刻真正的,徹底的,靈魂相融。
因為有了這一刻,因為有了這樣的相融,便是終於走到了天之涯海之角,再無所求,不再流離,心內,安寧一片……
如果,就這樣帶著她燃燒,即便燃燒成燼,她亦無怨無悔,只是,在最後的邊緣,他努力平穩著自己的呼吸,膨脹到極點的某處隔著薄軟的遮蔽抵著她,蓄勢待發,彷彿稍一用力,就會衝破阻礙……
「說!我有沒有這個本事?」他聲音暗啞,汗滴滴落在她臉上,渾身如火一般熱。
她瞇著一雙水霧迷離的眼,有著貓兒一樣的乖順和迷媚,支起上身來,雙臂繞著他的脖子,貼上了他的唇,貝齒一點一點,細細咬著他的唇瓣……
呼吸,再一次地火熱而急促起來。
他閉上眼,一邊享受著她小貓一樣的啃咬,一邊忍受著欲/望的折磨,最後,按住她的頭,狠狠地吻了下去。
又是一輪火熱的吻,比適才更粗暴,更急切,然而,僅僅只是吻而已,在她陷入迷離的幻境等待他的深入時,他卻離開了她的唇,緊緊抱著她,在她耳邊喘著氣,「小壞蛋,你是要把我給逼瘋了!」
她幾分得意,也有幾分不解,手指摳著他襯衫的紐扣,一下一下的,猶如在他心上劃下指痕,劃得他心裡酥酥發癢。
他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再鬧,灼灼生光的眸子,有隱忍的火焰在燃燒,終是忍不住,在她指上咬了一口,「先饒過你!以後再好好收拾你!」要知這一咬,都如同要他的命般糾結,恨不能用力一咬,將她的軟香甜潤盡數吞入,又恐不慎力重,把她給咬痛……
她眨了眨眼,以後?是怎樣的以後?結婚以後嗎?
她不再去瞎想,既然決定了要跟他一起走下去,今後的每一步,她都會跟隨他的步伐,或快或慢,沒有猶疑……
生活好像突然換了一個時空,變得簡單明媚起來,每一天都如同站在最透明的藍天下,看著白雲悠悠而過,心底澄澈一片。
她終於記得把筆記本拿了回來,白天他上班的時候,她便寫稿。
他下班以後會來接她,兩人一塊去寧家吃晚飯。嚴莊還和從前一樣,跟保姆一起燒出一桌可口的飯菜來,大多都是她喜歡吃的菜,招呼她吃菜的時候,嚴莊臉上的笑容尤為溫暖。
莫忘似乎漸漸習慣了她和寧震謙一起回家,大多數時候他牽著她的手回來時,莫忘都在忙著玩自己的,看見寧震謙回來,卻會跑過來迎,雖然不叫人,可是臉上有歡喜的表情。
她固然知道莫忘的歡喜只是因為寧震謙,可是,在莫忘的眼睛裡,她沒有看到排斥,這樣,就已經夠了,走近一顆心,她從來就不認為是一件容易的事。
晚飯後是莫忘玩的時間,她會和寧震謙一起陪莫忘玩,有時在家裡,有時會去院子裡,和莫忘一起玩蹺蹺板蕩鞦韆的時候,莫忘總是笑得很開心。
如寧震謙所說,莫忘的作息時間很有規律,玩到八點,洗澡,八點半準備睡覺,九點睡著,絕不拖延。
所以,八點半之後,寧震謙便會送陶子回家。說是送她回家,一路兩人走走停停,或吃點小吃,看看電影,逛逛夜市,在有好劇上演的時候,還會一起去看話劇或者歌劇。
陶子想,這是約會嗎?這就是談戀愛的感覺嗎?
她以前從沒有過呢!好似回到了十八/九歲的年紀,寢室的姑娘們談戀愛便是這樣,人約黃昏,花前月下,她竟然開始期待每一天夜幕的降臨,並如同情竇初開的女子,梳妝打扮,以為伊對鏡貼花黃的心境等待他的到來……
這樣的日子,她很喜歡,靜水流年,點滴情深。
這樣的日子,亦過得飛快,轉眼丹桂飄香,銀月漸圓,又是一年中秋將至。
陶子早早完成了今天的稿,關了電腦,眼看時間尚早,決定先去趟超市,再等他來接,結果等
來的卻不是他,而是跑得大汗淋漓的寧家司機小陳。
「怎麼了?」陶子一邊給他倒水一邊問。
小陳卻不進門,接過水一骨碌就喝乾了,焦急地道,「沒事兒!小首長下午有事,暫時還來不了,讓我來接你。」
陶子一笑,其實如果他沒時間,也沒必要專程讓人來接,她自己可以過去,他現在是過於謹慎了,於是讓小陳等等,她去換衣服,也沒去想為什麼會是嚴莊的司機提前來接她。
到了大院,小陳卻沒把車開去家屬區,而是停在了操場邊。
陶子正詫異,聽得小陳道,「小首長在那邊,讓您在這等他。」
陶子一看,這是他們團的小操場,他正在訓話。
許久沒見他訓話的樣子了,堅硬挺拔地像一顆松,像一座塔,雖聽不清在吼什麼,卻聲聲鏗鏘。
她站立在一邊樹下,靜靜等著他。
在宣佈解散
散以後,他微笑著向她走來,手不時捏捏褲兜。
這動作陶子看在眼裡,只覺有些礙眼,軍人四平八穩乾脆利落的行走儀態,是不會有這多餘的動作的。
「走吧。」他在她面前站定,黝黑的臉龐透著些許暗紅,眼神也不復平日的鎮定。
這異常太明顯,陶子正覺得詫異,忽聽一陣歌聲響起,「如果你要嫁人,不要嫁給別人,一定要嫁給他。帶著你的妹妹帶著你的嫁妝,騎著那馬車來……我們的參謀長,好小伙呀,個頭帥又壯啊,我們的參謀長好小伙呀,兩隻眼睛大又亮,如果你要嫁人,不要嫁給別人,一定要嫁給他……」
「……」這是《大阪城的姑娘》軍營版?陶子瞅著他身後那些在宣佈了解散之後還整整齊齊歌聲嘹亮的軍裝小伙子們想笑,閃爍著笑意的目光也落在了寧震謙身上,卻見他滿臉通紅,一臉錯愕地回身瞪著這群孩子,可見,他事先也是不知情的……
「郭正!」他一聲怒喝。
歌聲停止,他的警衛員跑了過來,發亮的雙眼透著興奮和不安,同時還和在一邊候著的小陳對了對眼。
陶子終於明白,原來這事兒還和小陳有關啊……他們這是為寧小首長的終生大事憂心到了何種地步?
「報告首長!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完全是兄弟們自發的!真不知道!」郭正一臉冤屈,卻掩飾不住眼裡的笑意。
「是嗎?」他臉一沉,「所以是算準我責不罰眾?」
「不是!」郭正站得筆直,臉也紅透,他怎麼能說是想給首長大人添把火呢?首長今天不是有行動麼?這是給首長破釜沉舟,不讓首長臨陣脫逃!
偏偏的,兄弟們依然熱情洋溢,歌唱完了,在那高呼著,「嫂子!答應參謀長!嫂子!答應!答應!嫂子……」
一連串的高呼快把別團的都給招來了……
答應什麼呀?參謀長大人可是啥也沒說過……
陶子仰目看著寧震謙,笑容裡帶了揶揄和淘氣。
「那啥……別理他們!」他黑臉紅得泛紫,一雙黑亮的眼睛躲閃著。「你怎麼提早來了,也不等我接你?」故意岔開話題。
陶子明白了,這言下之意,他壓根就沒讓小陳來接她?目光掃過小陳,小陳嘿嘿一笑,不言而喻……
只聽寧震謙身後的呼喊再一次震天響,「參謀長!參謀長!參謀長!」
這是吼啥呢?
寧震謙和陶子兩人同時回頭,只見戰士們居然拉開了一條巨大橫幅,上寫:陶子,我愛你,嫁給我!
陶子有些窘迫,臉色緋紅,寧震謙則更加,不過,卻馬上用威嚴來武裝自己,大吼了一聲,「還有沒有紀律?!」
「參謀長!已經下班解散了!」有佈置死活的孩子回了一聲。
「下班?」寧震謙冷著臉輕哼,「你們下班時間太閒了……」
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一種不祥的陰雲籠罩在頭頂。
「郭正!」寧震謙沉著臉冷哼,「你是主謀?」
「不是……是……」郭正臉色苦逼,本來想否認,可是什麼時候誰能逃得過參謀長的火眼金睛?
「全體一萬米!沒跑完不准吃
飯!你,跑完寫檢查!」寧震謙震天響的聲音迴盪在操場上空。
大夥兒目瞪口呆,連橫幅都忘了收。一萬米?跑完食堂早沒飯了……
他們的耳邊迴盪著之前和郭正的對話:兄弟們,你們知道嗎?參謀長兜裡的求婚戒指已經揣了一個月了,我親眼看見的,你們急不急?
「急!」
「參謀長的行動已經策劃了不下三次,今晚是他策劃的第四次行動,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引爆火線?」
「要!」
「堅決不讓參謀長再當逃兵!」
「堅決不當逃兵!」
所以,才有了這次行動麼……
陶子的腦袋在努力換算,一萬米,等於十千米,也就等於十公里……
她真的很同情這幫孩子們……
可是她的同情心才剛剛冒泡,那幫孩子們已經樂顛顛地跑圈兒去了,還整齊劃一地喊著沒有喊完的口號,「一二一,一二一,參謀長娶媳婦拜天地,一二一,一二一,參謀長加油說愛你,一二三——四,逃兵可——恥——」
寧震謙習慣性臉黑在此時已經黑得烏雲滾滾,咬著牙哼道,「還會寫詩?很有才華啊!每個人加寫兩千字檢查!」
口號聲終於消停,寧震謙黑著臉氣勢洶洶地走在她前面,語氣冷淡,「還不走?」
陶子暗暗好笑,他這是裝啥呢裝?
忍住笑跟上,回頭看了一眼跑圈的苦逼孩子,卻見他們一個個照樣樂呵呵,當然,如果跑個一萬米能讓參謀長把媳婦兒抱回家,值了!
走回寧家的路上,寧震謙邁開大步在前面走得虎虎生風,陶子得跑步才能跟得上,還跑得氣喘吁吁。
她就不明白了,難道走得快一點,窘迫就可以少一點嗎?
忽的,他不知怎麼停下了腳步,陶子一下收不住腳,直接撞了上去了,撞在他鐵一般的後背上,腦門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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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疼不疼啊?」他趕緊扶著她,胡亂揉著她的額頭。
拜託!她沒撞疼,被他給揉疼了好嗎?
「沒事兒!別揉了!」她推開他的手,自己站穩。
他也知自己慌亂之下,手底不知輕重,在她面前站了著,訕訕的,手摸著褲兜,臉色窘迫。
「咳咳……囡囡……」他手伸進褲兜裡,遲疑。
「剛才……」陶子想說,剛才是小陳來接她的。
可是,他卻心虛地以為她說的是剛才戰士們胡鬧的事,馬上截斷了她的話,「剛才就那麼回事兒!你懂嗎?」
懂啥?她一臉錯愕地瞪著他。
只見他從褲兜裡拿出一個小盒子來,打開,裡面一枚戒指,而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戒指,盒子一扔,抓過她的手就把戒指套進了她的無名指,臉依然是黑著的,「就是這個意思!就這樣了!嗯!」
陶子愣愣的,什麼叫就這個意思?什麼叫就這樣了?就哪樣了啊?
而他,卻在此時舒了口氣,臉不黑了,眉不皺了,走路也輕快多了,眉目舒展地,一派陽光燦爛,「就這麼著了!回家吧!」
完成此生最艱巨的一項任務,他神清氣爽,早知就該像今日這樣直接把戒指套上她手指,管它什麼氣氛和時機,那些東西還真不適合他,橫豎結果都是一個——堂堂正正抱她回家當媳婦兒!
想他苦心積慮甚至融合了郭正的智慧,設計了三次求婚場景,都出師未捷身先死,不由慶幸自己第四次求婚直截了當終得勝利,如果按照原計劃實施,不知道又要出什麼ど蛾子呢,痛數他前三次經歷,不堪回首啊……
第一次,他打算在陶子家裡,在彼此吻得難捨難離的時候,趁她迷迷糊糊不甚清醒,將戒指拿出來,向她求婚,可是,沒想到,在這種緊要的關頭,迷迷瞪瞪的人竟然是自己,他伸手一掏,戒指竟然忘在家裡沒帶出來……
第二次,他打算和陶子去看電影,在電影大團圓結束的時候,趁她心情好,藉機求婚,沒想到,那晚選錯了電影,看的是個悲劇,陶子從看電影時開始就一直哭,一路心情鬱悶,他的戒指也無法拿出手了……
第三次,是找郭正借的招,極浪漫的創意。因她喜歡吃甜食,刻意去了家蛋糕店,囑托蛋糕師把戒指放在蛋糕裡,他帶她去買蛋糕,而後戒指會被她吃進嘴裡,再然後就順理成章了,他自己都覺得這是個絕好的主意,可是,天不遂人願,那晚嚴莊燒的菜太好吃,陶子吃了三碗飯,怎麼也不肯再去買蛋糕吃了,還瞪著一雙疑惑的眼睛看著他,為什麼要逼著她吃蛋糕……
在他痛憶求婚史的時候,陶子盯著自己無名指上閃閃發亮的鑽石,恍然,這就是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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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吉祥回來了~!親們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