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應就是去搶手機!
奈何怎是他的對手?他輕輕易易就避開了她的手,只拿一雙冷死人的眼睛看著她。
「寧震謙!你懂不懂得尊重人的**權?」她咬牙,低聲道。
他閉口不答,緊抿的唇和目光犀利的眼睛告訴她兩個字:不懂。
她抽了口氣,壓下胸腔內洶湧澎湃的氣壓,暫時不與他理論!她不想再在車裡掀起一股勸和風暴彖。
於是,兩人之間陷入了僵局。
她自是氣得全身發抖,而他,之前還一心想著怎麼哄回她,此時也被一種莫名的情緒主宰著,無端有了些暴躁,臉色比平日裡更冷了幾分。
就這樣,兩人僵持著,一直到大巴車駛進鎮上問。
車要入藏,和她要去的並非同一個方向,於是,大巴車按照陶子的意願將她送到汽車站,兩人下了車,臉色均是難看。
「包還我!」她面色僵硬地伸出手來。
他沒給,握著她的手機,鐵青了臉,「說,這些短信是怎麼回事?」
短信?說實話,這兩天她忙著給他驚喜,忙著和他生氣,根本就沒工夫去看短信,她又哪知道怎麼回事?
但她前怒未消,他又是這樣強勢凌人的態度,也讓她耍起了脾氣,繃著臉,和他硬碰硬,「你沒有權力管!」
此話之後,他的臉色更加恐怖,似被徹底激怒,那眼神,好像要將她吃了一般,「我沒權力?這世上我沒權力就沒有人有權力管了!」
憑什麼這麼說?她心中不服,可是看見他那要殺人的眼光,心裡還是有點小怕,也許是習慣,也許是其它她不明的東西,她不由自主地就往後縮了一縮,然嘴上還是挺硬朗,「憑什麼?憑什麼你有權力?!沒人賦予你這個權力!」
「憑什麼?」他眸子一瞇,厲光射出來,「憑我是……」話到嘴邊,卻頓了頓,「憑我是你合法的丈夫!我必須對你負責!」
「負責?」這個詞真偉大!她冷笑,「不必了!我是二十六歲的成年人!不是十六歲!更不是六歲!我可以對我自己負責!」
「就你?可以對自己負責?我對你的智商表示懷疑!」他說話歸說話,居然還用手指戳她的頭。
她火了,太不尊重人了,用力一甩頭,衝他嚷,「寧震謙!你別太過分!你可以學會尊重人嗎?」她智商不高?笑話!她唸書的時候一直都是前幾名!她會智商不高?也只有在面對他的時候,她才讓自己變得傻傻的!
「尊重?要人尊重你,你首先得做點值得人尊重的事!你如果智商真沒問題,會結交這麼些亂七八糟不靠譜的人?!不,這不僅僅是智商問題,是品質問題!你必須反思你的道德品質,好好想一想怎樣做一個女人!怎樣做一個合格的軍嫂!」他越說越激昂,已經到了聲色俱厲的地步。
陶子不明白究竟手機裡是怎樣的短信,會讓他說出這樣的言論來,並且再一次地質疑她女人的品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清清白白一個女孩兒,愛了他十年,將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給他,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質疑她的品性,她在他眼裡,到底是有多不堪?
已是氣急,連看一看短信的欲/望都沒有,更沒有解釋的心情,只覺自己已經跌入失望的冰點,抓住他手裡的包,往自己這邊拉扯,連聲音都變得僵硬,「是。既然我是這麼的愚蠢,又這麼的不守婦道,那就把包還給我,讓我走,我再也不在你面前出現,再不給你丟臉就是!」
他不是一直嫌她丟人嗎?她再不傻兮兮地跑來,用她的熱臉貼冷屁股就不會給他丟人了!也許,她這輩子最丟人的事,就是死不要臉地纏著他!死不要臉地把送上門來勾/引他!也難怪他會看輕自己,像她這樣主動往男人性/器上摸的女人,憑什麼來譴責男人不尊重自己?他說的沒錯,果真是她不要臉,沒做出幾件值得尊重的事來……
想到這裡,心痛欲裂,再一次地,淚雨紛飛……
這幾日,真是流了太多的眼淚了……
自從爺爺去世以後,其實已經很久沒哭了,無論多麼孤單,多麼疲累,她也不會哭,只是遇上這個人,這個命裡的魔障,把好幾年的淚都一起流盡了……
她一哭,他便閉了嘴,怔怔地看著她,唯一記得做的事,是不鬆手,不讓她把包搶過去……
她兩手使力也無濟於事,把腳給用上,對著他踢,踩,哭聲也放大,「你放開啊!拽著我這不要臉的女人幹什麼啊!放手啊!」
汽車站周圍人挺多的,已經不斷有人往他們這邊看,他臉色僵僵的,很是窘迫,「大庭廣眾的,注意點形象好嗎?」
「大庭廣眾怎麼了?就是大庭廣眾的讓人民群眾看看解放軍是怎麼耍流氓的!」她流著淚,靈機一動,大喊,「來人啊!解放軍叔叔耍流氓!來人啊!」
這一聲喊有著絕對的震懾力,當即便有人群圍了上來,寧震謙看著不明真相的人群,臉色黑中帶綠,用力拉住她的包包,順帶把她也拉近了些,低聲喝道,「鬧夠了沒有?玩笑要有尺度!」
「誰和你玩笑?放開我!」她情緒激動之下也沒想那麼多,繼續喊,「快來人救命啊!解放軍叔叔耍流氓!」
他們的周圍,很快圍了一圈的人,有人指指點點,卻懾於他身上那身軍裝以及他鐵青的臉色,不敢輕易上前。
他這一輩子還沒這麼丟人過……
眼看各種各樣的眼神在他身上掃射,那些嘀嘀咕咕的人也不知在用什麼樣的污言穢語在議論著他,他頓時怒了,亦顧不得影響形象及其它,一把擰住她的衣領,將她拉近自己,大吼一聲,「讓開!她是我老婆!」
人群瞬間安靜下來,有人面面相覷,有人目瞪口呆,但眼神裡的內容都只有一個——驚訝。
她也被他一聲大吼給震了震,忘記了繼續反駁……
他狠狠看了她一眼,拎著她的衣領提著她便走。走到人群邊,圍觀群眾不知是被震到了,還是不相信他的話,站在原地不動,也沒表現出要給他讓道。
他眉間鎖得鐵緊,低頭對她吼,「說,你是我老婆!」
他一直很凶……
可是當著這麼多人,這麼發飆真的還是頭一次……
她真有點被嚇到了……
一時腦袋短了路,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反應,最本能最直接的就表現出了最真實的狀態——害怕。害怕得語言功能都受到了障礙,畏畏縮縮結結巴巴地順著他的話說,「是……是……」
「現在!請讓開!謝謝!」他用了個請字,用了聲謝謝,一字一斷句,看似禮貌,實則不容違抗。
人群終是讓開一條路來,他拎著她的衣領,將她一路提著走。
被拎走了好遠,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怎麼就這麼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了?為什麼局面會這樣?為什麼一切都是他不對,最後理虧的反而成了自己?為什麼她發脾氣的時候他可以聲音比她更大,而他一旦發了脾氣,自己就只有被乖乖拎著走的份?
只怪自己在他面前太懦弱了!
她不要受他脅迫!她不要跟他走!她要站住腳跟!
可是,她試了!她真的試了!根本不行!她的身體在他手裡掌控著,已經完全不受自己支配!
曾經仰慕他一米八幾的身高,孔武有力的身體,現在才知道,他只要具備這些優點中的任意一條就足以當她的天敵,無論她怎麼蹦躂,都蹦不出他的手心,比如現在,她除了被他拎著走以外,再無別的出路。
任她心痛欲裂也好,悲憤交加也好,都只有一句話來形容,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那些砧板上的魚,被宰殺前不悲憤嗎?可有什麼用?除了等死,還能怎樣?
他一路鐵青著臉,將她拎進了一家飯店,要了一間包間,把她往裡一扔,轉身對著服務員報了幾個菜名,「半小時以後上菜,期間不要打擾!」
乾脆利落,果斷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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