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來,旁邊已經沒有人,傅臣商大概是應酬去了。
看到枕頭旁邊整整齊齊放著那套已經洗好晾乾的學生制服,安久眼角抽了抽,決定回去之後立即毀屍滅跡。
腰酸背痛地坐起來看了眼手機,都已經十一點了,哪裡還是早上罩。
偌大的房間裡空蕩蕩的,床位空了一半,心裡也跟空了一塊似的琰。
明明不久前還在激情如火一秒都分不開的交纏,這會兒冷冷清清的空氣裡只剩下一個人……
以前總聽身邊的女性朋友們抱怨自家老公做完就倒在一旁呼呼大睡,從來不抱著她們一起睡,也不跟她們聊天說話,早上一醒來就不見人影……那時候還不以為然,覺得這種事有什麼好抱怨的,多大個人了還要抱著一起睡,不嫌膩歪嗎?
每次做完傅臣商擁著自己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還時不時在她身上捏來捏去的時候她只覺得累想睡覺,第二天早上醒來被他緊緊摟在懷裡嫌棄他硬邦邦的抵著自己各種不自在,離開之前一定要叫醒自己說一聲並且吻別還嫌他煩……
這會兒他不在身邊,竟然產生了曾經不屑一顧的想法,覺得失落。
安久急忙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制止那些哀怨的胡思亂想,爬起來去洗手間洗臉刷牙。
因為沒睡好,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洗漱好之後索性又鑽進了被子裡繼續睡。
剛躺下沒幾分鐘,外面突然傳來了開門聲,安久條件發射地坐了起來,然後就看到傅臣商一身嚴謹而正式的黑色西服,推著一小車食物走了進來。
「醒了?不用起來。」
安久呆呆地看著他放了一張小桌子在床上,然後把菜一一端上來,給她添好飯,又把筷子送到她手裡。
「吃吧,待會兒要去應酬,肯定吃不飽。」
原來他沒有丟下自己一個人,而是特意跑去給她準備飯菜了……
此刻的心情,如果用飯飯寶貝的話來形容的話,就是掉進了草莓冰淇淋裡……甜得發膩。
「小心頭發……」傅臣商掏出一根不知道什麼買的髮簪,攏起她的頭髮,手指靈活的翻動,三兩下就給她綰了一個好看的髮髻。
其實擔心頭發掉進飯裡是假,不喜歡別的男人看到自己最喜歡的她長髮飄飄的樣子是真。
安久摸了摸腦後的髮髻,又戳了戳盤子裡被刻成愛心形狀的胡蘿蔔,「是你做的?」
「怕你吃不慣這裡的飯菜,借用了一下廚房。」傅臣商面不改色地回答,掩去了更深層次的原因。
一瞬間,被粉色泡泡包圍般的浪漫,好像置身於童話的城堡,傅臣商總有那個本事讓她這個沒人疼沒人愛的灰姑娘感覺就像是被捧在手掌心裡的公主……
安久咬著筷子,眼眶有些發酸,「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傅臣商摸摸她的腦袋,「你是我老婆啊,不對你好,對誰好。」
如此理所當然的語氣。
「可是我都沒辦法替你做什麼……」
雖然傅臣商之前說過的那些什麼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至少通曉六國語言是有點誇張,可是她連最基本的都做不好。
「你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給我對你好的機會。」
這男人是嘴裡抹了蜜了嗎?
安久聽得心頭小鹿亂撞,且越撞越歡快……
迅速滿頭扒飯,岔開話題,「待會兒的應酬我也要去嗎?」
「嗯。」傅臣商回答,在一旁細心地幫她剔魚刺。
安久聞言沉吟,「一般男人參加這種應酬不是應該都帶年輕漂亮的情人出席的嗎?你帶老婆去會不會很沒面子?」
傅臣商挑魚刺的手頓住,雙眸放光的抬起頭來看她,嘴角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安久被他笑得一頭霧水,「你……你笑什麼?」
傅臣商夾了一筷子魚肉給她,「沒什麼,老婆大人,嘗嘗這個,很鮮嫩。」
安久聽到這一聲「老婆大人」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句話等於是自認是他老婆了,頓時有些發窘。
都怪
他一直老婆老婆的叫,害得她都被洗腦了。
一頓飯在傅臣商寵溺得幾乎能將她溺死的溫柔目光裡吃完。
安久正心不在焉地喝湯,喝到一半的時候勺子裡舀出了一個亮晶晶的異物……
「咦?這個是……」
這質感怎麼看也不像是食物吧?
安久從勺子裡拿出那個半邊被遮掩在菜葉子下面的東西,在看清那個東西的剎那,傅臣商在她一臉毫無準備的錯愕目光之中突然退後一步,在她的床邊半跪下來……
「安久,嫁給我好嗎?」
一向淡然的傅臣商用異常緊張的語氣說出這一句承載了他太多情感的話。
那是一枚鑽石戒指,夢幻的粉鑽,因為稀有,而比珍貴更加珍貴。安久低頭看了眼手裡的戒指,又怔忪地看著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往事走馬燈般一幕幕在眼前浮現,這些年來,壞的好的,傷心的快樂的,全都是他帶來的……
她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在這個似乎根本不可能的時刻跟自己求婚。
「傅華笙跟我說了那天的事,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做了那麼多……還請了那麼多的人……我卻……對不起……」
安久斷斷續續地說著,有些理不清思緒。
傅臣商因為太過緊張手心都汗濕了,苦笑道:「安久,這種時候,可別對我說對不起三個字……」
安久失笑,深吸一口,認認真真地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鄭重地回答:「好。」
終於……終於刑滿釋放……
傅臣商重獲新生一般,起身緊緊將她擁進懷裡,激動地親吻著她的髮絲,她的眉眼,她的唇,拿起她手裡的鑽戒,小心翼翼地替她戴上,親吻她的手背。
安久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求婚毫無準備,而他又何嘗有準備呢。
從鬆開手之後的痛徹心扉,到她主動回到自己懷抱失而復得的喜悅,他迫切的想要讓她成為自己的,於是匆匆準備了這一幕,或許不夠有新意,不夠浪漫,但卻是他一輩子的承諾。
什麼盛大的儀式,什麼眾人矚目,他什麼都不在乎了,也再也等不了,他只要她的一個點頭,一句「好」……
若不是待會兒還有什麼該死的應酬,他想跟她在床上度過他這輩子最美好最幸福的一天,可是此刻卻只能強忍著,呼吸粗重地整理好她的衣服。
「老婆,回去我們立刻就舉辦婚禮。不,不行……婚禮要好好準備才行,回去就換成結婚證。」
「嗯。」安久乖巧地答應。
她「嗯」得他心都酥化了,脊背躥過一道閃電,猛得將她推倒在床上親吻了起來,捧著她的嫩軟忘情地吸咬了起來。
「嗯……別……」安久難耐地咬著唇,把他從胸口推開,「喂,待會兒不是要……」
「不去了。」傅臣商毫不猶豫地回答,牙齒還扯著她嬌嫩的一點。
與此同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肯定是那邊打電話來催了。
安久哭笑不得,沒好氣地推開他坐起來,紅著臉拿紙巾把被他舔得濕漉漉的地方擦了擦,「別鬧了。」
以免把她惹毛了以後都要餓肚子,傅臣商最後還是聽老婆的話乖乖赴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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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同安久所預料的那樣,宴席上男人們身邊帶著的都是異常光鮮亮麗的美人,有兩三位還是螢幕上常常能看到的熟面孔,有清純玉女,有氣質嫩模……
安久還是來時那件衣服,看著一屋子打扮精緻的美女,因為自己不合時宜的裝扮難免有些尷尬。
席間的女人們全都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跟著傅臣商一起進來的女孩,目光上上下下毫無遺漏地掃過她這一身,然後皆悄悄露出不屑而傲慢的目光。
傅臣商的女人?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