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這句話並非沒頭沒腦,還是很有邏輯性的。舒骺豞曶
她剛打了蘇繪梨,而且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蘇繪梨作為一個公眾人物,而且是口碑特別好的公眾人物,她的舉動無疑是把她的臉面砸了個稀巴爛。
以傅臣商對蘇繪梨的在乎程度,知道這事以後還不把自己給撕了?
二老那關好過,傅臣商這關卻是事關生死。
傅臣商真的伸手過來了,安久緊張不已地看著他,考慮自己硬來的話有幾分勝算,肚子裡帶著一個,硬來恐怕會有危險,難道生生受著遽?
傅臣商要是動手,那麼這第一戰她就輸得徹底,甚至連繼續待下去的意義都沒有了。
片刻間安久的心思已經百轉千回。
然後她左邊臉蛋就被某人捏住了,傅臣商咬牙切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麼鬼主意!明天就給我乖乖回美國。槳」
她對著蘇繪梨和那幫記者說得最後一句話明擺著就是在向他宣戰。
安久摸了摸被他捏了一把的臉,這算不算是打了?好像吃豆腐的嫌棄更大一些。
安久正色:「要麼乾乾脆脆地離婚,或者告訴我你愛我,一輩子和我在一起不欺騙不背叛。否則我是不會這麼不明不白地回去的。」
傅臣商因她的話怔忪了好半天,隨即恢復常態,「威脅我?」
安久被這三個字凍得往被子裡縮了縮,但還是要強撐著擺明立場,迎難而上,「反正……就是這樣……你不說清楚我就不上課了……」
他貌似特別希望自己好好學習的樣子,安久覺得這個也可以拿來威脅威脅。非常時刻,必須非常手段。
傅臣商氣得笑了,以一種極其緩慢的語調說:「為什麼要弄清楚這些?你的白月光……不是傅景希嗎?他不是除了你外婆之外對你而言最重要的男人嗎?我愛不愛你,又有什麼關係?」
好……好小氣的男人!!!果然還記著呢!而且一字不落地記著!
安久這時候很跳躍地想起來自己生薑水還沒喝,於是往床頭去摸,卻發現杯子空了,於是一臉狐疑地看向傅臣商,難道是他偷喝了。
「我的生薑紅糖水呢?」
傅臣商看她一眼,沒說話,然後就特冷艷高貴地走了。
「……」什麼毛病啊。陰陽怪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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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
「往哪跑?馬上就吃晚飯了!」
傅臣商在老爺子的怒吼聲中離開了老宅大門,身影沒入風雪。
飯桌上,馮婉關心地問:「吵架了?」
安久努力把嘴裡鼓鼓囊囊的飯嚥下去,然後抬頭回答:「沒有啊!」
馮婉看她吃得這麼開心的樣子,覺得這話的可信度挺高的,不過還是不放心。
「你的臉上那塊怎麼紅了?」
安久隨口就答:「傅臣商捏的。」
老爺子當場就拍筷子了,「他還敢打你!!!」
安久急忙又努力把嘴裡鼓鼓囊囊的菜嚥下去,然後解釋:「沒有沒有,就是……鬧著玩的!」
「你別護著他!」
「我護著他幹嘛呀,巴不得您幫我揍他一頓呢!」
馮婉:「……」
傅正勳:「……」
「咳,我的意思是,他真沒打我。」
老爺子這才收了怒容,「回來了就多住幾天,不用著急走,想吃什麼,自己去和廚房說一聲,好好給你補補。」
安久連連點頭。
馮婉雖然不滿,但是又不好說什麼,只一個勁地給她夾菜,想著等她情緒穩定下來了再勸她回去。
「這段時間你要是出門就讓謙仁接送你,不要一個人知道嗎?」老爺子不放心地叮囑。
安久格外乖巧地點點頭,多一個同盟是一個,何況她現在的情況一個人確實不安全,沒什麼好矯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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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事務所。
陳律師一邊擦汗一邊在boss大駕光臨的親自監督之下以幾何倍數效率處理與楚天的官司糾紛。
傅臣商和蘇繪梨面對面坐在隔間休息室。
蘇繪梨一臉憔悴,「真的不可以嗎?就這一次……」
安久那麼一鬧,她的形象大受質疑,正妻黨傾巢而出,水軍節節敗退……已經嚴重影響了代言和近期的活動安排。
而楚陌……他事到如今還沒有暫停她一切工作已經是仁至義盡,怎麼可能在她與自己打官司的情況下出面替她解決問題。
「我喜歡聰明的女人,但不代表她可以把心思用在我的身上。我可以容忍她的小心思,但不代表沒有底線,明白嗎?」
蘇繪梨脊背僵直,傅臣商這話的意思顯然是不會出面,要讓她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是的,她再聰明又如何?再聰明能聰明得過傅臣商嗎?她突然有種可怕的錯覺,她所自以為他不知的事情實際上他全都一清二楚,只是像他所說的,沒有觸及他的底線,因為他屬意的女人是自己,所以他會給予最大的寬容。
而現在呢?她觸及了他的底線了嗎?他的底線是……
「你的底線是……宋安久?」蘇繪梨顫抖著唇問。
「你並非第一天知道我娶了她。」
言外之意,既然已經接受了這一點,現在又來介意會不會太遲了。
傅臣商的手指關節有節奏地敲擊在桌面上,「我從來沒有禁錮過你的自由,幫你解約之後,你去留隨意。」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自然是要來聚星的。」蘇繪梨這才慌了,生怕他解決了一切之後真的要和自己一刀兩斷。
「那就乖乖聽話。」毫無溫度且漫不經心的語氣。
他們這個圈子,蘇繪梨無疑有足夠的能力生存,且最適合待在自己身邊,有足夠的生活品味,不會給自己惹麻煩,關鍵時刻甚至可以替自己解決麻煩、打理好一切,正是他所需要的,最重要的是,她是自己選擇的女人。
只是,當某個人出現之後,突然顛覆了他幾十年的認知,如果自己需要的僅僅如此,那老婆與一個高級助理又有什麼區別?
他甚至想,所謂老婆這個存在,難道不就是應該拿來闖禍給自己收拾,讓自己喜怒哀樂哭笑不得甚至暴跳如雷,然後再從鎮|壓與狠狠收拾她之中體會樂趣的嗎?
這種想法顯然顛覆常理甚至有些變態……但似乎……還不錯。此時腦海裡又突然跳出了白月光三個字,傅臣商的臉色又瞬間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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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之後過了兩個多小時,安久消化得差不多了,大腦開始運作了。
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已經將近十一點,傅臣商還沒有回來。
不用猜了,這會兒八成是去安慰某人了。
安久盤腿坐在床上吃葡萄,想到這個可能,揪著床單,恨不得給撕成一條一條的。
他果然還是喜歡蘇繪梨還是喜歡蘇繪梨還是喜歡蘇繪梨嗎?那又為什麼不乾脆離婚娶了她為什麼不乾脆離婚娶了她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呢!!!
和喬桑待久了,她的思維方式都快被同化了。
安久爬過去把換了卡的手機摸了過來,然後撥通崔謙仁的電話。
晚飯的時候老爺子的話說得很委婉,說是接送,其實等於是把崔謙仁調過來給她用的意思,要不然在機場那時候崔謙仁也不會明明察覺了自己的動機,還毫不猶豫地將她送了過去。所以崔謙仁是靠得住的。
「二少奶奶。」
崔謙仁的聲音相當清醒,顯然沒有睡了或者準備要睡的意思。
「謙仁,你知道傅臣商現在在哪嗎?」
「嗯。」
果然知道!!!太靠譜了!
「在哪?」
「中正律師事務所。」
「認識路麼?」
律師事務所,聽起來很純潔的地方,實際上肯定是和蘇繪梨一起以處理官司的名義私會去了。
「……認識。」崔謙仁默默歎了口氣,硬著頭皮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