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青也懵了。
即使是風流慣了的公子哥,忽然被一個交情一般的女人看個精光,也會覺得不自在的。
尷尬都是小事,他面對的人是誰才是要命的大事!
換成別的女人都好辦,無非是哭,或者是嚇得跑掉,或者是捏起粉拳亂打一氣,可蕭寶寶最可能的反應是把他的骨頭打斷。
兩人都還沒對此做出響應,旁邊的門忽然被推開,連城一邊往裡面走一邊說:「爸爸,我還是來陪你一起睡吧,奶奶說你認床,我不放心……腙」
臭小子!誰認床了!自己想撒嬌還死不承認!
現在不是和小傢伙計較的時候,如果小傢伙看到自己不穿褲子就和蕭寶寶站在一起,他怎麼解釋?
情急之下他往前一撲,直接壓住了蕭寶寶,精光的一面被她的身體遮擋了,連城看到他的時候沒發現浴袍下的玄機,可也大吃一驚,呆站在門口說不出話擢。
蕭寶寶被他這樣一撲,後背和牆貼得更緊了,肩胛骨頂著堅硬的牆壁,微微的疼痛讓她回過神來。
連青這王八蛋竟然——
感覺到她憤怒的顫抖,連青趕緊貼在她耳邊低聲哀求起來:「蕭小姐,蕭小姐,只要別讓我兒子看到我裡面沒穿衣服,等會兒他走了你怎麼收拾我都可以,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懵懂的孩子看到父親在女人面前基本上赤身露體,受到的衝擊不會小,而且這段時間連青已經開始教他男女有別了,看到父親大人違背準則,只怕小傢伙對父親的崇拜和依從會受到極大影響,這個年紀的孩子如果不再受到約束,很可能會長歪,後果嚴重。
她的職業素質極好,再衝擊的狀況下都很難情緒失控,連青的所作所為雖然震驚了她,但她也很快調整了心態,死死咬著牙忍住把這混蛋剝皮拆骨的衝動,低低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句話:「你tm的快點解決掉這件事!快把你兒子哄走!」
連青松了口氣,看向連城,板起臉:「你怎麼進來了?不是教過你,進門之前要敲門,得到允許才可以進嗎?」
他心急如焚,語氣自然就很嚴厲,連城被他吼得退了一步,眼圈一下就紅了,抿著小嘴忍著眼淚,一聲也不吭。
他這才驚覺自己過頭了,這事情並不是什麼大事,根本沒到需要厲聲呵斥的地步。
小傢伙又是怕又是委屈,腳反而像被釘子釘住,一步也沒挪。
蕭寶寶在心底暗罵連青蠢蛋,為了自己早點脫身,她只能努力擠出微笑,對連城道:「城城乖,不要怕,你先出去好不好?蕭阿姨和你爸爸有事情呢。」
連城點點頭,轉身就走,連青剛舒了口氣,誰知他走了沒兩步又回頭,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事情呀?」
兩個大人都呆了。
這怎麼解釋?
連城又問:「爸爸和蕭阿姨在做小孩子不能看的事情嗎?」
兩人:「……」
「看電視的時候,我看到過叔叔阿姨這樣子抱在一起,然後奶奶就摀住我眼睛不許我看了,說這是小孩子不能看的。為什麼我不能看呀?」
連青拳頭攥得死緊,手背青筋都爆出來了:「反正你不能看。大人的事情說了你也不懂,你乖乖出去就行了……不,不許在客廳呆著,回你的房間!」
連城一邊走一邊回頭,不過雖然磨蹭,好歹也乖乖的走了,掩上了門。
連青還沒鬆口氣,蕭寶寶就猱身而上抓住他胳膊。他頓時覺得手臂被鐵箍給箍住,根本甩不脫,疼得抽了口氣,叫道:「蕭……蕭小姐,讓我穿好褲子再打,好不好?」看蕭寶寶這架勢,估計是氣得不行了,他說不定會被打得不能動彈,別人進來包紮的時候如果看到他光溜溜的,誰知道會傳出什麼話!
蕭寶寶愣了下,差點背過氣去,這廝現在還有那閒情逸致提要求。
「你趕緊穿!」她也不想在揍人的時候看到光pp影響心情。
連青按了按胳膊,走到他慣常放衣服的地方,卻什麼都沒找到,呆了呆,冷汗唰的冒了出來。
他換下的衣服交給度假村洗了,帶來的衣服又弄濕了,叫度假村拿去烘乾,現在即使都處理好了,也放在外面,他現在找什麼穿?
蕭寶寶見他磨蹭半天也沒穿衣服,心中火氣越燒越旺:「不是穿褲子嗎?褲子呢?」
他轉身訕笑:「那個,服務員應該都送回來了,估計擱在客廳呢,蕭小姐你能不能幫我拿一下?」
蕭寶寶大怒,這廝的要求一條接一條,作為過錯方,絲毫沒有悔過的誠意。本來呢,這樣的烏龍事雖然很讓人生氣,但也不至於大動干戈,她剛才只想給他幾下讓他長長記性罷了,但現在看來,這廝是想把她支出去然後鎖門,讓她沒法撒氣。
讓她去客廳給他拿內褲?編理由也不知道編個靠譜的!
如果說他怕疼得要死,好好賠禮道歉她也不是不能饒他,可他剛才低聲下氣許諾了讓她隨便收拾,現在又想逃脫懲罰,出爾反爾,簡直不是東西!
她一捏拳,指關節卡卡響了兩聲。
今天非得狠狠收拾他不可,要不然她一直憋著火氣,說不定明天就會憋出病。
屋內的溫度似乎陡降到了冰點,連青一顫,抬眼看她,接觸到她的眼神,心咯登一跳。
媽媽咪呀,太嚇人了。
「我說呀,這內褲也不必穿了,不看到你那醜得要命的破玩意,除了穿褲子,還有別的法子。」
連青差點跳起來。
醜得要命的破玩意?
以前的情人們看到了只會愛得要死大呼好厲害好棒的命根子,在這女人這裡成了醜得要命的破玩意?
不對,現在貌似不該計較這個。
他看著蕭寶寶一步步逼近,腦子裡竟然有些放空,呆呆看著她的臉,甚至覺得她走路的傲然姿態實在是太女王太張揚太讓人心撲撲亂跳了。
蕭寶寶扯起床上被子一甩,展開了把他一裹,然後像丟枕頭一樣把他扔在了床上,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她跳上床,膝蓋死死壓著他的腿,一隻手按著他脖子,另一隻手不停的捶在他身上,打得撲撲響。
「你找死!」
「唔!對不起對不起……」
「你混蛋!」
「呃!是是是我混蛋……」
「讓你找借口!」
「我沒找借口,我的內褲真放外面的……」
「神經病才把內褲放客廳!臥室做什麼用的!不要臉的死色狼!」
「哎喲,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你會來,我一個人裸睡怎麼了!我哪兒對你色了!」
「你有臉說!」蕭寶寶臉紅得似乎要滴血,又抬起手,「不要臉!剛剛頂著我腰的那玩意是什麼!當我什麼都不懂呢!」
「貼這麼緊,你胸那麼大,壓著壓著我不起反應就是有生理障礙了……啊!輕點輕點!」連青抽了口氣,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喘息著道,「好了,能不能明天打,我不行了,我胸悶得很……」
「呀,你真有出息!裝病是不是!離揍翻你還早呢!少唧唧歪歪!」蕭寶寶更生氣了。
她即使盛怒也不至於完全失去分寸把人打成重傷,她沒有下重手,也沒碰要害部位,用棉被裹著他,一是遮羞二是束縛三是抵銷力度,至於做出這姿態麼?
連青不吭聲了,眉頭卻越皺越緊,蕭寶寶剛想說話,端詳他一秒,頓時怔住。
他眼睛已經閉上,臉色變得發青,而嘴唇卻白了。
她真打傷他了?
不可能,她出手一直很有分寸,剛才那樣連青最多痛個十幾分鐘就好了,怎麼會難受成這樣?
皺眉咬牙是可以裝的,但是青白的臉色和沒有血色的嘴唇哪兒是說有就有的?
她不由得慌了神:「連少?連青?」
靜下來之後,她聽見虛掩的門縫外傳來對話聲。
「爸爸和蕭阿姨在裡面,做小孩子不能看的事情呢……」
「啊?這……」是汪泉的聲音。
「爸爸說我不能進去,也不告訴我為什麼小孩子不能看。汪叔叔,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我不能看啊。」
汪泉似乎被口水嗆到了,咳了兩聲:「這個,那個……城城別問了,長大才能知道。」
「汪叔叔找爸爸有事,應該可以進去吧?你不是小孩子,應該可以看……」
汪泉忙道:「不能看,不能看。」
蕭寶寶再羞窘也不能不發聲了:「汪特助!請你進來下,連少他,他不對勁!」